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讓所有人始料不及,齊雲鎮二十八街紙坊的都是吊了一口氣。


    畢竟金家紙坊現在的榮辱都事關齊雲鎮的所有紙坊,利益相關,就不可能事不關己,做壁上觀。


    “這人誰啊?”


    “看著挺眼熟的,好像不是齊雲鎮紙坊的。”


    “對啦,是齊家書齋的紙匠師傅。”


    “噢,原來是齊家啊!”


    “這就難怪了!”


    “這怎麽說,為什麽是齊家就難怪了?齊家和金家有仇啊!沒聽說過啊!”


    “你孤陋寡聞吧!臘月裏行市大會你總知道吧!那可是齊家開香的日子,結果齊家斷香,金家紙神轉世,你說有沒有仇?”


    這人才明白過來,“哦”了一聲。


    “可是平白無故的告金家偷秘方,這恐怕站不住腳吧!”


    誰知道呢,這世道打官司可不光是看得有理沒理。


    金大山跳上高台,指著中年男子怒道:“空口白牙就說偷秘方,你不是說你家的秘方沒被我們偷到最後一道工序,這四帖細邊紙脆不可堪,你怎麽撕不爛啊?”


    六月繼續踩上一腳,“您這秘方到底是我們偷到了呢?還是沒偷到啊?”


    中年男子臉色赤紅,用力了兩下,四帖細邊紙才算是撕開。


    “當然是你們偷了我們的秘方,要不然你們金家紙坊”一向做的是最末等的草紙,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會做四帖細邊紙,你可以問問在座的諸位誰會信啊?”


    這話就有些強詞奪理,無中生有。


    六月笑道:“您這話我可不敢認,我相信整個齊雲鎮的紙坊,紙莊都沒人敢認,以前沒做出來,現在會做了就是偷的秘方。那紙神祖宗創立製紙的時候,這些四帖細邊紙,紅上紙,油紙都沒有,是不是都是偷來的啊?這哪一種紙不是我們這些紙匠師傅辛辛苦苦一門心思,也許是一代人,也許是幾代人,師傅傳弟子,弟子繼續傳,這麽一代一代的鑽研出來的,到您口裏就成了偷師。


    您說的容易,既然四帖細邊紙這麽容易就被我們金家紙坊給偷到手裏,那麽這大家夥應該不會比我金家紙坊還沒本事,沒手段,區區一個隻有十幾個人的小作坊都能有本事偷來這麽厲害的紙藥方子,還有本事一個月就能做出來,你們其他二十八街的紙坊鋪子,哪一家不比金家紙坊強,你們都偷不來,這不是笑話我們齊雲鎮沒有人才啊!”


    這話厲害,直接激起了民憤,齊雲鎮二十八街,這裏雲集了多少紙坊鋪子,不要說還有齊雲鎮周邊的紙坊鋪子,這一聽,都立馬炸窩了。


    “就是,你這人怎麽說話的!意思就是金家紙坊能偷來,我們都不如金家紙坊。”


    “金家紙坊要是偷的秘方,那我們齊雲鎮估計早就滿天飛了,還需要你來告狀。”


    “就是我們齊雲鎮有四帖細邊紙的時候,你們齊家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看見人家做出來四帖細邊紙就來告一個偷盜秘方,這臉還真厚。”


    中年男子被說的灰頭土臉,可是知道自己的使命,還是想要掙紮,道:“就是他們金家紙坊偷的,我可是有證人的,就是他們家的紙坊紙匠師傅張德才,他可以作證的。”


    眾人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都是將信將疑,最主要是人家有證人,還是金家紙坊自家的紙匠師傅,如果不是真的人家還能這麽說啊!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中年男子見這一番話奏效,漸漸鎮定下來,出言質問道:“金掌櫃,孰是孰非,您敢不敢把張德才叫出來,讓我們對質一下不就清楚了嗎?還是說金掌櫃不敢把人交出來,心虛了。大家說是不是嘛!”


    這話鼓動了人心,除了齊雲鎮的紙坊掌櫃的,各地的紙商可和齊雲鎮沒有什麽瓜葛,這樣的熱鬧,大有人想看看,再說還有一個衛家沒開口,齊家又是苦主,這一下熱鬧了。


    一家小小的紙坊真值得齊家這樣的大紙業家族出手對付嗎?


    大家都是猜測。


    一時間眾人眾說紛紜。


    姬九淵笑了,看看不僅僅是自己,想要金家紙坊完蛋的還大有人在。


    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好啦!


    “顧會長,韓大人,莫老,衛公子,齊家書齋狀告金家紙坊偷盜秘方一事,我們似乎應該請出那位張德才紙匠師傅來對證一下,也好還金家紙坊一個清白,金掌櫃受這不白之冤,齊雲鎮蒙上這等汙名,你們幾位看呢?”


    姬九淵這話絕對不偏不倚,還讓人不得不同意。


    顧毓符斜眼看了看韓複古和莫誌炫,兩個老狐狸都淡笑不語,看不出什麽意思,再瞟了一眼衛彌晟,正好對上衛彌晟笑眯眯的黑眸,這位衛公子可不好對付。


    “顧會長,的確是應該好好查問一番,不能讓紙業界有這等小人得勢,還給清白人一個清白。”衛彌晟的話,顧毓符不好理解,這是說金家是小人呢,還是齊家是小人呢!


    顧毓符咬了咬牙,不管了,左右為難,這些人都是老油子,誰也不肯話裏話外露出自己是偏幫那邊,那麽自己幹脆就那一邊也不偏,讓你們自己打去,誰最後贏了,自己就偏向那一邊。


    站起來說道:“各位,大家安靜下來,這事情既然出了,我們大家還都知道了,就不能不當一回事,我們齊雲鎮的行市絕對不會姑息這樣的事情。絕對會調查清楚。”


    人們立時安靜下來,行市會長要調查,那就是要徹查。


    這就是大事。


    顧毓符扭頭對金大山道:“金掌櫃,為了還您一個清白,還是把張德才請出來吧!”


    金大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毓符,“顧會長,今日有人誣陷金家紙坊偷盜秘方,您就讓我們提供證人,要是明日我們金家紙坊有了新的紙品,又跑出來其他人說是偷盜他家秘方,那不光是金家紙坊,就是別家紙坊,我也可以平白無故跑去說是偷了我家秘方,這紙業行市豈不是亂套了。”


    眾人點點頭,這話在理,要是是個人跑出來就說偷了他家秘方,那還真沒辦法幹了。


    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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