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和柳棟梁湊了上去,牧長風小心翼翼的把石頭轉了一圈,神神秘秘的道:“首先,它是黑色的……”


    “……”林濤徹底無語。


    柳棟梁一下急了,轉頭看他道:“老鐵,你到底行不行?”


    牧長風唉聲歎氣的說道:“不是我不行,實在這玩意,它需要真氣才能催動。我們現在氣海被封了,沒法給你們演示了。”


    林濤問他演示什麽,牧長風說這個石頭能吸收真氣,吸了真氣表麵會發生變化,而且吸入的真氣越多,變化也越明顯,所以他推斷,這個東西應該就是補天石,是那個可以轉化真氣靈力的東西。


    這事還沒完,一連好幾天,何老大他們白天被帶走,幾個時辰後被拖回來。終於第五天,有兩個人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柳棟梁問他人去哪了,何老大搖著頭不說話,幾人一下就明白了。


    接下來一天,魔宗又新領走兩個人,補充昨天死的那兩個。那兩名修士臉色當時就變了,死死的抱住囚室大門,說什麽也不肯走,又哭又喊,還求饒。


    那個魔宗的修士大怒,狠狠的蹬了他一腳,那個修士哭的更厲害了。三妹就有點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說那人:“你好歹也是個男人,現在哭成這個樣子,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你們把他放了,讓我去吧。”


    那個魔宗修士猶豫了一下,就把三妹帶了出去。林濤心說,這三妹也算個人物,明知道這一去,肯定是有去無回,當了真氣靈力的罐子,她還是代替那個人去了,到底不負選她當盟主。


    三妹和何老大他們被帶走後,囚室又死氣沉沉,那個哭的不成樣子的修士,因為貪生怕死,被其他人鄙夷,徹底孤立了。


    林濤對這件事,倒是很看得開,本來嘛,人哪有幾個不怕死的,當時那種情況,換成在場的其他任何人,表現的也未必比那個人強到哪去,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何老大他們一被帶走,柳棟梁和牧長風也不由擔心起來他們的命運,幾人一合計:“魔宗不把他們榨幹,肯定不罷休,這麽下去,也肯定就是一個死,想都不用想。”


    柳棟梁這小子講演的時候,說的那叫一個頭頭是道,關鍵時刻就沒注意了,一會看林濤一會看牧長風:“兩位大哥,現在怎麽辦,有什麽辦法?”


    林濤也指望牧長風:“兄弟,你不是說你挺行的嗎,你有什麽主意?”


    牧長風想了半天,一會若有所思,一會又使勁搖頭。給柳棟梁看的直著急,但又不敢打擾他,過了大半天,他終於緩緩的開口道:“我們現在,怎麽也該先有張地圖吧,現在這寨子裏麵,地形太複雜了,想要出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要是有地圖,後麵我還能想想辦法。”


    “地圖的事就交給我吧,”林濤一咬牙把這件事應承下來。


    牧長風還有點不太相信:“林兄,你想怎麽辦?”


    “這幾天我親自走一趟。”林濤道。


    第二天早上,魔宗的人又來囚室領人,因為昨天又有個人沒堅持住,林濤就主動要求帶他走,那個魔宗修士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趙明庭看林濤被帶走了,也不知道林濤是主動提出的,一下把他拉住,就要求用自己交換林濤。那個魔宗修士頓時不耐煩,把趙明庭推倒,大聲嗬斥她:“滾一邊去。”


    他們將林濤幾人帶到囚室拐角,這裏空間稍大,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個黑布,讓他們蒙住眼睛。林濤就要照做,三妹突然低聲說道:“別玩花樣,他們能看出來。”


    看來江南燕以前也吃過苦頭,林濤把眼睛蒙好,魔宗修士扯了扯,檢查沒什麽問題了,這才讓他們搭著一個人的肩膀,排成一條長龍,接著往下走。


    後麵就是一條長廊,林濤直覺感到,這不是他們進來時走的那條路。長廊的盡頭,有一個向上的十幾層的階梯,然後是個拐角。林濤故意撞了一下前麵的人,打算借機看一眼周圍的情況,但那個魔宗修士根本不給他們機會,一下就把他給接住了。


    他們又繼續往上走,這十幾層階梯上,又是一個小型的平台,平台之上是一個向上的旋梯。魔宗修士讓他們貼著牆邊走,小心別掉下去,林濤推斷,這旋梯高度應該不低。


    終於走到頂了,這上麵的空氣驟然輕鬆許多,接著是一個開門的聲音,把他們領了進去。一進了門,就聽到房間裏的那人說道:“好好關照今天這個人,這小子是自動報名的。”


    另外一人好像點點頭,說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在這裏也是做我該做的事,其他的事我不想知道。”


    這些魔宗修士把他們安置在一個石座位,坐在上麵有種冰涼刺骨的感覺。等著受刑的時間,太熬人了,這就像是一個人最害怕的時候,不是宣判死刑的那一刻,而是注射器就在你身邊,將要紮下去還未紮的那一會。真是怕人啊!


    後麵,那些人把幾人給按住了,手腕和腳踝給上了鐵條,那鐵條和石凳是連在一起的。他們的座位後麵,是一個半大的空心,正好把他們身上的鐵棒露出來。


    那些人將鐵棒連在了什麽之上,緊接著,林濤就感到一陣觸電一樣的痙攣,身體瞬間就軟癱下去,和何老大描述的一模一樣。


    那個鐵棒似乎是個傳導器,緩緩的抽離他們氣海裏的真氣,大約過去了兩個時辰,才算是結束了。


    幾個魔宗修士一言不發,把他們帶出了石室,又帶回了囚室,給扔到地上。林濤好歹是個大乘修士,這點抽離對他來說,還不算太大問題,就是有一點虛弱。但其他幾個人狀況都不太好。尤其是何老大,眼看著再有兩次,就要去見列祖列宗了。


    林濤低聲罵了一句:“他媽的,這些魔宗把我們當畜生使,不但要薅我們的羊毛,還要喝我們的羊奶,等我們沒有價值了,還要吃我們的肉!這麽下去,我們都要死。”


    三妹和何老大沒吱聲,牧長風唉聲歎氣的道:“林兄,你看我們現在的處境,比羊也強不了多少啊,沒準我們還不如羊呢?對了,你不是說想辦法弄到地圖嗎,你這次自己主動要求出去,是踩點去了嗎?”


    林濤讓他別說話那麽大聲,小心的看看左右沒人,問他:“你有沒有紙筆?”


    一聽這話,柳棟梁有點不願意了,道:“林兄,這鬼地方,他們差點連底*褲都給我們扒了,哪裏還能弄得到紙筆?你做夢呢吧?”


    他這話剛說完,牧長風就打他的臉,回頭摸摸索索了半天,拿出一個半截的炭筆和半張草紙,說道:“兄弟,這裏條件有限,就能弄到這些東西了,你湊合著用吧!”


    林濤不得不佩服他,進來的時候被魔宗搜了個幹幹淨淨,指不定現在身上還藏著不少東西沒拿出來,當下也沒多問他是怎麽來的,就用紙筆把地圖畫了個簡單的形狀,說道:“我們一直都被蒙著眼睛,什麽都不讓我們看,我隻能憑本能記住這麽多,你看看有什麽價值沒有?”


    牧長風抄過地圖,看了半天也不說話,柳棟梁一開始目光還挺期許,漸漸的就有點急了,說道:“你怎麽看個沒完了呢,兄弟,到底是行還是不行,你給個話啊!你這麽幹瞪眼,真讓人著急啊!”


    其實林濤看著也是幹著急,但是他想給牧長風多留點時間,便沒有說話。


    牧長風正出著神,聞聲才回過了神,說道:“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這個地圖,大體來說,沒什麽用……”


    林濤聞言有點尷尬了,心說這好壞不說,是他拚了老命才搞到的,就算真的沒什麽用,說的也不用這麽紮人吧?但牧長風接著語氣一轉:“但也不是一點用也沒有,從這個地圖,再加上林兄弟的描述,我能推測出這個山寨很古老了,我們現在處在很深的地牢裏。”


    柳棟梁插話道:“這也能看出來?其實我也知道我們是在地牢,但是這個地牢能有多深?”


    牧長風模棱兩可的回答:“總之,很深就對了。你們看這張地圖,我們的囚室在這個位置,但我們還不是最底層,最底層是這個排水通道,也可能這排水通道下麵,還有什麽東西,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他們下麵確實是一個排水通道,和他們隻隔了一個鐵欄,林濤道:“你是怎麽判斷出我們囚室的位置的?我親自走了一趟,雖然是蒙著眼睛的,現在也有點發蒙。”


    牧長風指著地圖說:“你看這個啊,這種建築風格,看出什麽門道沒有?你進去的時候,不是說了通過一個旋轉向上的階梯了嗎?據我所知,那應該是一個開口的天井,叫望天樞,古代專門有種建築風格,使用這種天井作為整個建築群的中心。如果那真是中心的話,我們現在的位置就可以推測出來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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