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也是十分驚訝,不光是齊家感覺不對勁,就算是林濤都感覺到了邪門,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丫頭已經不能用聰明、有主見來形容了。


    從性子上都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這簡直是換了一個人才對!


    不過,對於齊玉的邀請林濤並沒有直接拒絕,反而是頗為玩味的道:“這事和我沒什麽關係吧?那個家夥可是鑄體期的強者,我湊這個熱鬧幹什麽?”


    “此事豈會和林公子無關?那個黃風可是口口聲聲想要您的性命,怎麽能說沒關係?”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


    “林公子自然是不在乎,所以何必以怕麻煩的借口推脫呢?若真是怕麻煩當時又哪裏會英雄救美呢?”


    齊玉麵向林濤,吐氣如蘭,雙眼流出一抹狹長的弧度,那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並不是那種故作嫵媚的妖豔,反而有一種清純的美油然而生,林濤也是瞬間心跳砰然。


    林濤看了一眼仍然焦灼的局勢,平靜的說著,他感覺此時的齊玉很不對勁,他能如此平靜是因為自己乃是局外人。


    可是對齊玉來說,在場的都是她所熟悉的人,甚至是親人朋友,她為何能那麽平靜?看著眼神寧靜毫無波瀾的齊玉,要知道在這之前齊磊也是數次險些被中招!


    如此想來林濤居然有些驚悚的感覺,那可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丫頭怎麽跟換了個人似得,難道是奪舍?’這樣的想法從林濤腦中一閃而過,林濤對於太真界的知識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奪舍是魔教失傳的一種極為邪惡的秘術。


    “有意思……”麻老的聲音忽然從林濤腦海中響起:“短短時間,居然有這麽大的變化?如果不是從靈魂本質上沒有感受到區別,我簡直也要懷疑這個丫頭被人奪舍了!”


    “也就是說不是?”林濤鬆了口氣,齊玉這個丫頭他還是挺有好感的,是一個單純的小丫頭,若真是那樣實在是可惜。


    “的確不是,她的靈魂沒有變化,但是顯然也並不是單純的毫無問題,我有些猜測,但是還有些拿不準。”


    聽到麻老的話,林濤更是放下了心,畢竟麻老的學識、能力遠超林濤想象,若是連他都信不過,自己瞎猜更是白費。


    看著沉默不語的林濤,齊玉平靜的雙眼也是產生了一絲波動,不由的再度輕聲道:“林公子,我並非想要害你,我知道我變化很大,但是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要怎麽和你說,但我還是齊玉,你…明白嗎?”


    說道這裏,齊玉的素手微微緊握,那雙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林濤的雙眼,似乎是想讓林濤相信她的話。


    可是林濤依舊沒有回答,雖然麻老說她並沒有被奪舍,但性情上巨大的變化本身就無法讓人信任,更何況具體原因連麻老都說不出個一二三,如何相信?


    齊玉的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痛苦與哀愁,讓林濤的心不由的軟了一下,但隨即又硬起了心腸,女人尤其是漂亮聰明的女人,越是如此越會騙人,若真是漂亮便會手軟,在地球林濤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林公子,我若是真想讓黃風被人擒下,現在便可以做到,但我正是不希望林公子陷入這些麻煩,所以才希望您擒下,如此才方便你真的全身而退啊……”


    齊玉幽幽的歎道,在此看向爭鬥的中心處,眼中充斥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我人為自己說的很清楚,我不在乎黃家!包括你們這青林鎮我也放不進眼裏。”


    林濤說的很平靜,這也代表了絕對的自信,這來自於太乙學院弟子的這個身份,更是對於自身實力的一個自信。


    戰勝鑄體期是一回事,但是脫身又是一回事,就算沒有麻老,從追蹤,反追蹤的經驗,配合縮地成寸這等堪稱無雙的秘術,他都有絕對的信心安然離開。


    “可我在乎!”


    “我不希望齊家會和公子為敵!不希望公子會因此更加疏遠我!”


    這話說的可謂露骨,林濤也沒想到會有這等驚人之語,不由的一愣。


    “我太了解我二爺爺的為人了!”齊玉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道:“他會依舊堅持他那套可笑的想法!他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的。”


    齊玉認真的看向林濤,眼中充滿了鄭重與認真:“他依然會妄想能和黃家妥協,會找台階,他這個人又護短,缺乏遠見,我爺爺這一次凶多吉少,公子你說他會怎麽做?”


    林濤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現在的齊玉居然連這個打算都做了?要知道她爺爺可是因為她而中的那種劇毒,忽然間林濤從心中產生了一種厭惡與疏遠感。


    要知道,齊南州現在的處境可以說全因為她一人而起,包括齊葉,沒有以這件事刁難她已經是相當的通情達理了。


    “無論之前的我,或者現在的我都太過弱小了!”


    “無論是爺爺要進山,還是之前二爺爺想要將我當貨物一樣對待,我都沒有反對的能力,太弱了!真的是太弱了。”


    齊玉黛眸微合,似乎是在沉思又好像是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而做的行為。


    ‘麻老,齊南州的毒你能解嗎?’林濤忽然在心中問了一句。


    ‘你怎麽問這麽蠢的問題?’


    這句話說的活靈活現,以至於林濤似乎真的看見了麻老滿臉不屑的鄙夷著他。


    ‘連一個鑄體期修士都毒不死的毒藥,除非他死了,否則根本不是問題!’


    這個多嘴多舌的老頭,之前肯定也是因為話太多死的吧?林濤心中鄙視了麻老一眼,經過這麽多天的接觸,他已經基本明白了如何將內心的想法隱藏起來,不被麻老發現。


    畢竟他也是要隱私的好不好?


    “擁有人質才有話語權,無論黃家還是齊家都不會難為公子,我不希望公子難做,更不希望自己左右為難。”


    說道這裏,她溫柔的笑了笑道:“或者公子將自己的身份表明出來?我隻是不希望林公子依舊這樣看戲罷了,隻是希望林公子能夠做出一個抉擇。


    不想讓他陷入麻煩嗎?


    ……


    林濤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很對,這是林濤一直沒有注意的問題。


    他之前沒有想參與進去,但也沒有多考慮什麽東西,在他看來,這個青林鎮三家的紛爭與鬧劇沒有任何區別,根本沒有看在眼中。


    對於他來說,隻要亮出身份就足以讓對方忌憚了,太乙學院裏正常的任何一名弟子都是鑄體期,青林鎮的這些家族與紛爭,根本不足以讓林濤有任何反應,差距太大了。


    “好,我答應了。”


    “我會用秘術輔助公子,抓住機會將黃風擒住,隻要拿住了他黃家就不敢輕舉妄動!”


    “用不到!”


    林濤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非常喜悅的齊玉,他不清楚齊玉為何似乎會這麽喜歡自己,但是本能的想要避開那些不正常的事物,這是人的本能。


    這甚至違背了他一向的原則,起碼現在這個齊玉的理由不足以打動他!或許是因為那溫柔的笑容讓?該死,自己腦袋是不是出問題了?一種荒謬的感覺浮現在林濤的心中!


    顯然齊玉現在就是非常不正常的存在,萍水相逢自然是少有牽連的好。


    林濤颯然轉身,隨即抽出了身後的寶劍,劍鋒指地走向了混戰之中的人群,雙眼死死的盯著人群中被黃家護衛中心的黃風。


    這個家夥之前十分臭屁,拿著一把折扇故作風雅,裝的一副風度翩翩的摸樣,此時卻是極為狼狽,身上雖然沒有受傷,但是渾身沾滿了血汙,或是自己人的,也有齊家之人的。


    那把附庸風雅的折扇也換成了一把出現了幾個口子的劍,顯然那缺口是與人搏鬥時崩壞的,灰頭土臉,麵色慘淡似乎第一次受到這樣巨大的衝擊,顯得異常狼狽。


    林濤看著這個家夥甚至連所謂的殺意都沒有,這個狀態是很奇妙的,不是因為任何的利益糾紛與個人恩怨而殺人之時,林濤一向如此。


    一路他在地球上衝鋒陷陣的態度一樣,所要履行的無非是身為軍人的義務,為什麽要有殺意?見慣了死亡的最後,甚至連同伴的死去都無法哭出來了呢。


    可是林濤的態度卻給了那守衛黃風的中年人巨大的威脅性,那是他常年與人搏殺留下的一種無法言喻的本能!


    本能在提醒他,這個該死的年輕人危險!非常危險!哪怕對方按照少爺所說隻是一個凝神期的修士,但是就是荒謬而真實的感覺對方極度的危險!


    可是還未等他說什麽,黃風正好看見了林濤!


    他的眼神從麻木瞬間變為了仇恨與怨毒:“給我殺了這個家夥!立刻!都是因為這個雜碎,不是因為這個混蛋,我怎麽會淪落至此!!!”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聽見了齊玉和一個男人在她閨房,他怎麽會那麽急匆匆的跑到這個地方,又怎麽會到這個田地?


    如果不是因為他,齊玉又豈會作出那些事?在他看來,齊玉的變化都是因為林濤,所以這個罪魁禍首一定要死!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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