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景陽宮內十分熱鬧。後宮有品級的妃嬪都打扮得嬌媚動人,來向皇後的請安。因為今天早上,皇帝將會去景陽宮。


    燕國自開國以來,皇帝可以設立一後,四妃。慕容安原本有四位妃子,如今容妃早亡,淑妃服毒,也隻剩下了德妃和賢妃。這剩餘的兩個空缺,自然引得後宮女子爭奪。


    “殤兒,別怕。”皇帝牽著慕容殤的小手,來到了景陽宮。


    “嗯。”慕容殤緊緊拉著皇帝。


    慕容殤知道,今日皇帝帶自己來到景陽宮,是為了給自己找一位母妃。年幼失母的皇子,總不可能一直住在養心殿內。


    慕容殤的嘴角帶著一絲嘲諷,母妃,再過幾年,這後宮還會有人記得你嗎?


    眾人行了禮之後,皇帝拉著慕容殤坐在自己身邊。眾人一陣驚訝,皇帝對五皇子的寵愛程度竟然到如此地步。


    “這就是殤兒吧。哎,可憐的孩子。”皇後一臉慈愛地說道。


    “母後。”慕容殤懦懦地喊道。


    “哎,子容妹妹去的那麽早,可憐殤兒還這麽小。”皇後說著說著,似要擠出眼淚。


    “朕今日前來,也是為此事。”皇帝說道。


    話一說出口,眾人就明白了皇帝今日的來意,是要給慕容殤找位母妃。看皇帝對慕容殤的寵愛程度,如果能把慕容殤記在自己名下……


    一時間,大部分妃嬪動起了心思。但是都沒有說出口。


    “皇上,如果不嫌棄,臣妾願意當五皇子的母妃。”說話的是四妃之一的德妃。


    德妃是當朝尚書令之女,知書達理,溫婉賢惠。不過入宮十年,至今未有生育。因此也成了她一大憾事。


    “德妃姐姐未有生育,恐怕不知這養育孩子之事。”說話的是另一位妃子——賢妃。


    賢妃是驃騎將軍之女,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生母,為人潑辣,仗著兩個皇子,在後宮無人敢惹。


    “我雖未有幸為陛下養育一子半女,但是卻也並非一無所知。而且這宮中,養育孩子之事,有奶嬤嬤幫襯著。必不至出差錯。”德妃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我沒孩子,自然會對五皇子視如己出。”


    “哼,那也得五皇子願意才行。”賢妃說道。


    皇帝看著兩個爭吵的妃子,低頭問慕容殤:“殤兒,你願意讓德妃當你的母妃嗎?”


    慕容殤愣愣地看了看德妃,她的眼裏滿是期盼。


    “好。”慕容殤應道。


    賢妃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如此,甚好。五皇子有德妃妹妹照料,想來不會受委屈。”皇後在一旁說道。


    其實,誰成為自己的母妃,慕容殤一點也不在意。如果都不要自己才好呢。自己可以住在靜心苑裏,和姐姐相伴。


    於是,慕容殤記名在德妃名下的事情就這麽說定了。而慕容殤也從養心殿搬到了琉璃宮。


    “五皇子,這就是琉璃宮。今後,你就和我住在這裏。”德妃溫柔地說道。


    “嗯。”慕容殤點點頭道。


    琉璃宮位於景陽宮的西北角,宮內景致宜人。


    “五皇子,這位是林嬤嬤,以後她就是你的奶嬤嬤。”德妃介紹道。


    “林嬤嬤好。”慕容殤有禮地說道。


    “五皇子萬安。”林嬤嬤行了個禮。


    “以後你就住在鳳羽閣吧。”德妃說道。


    鳳羽閣位於琉璃宮的東南方,離主殿最近的一座閣樓。鳳羽閣內裝飾精美,亭台樓閣很是華美。它本是德妃打算給自己未來兒子居住之所。可惜,一等就等了十年。


    如果當年自己沒有小產,孩子也該有這麽大了吧。德妃看著眼前瘦小的慕容殤,有點傷感。


    “我叫你殤兒吧。”德妃突然說道。


    慕容殤愣了下,隨後點頭應道。


    殤兒……以前隻有母妃會這麽稱呼自己。再後來,父皇也這麽稱呼自己了,就好像這個稱呼能夠讓彼此之間的關係更加親密一般。


    慕容殤想起靜心苑內,那個冷冷地稱呼自己為“慕容殤”的女子。不知道姐姐現在在幹嘛?肯定是在打坐修煉。


    哎,姐姐肯定不會叫自己殤兒的。


    天蒙蒙亮的時候,慕容殤就被小太監劉錦叫醒了。


    “什麽事?”慕容殤揉著眼睛,問道。


    “五皇子,今天是去尚書房入學日子。”劉錦說道。


    慕容殤這才想起來,昨日答應父皇,今天開始去尚書房讀書。燕國的皇子一般都是五歲入學,而慕容殤過了新年,已經七歲了。


    尚書房內,太傅執禮等候諸位皇子的到來。


    “太傅好。”慕容殤行禮道。


    “五皇子來了,請入座。”太傅說道。


    慕容殤環顧四周,發現幾位皇子都已入座。太子殿下,也就是大皇子,坐在最前麵。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坐後麵,而慕容殤的座位在三皇子邊上。


    慕容殤入座後,隻見旁邊的三皇子慕容澤低著頭,沉默無言。


    每日講課前,太傅會先對幾位皇子考校一番前日的課程。慕容殤第一天入學,自然不用考校什麽。


    “四皇子,昨日,我們講到《論語》子罕篇中的一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不知四皇子可否解釋一下,這句話是何意思?”太傅問道。


    很早以前,慕容殤就已經學了整部論語,因此太傅一問,慕容殤就知道此話的含義了。


    “太傅真笨,連這句話的意思都不知道。”四皇子慕容翔清脆的聲音響起。


    太傅看了看慕容翔,也不惱怒,隻是笑道:“那四皇子可否為老夫解惑。”


    這個太傅有點意思。如果是頑固之人,大概已經開始責怪四皇子淘氣了吧。


    “這……”慕容翔支吾了一下,臉都有點漲紅了。本來想故意嗆聲太傅的,誰知道竟然被反將一軍。


    慕容殤忍不住輕笑一聲。


    尷尬的四皇子就像找到目標一樣,立刻惱怒地對著慕容殤說道:“五弟這麽笑,肯定是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咯。太傅,讓五弟回答吧。”


    太傅眉頭微皺,想道製止四皇子的胡鬧。今天才是五皇子入學第一天,豈能知道這個。


    而慕容殤已經站了起來,清脆的童音響起:“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句話表麵的意思是說孔子站在河邊說,奔流的河水啊是這樣的匆忙。白晝黑夜流個不停。它告訴我們,時間就像這流水一般,一去不複返……”


    太傅聞言,愣了下。這五皇子的身世,太傅也是有所耳聞的,近日才能靜心苑出來,想不到竟似讀過論語一般。


    而一旁的四皇子聞言,則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接下來,太傅有意無意地講起論語其他句子,考校慕容殤的學識。最後發現,無論是釋意,背誦,五皇子竟然已經像是已經通讀了整部論語一般。


    當然,慕容殤的表現也引來了太子殿下的注目。


    “五弟果然天資聰穎。”太子讚道。


    “哼——”四皇子不屑。


    考校完四皇子,太傅越過了三皇子慕容澤,轉而考校二皇子慕容越。


    “太傅,為什麽不考校三皇兄!”四皇子又蹦了出來。


    “呃……三皇子憂思過度,病體未愈。”太傅解釋道。


    自從那日目睹淑妃之死後,慕容澤就開始不說話了。太醫診斷為受驚過度。


    慕容殤看著旁邊這個沉默的少年,神情複雜。淑妃害死的了自己的母妃,淑妃又以死抵命。說起來,慕容澤的身世倒和自己有些相似。


    到了午間時分,小太監劉錦來接慕容殤回去。


    “五弟,你的書掉了。”四皇子喊道。


    慕容殤轉過頭,發現四皇子慕容翔正拿著自己的那本論語。但是書上似被墨汁浸染了,烏漆墨黑的。而慕容翔一臉得意地看著慕容殤。


    “哦。謝謝。”慕容殤毫不在意地接過論語,轉身就走。


    慕容翔見此,摸摸腦袋,覺得不可思議。劇本不該這樣啊,慕容殤怎麽不生氣啊。


    “四弟,看什麽呢?走吧。”二皇子出來說道。


    “哦——”四皇子一臉無趣的樣子。


    “哥,那個慕容殤真過分,上課敢嗤笑我!”一路上,四皇子慕容翔對著二皇子抱怨道。


    “如今慕容殤深得父皇寵愛,自然敢如此。”二皇子說道。


    “哼!”四皇子惱怒道。


    這時候,三皇子慕容澤剛好從一旁路過。


    “喲,這不是三皇兄嗎?”四皇子慕容翔故意攔住去路。


    三皇子慕容澤今年九歲,四皇子慕容翔今年八歲,但是兩人的身形相差無幾。


    “四……”年紀稍長的二皇子慕容越想要阻止自己弟弟莽撞的行為。


    可惜,四皇子慕容翔才不管這些呢。


    “三皇兄,今天可是淑妃的五七啊。別忘了燒點紙錢。”四皇子接著挑釁道。


    淑妃落難前,三皇子慕容澤可是受盡皇帝寵愛,太傅都對他刮目相看。慕容翔早就看慕容澤不順眼了。


    三皇子慕容澤陰沉著臉看著眼前的慕容翔,滿臉戾氣。


    “你……你看什麽!”四皇子慕容翔顯然被慕容澤的眼神嚇到了。


    自從淑妃在自己麵前服毒自盡後,慕容澤的心緒一直不穩。如今四皇子慕容翔挑釁自己,慕容澤發泄一般,一腳踹了過去。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敢打我二弟!”二皇子也是個護短的。很快,二皇子也加入了戰局。


    “五皇子,我們要不要出去勸架啊。”稍遠處的假山旁,小太監劉錦對著慕容殤說道。


    “不去。”慕容殤冷眼看著那幾人。


    慕容殤下了課本想偷偷溜去靜心苑見楚月。可是劉錦一直跟著,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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