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坤元擠出一絲苦笑,“這孩子腦袋不怎麽靈光,有的時候倒也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待他,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哪裏哪裏,羅兄客氣了。”鍾離眛說道,接著又是看開口道,“事到如今,既然小兄弟身上的束縛,已經安全解除,我這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來了。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我還是需要前往城中一趟,想盡辦法也要為小兄弟尋來一名杏林聖手,為他治病療傷。不然的話,時間拖久了,反倒是不利於他的傷勢恢複。”


    “鍾大哥說的極是。”羅坤元一臉嚴肅的說道,“隻不過,眼下這城中想必是戒備森嚴的狀態,恐怕進出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何況,今日又出了這等大事,這城中想必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了。鍾大哥此去,想必也更是艱難異常,十分的凶險,倒不如先隨我等前往丐幫其他分舵,暫時避一避風聲也好。”


    鍾離眛哈哈一笑,緩緩說道,“羅兄的意思我是明白,不過,你盡管放心便是。不是我說大話,鍾某雖是不才,但是他們想要抓到我,也沒有那麽容易的事情,更可以說是癡人說夢。莫說是這小小的巴山城,就算是戒備森嚴的皇宮大內,千軍萬馬在前,我也是絲毫沒有放在眼裏,依舊是孤身一人前往。”


    接著頓了一頓,他又是開口說道,“對我來說,這些地方,我想來便來,想去便去。眼下這點小事情,若是能輕易攔得住我的腳步,那我豈不是白在這江湖上,混了那麽多年了。”說話間的語氣很是咄定,一副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眼裏的表情,更是透漏著絲絲的不屑。


    “你看我這記性,真是關心則亂。我倒是忘記了,鍾大哥在江湖之上的名頭了。”羅坤元拍了拍腦袋回應道,“我也知道鍾大哥神功蓋世,無人可及。不過,常言道,人在江湖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小麻煩多了也是一件極其頭痛的事情。就算鍾大哥不懼怕這些事情,想必也是不願意遇到這些事情發生。倒不如我安排一些丐幫弟子在城外接應,順便可以幫鍾大哥,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關鍵時候還能以備不時之需。不知,鍾大哥以為如何?”


    鍾離眛哪裏不知道,羅坤元話中的意思。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哪裏又聽不明白。


    他倒也不好意思,直接拂了羅坤元的好意,微笑著開口說道,“一切有勞兄弟了。”


    羅坤元笑道,“鍾大哥不必如此,你我兄弟間說這些話就顯得生份了。”接著又是半開玩笑的說道,“等事成之後,你請我喝上一壇美酒便夠了。”


    “好,客套的話我就不說了,不然就顯得有些造作了。待到時辰之後,為兄再與你喝個痛快便是。”鍾離眛心照不宣的說道,接著看了一眼慕容羽,又是囑咐道,“如今,小兄弟就暫時交給你幫襯著照顧了,多得我不說你也明白,剩下的事情便由你來處理。無論如何,在我回來之前,一定要護著他周全。”


    “鍾大哥盡管放心,你的事情就是兄弟我的事情。就算你不說,這件事我也一定幫你,處理的妥妥當當的。”羅坤元一本正經的應道,隨即說道,“一切有我。”頓了頓又是說道,“如果你實在是放心不下的話,我就讓帝軍暉那傻小子守在他身邊,這你總該放心了吧。”更是打消了鍾離眛心中的顧慮。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大恩不言謝。”鍾離眛抱拳答道,說話間走到慕容羽麵前輕聲說道,“小兄弟,你暫且在此地好生療傷,剩下的事情什麽都不要去想,一切交給老哥處理便是。老哥保證,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恢複如初。”


    慕容羽心中一暖,開口說道,“前輩完全沒有必要,為晚輩做這麽多事情,晚輩又何德何能,值得前輩以身犯險。”說話間,語氣極其的虛弱。


    羅坤元雖然也甚是疑惑,卻也完全沒有想明白個所以然。他更是不明白,鍾離眛為何對慕容羽的傷勢如此上心。


    他心中雖說是有千萬個疑問,卻也沒有直接開口去問。


    如今,剛好慕容羽開口一說,他此刻,更是不由得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起來,生怕是錯過了什麽一樣。


    “都是江湖兒女,有什麽值得犯險不犯險的,又何必計較那麽多事情。”鍾離眛應道,“如果你真的非要問個所以然來,今日之事就全當是我為了答謝你借劍之恩,這個理由總該可以了吧。”


    “前輩這個理由著實有些牽強,就算是如前輩所言,真的是為了答謝我借劍之情。前輩救我逃離死牢,已經是還了莫大的恩情了。如今,實在是犯不上,為了晚輩以身犯險。”慕容羽氣若遊絲的緩緩道來,“何況,晚輩這一身的傷勢,已經是到了藥石罔已的地步,想要恢複如初,簡直是癡人說夢,前輩還是不要為了晚輩,白費力氣了。”語氣間透著絲絲的死氣,有一種莫名的憂傷。


    “你知道個屁。”鍾離眛猛地聽見慕容羽如此一說,心中雖說是有說不出的淒苦,更是當場氣得七竅生煙,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大夫連看都還沒看,你又哪裏知道自己能不能治好。”接著更是怒道,“我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傷,我現在恨不得打你一頓。”


    羅坤元忙是上前勸解道,“小兄弟,鍾大哥說的雖然不怎麽得體,但是說的也是一個理。不管怎樣,一切待大夫看過以後,再做打算也不遲。”頓了頓又是說道,“何況,江湖如此之大,一定是有辦法的。”


    慕容羽淒然一笑,“兩位前輩的好意我心裏明白。關於醫術方麵,晚輩也略有所聞,更是深知丹田氣海被破,琵琶骨玄關被毀,即便是有朝一日能夠恢複如常,以後也是形同廢人一般的存在。”接著緩緩說道,“這一生,怕是再也難以步入武林了。”表現的很是從容平靜,就像是說了一句不起眼的話一般。


    然而,這句話落在其他的人耳朵裏,卻是變得有些不是滋味,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在內。


    這種悲傷的情緒,就像是兔死狗烹的感覺,讓人無法用言語表達。


    任是所有人都知道,作為一個江湖行走之人,一旦丹田氣海被破,功力被廢,這將是多麽淒慘的事情。


    更是再也沒有,比這件事情更讓人覺得悲傷絕望的事情了。


    以至於,生存這件事情,也將會因為這件事情變得極其渺茫。


    鍾離眛臉色一變,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江湖上流傳的一個傳說。


    於是,鍾離眛決定便用這個傳說,索性激一激慕容羽,當即也不遲疑,忙是說道,“就算你會醫術又能怎樣,就算你丹田廢了又能怎樣。誰告訴你行走江湖沒有了內力,就一定會是形同廢人的存在。”接著又是說道,“你可知道,南北通天一棍僧,秦淮河畔瀟湘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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