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是無量穀挖坑小分隊的第四個工作日,而小分隊的人數已經從開始的二十多人逐漸擴大到四十人還多。


    人數多了,挖坑的效率提高了,卻也意味著消息已經擴散了出去,相應的風險也越來越大了。


    胡武看著已經挖了四十多丈的大坑,雙腿沒來由地有些顫抖,他不確定這種顫抖是源於興奮,抑或是來自於恐懼。


    消息的擴散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對此他其實也樂見其成,他隻是沒想到消息擴散的時間比他想象中早了那麽一些,也擴散的快了一些。


    按照現在的工作效率,通道至少還需要大半日才能挖通,若是這個時候出現點什麽意外,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將悲催的死在黎明之前。


    胡武的心慌得厲害,偏偏還沒有一個人能說說話來緩解焦慮。他和這些紅袍們無甚話好說,而唯一能和他說說話的錢陽卻已經消失了整整三天。


    胡武不知道錢陽去了何處,錢陽走時隻是告訴他三日左右歸來,若是在他回來之前通道已經挖開,就讓自己第一個順著水道離開。可若是在他回來之前,某個金丹老爺來了,那就各安天命吧!


    當時胡武就想說:就算你回來了,你還能攔住金丹老爺不成?


    其實當時胡武還有另外一句話想說,那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你那張破嘴能不能消停一會!


    果然,正在胡武哆嗦著的當口,轉角處連滾帶爬骨碌過來一個人,胡武一見這人,心頭頓時咯噔一聲。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陸施陸大影帝!


    陸施的鼻子比一般人可靈的多,早在他們這邊剛開始挖坑的第二天,陸施就聞著味尋了過來。


    說起來這陸大影帝勉強也算是半個自己人,胡武一想挖坑也不差他一個,幹脆就派他放哨去算了。說起來,消息能夠擴散的如此之快,胡武覺得陸施那張破嘴恐怕脫不了幹係!


    可你放哨就放哨,今天跑回來是要做什麽?胡武隻覺自己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悄無聲息地就滾了下來。


    “胡師兄!胡師兄!”陸施人未至,那慌亂的叫喊已經傳了過來。


    胡武哆嗦著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陸施哼哧哼哧喘了幾口大氣,才傳音說道:“掌教……掌教……進遺跡了!”


    “人在哪呢?”胡武趕緊傳音問道。


    陸施回道:“我見著他進了別的通道,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得奔這來了!”


    胡武強自平複了一下情緒,回頭看了看正挖坑的那四十多隻菜雞,一絲苦笑浮上了他的眉尖。


    那些正在挖坑的紅袍明顯看出這邊有事發生,手裏的活都慢了下來,向這邊投來探詢的目光。


    胡武明顯有些猶豫,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讓紅袍們繼續挖,壓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賭一把,賭掌教老爺不會在通道挖開之前降臨。


    另一條就是趕緊把坑填上,起碼也要做上點偽裝,然後一群人作鳥獸散,期待掌教老爺玩一圈趕緊回家,他們之後再找機會繼續挖。


    胡武有些迷茫,理智告訴他現在填坑才是最穩妥的選擇,可是他害怕錯過了這次,就再也沒有這


    樣的機會了。


    人生無時無刻不在麵臨選擇,有些選擇似乎無傷大雅,有些選擇卻會決定人一生的命運,甚至就連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選擇連成一條線,都可以決定人生的走向。


    胡武覺得自己此刻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擺在他麵前的就是一項可以決定命運的選擇,生或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胡武不敢選,他覺得自己選不對……


    一聲輕咳在不遠處響起,胡武的糾結也在這一刻結束。


    因為他終於看到了主心骨,看到了那位看似懶懶散散卻總是能給人心安感覺的錢陽師弟。


    隻不過,錢師弟現在的似乎狀態不是太好?


    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錢陽的狀態何止是不太好?簡直就是沒了人樣!


    錢陽睜著血紅的雙眼站在一旁,呆滯的眼神剛好落在胡武的胸口。


    胡武定睛一看,此時的錢陽整張臉一片慘白,甚至腦頂都有隱約的黑氣溢出。他整個身體在劇烈地顫抖,遠遠就能聽到他牙齒不停碰撞發出的古怪聲響。


    胡武心裏一揪,心說您這是屍變了吧?


    “錢師弟,你……啊!”胡武上前幾步想要扶住錢陽,誰知手剛剛碰到錢陽的袖子,整個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飛了出去。


    “咳……咳……”錢陽又是一陣咳嗽。


    胡武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看架勢應該是並無大礙,可眼前的狀況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一時間傻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麽好。


    倒是陸施不管那個,他早已經慌得不所措了,這一見錢陽來了,手忙腳亂地湊過去道:“金掌教進遺跡了。”


    “謔!”不等錢陽答話,那邊挖坑的紅袍們已是一片嘩然!


    胡武一驚,心道壞了。


    他很清楚,那些紅袍順風順水的時候什麽都好說,一旦遇到點挫折意外馬上就會生出各種各樣的小心思,這一聽掌教來了,還不得跑一半的人啊!


    這時,錢陽忽然沙啞著開口了:“你們繼續挖,我去攔著他!”


    “什麽?”胡武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傳音道:“師弟別逞強。”


    那邊的紅袍們大多都在翻白眼,甚至有幾個都已經偷偷收了鏟子,看那架勢應該是已經做好了閃人的準備。


    錢陽也不回話,僵硬著身子,直勾勾抬起一條腿,重重地踹在旁邊的土壁上。隻聽得“轟隆”一聲,那土壁竟然直接被踹得透了亮,塵土落下,牆上巨大的坑洞唬得紅袍們把嘴不自覺地張成了“o”字。


    留下那一腳的餘威,錢陽轉過身子,栽楞著肩膀,以一種極不協調的步態向著天井的方向緩緩走了出去。


    長久的沉寂!


    最後,還是胡武首先緩過了神,轉頭衝著紅袍們吼道:“還不快挖!”


    陸施也似乎看到了希望,跟著喊道:“還不快挖!”


    看陸施那副模樣,胡武真想踹他兩腳。勉強壓住火氣,胡武把眼睛一立:“你也去給我挖!”


    “呃……好的。”陸大影帝二話不敢說,抄起鏟子乖乖跟著挖坑去了。


    。。。。。。


    金恩銘在遺跡中漫無目


    的地遊蕩,看哪層的通道順眼就一路跑到底。以他的腳程很快就探索了數十條通道,卻一無所獲。


    其實這遺跡的麵積對金丹修士來說也沒多大,可那一條條通道如蛛網般四通八達,想要在短時間內走個遍卻也沒有絲毫可能。


    好在金大掌教鼻子下麵還長著嘴,但凡遇到門下弟子,他就會開口詢問是否見過自己的寶貝兒子,那種丟了孩子的惶急實在讓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終於,一名善良的小紅袍給他指了條明路,說是前些天看見金展鵬和一個黑袍人下到了遺跡的最底層。金恩銘不敢怠慢,直接順著天井就落到了遺跡底部。


    站在天井當中,看著四周無數的入口,金恩銘又犯了愁:到底是哪一個呢?


    正在這時,突然從某個通道中走出來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好吧,是個人。


    一看見那人紅袍上繡的那把碩大的開山斧,金恩銘頓時就現出一絲冷笑,這就算是找到正主了!


    金恩銘沒出聲,就那麽冷冷地打量這個奇怪的人,可越看越覺得這人實在是不對勁。


    眼前這人雙目無神,眼珠子倒似正好落在他臉上,可也實在說不好到底看沒看到自己。更奇怪的是這人的每一次移動都顯得極為艱難緩慢,晃晃蕩蕩拖著一條腿慢悠悠地往前蹭。


    就那模樣打眼一看就像是一個人正在夢遊,或者更形象點說,就好像是一個剛剛出土不久,靈智還沒有全開的僵屍!


    難道是遺跡的陰靈進化出的新品種?


    金大掌教覺得此時的場景莫名有些搞笑的詭異,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站住!”金恩銘終於開了口。


    而那個“僵屍”竟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轉頭四望了一番,腳底下又踉蹌了幾步,這才算是勉強站了下來。


    這下金恩銘可真的確定了,這家夥之前是真的沒看見自己,眼珠也隻是碰巧放在了他的附近。


    “你是何人?”身為遺跡主人的金恩銘對不速之客問這麽一句話已經算是很有禮貌了。


    誰知那僵屍卻是個沒有禮貌的,歪頭用肩膀擦了擦順著嘴角流下的口水,然後就開始迷迷糊糊地張著嘴衝著金恩銘傻樂。


    “會不會說話?”金恩銘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嗬嗬……會!”僵屍傻笑著點頭回了話。


    金恩銘忍不住皺了皺眉眉頭,他覺得跟這麽個東西費口舌實在是有辱自己的身份,可為了兒子卻也隻能強壓這心頭的怒火。


    “見著我兒子了麽?”金大掌教懶得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僵屍愣怔了一下,然後傻兮兮地道:“見了。”


    “見了?”金恩銘眯起了眼睛:“在哪?”


    僵屍抬起胳膊,似乎就是隨意指了個通道口,咧著嘴回道:“往那邊去了。”


    金恩銘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不知通往何處的入口,又看了看那僵屍,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強壓著衝天的怒氣冷冷地問:“你知道我兒子是誰麽?”


    誰知那僵屍竟然又開始傻樂:“你兒子是誰,你問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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