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一路狂奔,奔回出生地,那座茅草屋依舊堅強的佇立在那裏。


    你來,或者不來,我在這裏不離不棄。


    林濤見到茅草屋,倍感親切,兩個箭步便蹦?上去,“砰”的一聲關閉大門。


    按照他的猜想和估計,這茅草屋這道門,應該是傳送法陣一類的東西。


    既然能將他帶到這個驢日的世界來,想必也必定能將他帶走。


    可天不遂人願,林濤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茅草屋中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半點傳送的跡象。


    這狗日的茅草屋,好像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便用盡了所有的能量,此刻已經涼了。


    林濤見到這情況,也不敢指望什麽,重新擠出茅草屋,向遠處逃竄。


    無論他逃竄多遠,奔跑多遠,周圍的景物總是千篇一律。


    那虛無縹緲、起伏不絕的沙丘,時不時攏起來的沙漠龍卷,時不時見到的手掌形狀的植物……


    林濤走了半個時辰,就已經無法辨別方向。


    張眼向四周眺望,都他奶奶的是一樣的沙漠。


    林濤想搜尋來時的腳印,卻發現腳印也很快被封殺抹去,他迷路了。


    他短暫的休息一會,但不敢多耽擱,大概也就十分十五分左右的樣子,便繼續前行。


    不多時,前麵又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三三兩兩的高大身影。


    此時,林濤內心中的好奇心和恐懼感不停的交戰。


    因為在這個世界中遊弋了太久太久,消耗大量體能,一隻腳又嚴重受傷,林濤出現了嚴重的幻覺。


    他的頭腦中聽到了兩個聲音,就好像真的有兩個小人在他腦袋裏說話。


    “誰?誰在說話?”林濤大喝一聲,同時目光向四周掃去。


    然而,四周除了一望無際的黑暗和沙漠,依舊一無所有。


    林濤現在懷疑,這整個世界,或者說整個星球,隻有沙子,除了沙子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但那兩個聲音還在繼續對話,完全忽視林濤的存在。


    一個聲音告訴他,誘惑著他,撩動著他的心弦:“去吧,去看看那些是什麽東西。”


    另外一個聲音斷然警醒他:“不要去!很危險,會死人的。”


    先前一個聲音繼續說:“你要是現在不去一探究竟,你永遠無法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永遠無法逃離出去。”


    最後一句話徹底讓林濤下定決心:“別忘了,你還要複仇。”


    “我還要複仇。”林濤握緊了拳頭。


    這個信念,這個信條,是懸在他頭頂上的一根銀針,徹底將林濤驚醒了。


    林濤眼神淩厲,目光堅毅,神色決絕,邁開大步,向目的地蹦?過去……


    一步,兩步,林濤漸漸接近那些龐然大物,漸漸看清那些龐然大物,心裏的好奇心,也完全被恐懼代替。


    人形的不明生物發現入侵這,紛紛警覺,抬起頭凝視林濤,然後向他聚攏過來。


    林濤喊了一聲“臥槽”,震驚了大概零點五秒後,馬上做出反應,施展仙術搬山填海。


    這種仙人的必修課程,原本用來應付眼前的情況綽綽有餘。然而……


    一座巴掌大的小山在林濤的手心漸漸形成,卻堅持一會兒後,突然萎縮了下去,變成小石頭大小,消失不見。


    林濤現在罵娘的心都有,卻沒有罵娘的功夫,手掌一翻,施展掌握五雷仙術,卻仍然失敗。


    手心出現一小團火花,蹭蹭閃動兩下,像打火石碰了幾下,便沒有了下文。


    連續兩次施法失敗,林濤這個窩囊仙人,一眨眼耽誤幾秒的時間。


    僅僅是這幾秒,便是生死存亡的關鍵,那些人形神秘生物已經逼近,巨大的禪杖向林濤砸來。


    這些人形神秘生物,生的十分高大孔武,林濤堪堪高過對方的膝蓋,如何能夠抵擋對方的會心一擊。


    正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林濤一拳轟向人形神秘生物的膝蓋關節,瞬間在對方的腿上留下一個大洞。


    接下來,令人無比震驚無比惡心的一幕出現了。


    大洞裏湧出無數的蛆蟲,成千上萬,成萬上億條的蛆蟲,密密麻麻的,讓林濤的頭皮一陣發麻,胸口一陣的幹嘔。


    那些蛆蟲個個有拇指大小,林濤嫌惡的退開,但由於一條腿行動不便,還是被一隻蛆蟲黏上。


    “嘶!”


    大腿上立即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林濤忍不住哀嚎一聲,同時揮掌撥開那隻跗骨之蛆。


    這一揮相當給力,立即將蛆蟲揮出幾米遠,立時摔成肉泥。


    但是,那蛆蟲已經將林濤咬了,它的嘴部有兩隻倒鉤的鉗子,林濤雖然拍掉了這蟲子,卻也讓它鉤去了一大塊的肉。


    林濤痛的呲牙咧嘴,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額頭簌簌的滾落,很快便浸濕了地上的沙子。


    然而,林濤的厄運並沒有就此結束,噩夢也沒有就此蘇醒。


    剛剛被蛆蟲咬住的那塊傷口,突然快速的幹涸起來,表麵滲透出一層灰質。


    如果用比喻形容的話,林濤的血肉之軀,正一點點的石化,變成石頭。


    林濤大呼倒黴,艱難的站起身來,向遠處方才跳出幾步,就感覺到背後的脊梁骨一陣發涼。


    徹骨的含義。


    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脊梁骨為什麽發涼了。


    一隻禪杖,人形神秘生物的禪杖,向他砸了過來,瞬間敲碎了他的大腿。


    沒有錯,林濤現在僅存的一隻大腿,也被敲碎。


    林濤艱難的翻轉了個身子,望著高大無比的龐然大物,望著令人恐怖的噩夢般的身影。


    那個身影也在望著他,眼神裏沒有任何情感,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思想。


    它緩緩的舉起禪杖,緩緩的升高,升高,再升高,然後霍然砸了下去……


    林濤絕望的閉上眼睛,卻突然感到屁股底下的沙子正快速陷落下去。


    就這麽,在那禪杖把他的腦袋砸成豆腐腦前的一刹那,林濤瞬間沉入沙中。


    帶著一絲涼意的沙子瞬間包裹他全身,林濤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臥槽,完了,要被活埋了。”


    同時,他的心也如同他陷落的速度,一點點的往下沉。


    人在這個時候往往是非常絕望的。


    林濤沒有辦法使用仙力,沒有辦法使用神通,便本能的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不讓沙子倒灌到自己的七竅之中。


    他的心髒砰砰的猛烈跳動,大腦一片空白,盡管心理素質很好,這種情況下卻仍然被本能的恐懼所支配。


    很快,林濤的屁股撞到了什麽東西,堅硬的東西。


    林濤愣怔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以後,意識到他安全著陸,心頭登時一鬆,整個人也鬆了一口氣。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是一個十分幽暗封閉的空間。


    他沒有國產劇裏主角那些幽暗恐懼症、空間恐懼症之類的毛病,但冒然出現在這麽一個上不見天,下不見黃泉的地方,心裏難免恐懼。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被活埋了,而且是活埋等死。


    有的時候,死不是最可怕的,等死才是最可怕的。


    “你被詛咒了。”一個聲音突然在黑暗中,在林濤的耳旁響起。


    林濤愣了一秒鍾後,下意識的向前一摸,抓到了一個什麽東西。


    說實話,林濤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心裏又驚喜又有點慌,道:“誰在說話,你是什麽人?”


    那個人道:“我是救你的人。”


    剛剛林濤差一點被人形神秘生物砸爛腦袋,卻被腳下的沙子拉到這個空間,想來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做的。


    那個人補充道:“也是你幸運,如果你不上前兩步,正好落在深坑的上麵,我也沒有辦法救你。”


    林濤想了想,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因為眼前的空間太過黑暗,林濤隻能從聲音簡單的判斷,對方是個女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個人這次沒有立即回答林濤的問題,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跟我來,跟我來再說。”


    然後,林濤就聽到黑暗中有人向著前方匍匐前進,林濤也跟著那個聲音往前爬。


    雖然他的兩隻腿都報廢了,可兩隻手還能活動,林濤呲著牙、忍著疼痛的一路前進,盡量跟上前麵那個人的步伐。


    不多時,他們來到一處比較寬闊的地下空間,四周點著長明燈,空間裏的光線還算明亮。


    林濤看清了剛剛帶路人的模樣。


    簡單的說,四個字就可以概括她的樣貌,傾國傾城……哦不對,灰頭土臉。


    是的,這個地下空間總共有十來個人,幾乎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


    這也難怪,因為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沙子,沒有水源,沒有水就不能洗漱,更不用說沐浴了。


    不渴死就不錯了。


    灰頭土臉的女人拖著林濤上了一個土堆的石台,然後開始檢查他的傷口。


    灰頭土臉再次確認的點了點頭,道:“你被詛咒了。”


    林濤當然困惑不解,這句話灰頭土臉的女人已經說了兩遍了:“我被詛咒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灰頭土臉的女人一臉認真的道:“就是不能使用任何仙力,不能使用任何神通,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旁邊的一名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補充道:“你是不是被亡靈咬過或者抓過?如果被咬過,就會被附上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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