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晚會的乞丐興致有些怏怏,他們已經兩天沒吃飯。今天依然一無所獲,真不知道下一頓是在什麽時候。


    不過好在,今晚整個破屋都被烘得又香又暖,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話說來,這都要歸功於那個剽悍女的瘋子啊。想到這裏,小乞丐有默契的向舒琴的角落看去。


    這才發現那女瘋子正從陰影中走來,還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媽媽,她的眼神好恐怖,這個女流氓想幹嘛?該不會是獸性大發的想要撲倒自己吧?


    小乞丐們如臨大敵,下意識向牛氣轟轟,冷氣嗖嗖的老大靠…去,企圖尋求保護,完全忘了他們的老大才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被撲倒外加脫衣的人。


    封起堯微微眯起眼睛,他保證,如果這一次這個女瘋子還敢造次的話一定會擰斷她的脖子。


    就在小乞丐們都快要被嚇尿了的時候,舒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人畜無害,


    “小夥伴們,你們想賺錢嗎?”


    賺錢?你給再多錢,我們也不會委身與你這隻女禽獸的!我們可是一群有氣節的乞丐!


    舒琴看他們一個個便秘一樣的表情,還以為他們不相信自己,便開始徐徐將自己的賺錢計劃告訴他們。


    這個計劃很簡單。那便是舒琴出去當個算命先生,專門為人解惑。這可不是招搖撞騙的那種。舒琴可是有係統君的人,才不會做那麽沒格調的事。她發現係統可以查看一些人的生平資料。而且其詳細程度可以精確到你前天吃了幾口飯,昨天蹲了多久茅坑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但這隻限於一部分人。比如這群乞丐統共十四人,舒琴隻可看到胖墩和小狗子的資料,其他的人,比如封起堯和小四的資料舒琴便由於等級過低而無法查看。


    火光映照少女幹淨的麵龐,普通的長相卻隨著她眉飛色舞的生動表情而變得生動有趣。她的聲音有些低啞,絕對算不上好聽,但徐徐的語速混著些許沙啞,還是勾引呸吸引著眾人聽下去。


    聽著聽著,小乞丐們便發現自己似乎想歪了,於是收回便秘表情,然而下一秒,少女說完她的計劃後,乞丐們又是氣憤不已。


    你這個瘋子,是個流氓就算了,還想去當個騙子?實在是太無恥了!


    你看我們像是會去招搖撞騙的江湖郎中嗎?我們可是有氣節的乞丐!你這個女瘋子,女流氓,女騙子到底懂不懂?


    舒琴看他們一個個激憤的樣子,心裏那叫一個委屈。自己出去算命,雖然並不可預估未來,但卻可以挖出人們最想了解的過往。這樣的事情算作是泄露天機的話,可是要折壽的!要不是他們窮得響叮當,沒有一點資本,自己也是身無分文,誰會去搞這碼子容易折壽的破事兒誒!


    奈何,舒琴接下了任務,不得不想法子叫他們妥協。


    舒琴緩緩踱步,走到胖墩麵前站定。


    許是有弟弟的緣故,舒琴很喜歡小孩紙,尤其喜歡逗弄小孩紙。看著胖墩圓鼓鼓的身材,舒琴便是一陣好笑。


    在三天兩頭都吃不飽的乞丐行業裏還可以維持住這樣圓潤的體型,不得不說,這個矮矮的小胖墩還真是……可愛。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捏上一捏他那肉嘟嘟的臉頰。


    這麽想便也就這麽做了。怪阿姨附體的舒琴一邊毫不嫌棄地捏著小胖墩髒兮兮的肉包子臉,一邊微笑著開口,“胖墩,你現在的名字雖說比原來的王狗蛋要好聽些,但既然改都改了,何不弄個好聽的?”


    胖墩也就是原來的王狗蛋驚訝地張大了嘴。自己在跟著老大之前的確叫王狗蛋,後來跟著老大以後覺得那名字太俗太操蛋,配不上威風凜凜的老大。想想那三個字從老大的嘴裏冒出的感覺,胖墩認為那是一種罪過。於是專門求老大賜名才得了個胖墩這個極好的名字。


    可是她怎麽會知道?


    封起堯也有些驚訝。他又不會起名字,胖墩來求名字時,看他一身的肥肉便隨意開口叫道,這個女流氓怎麽會知道胖墩原來的名字?


    舒琴繞過胖墩,又走到小狗子麵前,憋著壞笑,“小狗子,十二歲了還尿床是個什麽感受?”


    小狗子刷的一下漲紅了臉,想要氣勢洶洶地反駁,但發出來的音卻是支支吾吾,“你,你才尿床呢!”


    其他的乞丐們先是哈哈一笑,回過神來後才發現這又被舒琴說準了。小狗子一直和他們在一起,他們自然清楚他的尿性,平時裏常常拿出來打趣打趣,但也絕對不會將兄弟這個丟人的毛病說與外人聽,那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舒琴沒有停下來,她接著將小狗子和胖墩的童年糗事說得透透徹徹,完全不給他們留麵子。


    哼,誰叫他們一言不合就喂毒藥的?就是要好好羞辱,教育一番這些個熊孩子!讓他們知道自己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接著舒琴又慢慢走到封起堯麵前,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清楚地看到他由於自己的視線而變得緊繃的身體。


    害怕了吧?早先喂我毒藥的時候怎麽不多想想?雖然不知道你小子的資料,卻也不妨礙嚇你一嚇!


    封起堯捏起了拳頭。與舒琴想的不同,他其實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哪怕隻是一星半點,也好過如今的記憶全無。


    然而舒琴終究隻是凝視了他一會,帶著一種出了一口惡氣的愉悅感,收回了視線,什麽也沒說。


    封起堯微微耷拉下眼皮,說不出心中的感覺究竟是失落還是……慶幸?


    其實如今的日子雖然苦了些,但他很珍惜。他常常害怕恢複記憶的那一刻便是這份寧靜生活的終結之時。


    眾人見舒琴並沒有說起老大的往事,鬆了一口氣。他們也怕。怕老大若是恢複了記憶便離他們而去。雖然知道這樣的想法很自私,但他們是真的舍不得。


    舒琴如法炮製地在其他人麵前轉了轉,滿意地看著他們紛紛臉色一變地緊張模樣,心中有一種報仇的快感。


    這時封起堯抓住舒琴,語帶威脅地道,“不想毒發身亡的話便管好你的嘴巴。”


    封起堯雖然失憶了,但卻知道除了小狗子和胖墩沒有敏感身份,其餘的兄弟們都不可以暴露身份。雖然不知這瘋婆子究竟如何知曉那些秘事的,但若是這她敢泄露一句的話,封起堯保證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舒琴見眾人隻顧著變臉,終於不再反對,便安排了一下明天賺錢的具體事宜。


    破屋裏暖烘烘的,熱氣足以度過一個寒冷的初春之夜。商討好一切細節的眾人躺在幹草上準備度過一個溫暖的美好夜晚。


    雖然今晚不冷,但他們仍然習慣了相擁而眠。除了封起堯和舒琴。


    封起堯從來不會抱著別人睡,更不會讓別人抱著他睡。至於舒琴,她自己一個女孩子還沒說什麽呢,小乞丐們就如同羊見了狼一般,非常自覺地遠離她。


    誰叫她扒老大衣服的時候辣麽凶猛,這已經給他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無法抹去的巨大陰影。他們實在是不敢離她太近,萬一晚上這色色的瘋婆子獸性大發,把自己拆吃入腹怎麽辦?


    於是以舒琴和封起堯為圓心的兩個圓形地界內都沒人敢去。


    舒琴也不計較。自己的給他們留下的第一印象實在毀滅。況且有這麽寬敞的睡覺地方,倒也樂得自在。


    她躺在破屋的窗前,銀色的月光投射而下,照亮破屋裏飛舞的塵埃。舒琴還以為自己會失眠,畢竟這是她重生後以實體的第一次睡眠呢,想想就覺得激動。然而這並沒有發生,她沐浴著銀色月華居然很快就沉沉睡去。


    這副由係統合成的嶄新軀體還處在適應階段,迫切地需要靠睡眠來補充能量。於是舒琴連帶著係統都陷入了深度休眠狀態。


    封起堯卻失眠了。


    他躺在自己的草墊上翻來覆去,腦海裏開始不斷閃現零星的片段。那些遙遠的記憶總是斷斷續續,模糊不清。一段被掩埋的過往究竟是什麽樣的呢?


    封起堯翻了個身。這一次他的目光和身體同時正對著舒琴。


    月光掃過舒琴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她的呼吸沉緩而綿長,看來睡得很熟。


    她究竟是誰呢?怎麽會知曉這麽多隱秘的東西?她看著自己露出的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什麽意思呢?她知道了吧,可為何什麽也不說呢?難道還打算藏著來威脅自己?如果是那樣的話,還真是愚蠢。她勾起了自己的不安之後,卻毫無所覺的呼呼大睡?


    憑什麽啊?真是不公平……


    不知為何,一個個關於舒琴的疑問盤繞在心間,倒教他很快睡去。


    ……


    夜色深濃,一片雲飄過遮蓋了圓月。失去月華的破屋裏,封起堯緊皺眉頭,滿頭大汗,顯然陷入了深深的夢魘之中。


    夢裏火光衝天,血色彌漫。那空氣裏濃重的鐵鏽味讓他快要呼吸不過來,夜裏刺骨的寒冷讓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


    自己快要快死了吧……


    然而這時一股極淡極淡的馨香劃開濃重的血腥之氣,那味道在血腥之氣的對照下好聞到了極致。仿佛帶著致命的誘惑一般,吸引著將死之人向她靠近。一點,又一點。然而這還不夠,他要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


    當指尖觸碰到溫熱的軀體,封起堯在睡夢中忍不住深深喟歎——還有什麽是比絕望嚴寒中有了溫暖熱源更為舒服的事情呢?


    他一把抱住這溫軟的軀體,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間,一股幽香頓時掃清了所有難聞的腥甜味道,甚至,甚至美妙得讓他忍不住伸出舌頭開始輕輕舔舐。幾乎一瞬之間,所有的甜美都在舌尖綻放,原本地獄一般的夢境隻剩下無盡的美妙和歡愉。


    黑暗之中,封起堯舒展了眉頭,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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