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王爺。剛收到一份信函。”王總管說道。


    “誰的信函?”慕容殤問道。


    “澤王送來加急密函。”王總管左右張望後,輕聲說道。


    慕容殤聞言,眉頭微皺。澤王,這是一位快被洛京遺忘的王爺。慕容殤的三哥——慕容澤。


    八年前,才十六歲的三皇子慕容澤被封為澤王,封地雍州。分封的第二日,澤王輕裝簡行,帶著幾個仆從離開洛京,去了雍州。


    慕容殤還記得,送行的那天,洛京飄著雪,天寒地凍。城門口十分冷情,隻有自己來送這個準備遠行的少年。


    自從當年淑妃獲罪,淑妃的母族也跟著一蹶不振,如今早已遷出洛京。至於其他的皇家子弟,當然不會來送這個不受永康帝寵愛的皇子。


    雍州路遠,這一冊封,更像是流放。當時的慕容殤隻覺得一陣兔死狐悲之感。


    “五弟不必擔心,父皇如此寵愛於你,必會封你塊富庶之地。”少年澤王半開玩笑地說道。


    慕容殤卻沒有回答,隻是擔憂地看著慕容澤。


    “五弟,不用送了,回去吧。”十六歲的少年抿了抿嘴說道。但是頭卻不住地向城裏望去。


    “三皇兄是在等父皇嗎?”慕容殤問道。


    “不是,我隻是想看看洛京的景色。”少年說道,“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啊?”當時的慕容殤很是驚訝。就算是封了王,隻要父皇宣召,每年還是可以回來的。


    誰知這一別就是八年。這八年裏,永康帝沒有宣召澤王入京。澤王也沒有上書請求回京敘職。這兩父子就好像都不記得對方一般。


    雍州位於燕國的西北苦寒之地,西臨羌族,北麵魏國,經常發生各種戰亂。慕容殤不知道年少的澤王用了什麽方法震懾了雍州將領。也不知道他怎麽做才讓澤王之名享譽西北。


    這八年裏,慕容澤每年過年前都會送一封信件給自己。信中隻是淡淡的幾筆問好。


    這一次的加急密函是慕容澤八年來唯一一次的加急信函。慕容殤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封密函用印泥密封,封麵上卻是什麽文字也沒寫。慕容殤拆開來看,裏麵是一封信函。但是這信函卻不是澤王所寫。


    這封信竟然是楚國大將何林寫給羌族首領紮巴的信函。信中講述了三國會盟後,讓羌族假扮燕國士兵,出兵入侵魏國邊城涼州。


    慕容殤看著上頭的文字,眉頭緊皺:“楚國這是想挑起我國和魏國的戰火嗎?”


    一旁的楚月飄了過來,看著那薄薄的信紙,疑惑地問道:“這信確定是慕容澤給你的?”


    慕容殤聞言,仔細看了看這封信,信的末尾確實敲了楚國何林的大將軍印章。而這信的信紙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仔細聞卻是月見草的味道。慕容澤從小喜好這個味道。可見這封,慕容澤身邊攜帶過不少時間。


    “應該是三皇兄的。”慕容殤說道。


    “如此重要的信件,他為何不把這信直接給皇帝。”楚月接著問道。


    “不知道。”慕容殤也不知道慕容澤和皇帝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以至於連這種信件都交給自己。


    慕容殤記得,自從慕容澤離開洛京後,他的名字似乎就成了禁忌。隻要有人提起澤王,永康帝就會變得十分惱火。


    “這個逆子!”


    “提這個逆子幹嘛!”


    “……”


    以至於,洛京裏再也沒有人提起三皇子慕容澤。


    慕容殤又仔細看了看這封信函。那淡淡的月見草的味道卻在提醒自己,這信裏所說的一切,很可能是真的。


    但是,如果這封信的內容屬實,恐怕這三國會盟將會有一個巨大的陰謀。該如何是好呢?


    “如果不知道該怎麽辦,不妨把他當成正要發生的事情。”楚月說道。


    慕容殤愣了一下,喃喃道:“正在發生的事情?”


    “嗯。如果你看到羌族人假扮燕國士兵,準備進攻魏國,你會怎麽辦?”楚月問道。


    慕容殤眼眸中精光一閃,立刻提筆疾書,寫下一封信,用印泥封了起來。


    “白起。”慕容殤喊道。


    “王爺,白先生前日離京,還未回來。”王總管在門口說道。


    慕容殤的手指敲了敲,問道:“那李思遠呢?”


    “王爺,您找我?”一個男子從書房外的窗口探腦袋進來。


    “嗯。”慕容殤應道。


    李思遠輕輕一躍,竟直接躍進了書房。


    一旁的王總管眉頭緊皺,開始念叨:“李公子怎麽又爬窗戶了?”


    “嘿嘿,王總管勿惱。這不是從窗戶進來,更快嘛。”李思遠笑道。


    這李思遠也算是個傳奇人物,曾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盜聖”,就連皇宮取物也不在話下。不過,兩年前金盆洗手,竟然成了福王的門客。


    “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慕容殤說道。


    “王爺盡管吩咐。”李思遠笑嘻嘻地說道。


    “前往魏國都城安邑,找個人,把這封信給他。”慕容殤表情凝重地說道,“此事事關三國盟約。若慢了,恐怕將起戰亂。”


    “必不負重托!”李思遠聞言,抱拳鄭重地說道。


    “即刻啟程吧。”慕容殤說道。


    “是!”


    楚國想在盟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慕容殤思索一番,卻沒有什麽結果。那靖皇子除了囂張跋扈,倒沒看出什麽。


    “隻能靜觀其變了。”慕容殤歎道。


    兩天後,燕國洛京的近郊行宮辰宮。


    此次的三國會盟在辰宮進行。這一次會盟,楚王告病,讓自己最寵愛的二子楚靖參加了會盟。而魏王則帶了昭和公主前來。


    “楚國靖皇子攜楚國使者團到。”太監在宮門口高聲大呼。


    眾人向門口看去。隻見靖皇子身著楚國皇子的朝服,出現在宮門口。身後跟隨著十幾個楚國使者。


    既是三國會盟,那麽代表該國參與的使者就沒有高低之分。因此盟會的現場並沒有什麽主位。它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議會所。三個國家的使者分別根據自己國家的方位,坐在圓形議會所的三個角。


    楚國位於東南方,靖皇子一行自然是坐在了東南角。而魏王一行早已在議會所的北麵坐下。


    “燕王陛下,這南海夜明珠是我魏國送予燕國之禮。祝願兩國情誼如這夜明珠一般,永遠璀璨。”魏國使者說道。


    “多謝魏王厚禮。”永康帝致謝。身旁的侍從接了魏國的禮物。


    “燕王陛下,我楚國也為本次三國會盟的東道主準備了一份大禮。”楚國使者說道。


    隻見這楚國使者雙手舉著一個木製的錦盒,來到永康帝麵前。


    “哦?不知是何物?”永康帝好奇地問道。


    那楚國使者聞言,打開了錦盒。盒內的物品展現在眾人麵前。隻見錦盒內躺著一塊石頭,這石頭有半個拳頭大小,周身光滑,就像鵝軟石一般。


    “靖皇子,你們楚國送個石頭當大禮啊?”四王爺慕容翔一看到那石塊,先笑了起來。


    “四弟。”慕容翔旁邊得二皇子慕容飛連忙扯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閉嘴。


    四王爺慕容翔連忙住了嘴,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一旁的燕太子眼裏閃過一絲輕蔑,隻要有慕容翔這個拖後腿的在,慕容飛憑什麽跟自己爭?


    “楚國的這份禮倒也別致。”永康帝神色不變,微笑著示意身邊的羅公公接下這份厚禮。


    羅公公伸過雙手,想要接下這份禮物。可是那捧著錦盒的楚國使者卻沒有理會。


    “楚使,請把這份禮交給我吧。”羅公公小聲地說了一遍。


    楚國使者依舊沒有動靜,隻是看向靖皇子,似在等待靖皇子的指示。


    “諸位可知這塊石頭是何物?”靖皇子站了起來問道。


    眾人聞言,齊向這塊石頭看去。莫非這還是什麽奇石不成?不過,看外表很普通啊。


    “百年前天下大亂,諸侯群起。我楚氏先祖偶入秘境,得一奇石。這石頭長約一尺,周身冰冷,其外觀卻跟普通石頭無甚差距。先祖把這奇石打造成了一個石枕。”靖皇子說道。


    “莫非是楚國皇宮裏的那個寒玉枕?”燕太子驚訝地問道。


    “不錯。”靖皇子點頭應道。


    眾人一陣驚呼。這寒玉枕可是鼎鼎有名的稀罕物。傳聞有祛除百病,延年益壽之功效。當年楚高祖病入膏肓,藥石罔效,所有太醫都搖頭歎氣。可是,楚高祖枕著那寒玉枕,竟然慢慢康複了。


    “這塊石頭,正是打造寒玉枕剩下的石料之一。它有一個別名——素心石。”靖皇子說完,朝慕容殤看了一眼。


    這就是修真異寶——素心石?慕容殤看著那塊普通的石頭,心頭一震。如果得到它,姐姐就能幻化出實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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