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籌措款子,林濤腆著臉皮,第三次登門拜訪金家府邸,開門的男童二話沒說,直接把他引到金飛魚的院落。


    “飛魚姐姐現在正在沐浴,你在外麵先等等。”林濤一仙界新人,幾次三番往金家小姐身上貼,令男童反感。這不就是個想攀附金家的投機者麽?


    男童搖搖頭,瞅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裏希望,飛魚姐姐不要被這廝迷惑。


    他拐了一個彎,沒急著離開院落,反而隱蔽樹後,監視著林濤的一舉一動。


    隻要這登徒子妄動,他必定當場捉拿,送到家主或者金鼎大哥那裏,從此讓這頭蠢驢在他眼皮底下消失。


    林濤在院落徘徊著,心裏毛毛躁躁,不時偷旺緊閉的門窗,金飛魚就在屋裏沐浴?


    灑著花瓣的香湯,霧氣繚繞的木桶,露出半截玉體的美女,林濤心裏打鼓,咽了咽口水,要不要偷看一眼?


    半個時辰後,房間門終於打開,金飛魚立於門口,少女的芬芳登時撲鼻而來。


    “進來說話吧。”金飛魚淡淡的道,心情不怎麽好。


    “這……不太好吧?”林濤反倒顧忌起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種種忌諱來了。


    “沒什麽不好,好與不好,自在人心有沒有那些齷齪的想法。”金家大小姐向來驕傲的性子,對這些貴胄禮儀,從來不怎麽上心,甚至當放屁一樣。


    林濤鑽進屋子,又沉寂了片刻,草叢後麵冒出一個男童,躡手躡腳的伏在窗底,偷聽屋中的聲音。


    “說吧,什麽事?”這位金家二小姐,給自己滿上一水晶杯的冰鎮葡萄酒,斜靠在軟塌塌的天鵝絨臥椅上,雪白的綢子般的右腿,輕輕搭在左腿上,露出一截令人紅臉的風光。


    林濤一五一十的陳述,整件事的起因結果,最後說道:“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向你求助,這筆錢你先借我,時候我一定想辦法盡快還清。”


    金飛魚長長吸了一口氣,放在平時,這些“賤民”的仙界新人的事,他管都不會管,但是看過那簡陋的凡人派,那些在底層苦苦掙紮的新人,她的態度改變了,亦或許,金家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金飛魚默然良久,說道:“你說的這筆錢,我拿不出來,我去父親姐姐或者其他人那裏想想辦法,隻要一籌措到,就立即送到你們那裏。”


    “那就多謝了。”林濤心中感激,不由多看金家二小姐一眼。


    這屋中的一言一語,窗外的金勉聽的清清楚楚,趕在林濤出門前,腳底的步子挪動,向一處僻靜幽雅、人跡罕至的孤獨院落奔去。


    不久後,他抵達了目的地,院落的主人仍在那裏閉目練功,尋常時候,其他人斷不敢前來打擾,金勉卻不必顧慮這些,開口大叫:“大哥,我有消息。”


    “什麽消息?”金鼎對族弟的莽撞習以為常,一點不在意。


    “就是那個林濤……他們凡人派,欠了別人的錢,被紅袍眾找上門來,現在正找飛魚姐姐籌措款子呢!”金勉激動的


    說道。


    金鼎皺皺眉頭,低頭想了想,抄起手邊的灰質長衫,帶男童大步踏出院子:“走,去找家主!”


    一隻腳剛剛踏進金壬書房的閣樓,迎麵走出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那窈窕無雙的身姿,那舉世難覓的巾幗氣質,除了金飛魚還能是誰?


    兩人擦肩而過,金飛魚心裏有事,對他淡淡點頭,算打個招呼,匆匆離去了。


    金鼎呆了呆,登上帶緩梯的紅木樓梯,鑽進金鼎的書房,金鼎抬頭睨他一眼,手裏繼續的奮筆疾書著,給上麵某個重要人物回信。


    “飛魚剛走,你就來了,你們在門口見過麵了吧?”金壬漫不經心的道。


    金鼎點點頭,說道:“林濤來向我們借款子,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金壬不置可否道:“剛才飛魚來,說的也是這件事,你繼續往下說。”


    得到金壬的主動授意,金鼎認為這事有了八九分的把握,不急不緩的說道:“很簡單,林濤無法償還欠款,就會受到紅袍眾的裁判,順理成章被趕出龍炎城。隻要出城,離開這安全區域,林濤他們能活幾天?到時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所以呢?”金壬不聲不響的問道。


    “所以,”金鼎發出一聲冷笑道:“我們既不答應借款,也不允許其他人借款。不過,我估計,就林濤還有他們凡人派,是沒辦法還上錢的。他們隻能等死!”


    金壬微微頷首:“這件事,做的幹淨利落一點,別讓飛魚知道。”


    從金家出來後,林濤直接返回自家的門派,老頭子為籌款的事,絞盡腦汁,卻一籌莫展。


    “金家我已經去過,金飛魚那邊,倒是還好說,可不能抱有太大期望。”林濤對老頭子說道,上次紅袍眾倉庫,金鼎帶人看戲,林濤已經有所耳聞。這不一定是金飛魚的意思,在一定程度上,卻代表金家的官方態度。


    老頭子心裏是讚同的,可又能指望誰,放下手裏的書信,疊好置在一封牛皮紙信封裏,交由林濤道:“帶這封信去找聖手七,他興許會幫忙。”


    林濤歎息一聲,偌大一個門派……雖然算上素未謀麵的師姐,統共三個人,但好歹是心術宗代表,竟淪落到了四處籌措還債的地步,真是夠諷刺。


    他將信親手送至聖手七的手裏,聖手七拆開信封,淡淡掃上一眼,眉頭皺了皺。


    林濤一言不發,立在一旁,邊留意這位給金飛羽大小姐出謀劃策先生的表情,邊心裏打鼓。


    “我倒是想幫王兄……”聖手七愁眉苦臉道,林濤心裏頓時清楚,沒戲唱了。


    他繼續說道:“可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實在沒有那筆資金。你看看,這信上不是還有五個人嗎,你去找他們五個問問。”


    對聖手七的推脫之詞,林濤沒好臉色,寒著臉問清五個人的住處,領著老頭子的信出去了。


    聖手七目送他離開,自言自語道:“幸好王長明沒來,看來得出去避一避風頭了。”


    一


    座規模建製頗恢弘的府邸前,一名青年在門前駐足片刻,終於敲了幾下門,被府上的男童引入大宅裏麵。


    宅院裏的風景不大,卻也不小,前前後後三進的院落,犬牙交錯,時時有桂花桃樹,芳香馥鬱。


    甚至在宅院的一角,出現一座七層高塔,男童介紹說,那是龍紋塔,裏麵盡都是家主收集來了奇珍異寶。


    正院隱隱傳來喧嘩之聲,林濤問男童道:“你們府上今天有其他客人?”


    “有的,家主每年都邀請一批人,來府上聚會論道,每次都要持續幾天。”男童道。


    林濤心裏泛起疑竇,繼續不動聲色,跟在男童後麵,很快來到一所氣度不凡的宅前。


    “你在此稍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男童鑽進宅子,片刻後冒出頭,對林濤說道:“我們家主讓你進去。”


    林濤咳咳兩聲,大廳裏坐著數個人,或沉默或冷淡或微笑的看林濤。很快,林濤目光鎖定上首的老者,將信遞了上去。


    那個老者從容拆開信,先打量林濤一眼,目帶狐疑,而後方才低頭看信,臉色微微一變。


    本以為,他看完了信,應該說點什麽,但他沒有任何表示,把信傳給在座的其他幾人:“方老,你看看。”


    “方老”穿一身樸素幹淨的衣服,接過信後臉色稍稍一變,又傳給下一個人,“嚴老,你看看,”一個接著一個,直到所有人傳完。


    林濤耐心等待他們讀信,他們簡單的交流,如“方老”“嚴老”這類,林濤產生懷疑和猜測,他們是信中的五人,真是湊巧啊。


    “王長明向我們求情了,你們看看如何是好?”坐在上首的老者發話,顯然,其他人以他馬首是瞻。


    “看吳大哥的意思。”他不表明態度,其他人敢說什麽?林濤聽到的,自然是一片紛紛附和。


    “按照我的意思,”吳東番麵色不善:“不落井下石,已經是我們最大的仁慈了。”


    “王……長明畢竟曾經幫助我們不少……”方老遲疑說道:“這樣不太好吧?”


    吳東番不屑道:“要是你還對他心存感激,你自己去幫他。”


    方老低頭瞅瞅自己一身寒酸的衣袍,不再說話,縱使他有心幫忙,也沒法出力啊。王長明當年對他們,是何等的仁義……


    吳東番又道:“讓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隻要王長明肯在我麵前下跪,磕三個響頭。”


    方老低聲道:“王長明當初隻是做錯一件事,初次以外,對我們事事照顧,這麽多年過去了,就讓過去的過去吧!”


    “怎麽,你有什麽想法?”吳東番一瞪他,方老立即低頭不語。


    吳東番冷哼一聲,將信紙扯成碎片,全部甩在林濤臉上:“回去告訴王長明,就說他趁早卷鋪蓋滾出龍炎城吧!哈哈!”


    所有人退去後,吳東番獨身一人,進入大廳後的內堂,一名青年早等在那裏,吳東番對金鼎諂笑兩聲,悄聲說道:“請回報主人,事情都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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