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黎腿長蹬車有勁兒,載著瘦瘦弱弱的周覓完全不是問題,一路上走得極穩。


    隻不過大學生活區主幹道上布滿了隆起的減速帶,輪胎路過時,後座上的人難免會感到顛簸,周覓膝蓋有傷,坐姿又拘謹,歪坐在上麵不住地往下滑,不知不覺都滑到了車座末端的位置。


    “那啥……雖然可能有點熱,但為了不掉下去,你還是抱住我的腰吧。”“反正路也不是很長,忍忍就到了。”


    而尤黎感覺到後座上重心的偏移,便出聲提出個簡單易行的方案。


    “可以麽?”背後響起一個聲音,怯生生的,使人聯想到從草叢中探出腦袋的小兔子——當視線與那紅珠子似的眼珠相遇時,便恨不得衝上去撫摸她柔軟可愛的小肚子。


    “妥的,不過我比較怕癢,你最好抱緊一點。”


    “懷中抱妹殺的那種!用力製住我本能的掙紮。”


    麵對周覓的靦腆,尤黎又忍不住出聲逗她。周覓的害羞有所緩解,噗嗤一笑後尤黎伸出了手臂,含笑的聲音在純真中摻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


    “那我要抱黎黎了哦。”白軟的手臂如約而至,靈蛇般纏住了尤黎,少女白皙的手指貼上了尤黎的身側,無意般地拂過她的肋骨,最後停在了她敏,感的腰側,撩出一股子難言的瘙癢,讓尤黎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是種很少有的感覺,開始是不適應,後來就有點貪了,於是在聽到周覓“對不起,我弄癢你了麽?那個,還要再用力嗎?”的詢問時,尤黎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複。


    “嗯,是有點癢……你再用點力好了。”


    回應尤黎的是一個擁抱,名副其實的擁抱,親昵地,溫存地。身後的人將一半的體重托付給尤黎的後背,周覓貼著尤黎,讓她能感覺到女孩子的柔軟,還有溫熱。


    癢,還是癢,沒有一處不是癢的。


    周覓漂亮的臉蛋正埋在尤黎的背上,做出這種事情後她似乎是害羞極了,緘默中隻有滾燙的吐息代替她的話語,盡數灑在尤黎的身上。


    尤黎繃直身體,緊緊地握緊了車把手,仿佛不這麽做,她就會控製不住地飄起來,帶著非常奇怪的虛幻感,悠悠哉哉地飛到月亮上去。


    ……


    十分鍾的車程很快就到了,懷著要讓周覓趕緊坐下來休息的想法,尤黎攙著她急火火一路上了二樓,然後走到房間門口後又開始猶豫,後悔自己之前沒有好好打掃過宿舍了。


    不同於以前那些進來拉家常的女孩,周覓的存在感強到驚人,光是坐在那裏。


    而尤黎的心情像是熱帶的雨林,時而暴雨傾盆,時而烈日當空,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尤黎懷疑自己心髒不小心出了問題,隻能通過不停的勞作來轉移這份焦略。


    鋪被褥,套枕套,擦席子一向是件大工程,忙到一半空調間裏的尤黎便已經是滿頭的大汗,撐不住坐在床上暫時停下來手中的活計,扭頭想看看邊上的周覓休息一會兒。


    這無意的一眼便讓尤黎捂住了心髒。


    怎麽說呢,剛剛她讓周覓幫忙套枕套,順便把櫃子裏的空調被拿出來。而現在周覓正將那床空調被抱在胸前的位置……


    看起來,大概是稍微垂著腦袋聞了一下。


    聞了一下??


    尤黎與周覓無言對視,被抓包的女孩窘迫地漲紅了雙頰,悄悄抱著被子窺了尤黎一眼,含羞帶俏,蠕動櫻紅的嘴唇給出了解釋。


    “那個,被子上好像有和黎黎身上一樣的味道……”


    “坐在自行車上聞到的。”


    “覺得很好聞,就稍微……”


    這實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周覓說到一半就羞赧地,用手指遮住了小部分臉頰,小心翼翼地觀察尤黎的反應。


    尤黎從善如流接過了話茬,不斷在心裏安慰這是女孩子間的普通話題,是對香味敏感的反應,笑著給出回應,接機從床上起身,往衛生間那裏走去。


    “哦哦,那個啊,那個不是我的味道,就,就是洗衣液。”


    “我之前看微博安利特地買的洗衣液,花香糖果味的。”


    “你要是感興趣我拿給你看哈。”


    她像個製作簡陋的木頭人,同手同腳地走到了洗漱台前,確定不會被周覓看見後,崩潰地蹲下了身子。


    尤黎回想著之前的畫麵,便覺得臉上燒成一片火原,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翻滾的情緒,一把蓋住了臉頰,無聲地發出了哈士奇似的嚎啕,甚至有了原地打滾的衝動。


    “啊啊————”


    “啊————”


    ……


    那濕熱的吐息。


    那微微收緊的手掌。


    她,她在車上聞我啊!!


    雖然心裏知道這也沒什麽,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媽的好害羞啊!!!


    這一蹲就蹲了足足一分鍾,之後就是些沒什麽大不了的談話,周覓似乎還以為女孩身上會有體香,就像還珠格格裏的香妃那樣,這種笨拙的認知不得不說的確有幾分純真的可愛在裏麵。


    在聽到尤黎“基本是洗發水,沐浴露之類的味道”這樣的解釋後,她似乎有點失望,而尤黎則是被這樣的話題勾起了興趣,興衝衝地接著往下講。


    “不過反應在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還是會有所不同吧。”


    “夏天不是可以單純用水衝涼嘛……到時候你也可以幫我聞聞看,我還蠻好奇的。”


    “可,可以麽?”聞言,那個漂亮的女孩兒用漆黑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主動開口的尤黎,微微歪頭的模樣讓尤黎沒法拒絕。


    “可以啊。”


    隻要有心理準備,女孩子間聞聞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嘛!


    可以的,可以的。


    尤黎毫不猶豫地往坑裏跳。


    熄燈之後的宿舍是另一個隱秘的世界,在夜幕的掩護下似乎可以幹很多事情,比如讓尤黎偷偷打量自己暫時的新室友。


    她和周覓兩張床,頭對頭睡下,趴起來能看見周覓濃密的黑發。尤黎的宿舍中終於有人了,是個小公主般可愛漂亮的女孩兒,心中便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但這份親密和相識是用周覓的受傷換來的,這份幸福就摻雜了些卑劣的慶幸和自責在其中,複雜的不像樣子,讓人難以入睡。


    直到那女孩用毫無戒備的聲音說出了臨睡前的話語。


    “晚安哦,黎黎。”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醒來的時候直起身子,尤黎看見室友正側坐在床上發呆,脫下裙子後的周覓少了幾分少女的秀麗,隱藏在衣服下的身體並不像人想象般的那樣纖細瘦弱。


    她像往常一樣,用雙手按住了自己的小腹,奶白的皮膚泛著櫻花似的粉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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