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才急得滿臉通紅,指著齊六一道:“我沒有,我真的收了你們的人給我送的五百兩銀子,還有一張秘方,雖然不是齊掌櫃親手交給我的。可是來人明明白白的說是俞道府齊家書齋的掌櫃的意思。就是讓我交給金家紙坊,誘騙他們用了,好讓我作證金掌櫃偷盜秘方!”


    齊六一冷笑道:“你是金家紙坊的師傅,怎麽說還不是由了你,再說我可從來沒有派人給過你銀子。”


    這還不好撇清啊!


    張德才急出了一身冷汗,指著齊六一,可也說不出個三五六,畢竟沒有真憑實據,的確張德才沒有見過齊六一,這就是追究起來,齊六一沒說錯。


    “怎麽說不出話了?明明就是你們金家紙坊掌櫃的和師傅合謀設了計謀誣陷我們齊家!說不出話了吧!”咄咄逼人,強詞奪理。


    “有意思,齊掌櫃不是誰說話聲音大就是誰有理,況且您這話太沒有道理,我們為什麽要和張德才合謀陷害你們齊家,要知道張德才可是您齊掌櫃三番五次非要找出來做人證的,又不是金家紙坊讓他作證的。要說陷害,總不會是你們求著我們陷害您吧!”六月緩緩道來,本來張德才就是一個可用可不用的棋子。


    齊六一臉一黑,這話沒錯,剛才是齊六一死活非要張德才出來的,他哪裏能夠想到張德才會臨陣倒戈,才會被金家紙坊抓了把柄。這會兒金六月的話,齊六一還真的沒有辦法反駁。


    “各位大人,諸位掌櫃街坊,現在事情是這樣的大家有目共睹,齊掌櫃所說的人證物證,現在都不存在,是不是我可以認定我們金家紙坊沒有偷盜過別人的秘方,四帖細邊紙是我們金家紙坊獨家的秘方!那麽這次的賭約是不是我們金家紙坊勝了?”六月侃侃而談,娓娓道來,眼看著到手一個二十八街的鋪子。


    齊六一著急,這可是二十八街的鋪子,自己是掌櫃的,不是齊家的人,雖說這是那人自己這麽做的,可是又沒有白紙黑字,光是憑幾個手勢眼神,要是到時候那人不承認,全都推到自己身上,到時候那可是絕對會被老爺趕走的。


    這件事本來就和自己無關,齊六一又和金家紙坊沒有過節,不過是因為上麵安排下來,齊六一身份沒有那人高,隻能聽從安排,可是這黑鍋要自己背,齊六一苦不堪言。


    顧毓符點點頭,金家紙坊有些手段。


    “齊掌櫃,你還有什麽話說。”顧毓符看似征求齊六一的意見,其實已經準備蓋棺定論。


    事實擺在眼前,齊六一不管是誣告,還是設陷阱,或是金家紙坊棋高一著,反正這不是真的告官,行市有行市的規矩,就要願賭服輸。


    當然若是韓複古非要追究的話,那也是收市之後的事情!


    韓複古敲了敲桌子,“這事情雖說是你們紙業行市的事情,可是說起來也是一個誣陷同行,惡意中傷的罪名,更何況還有張德才收受不義之財,圖謀不軌在當中,本官見到,就不能不管,若不然以後這誣陷他人,構陷同行的惡事就會屢禁不止!這種歪風邪氣一定要嚴懲不貸,不重重的懲處不足以震懾宵小之輩。”


    這是要插手的意思。


    齊六一急忙跪倒在地辯解道:“大人在上,請聽小人一言,小人也是被張德才所騙,小人的確沒有收買過張德才誣陷金家紙坊,隻是被小人所惑,以為我齊家書齋秘方泄漏,急怒之下才莽撞行事,請大人高抬貴手,饒了小人這一遭。”


    心中暗自埋怨,當時隻想著有韓複古在場,告金家紙坊一個實實在在的罪名,一次就把金家紙坊砸死,不能翻身,這是有利之處,誰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借助的官威變成了自家的催命符。


    韓複古冷笑,整了整官服,正襟危坐道:“齊六一,你以為齊雲鎮是你齊家的地方不成,想要隻手遮天,借刀殺人,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在府衙大牢裏走一遭,大概齊您就明白了,這俞道府是誰說了算。”


    想要害人,就要有害人不成的打算,韓複古不是個清流,放著眼前明明可以敲一筆的意外之財不收,那就是腦子有問題。


    何況韓複古沒覺得自己是貪官,這不過是以惡製惡的美事而已。


    齊六一連連磕頭,這時候不服軟不行,聽話音也知道這位韓大人是想要插手此事,看到齊家家大業大,隨便為難一下,那都是錢,你不上下打點能脫身才怪。


    “大人,大人,小的知錯了,都是小人誤信讒言,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韓大人,你別急著下定論,在下覺得這都是張德才忘恩負義,小人挑唆。從中挑唆齊家才會讓齊掌櫃誤信讒言,這次的事端真正追究起來,其實都是張德才的錯,大人應該追究的是張德才,齊家,金家都是無妄之災!”姬九淵站出來說話。


    那人暗暗放心不少,看來姬九淵的確是自家請來的一尊佛。


    齊六一一聽,連忙道:“韓大人,姬大人,的確這都是張德才這個小人,對主家心懷不滿,想要從中受益,所以挑唆我,才會有此一事,都是我糊塗聽信了張德才的話,才會誤會了金掌櫃,都是在下的錯!大人請饒恕了我這個耳朵根子軟的小人吧!”


    這是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張德才身上。


    張德才大急,這要是府台大人追究,那自己就剩下蹲大牢了。


    膝蓋著地,連著幾步就匍匐到了韓大人跟前,哭求道:“大人,大人饒命啊!小人真的是被人唆使才做下這等事情,要不然就是借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啊!大人,明鑒啊!”


    這罪名太大,張德才可知道進去了官府大牢,不死也要脫層皮。


    求救的眼神看向金大山和金六月,悔不當初,千不該萬不該自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現在就指望金家看在自己老實交代的份上能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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