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妮吃力的背著背簍,做出被枯柴壓彎了腰的樣子。


    秦母隻瞥了她一眼,冷聲道:“老二家的,你給我好好裝,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啥樣的屎,整日介的,別的沒學會,偷懶耍滑,你倒是比誰都溜,看見吃的跑的比誰都快,又懶又饞的婆娘!”


    “噗!”李綺羅聽著秦母用這樣的鄉村髒話罵馬大妮,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馬大妮的臉皮也不薄,被秦母戳穿後也不見窘迫,還在那兒喊:“娘,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我這背簍已經裝滿了啊,您看,我都背不動了。”


    “你再嚷嚷,就我來給你裝。”秦母把臉一板。


    馬大妮立刻沒話了 ,真要是被秦母給她裝,還不知道要裝多少呢。連忙將柴火倒出來重新裝。


    秦母盯著,馬大妮也不敢再偷巧勁兒,將柴火裝的嚴嚴實實的。


    李綺羅在一邊看得興趣盎然,秦母和馬大妮這倆婆媳的相處方式還挺有趣,看過後,咂摸咂摸嘴,又覺得不甘心,她上山來可是衝著打些野味來的,現在在山裏轉了這麽久,別說野味了,毛多沒看到一根。


    李綺羅笑著坐到秦母身邊。


    秦母看了她一眼,看到李綺羅緊緊的挨著她,麵皮緊了緊,有些不自在。


    “娘,這山上就沒有野味嗎?”李綺羅扯著秦母的袖子問道。


    “咳,你說話就說話,挨那麽近幹啥,熱死了!”


    熱嗎?現在可是秋末了,坐在這兒山風一吹,還冷颼颼的。


    李綺羅哦一聲,失落的鬆開了秦母的衣裳。


    秦母一直在兒媳婦麵前端著,大兒媳和二兒媳倒怕她怕的要死,從來沒表現出親近,就連她自己的親閨女,也從沒在她麵前撒過嬌。她十分不習慣兒媳這樣黏黏糊糊的,現在一想,她好像真的語氣硬了一些?


    想到這兒,秦母本來硬著的氣也軟了,“我們這還算在山腳,又沒進深山,咋能看見野物。村裏有專門打獵的,那可是一個危險活計,指不定啥時候就沒命了。”李綺羅聽了,心裏失望不已,她的異能現在回到了最低等,深山肯定去不了。


    見聽到這兒的時候,李綺羅一臉失落,秦母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有時候要是運氣好的話,就算不進深山也能碰見。”本來她對與主簿家結親,並不看好,他們秦家已經落敗了,所謂高門嫁女低門娶婦,要是娶一個仗著娘家就作天作地的,院蟮娜兆踴乖趺垂


    但這個兒媳好像和她心中以為的不一樣,雖然了解還不多,但總感覺她身上有一股豁達的氣度,處事也不軟不硬,特別是那一張笑臉,兩個酒窩簡直要把人溺死在裏麵。


    “娘,你就唬三弟妹吧,去年小旱,山裏的野物都快被打光了,我聽大柱他媳婦兒說,深山裏都不好打獵了,想在山外麵打著野味,做夢去吧!”馬大妮嘴角一撇。


    秦母快氣死了,這個沒眼色的貨色,一張嘴呱啦呱啦,啥時候說什麽從來沒個數。


    “就你懂得多,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秦母冷刀子朝著馬大妮咻咻的發。


    馬大妮委屈道:“本來就是嘛,這山外麵本來就打不著野物了,實話都不讓人說了!”她話音剛落,李綺羅就聽到不遠處幾聲不高的咕嘰咕嘰。


    李綺羅忙衝著其他三人噓一聲,隨手在地上撿了幾顆小石子,側著耳傾聽。


    “不是,弟妹,你這是幹啥呢?”馬大妮不解,大著聲音問道。


    她的聲音似乎將不遠處的東西驚著了,左上方忽然嘩啦啦響,接著李綺羅就看見一個黃色的動物在跑。


    李綺羅眼睛一亮,手裏的石子接連射了出去。


    李綺羅知道打中了,忙跑上前一看,一隻野雞趴在地上,被打暈了。


    秦母帶著另外兩個兒媳也圍了上來,見李綺羅手裏竟然抓著一隻野雞,都驚喜不已。


    “哎呀娘哎,弟妹,你這一手在哪兒學的,這野雞這被你打著了!有肉吃了,有肉吃了!”馬大妮止不住大聲嚷道。


    秦母接過李綺羅手裏的野雞,笑道:“沒想到老三媳婦兒運氣這麽好,在山腳連野雞都打著了,你是頭功,待會兒給你分最多的肉。”


    李綺羅想,就這麽一隻野雞,她一個人吃都不嫌多,但現在也知道,既然已經成了秦家的媳婦兒,在這個年代想吃獨食是不可能了。


    不過她也不在意,既然今天能打著野雞,明天說不定就能打著其他野味了。


    回去的路上,幾人都高高興興的,就連之前一直喊累的馬大妮這會兒腳下也邁的飛快。


    走到山下,秦換乖詰茸潘恰


    秦母一臉喜色的上前:“走,閬備徑穸諫繳洗蛄艘恢灰凹Γ庖凹σ膊宦嫋耍厝ツ锝凹Π境商潰煤酶悴共梗


    “她打了野雞?”秦劾鍔涼桑聰蚶鉉猜薜氖焙蛉闖瀆嗽扌懟


    李綺羅一挑下巴,得意的看著秦


    秦劾鐦誦σ狻


    兩人走在最後,秦ψ盼世鉉猜蓿骸澳閽趺椿崠蜃乓凹Φ模俊


    李綺羅也沒打算瞞著秦苯擁潰骸拔業拇絛蹇珊玫暮埽摯閃榛盍耍憬穸敲豢醇夷米拍僑鍪鈾75模苯泳徒且凹Υ蛑辛耍


    秦說愕閫罰膊恢帕嗣恍擰


    回到家,秦子遠一見著野雞,立刻拍著巴掌大叫:“肉,今天又要吃肉了!”秦子浩本來不知道野雞是什麽東西,見哥哥這樣,也跟著跳腳歡呼:“肉,肉 ,肉...”傻樂不已。


    由於白天老大秦奮和老二秦耀都不在家,野雞要等到晚上才吃。


    秦母似乎要考校李綺羅的手藝,晚飯也讓她弄,李綺羅爽快的接了這個活計。蔥薑蒜切片,用油合著花椒辣椒一起炸了,撲鼻的香味躥出。


    秦母看著李綺羅放的油肉疼不已:“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油可是要吃一年的,一頓就讓你霍霍了這麽多!”


    李綺羅看著不大的瓦罐裏裝的油,實在沒法想象這麽點油竟然要吃一年。


    但她也沒硬扛秦母,明擺著秦母當家,她何必去觸這個黴頭 ,忙道歉:“娘,我錯了,您以後好好教教我吧,不然我什麽都不會,該丟您的臉了!”


    見李綺羅說的一臉真誠,秦母冷著的臉色漸漸溫和,老三媳婦兒原來是主簿家的千金,自然沒吃過這些苦,以後慢慢教吧,她還小呢!


    “嗯,那你以後可別犯了。”


    被香味饞到廚房門口的馬大妮見到這一幕,撅著嘴巴走到正在院子裏洗土豆的張翠翠旁邊,“大嫂,你可得小心點兒了。”


    張翠翠看向她:“咋了?”


    馬大妮將嘴翹的老高:“你是沒看見娘對三弟媳那個樣,哎喲喂,用了那老多的油,三弟妹一句我錯了,娘就不追究了,我看啊,娘可稀罕這個弟媳的緊。”


    張翠翠沒說話,但洗土豆的動作卻是慢了下來。


    “我知道我一直不受娘待見,但大嫂你不一樣啊,你又能幹又懂理,以前有我在旁邊襯著,娘看你啥啥都順眼,但現在娘這麽稀罕三弟媳,老三也是爹和娘的心頭寶,以後老兩口的心還不知道要偏到哪兒去,我倒是無所謂,隻怕大嫂你以後可就不習慣了!”


    張翠翠笑了笑:“二弟妹你這是說的哪的話,娘又沒苛待過我們,啥偏心不偏心。”但是洗土豆的力道到底是大了一些。


    “哎,我這也就是為你操心,那句話叫啥來著,破船還有三斤釘呢,秦家以前的日子那是大家夥都看得見的,要是沒留點兒底,這大院子還能留下來?要是真被老三媳婦哄住了 ,那東西可不全都被老三兩口子得了去。子遠和子浩可就慘了!”馬大妮見張翠翠臉上的笑終於僵硬了幾分,心裏出了一口惡氣,叫你一慣裝菩薩,把她襯的跟個糞球一樣,沒少挨秦母的罵,現在遇著一個更厲害的了吧,該!


    有雞肉燉土豆,秦母難得用玉米麵蒸了幹飯,等到秦奮和秦耀下工回家的時候,秦家院子裏已經飄著濃鬱的香味了!


    子遠和子浩倆孩子蹲在廚房門口,口水滴答直流。


    秦母雖然對其他人都不假辭色,但對兩個孫子,那是實打實的疼愛,見他們蹲在門口,也不趕,還撿了兩小塊雞肉喂進他們嘴裏。


    見這樣,馬大妮連忙將子茹也趕到了門口。


    秦母挑了一塊沒骨頭,燉的軟糯的雞肉吹了,遞給子茹“好好拿著,慢慢吃,別嗆著。”


    子茹點點頭,拿著肉正想吹,馬大妮就從旁邊出來了:“子茹,來,娘給你涼涼。”她將雞肉放到嘴邊吹了吹,實在沒忍住,一口將雞肉咬掉了大半。


    “作死的饞貨,你是餓死鬼投胎吧,你連你閨女手裏的吃食都搶,說你是豬投胎的都埋汰豬...”這一幕正好被出來拿柴的秦母看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叉著腰就大罵。


    馬大妮也沒想到這麽倒黴,竟然被秦母看見了,跟見了貓的老鼠似的,恨不得縮到地縫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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