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遠靜靜地聽著寶貝閨女發牢騷,話說這是他第三次從閨女嘴裏聽到錢陽的名字了,第一次是她把那個小子撿回來的時候,那時她求著自己拿出一枚入門令牌。


    入門令牌算不得什麽,可也不是誰都能給的。唐清遠還曾特意去看了錢陽一眼:一個平平無奇的大齡青年,也談不上什麽資質,修煉起來肯定是無甚前途的。這樣的人給他入門令牌自然無妨,左右不過是在他身上浪費幾塊靈石而已。


    那次過後,唐大掌教早已把那個小子忘在一邊。可小果僅有的兩次外出曆練,回來之後對錢陽都要大加讚揚。


    唐小果不諳世事所以並不覺得,可唐清遠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那個小子真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唐清遠在心裏劃了個大大的問號。


    “你說那個叫錢陽的小子煉氣九層了?”唐清遠裝作無意的問道。


    “對呀對呀!”唐小果連連點頭:“他可厲害了,總是神出鬼沒的,上次就被他混進了秘境。這次更誇張,他竟然連無量穀的遺跡都找得到!”


    “嗯,倒是個人才!”唐清遠點了點頭,她知道閨女說那小子厲害可不是說他戰力有多高,而是說他聰明。


    作為一個曾經打架都上不去手的掌門,唐清遠對於腦子好使的人還是很有些認同感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那個膽敢招惹自己閨女的混小子了。


    唐清遠在這胡思亂想,那邊的唐小果可一直沒閑著,把金展鵬的淒慘模樣添油加醋地又形容了一遍,順便也算是讓唐清遠派人通知無量穀去解救金展鵬。說到這,唐小果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爹,你幫我把這堆古董處理了唄!”


    唐小果說著便從手鐲中又把那一大堆古董倒了出來,很是鋪了一地。


    唐清遠無奈的搖了搖頭,揮手把古董都收了起來:“等我幾天吧,我去尋個買家。”


    唐小果點點頭:“別人的都不著急,隻是答應給無量穀弟子的那一半可得快點兒,要是時間長了人家該以為我是騙子了!”


    不用唐小果說,唐清遠自也曉得其中的道理。其實對於清靈宗來說,把大把的靈石通過這種方式散給無量穀弟子,其意義遠比他們賺得的這些靈石重要得多。因為隻有那些被壓榨到極限的無量穀弟子真的拿到了好處,才會真的有底氣去鄙視他們的自家宗門。


    “還有還有!錢陽以後也會定期拿來一些古董,你也幫著一起處理了啊!”唐大小姐自然不會忘了錢陽的事兒。


    又是錢陽!唐大掌教額頭的青筋隱晦地跳了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那小子這回是真發財了啊?”


    “又能坑無量穀,又能自己賺錢,這是多好的本事啊!”唐小果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唐清遠的呼吸又粗重了一些,不過對於閨女的要求他肯定是半點不敢打折的:“既然已經有了這麽多古董,以後又會有源源不斷的貨源,其實倒不妨考慮開一家店鋪!”


    “店鋪?”唐小果眼睛一亮,覺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好玩的東西:“怎麽開啊?”


    唐清遠揮了揮手:“不用你管了,過幾日我便安排下去!”


    唐小果心滿意足,乖乖跑去睡覺了。可唐清遠卻是無心睡眠了,他要在店鋪的事情落實之前,先把錢陽的底摸清楚,他可不放心閨女和一個不知底細的小子總攪在一起。


    不提唐大掌教這邊如何忙得焦頭爛額,錢陽的生活卻是再次回到了正軌。次日一早,他便跑去內務堂測試修為。


    測試修為的過程乏善可陳,內務堂提供了一件專門用來測試修為的刻度儀,錢陽向其內輸入了一絲靈力,儀器便清楚地顯示出了他的修為進度——煉氣九層。


    負責登記的弟子和錢陽確認了一下,錢陽沒有異議,那麽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所有煉氣期弟子的測試結果最後都被會送到高層的手中,等待宗門的最後定奪。


    錢陽完成測試後便馬不停蹄地跑去山下的坊市,打算把他手中最後能換錢的那件古董換成靈石。這種小事也用不著麻煩別人,錢陽徑直跑去了五靈閣。


    當錢陽在五靈閣門前扭扭捏捏地把一件小東西塞到宋意手裏時,宋少東忍了半天,終究還是笑出聲來。他笑的倒不是那件東西,而是錢陽那略帶羞慚的表情:“哈哈,這麽一件小東西竟能令錢道友露出如此青澀之態,倒是令宋某對道友又多了一番新的認識啊!”


    錢陽轉過頭不看他:“趕緊給估個價,我拿了靈石就走人,還忙著回去修煉呢!”


    “哈哈,好,稍等稍等。”宋意適可而止,也不再逗弄錢陽,拿著東西找人鑒定去了。


    錢陽拿的那件古董並不是什麽稀奇東西,隻是一個不算罕見的鼻煙壺,而令錢陽麵紅耳赤的正是鼻煙壺上所繪的圖案。


    說到鼻煙壺,錢陽就難免想到他當年第一次進五靈閣時在貨架上看到的那個鼻煙壺,當時那件鼻煙壺上栩栩如生的哆啦a夢實在是令他印象深刻。而他今日拿來的這件,自然不是當初的那種贗品,既然是真品,上麵畫的也就肯定不是小叮當那麽純潔的東西了,而是一幅精細無比的春宮圖。


    春宮圖是什麽不言而喻,就是指以男女交@合為主題的繪畫,又名秘戲圖、春宮畫等,春宮畫起源很早,在曆史上的某些時段也曾有著不小的影響力。而錢陽所得的這件春宮鼻煙壺因為某些原因我們就不詳細描述了,大家隻需要知道純潔的錢陽同學因他而滿臉通紅就好了。


    其實錢陽作為一名大齡青年也不至於看不了這種民間藝術,比這尺度大的他也見得多了,這些日他閑來無事之時也常把這鼻煙壺拿出來研究一番,倒也令人心曠神怡。隻是今天他是來賣這件東西的,這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


    當錢陽把鼻煙壺塞給宋意之時,他心中總有一種錯覺——在某個喧囂的年代,他捂著一件大風衣,在某個嘈雜淩亂的小市場,拉住一個一眼看去就精力旺盛的壯年男子,然後賊眉鼠眼地偷偷問了一句:“大哥,要盤不?”


    錢陽哪裏幹過這種事兒,尤其宋意又是一副討人厭的表情,實在令某個青年想發動土遁術把自己深深埋起來。


    不過錢陽都窮成這樣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就算再不好意思,該賣也得賣。別說是賣個鼻煙壺,他覺得就算真讓他去賣盤,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宋意沒讓他久候,轉個身的功夫,便大方地塞給了他三百靈石。錢陽不敢抬眼,連客套都顧不上了,揣著錢轉身就跑。完全無視了某少東主不懷好意的挽留。出了坊市,錢陽駕上飛戈一口氣飛回了宗門。隨後便掛上牌子,關好房門,再也不打算出來了。


    三百靈石想來足夠錢陽一口氣修到煉氣圓滿了,再加上小果給的玉佩,錢陽覺得自己可以一口氣在家裏宅到築基,正好也可以把這段時間用作心性的沉澱。他這段時期的修為提升過於迅速了,確實也需要一段時期的打磨。所以他甚至連把靈石換成丹藥,從而提升修煉效率的打算都沒有,反正他都已經這麽大年紀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錢陽打算不到築基期就不再出門了,至於築基以後的打算,錢陽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還記得他在靈河之畔遇到的那對散修夫婦嗎?錢陽覺得自己築基以後實在應該去看看他們。錢陽對於垂釣還是很有興趣的,靈餌術他也早已學到手,去和那對高手夫婦切磋一下技藝是他很早就做好的打算。而且他對傳說中從仙界而來的靈河頗為好奇,也偶爾會做些一夜暴富的遐想,因此去靈河走一遭肯定是早晚的事。


    上述這些理由錢陽都可以承認,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對某個嫵媚師姐有什麽向往的。當然不會!錢陽用力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喜歡的師姐應該是另外一個樣子的,比如說像那個誰誰那種的。


    錢陽想到了夢中某個師姐的麵容,又沒來由地想起了剛剛賣掉的鼻煙壺……


    清靈宗的議事大殿,厚厚一摞卷宗被擺上了台麵,看起來這個月的例會終於有了一個像樣的議題了。


    不過今日出席會議的人倒是不太全,唐清遠在主位上閉目養神,他左手邊的嫡傳長老竟然隻來了青言一人,其餘三人想來是閉關修心去了。倒是右手邊的陳、胡、寧、薛四大外姓長老一個不缺地坐在那裏,興高采烈地對著手頭上的卷宗品頭論足。


    其中聲音最大的就要數性格稍嫌暴躁的的胡長老了:“薛長老,你看這個叫羅勇的小子還是不錯的,入門六年就已經煉氣圓滿了,而且身為羅家的嫡係,忠誠度也不成問題,是個進入試劍洞窟的合適人選。


    薛長老也不去看手裏的卷宗,明顯是早有腹稿:“不錯,這小子幼時我便見過,是個好材料,比起你胡家的胡休也不遑多讓,而且聽說這二人自幼便交好,若是他們能一起進入試劍洞窟,相互間也可有個照應。不知掌教覺得如何?”


    唐清遠“唔”了一聲,表示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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