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見到華薑後就明白了,華薑絕對不是他的情敵,因為華薑鬢角的頭發都白了一半,差不多可以當趙明庭的爹了。


    華薑是宗門中的鑄劍師,赤裸著上半身,混身肌肉遒勁,不怎麽喜歡說話。


    正法宗門人眾多,他跟其他人打聽華薑,人們大都沒聽說過這號人。他又問孫執事,孫執事語氣不善的說道:“你問這個人做什麽?”


    林濤一聽有戲,趕緊巴結道:“孫大哥,你知道這個人嗎?”


    孫執事皺著眉頭:“知道是知道,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找他做什麽。”


    林濤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前幾天下山遇到一個女的,說他在山上有個相好的,讓我幫她打聽打聽。”


    他順口把趙明庭托他找華薑的故事改編了個版本。


    孫執事不大相信:“真的?”


    “騙你我是你孫子。”林濤信誓旦旦,好像他這輩子沒讓人叫過孫子。


    孫執事相信了。


    林濤找到華薑的時候,華薑正悶著頭打鐵。他神情專注,汗珠順著臉往下滾,仿佛天底下隻有鑄劍打鐵這一件事。


    林濤等了半天,華薑才發現屋子裏多了個人,給他拉過來一張板凳,說道:“坐吧,你想打什麽?”


    作為宗門中的鑄劍師,華薑平時基本沒人來往,來找他的大多是有事托他。


    林濤決定和他賣賣關子,沒立即把小木劍拿出來。


    “華大哥,我看你鑄劍很熟練啊!”林濤道。


    “還可以,一直幹這個的。”華薑道。


    “幹了多少年啊?”林濤和他套近乎。


    “幾十年了。”


    “其實鑄劍我也懂一點的,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材質火候最重要。實際上真正的高手,最講究的是一個氣字。得天地之秉氣,所鑄的劍就利不可擋。吸收日月之靈氣,所鑄的劍就靈氣充沛。所以,在材質差不多的情況下,鑄劍高手都注重氣的應用。我看您就是此種人物。”林濤侃侃而談,把以前學來的鑄劍知識搬來賣弄。


    華薑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這小子懂得不少,說道:“這些東西你是跟誰學的?”


    他不相信一個年輕人能掌握這些秘辛。鑄劍得氣的道理,從來隻在鑄劍高手劍口口相傳,外人極少得知。


    不過他是個實在人,沒有想到,林濤就隻知道這層皮毛而已。再讓他多說兩句,他就沒話了。


    林濤道:“這是在下機緣巧合得到一位高人傳授的,而且我還聽說有種以劍胚鑄劍的方法。”


    華薑神色一動,問他詳細情況。林濤跟他講了劍老以及天外隕鐵等事。如果華薑了解這些事,說不定可以為他解答疑惑,甚至煉出驚世之劍。


    華薑稍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這種情況,我僅僅憑幾句話很難判斷。”


    林濤猶豫要不要把劍胚隕鐵給華薑看,最後一咬牙,向他出示了隕鐵。


    華薑看後不置可否,若有所思的念道:“果然是……”


    “什麽果然是……”林濤心頭一動。


    華薑道:“如果你信得著我,把這東西留在我這裏,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定然能幫你鑄成。”


    林濤疑惑了,他不懂為什麽華薑要幫他,就隕鐵放在別人那裏保管這件事,他心裏也不大情願。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華薑看他猶豫不決,說道。


    “好!”林濤一咬牙,去他的,愛誰誰。


    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有什麽事忘記做了。


    娘的,說了半天鑄劍的事,把正事給忘在腦後了。林濤心裏暗罵一聲。


    他取出那把小木劍,交給了華薑。


    華薑看到木劍,臉色突然變了。


    林濤暗暗留意他的表情。


    華薑激動的道:“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的?”


    林濤道:“我從哪裏得到這個的,你不用管,隻是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華薑追問:“那個人在哪裏?那個人……長什麽樣子?”


    林濤道:“我受那個人囑托,什麽都不能告訴你。你隻需要知道,那個人不是貓,不是狗,是個人。而且是個……好人。”


    華薑困惑了片刻,說道:“你至少告訴我那個人長什麽樣?是不是一個男人,長得很……儒雅?”


    林濤心說這怎麽又出來個男的,他反應了一會兒,認為華薑說的這個男人,應該和趙明庭有點關係。


    他打算過兩天親自問問趙明庭,這個男人是誰。


    林濤搖搖頭,說道:“我都說了,我什麽都不能告訴你。”


    華薑又問道:“那……這個人有沒有什麽交代?他說什麽沒有?”


    林濤道:“他什麽都沒說。”


    華薑更加困惑了。


    林濤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感覺有點可憐,說道:“那個……華大哥,你能跟我說說這把木劍有什麽來曆嗎?”


    華薑遲疑的看著林濤,林濤道:“你不願意說也無妨。”


    “不是我不願意說,跟你說說倒是沒什麽。”


    原來,幾十年前,魔宗所控製的武國入侵了大周邊境的一個小國。


    華薑的村子也遭到的了入侵。村民在正法宗的掩護下,緩緩的向著大周國邊境撤離。


    走到一半路程,有個中年男人突然找到當時的正法宗宗主。


    “宗主,我的孩子……不見了。”那個男人滿臉焦急。


    “你別著急,你知道他可能去哪裏了?”宗主安慰他道。


    “他……我……”中年男人欲言又止。


    “你快說啊!”旁邊的人催促道。


    “他好像說回村子了……他之前就說,那把劍落在了村子,他要回去取,我沒讓。沒想到他自己偷偷回去了……那是他娘留給他的……”中年男人越說越沒有底氣。


    “什麽!你竟然讓他回去了!”旁邊的人道。


    “不是,是他背著我……”


    宗主不讓他們再爭論下去,問旁邊的探子道:“魔宗現在到哪裏了?”


    “恐怕已經進村子了。”


    宗主沉默有頃,說道:“我回去找孩子,你們繼續趕路。”


    其他人說什麽都不讓宗主冒險,說道:“您貴為宗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辦了。您不要為了一個孩子冒險。”


    宗主說道:“我的修為比魔宗眾人要高,就算受困,也有辦法脫身,你們用不著擔心。”


    “可是您還帶著個孩子。”


    “我說你們用不著擔心。”宗主重複道。


    “不行,”其他人就是不讓他走,說道:“宗主您是對抗魔宗的領袖,那個小孩子隻是個普通人,您犯不著為普通人……”


    宗主臉色沉下來,說道:“犯不著為普通人什麽?”


    那個人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宗主說道:“正因為我是對抗魔宗的領袖,我才要去!所有人命都是命,難道領袖就高人一等麽?”


    探子說道:“如果您非要去,帶幾個人吧,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了,你們修為都不及我,去了反而有危險。”宗主扔下這麽一句話,折返回村子。


    村子裏,魔宗的修士和武國軍隊浩浩蕩蕩,挨家挨戶的搜查,發現了握著一把木劍的小男孩。


    魔宗修士拎著小男孩的脖子,把他扔到了院子裏。


    魔宗修士和兵士把他圍在中間,小男孩手裏握著木劍,眼中滿是恐懼,向這群人揮了揮木劍。


    修士們哈哈大笑。


    然後,有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其中一個修士便提著劍走了過來。


    那個人舉起劍,臉上帶著笑意。


    小男孩睜大了眼睛,幾乎已經在等死了。


    但是下一刻,那個人的笑容凝固了。


    噗嗤!


    一聲悶響,一把長劍刺穿了那個人的心髒。


    那個人倒下,小男孩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儒雅的宗主。


    宗主摸摸他的腦袋,笑道:“被擔心,沒事的。”


    接著,他提劍衝了上去……


    這天黃昏,渾身是血的宗主背著小男孩趕上了大部隊,小男孩的父親把他領了回去。


    兩年後,小男孩加入了正法宗。


    這個小男孩就是華薑,宗主就是他所說的那個男人。


    林濤算是聽明白了,那位宗主應該就是趙明庭的父親。但是正法宗的現任宗主變成了萬頃波,趙明庭又把萬頃波視為仇敵。由此可以證明,萬頃波和趙明庭的父親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


    他決定找趙明庭問個清楚,如果趙明庭不對他說實話,他就不會再卷入這場是非之中。


    “華大哥,你還有沒有什麽話,要我帶給那個托付我的人了?”林濤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正好到了三天的時間,決定立即動身去找趙明庭。


    “如果……”華薑想了想,說道:“如果派你來的真的是那個人的話,請你告訴他,華薑永世不忘趙宗主的恩情。”


    “你知道是誰派我來的了?”林濤驚訝的問。


    “我多少能猜到一些。門中一直有些傳說,雖然很少有人當真,說是趙宗主的女兒仍然活著……”華薑不太確定的說道。


    林濤更加確定了,看來他猜測的沒錯,趙明庭就是趙宗主的女兒。


    “我知道了,”林濤道,“你的答複我會轉告給派我來的那個人。另外,隕鐵的時希望你不要和別人說。”


    華薑鄭重的點點頭:“半個月後你來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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