神域王宮。


    輕歌侃侃而談,說出了對深淵天劫的見解和方法。


    會議結束後,輕歌帶著妖神、祖爺等人參觀聯盟帝國。


    這個火焰天中最有威名的帝國,由她所建。一行人走在長廊,外側的花園裏,海棠領主無力地搭在了獨孤雪的身上,深深地歎了口氣,“獨孤老弟,你說青帝都來了,我該不該去認個娘?看見妖神要不要叫個奶奶?


    如此說來,我與魔君還是手足兄弟呢。”


    獨孤雪額上落下一排黑線,尋了個借口足底抹油便溜走了,不正經的海棠領主,他實在承受不住。


    另一處的宮殿,匯聚著火焰天中最優秀的天機師們,分別是以裘清清、張國師為首的女帝麾下。


    一群人湊著,有幾分惆悵,尋思著要不要找女帝,把‘英勇’二字給改掉了。


    坐在角落的扶希,忽而說道:“我倒覺得,英勇之名,甚是不錯。”


    他得捧姐姐的台。


    嗖嗖冷風而過,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扶希,卻無一人接話。


    這小孩昧著良心說話不會痛嗎?


    ……


    長廊。


    妖神忽而頓住了腳步,輕歌側過了頭,循著妖神的視線看過去,恰恰看見在花園秋千上坐著的二號。


    夢。


    原來瘦骨嶙峋的她,跟著輕歌一段時間後,圓潤了不少,隻是看起來還很清瘦。


    “妖神?”鳳棲尊後輕聲問。


    妖神笑了一聲,“我仿佛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輕歌半眯起眼睛,大概明白了妖神的話。


    雲水水的半副神骨,便來自於二號,不然的話,以雲水水的實力天賦,就算把鳳棲飛升長生的丹藥服用了,也去不到長生殿。


    雲水水為了步入長生,煞費苦心,害得二號不人不鬼,也害得鳳棲顛沛萬年之久。


    “小棲,我想,你應該對她極有興趣。”


    “哦?為何?”


    “她的身上有半副神骨!”妖神道。


    鳳棲雙眸微凝,“若有神骨,何至於隻得半副?另半副在何處呢?”


    “在雲水水那狗東西身上。”妖神道。


    鳳棲微怔,周身氣息登時變得冷銳,如一雙匯滿了冰冷寒霜的風暴,隨時碾壓人間的帝國。


    片刻,鳳棲爽朗地笑了幾聲,“那個狗東西,為達目的真是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令人發指!其罪!該誅!”


    “現在就算將此事告知諸神殿也無用,非但不能把雲水水一網打盡,反而還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妖神說道。


    鳳棲點了點頭。


    暴露此事的話,便是告知雲水水這個消息,讓雲水水奪走二號的半副神骨。


    雲水水這個女人,心狠起來,程度可怕至極!


    秋千之上,二號緩緩睜開了雙眸,朝輕歌看去,眼神有些空洞,還有幾分悲。


    輕歌聽著鳳棲、妖神的對話,倒也明白了。


    二號神骨被盜的事,與其現在不痛不癢治罪,雷聲大雨點兒小,倒不如等他日一擊斃命。


    而這件事,就是壓死雲水水的最後一根稻草。


    “二位放心,我能保護好她。”輕歌道。


    妖神欣賞地看了眼輕歌。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必費勁。


    僅僅是從她和鳳棲的談話當中,夜輕歌就能聽出具體的做法。


    “阿月,別的不說,你這挑媳婦的眼光,倒是不錯。”妖神道。


    世人都道長生青帝被下降頭才會戀上一個人族凡女,而妖神卻覺得是自己的兒子三生有幸。


    有這麽個好婆婆在,就意味著,和姬月的婚事,不會有太多的坎坷。


    長廊的盡頭,有一道身影站在樹下,秋日的冷風掀起了她雪白的裙紗。


    她望著鳳棲,欲言又止,終是默了又默,那一聲歉意的話,到底說不出來。


    實在是沒有資格。


    傷害了旁人,又怎會一聲抱歉就能清了?


    “去吧。”妖神說。


    鳳棲歎了口氣,跨步徑自走向樹下。


    雪女心生惶意連連後退,無顏直麵。


    她扭頭就走,彈指間,鳳棲來到了她的麵前,堵住她去時的路。


    鳳棲雙手環胸,脊靠高牆,墨黑的鳳袍自然垂下,肩頭兩側的流蘇迎風而揚,她側目扭頭,懶懶地望著雪女。


    “玩了老子一萬年,想躲?怕是沒門。”鳳棲道。


    雪女眼眶微紅,猶如做錯事的孩童低頭不語,千萬言語都卡在咽喉,既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手足無措。


    “知道錯了嗎?”鳳棲問。


    雪女不言,點了點頭。


    她知錯了。


    不該為了一個野男人,用世間最殘忍的手段去對付鳳棲。


    “男人重要,還是本後重要?想清楚了嗎?”鳳棲尊後再問。


    雪女抬眸朝她看去,張了張嘴,還是道不出來心中的答案。


    “還是野男人重要吧?”鳳棲自嘲一笑。


    “不……你重要……”雪女銀瞳含淚。


    鳳棲笑了笑,跨步走來,停在雪女的麵前。


    她垂著眸望了雪女許久,而後伸出手揉了揉雪女銀白的發。


    “乖。”


    “胡思亂想個什麽勁兒?既是走出來了,比什麽都好。”


    “本後在長生等你,你一定要來。”


    “再陪本後征戰一回吧,沒有你的話,漫漫人生,著實無聊。”


    鳳棲尊後懶懶散散地說。


    雪女眸子微微睜大,在鳳棲尊後走向長廊的時候,驀地伸出手抓住了鳳棲尊後的衣袖。


    鳳棲尊後回頭看去,“怎麽?舍不得本後?”


    雪女道:“等……等我!”


    “等,一萬年也得等,隻要你來,本後便等得起。”鳳棲尊後勾著唇由衷而笑。


    一萬年啊。


    南雪落才走出了那個深淵。


    她還以為此生必是劍拔弩張不死不休,她終於等回了,她的小雪女。


    正因是雪女,才得以活命。


    否則的話,隨便換個人,都會死在鳳棲的刀下。


    她被南雪落一而再的傷害,同樣也給了南雪落無數次的機會。


    她總是說,最後一次了,再有下次,便宰殺了南雪落。


    可事實證明,每一次都是最後一次,都舍不得痛下殺手。


    鳳棲尊後拍了拍她的手背,“照顧好那丫頭,她是本後的小心肝。”


    “嗯……”雪女低著頭,有些失落。


    鳳棲尊後繼而往前走,雪女忽而回眸看去。


    “對不起。”


    “……”鳳棲尊後頓足,揚起了笑,旋即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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