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金水城眾家族首腦人物齊聚風家,交頭接耳的低聲說話。


    這些身份顯赫的人物,聚集在這裏,不是出於主觀意願,卻是來聽人訓話的。


    “什麽事啊,為什麽還不放我們回去,難道白袍眾要出爾反爾?”陸家家主低聲抱怨道。


    “我聽說,白袍眾找出誰是歸命使了,今天當著這麽多人,公布出來。”另外一人說道。


    “既然找到人了,那就沒我們什麽事了,直接拘捕不就行了,還用得著這麽麻煩?”又有人不滿道。


    “這你就不懂了,這麽做,是為了存心羞辱歸命使。”陸家家主神態自若,撫著長須,淡淡然的一笑。


    在這些人群裏,那位姬家的中年男子輕輕的一嗤,不屑道:“我看,八成不是這回事,他們沒那麽容易找到歸命使的。”


    “姬鬆,你怎麽知道?”慕容家主好奇問道。


    “我……要是那麽容易找到,肯定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召集我們了。”姬鬆打了個馬虎眼過去了。


    突然間,四周嘈雜的人聲頓時小了下來,不多時,就重歸安靜了。


    林濤、白袍眾的兩位領袖緩緩登上台階,站在七八層台階高的石板高台上。


    林濤看了眼白袍眾的領袖,他是替白袍眾代言的。白袍眾點了點頭。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想必各位心裏都清楚了。我廢話不多說,就在這裏宣布,歸命使到底藏身何處。”


    “不過,在此之前,可能大家很好奇,我……白袍眾為什麽要大張旗鼓的當眾宣布,直接緝拿豈不是更好?”


    “的確,但是這麽做出於兩點目的。第一,白袍眾想請大家做個見證,讓歸命使當麵伏法。這第二點麽,實不相瞞,這宅子的四周已經布滿結界和白袍眾,歸命使現在逃不了了。”


    那名姬家的中年男子姬鬆,聽了這話後,臉上露出一絲狠戾,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現在,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歸命使的化身就是……”林濤頓了頓,聲音貫徹全場:“慕容家主!”


    姬鬆緊捏的拳頭,又放鬆下來。


    至於那個倒黴鬼,慕容家主完完全全的凝固住了,張了張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說是我?


    這沒有道理啊!


    慕容家主向前一撲,差點跪了下去:“林濤,這……裏麵一定搞錯了,不是我啊!”


    林濤緩緩搖頭,無奈道:“是不是你,我說了也不算,這都是白袍眾的意思。”


    慕容家主苦苦哀求,轉向白袍眾首領:“兩位首領,我是無辜的,這些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可是,慕容家主回頭一瞅,向其他人投出求助的目光時,那些人紛紛的低下了頭。


    慕容家主心中絕望,一咬牙,橫心道:“你們為什麽懷疑我!”


    “這是我們共同商議和調查後的結果,歸命使,你不用再裝了。”四方冷冰冰的說道。


    慕容家主臉如白紙,如墜冰窖,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怨恨的看著林濤道:“林濤,你是不是看上我的女兒了,所以才想出這種卑鄙手段來?”


    林濤也不解釋,大手一揮,慕容家主就被兩名白袍眾


    帶了下去。


    姬鬆暗暗鬆了一口氣,眼帶笑意,上來拱了拱手祝賀道:“恭喜了,林兄弟,終於找到歸命使了!”


    其他家族家主見狀,雖每個人心中各有想法,都一齊上前恭賀白袍眾找到歸命使。


    林濤笑意更濃,連連擺手道:“好說,好說。”


    姬鬆冷冷的盯著林濤,心中冷笑道:“我看你還能蹦躂多久!”


    當天晚上,一人一狗兩個身影,悄悄然的來到地牢外麵。


    地牢裏麵,隻有一名青年守衛,眼睜睜看著一人一狗走到近前,小心問道:“歸命使?”


    那條黃狗嗚咽一聲,青年守衛竭盡全力,表現出一臉恭敬的神色,說道:“裏麵沒有其他人了,兩位請進吧!”


    姬鬆跟在黃狗後麵,小心翼翼的進入地牢,停在關押慕容家主的地牢門前。


    慕容家主一臉懊喪,聽到外麵有聲音,探出一個腦袋,道:“姬鬆,你怎麽來看我……不對,你是偷偷進來的是不是?”


    姬鬆淡淡的道:“慕容家主,你現在被當成歸命使,用不了兩天,可能就會被白袍眾拖回去。他們肯定會千方百計,搜索你這個歸命使頭腦裏的記憶。你現在的處境,不用我多說了吧?”


    慕容家主神色狐疑,聲音顫顫悠悠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姬鬆不急不緩,說道:“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不是歸命使。”


    “你怎麽看出來的,你相信我?”


    “因為,”姬鬆頓了頓,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他才是歸命使!”


    姬鬆往黃狗身上一指。


    慕容家主傻眼了,呆呆的看著那條黃狗,這個……是歸命使?


    歸命使是一條狗!


    慕容家主差點驚呼出來,但所幸沒有,那樣實在對歸命使大人不恭敬。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有兩條路,”姬鬆伸出兩根手指,淡淡的說道:“第一,我們可以救你一命,作為交換條件,我知道慕容家有一條古陣,可以繞過城中的禁製出城。第二,不用等白袍眾拖著你出去做實驗,我們在這裏就解決掉你!”


    慕容家主雖然膽小怕事、毫無膽略,但他不傻,一下就聽出其中的利害關係:“你們解決掉我,你們也脫不了幹係。可是,如果我讓你們從慕容家的古陣逃走,白袍眾用不了多久,就查到我身上。到了那時,我整個慕容家都要受到連累!”


    “看來你倒是很高尚!”姬鬆冷笑一聲,抬手準備一掌劈死慕容家主。


    慕容家主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命運的安排。


    就這樣麽,他心裏發出一聲苦笑。


    轟!


    一聲巨響,等來的卻不是死亡,而是地牢大門打開的聲音。


    林濤和兩名白袍眾首領闖了進來,屁股後麵,烏央烏央的跟著一群家族家主。


    林濤抓起守門人的衣領:“你是怎麽辦事的,這地牢裏還關押著歸命使,你就放人進來了?”


    守門人目光惶然,先是一愣,旋即狂飆演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


    “我真不知道,這事這麽嚴重啊!是姬鬆,他說想來看看舊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我就放他進來了!”


    林濤


    眉頭緊鎖的沉吟一下,把守門人放開,警告道:“下次不準在這麽唐突了,姬鬆他人在哪裏?”


    話音才落,姬鬆從地牢深處緩緩的走了出來,一臉歉然道:“林濤兄弟,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實在是想看看以前的老友一麵。大家都知道,我和慕容家主關係向來很好,眼看他被歸命使害成這樣,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說著說著,姬鬆聲淚俱下,一時間老淚縱橫。


    林濤淡淡的“嗯”了一聲,和聲安慰道:“你放心,你這樣我可以理解,隻是下次一定要和我……啊不,和兩位白袍眾首領說一聲,免得有什麽誤會。”


    姬鬆連連應承,同時回頭瞅了一眼地牢中的慕容家主,用目光威脅道他。


    那意思是,你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全家下地獄!


    慕容家主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他雙手扒住牢籠,聲淚俱下的大喊大叫:“林濤,我不是歸命使,歸命使是那條狗!這是姬鬆親口說的!”


    姬鬆臉色一變,可林濤當即拉下臉來,冷笑一聲,對慕容家主說道:“歸命使是一條狗,你別侮辱我們的智商了好麽?”


    慕容家主萬念俱灰,抓住牢籠的雙手緩緩的滑了下去,眼中露出了絕望和悲哀。


    林濤不依不饒,繼續指責道:“你就是歸命使,事到如今,你還在裝模作樣,不肯承認!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會承認的了,來啊,把姬鬆給我綁了!”


    姬鬆正兀自一臉得意,剛想拍手叫好,一聽卻是自己的名字,瞬間呆住了。


    而身陷囹圄的慕容家主,聽到這話,又重新振作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濤和其他人。


    “林濤兄弟,這是何意啊?”姬鬆勉強鎮定的說道,擠出一絲笑容。


    林濤還沒答話,從他身後鑽出一個小女孩,一個十歲左右的美人胚子,眉宇間和蝴蝶有幾分相似。


    “呀,大黃,原來你在這裏!”小女孩激動的叫了一聲,撫摸大黃的狗頭。


    摸著摸著,她突然拿出一根骨頭,溫柔說道:“大黃,這是你最愛吃的骨頭,來,吃吧!”


    有那麽一瞬間,姬鬆和狗麵露遲疑,難道這丫頭發現他們的身份、故意刁難他們?


    但是,這隻是個十歲的單純小姑娘,根本不會想那麽多的啊!


    大黃狗打消疑慮,一臉厭惡的啃了兩下骨頭,小女孩笑吟吟的摸摸狗頭:“真乖。”


    然後,她又拿出一團用紙包著的黑乎乎、幹巴巴的物體,光是看著都有味道,“大黃,這是你最喜歡的便便,你吃吧!”


    大黃當然不肯去吃,久久的遲疑著,表現出不願意的樣子。


    蝴蝶看著此情此景,皺眉道:“會不會真的像慕容家主所說,歸命使會是這個大狗?”


    林濤搖搖頭道:“那個慕容家主,他才是歸命使,為了迷惑我們,才編出這種蹩腳的謊言。如果這狗是歸命使,他一定不會吃骨頭和這坨便便,如果他吃了,說明他隻是大黃。”


    大黃聽了這話,終於不再猶豫,忍住嘔吐,伸著舌頭向便便舔去。


    他剛剛碰到那坨物體,就聽到前方發出一陣哄笑:“哈哈哈,我就說,他真的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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