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空看著張雲燕,還有那塊玉石,忐忑不安,擔心好友被妖法控製,成為殺人害命的工具。


    他不知道會不會發生這種可怕之事,也沒有人知道,張雲燕如果被妖石控製,後果不堪設想。


    到那時,雲燕即使還有自己的意識,也無力自作主張,隻能供妖石驅使,成為攻擊別人的武器。麵對的人即使不是仇敵,哪怕是親朋好友,她也會身不由己地執行妖石的指令,發起攻擊。


    從此,她沒有了親人和朋友,沒有了同情的百姓,有的是勢不兩立的仇敵,是無盡無休的仇恨。


    釋空不能接受恩人變為仇敵的後果,不能讓生死之交的友誼變成無盡的仇恨。可是,他對此無法掌控,無力阻止,隻能接受可怕的巨變。


    他想到恐怖的後果,不由得身寒心冷,不知道恐怖之事能否發生。他無法猜測,隻能默默地祈禱,但願雲飛雁能阻止妖法的控製,還有清醒的思維,能自我支配。


    這是猜想,釋空也隻能猜想,為此忐忑不安,焦慮不已。


    他暗自歎息,不管這是不是真的,結果會怎樣,恩人隻要蘇醒過來,就說明還活著,暫時不會危及性命。


    釋空看著張雲燕,盼望恩人能盡快蘇醒,能安然無恙地活過來,也好一起為生存奮鬥,和魔鬼們抗爭。


    他深知,美好的心願很可能落空,這塊妖石已經把自身的一部分留在雲飛雁體內,就是那些數不清的“彩星”。“病根”已在恩人體內種下了,她無法驅逐,無力控製,隻能充當妖石的殺人工具。


    隨緣洞裏,悄無聲息,死一般地靜,恐怖的氣氛令人窒息,令人惶恐。


    釋空不再悲傷哭泣,在焦急地等待,盼望雲飛雁快點兒蘇醒過來。


    他不敢想象恩人醒後的情況,或許很糟糕很可怕。他盡管很擔心,還是希望雲飛雁能盡快蘇醒,起碼證明恩人還活著,總比昏睡而亡好得多。


    隨緣洞裏悄無聲息,既陰森又恐怖,禁錮了兩個脆弱的生命。


    隨緣洞外,沒有呼嘯的妖風,危機險情更加隱蔽,隨時都會發生。


    靈龜非常痛苦,癱軟在地,為雲飛雁不幸離世悲痛,為釋空的安危焦慮。


    它恨自己無能,無法援手讓好友丟了性命,也無力幫助孤獨的釋空,讓他獨自悲憤和傷痛,最終也會丟了性命。


    隨緣洞裏,張雲燕還在昏迷中,神情越來越平靜,呼吸脈搏已趨於正常,看不出有生命危險的跡象。


    釋空焦慮不安,恩人雖然不再痛苦,但是一直處在昏死狀態,不是好兆頭。再說,那些“彩星”盤踞在體內,不知道何時會發作,又將怎樣發威。


    還有一件可怕的事情,不能不令人緊張畏懼,玉石別看沒有光彩,沒有活力,都是表麵的,依舊是陰險狠毒的精靈。


    妖石留在張雲燕手裏,是總禍根,如果不能擺脫它的操控,就沒有辦法驅趕那些安營紮寨的“彩星”,恩人從此不會有平靜的日子。


    釋空為張雲燕的安危揪心,為她遭受可怕的災難心痛,為了保住恩人性命,為了讓恩人擺脫妖法掌控,一直在冥思苦想,並沒有放棄。


    斷腕保命已經不可能了,還有什麽辦法能救助恩人呢?


    他苦思苦想沒有可行之法,默默地流下淚水。痛苦中,他絕望了,沒有能力救助張雲燕,隻能聽之任之,但願能有個好結果。


    釋空想起自己的苦難經曆,思念親人,悲憤不已,有了低低的抽泣聲。


    娘親早已病故,爹爹被惡霸殺害,弟妹們已經遇害身亡,未婚愛妻也離開了人世……他每當想起死去的親人,就痛斷肝腸。


    現在,世上隻有一個親人,就是師父了塵大師,他已經融入了長輩給予的暖暖親情中,也十分敬重。


    想起和恩師相遇的經曆,釋空很傷感,也倍覺溫馨。


    那時候,他接連遭受可怕的災難,十分悲慘,親人們相繼離世而去,身心受到極大地打擊,被徹底摧垮了。


    他深感世道險惡,孤獨冷漠,絕望至極,再也沒有勇氣活下去了,一心要離開冷酷無情的世界,去地下伴隨死去的親人們。


    就在釋空自絕將亡之時,了塵大師偶遇救他一命,才活下來。


    從此,他皈依佛門,取法號為釋空。在恩師的言傳身教下,他學會一身好功夫,也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


    他很感激師父,這輩子要陪伴在恩師身邊,努力學習修煉,服侍盡孝,報答恩情。


    釋空憎恨這個世道,孤身一人活於世上,那顆冰冷的心似乎已經死了,深感人間的冷酷無情,對塵世不再留戀,要麵對青燈了此一生。


    他有一個最大的心願,就是除掉殺害爹爹的凶手,有了機會就去尋找仇人。


    此外,他一無所求,沒有了向往和追求,對自己的前途和今生早已心灰意冷,隻想隨同恩師隱居深山,遠離繁華的世界,默默地度過今生。


    釋空想到離世而去的未婚愛妻,心裏一陣傷痛,不由得看了一眼昏迷的張雲燕,如果愛妻還活著,年齡也和恩人相仿。可惜,“如果”不是現實,隻能是虛無的幻想,愛妻早已死去,今生無緣相聚了。


    痛苦中,他暗暗地歎息,默默地流著淚水,為死去的未婚愛妻悲傷,為死去的親人們心痛。


    隨緣洞裏,靜得陰森,靜得恐怖,靜得心冷身寒。


    玉石昏暗,妖法深奧可怕,藏而不露,是恐怖的根源。它的陰險,它的狠毒,令人惶恐,焦慮不安。


    突然,隨緣洞裏有了輕微的呻吟聲,在昏暗的沉靜中顯得格外清楚。


    釋空從悲思中驚醒,扭頭看著張雲燕,她的手動了一下。他心裏隨之一動,急忙起身觀瞧,盡管無法看清恩人的麵容和神情,卻能看出有了知覺,正在蘇醒。


    他看著將要蘇醒的雲飛雁,憂慮的心緊張地跳起來,生怕恩人被妖法控製,變成妖物驅使的工具。


    要是那樣,就太可怕了,患難與共的朋友成為仇敵,該如何麵對呀?


    還有,他擔心雲飛雁醒來後,盤踞在體內的“彩星”隨之活躍起來,恩人又要遭受慘不忍睹地折磨。


    釋空沒有能力幫助恩人,焦慮難安,隻能祈禱,隻能等待。


    張雲燕伸了伸胳膊,然後坐起來,見身旁有個人影,知道是釋空,歎了口氣。


    她尋視一下昏暗的洞穴,有些感歎:“釋空小師傅,你沒有事吧?唉,你我二人總算逃過一劫,都活過來了。”


    釋空很驚喜,聽話語,雲飛雁還認識自己,精神狀態以及思維意識和原來一樣,看來沒有被魔法控製。他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他依舊難安,或許這是暫時的,是表麵的,一旦妖石發起威來,恩人就會被妖法驅使,做出違心的事情。


    釋空還為一事深感憂慮,擔心雲飛雁再被那些“彩星”折磨。若如此,恩人真會痛苦而亡了。


    他關切地問:“施主,你感覺怎麽樣,玉石還在折磨你嗎?”


    張雲燕搖了搖頭,看了看手裏的玉石,一陣緊張,也很畏懼,急於把它丟掉,還是無能為力。


    她很無奈,緊握的右手早已不聽指使,似乎不歸自己所有,已經被妖石掌控。她的身體看似完整,卻失去了一部分,不由得一陣悲哀。


    雲燕沒有能力奪回右手的控製權,隻能聽之任之。還好,妖石暫時沒有施展可怕的魔法,沒有死去活來地折磨自己。


    張雲燕看著妖石,不知道是無奈的恐怖,還是恐怖的無奈,有些絕望了。


    這塊玉石已經成為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非但不由她支配,反倒成了自己的主人,太可怕了,也太可悲了。


    今後,且不說日常起居有多不便,就是妖石強大的魔法,也令人恐懼難安。


    妖物隨時都會施展魔法要了自己性命,或許還要殃及別人,想一想都身冷心寒。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她如果真被玉石掌控和驅使,去傷人害命,會生不如死,無法承受。


    到那時,她即使想自我了斷,恐怕也會被妖法阻止,想死都不可能了。


    張雲燕不再奢望擺脫玉石,也無法驅趕在體內紮營的那些“彩星”,隻盼望妖石日後不要大發淫威,能平靜地活下去。


    她希望還能自我支配,能繼續報仇雪恨,不要危害無辜人的性命。


    雲燕很想知道玉石的脾氣秉性,也好回避觸怒妖物的事情,免得被報複,更不能無緣無故地傷害他人。


    這種事情想一想倒是容易,可是做起來就太難了,玉石陰險狡詐冷酷無情,她沒有辦法摸清妖物的喜好,如何掌控呀?


    這塊玉石看似沒有生命,卻是一個暗藏魔法的精靈,要想做到這一點,需要長時間地體驗和觀察,或許還要培養感情。


    這太難了,長此下去,她想和妖物和平共處,絕無可能。否則,這家夥就不是害人的妖物了,也沒有必要占據張雲燕的身體,還如此瘋狂地攻擊折磨俘獲的獵物。


    雲燕不會有好結果了,恐怕還沒有等到摸清玉石的脾氣秉性,就被妖法折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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