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知縣要為老人找回公理,不再為生計發愁。他見忤逆的兒子乞求寬恕,沒有理睬,必須震懾住刁蠻的兒媳,讓她改邪歸正,否則老人無法回家頤養天年。


    他瞪著忤逆子,哼了一聲:“本官已經想好了,你是個怯懦之人,每天牽著娘子遊街逛市也能長長膽量,省得窩窩囊囊地一輩子。你放心,我會派人為你壯膽,她不敢對你發脾氣,否則會皮鞭侍候。好了,現在就開始吧,來人,把這個刁蠻的女人捆綁起來,帶到鬧市去觀景。”


    那個女子見知縣不是恐嚇,真要這麽判決,嚇得急忙求饒,再也不敢胡攪蠻纏。


    吳知縣輕蔑地看著她,故意歎了口氣:“本官為了不對你們用刑,苦思苦想才有了這個好辦法,卻不願意,這讓本官如何結案呀?”


    “我們……我們這就把娘接回家中……”兒媳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忤逆子見娘子答應,也極力應承。


    “哼,早該如此,你身為兒媳,理應孝順婆母,要是再敢有半點兒忤逆之事,便二罪合一,一定讓你天天‘觀景’夜宿街頭。你聽明白啦?”


    “小人明白,決不敢再犯。”兒媳滿口應承。


    “還有你這個逆子,身為一家之長就應該主事。今後,你要是再任由娘子虐待老人,一定重判,你可記住啦?”


    “小人記住了,有大人做主,我一定挺起腰板主事,決不讓娘再受半點兒委屈。”


    “好,你們記下,本官也記下,但願咱們不要再像今天這樣在堂上見麵了。”


    夫妻二人連聲答應。


    吳知縣不放心,吩咐道:“來人,去把裏正找來。”


    裏正很快被帶到堂上。


    知縣吩咐道:“裏正,你要每天去他們家裏查看,若有半點兒對老人不敬的言行,立刻把他二人押解到案,本官將把他們捆綁於鬧市示眾。你要是疏於查看,沒有發覺,或隱瞞不報,我要把你視為從犯,一並試問!”


    裏正急忙應承:“小人也恨忤逆之事,一定每天前去查看,據實稟報。”


    “那好,此案了結,退堂!”


    在衙役們的喊喝聲中,眾人紛紛離去。


    知縣吳雲海審結此案後心情不錯,剛離開大堂便見到孫安。


    原來,孫安已經回來多時,正在大堂旁邊等候。


    知縣見附近沒有人,急忙詢問:“那件事情辦得如何?”


    “大人,那兩個人陪同母女倆住進了安順客店,我這就陪同大人去見她們。”


    吳知縣瞪他一眼:“我何時說過要去見她們了,自作聰明。”他歎了口氣,“孫安,我實話告訴你吧,那母女倆就是我娘和妹妹。可是,我……我哪敢去認呀,你也知道此事非同一般。”


    “小人知道大人有難處,這件事要是被夫人知曉,就會惹來大麻煩,夫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這樣至親的親人,大人也不能不認呀。”


    “是呀,我正為此發愁呢。”吳知縣眉頭緊皺,緩緩地踱步,一直在想主意。


    “大人,那位老人家是生身母親,再有難處也要相認。”


    “我……我不是害怕那個無理之人吵鬧嘛,她一旦知曉就無法收場了,唉,實在難辦呀,愁死我了。”


    孫安偷偷地一樂,說道:“大人,這回你也長長膽量,去認下那母女倆。要是夫人吵鬧不休,你就像今天審的案子那樣,把她捆綁起來去鬧市‘遊玩觀景’。大人放心,小人會代替大人牽繩敲鑼的。”


    吳知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你這個渾小子也來取笑我!”


    “小人不敢,我是說,這兩位親人非同一般,大人必須認下。”


    知縣吳雲海想了想,說道:“我還是不能相認,這樣吧,你再去安順客店,就跟她們說,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我不是她們要找的人。我的母親早已不在,她們認錯人了。”


    孫安有些為難:“大人,這樣的謊話我怎能說得出口呀,再說,這多傷老夫人及胞妹的心呀。”


    “你以為我好受嗎,我的心在流血呀。可事已至此又有什麽辦法,隻能先讓她們離去再說。至於如何勸說,你看著辦吧,反正這件事情交給你了,一定要處理好,決不能給我惹出麻煩來。”


    “唉,大人倒是躲了清靜,讓小人做起難來。”孫安想了想,說道,“大人,不管怎樣,你也不能讓老夫人及胞妹空手而歸,總要送些銀兩吧?”


    “對,對,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吳知縣眉頭一皺,歎道,“可……我的薪俸都在夫人那裏,也要不出來呀,再說此事也不能讓她知道。”


    “那……大人就借一些吧。”


    “此時去哪裏找人借呀?找你倒方便,可是你有嗎?”


    “小人在夢裏倒是有過許多金銀珠寶,醒來後卻是空歡喜。”他兩手一攤,又無奈地說,“大人實在無法可想,就把小人賣了吧,無論多少,也算小人盡了一點兒心意。”


    “你又胡說,賣你還不如賣我值錢呢,快想想辦法吧。”他忽然有了主意,說道,“這樣吧,你以出差辦案為名,去賬房支取十兩銀子送過去。”


    “辦案是衙役們的差事,我怎能支取呀?”


    “你是我的親信,此案特殊,隻有你能辦得了。你就這麽講,看誰敢不支給你。不過,你可不能提及我娘和妹妹的事情,快去吧。”


    “大人,十兩太少了,至少也要送去五十兩。”


    “我這麽做已是假公濟私犯了律條,哪敢多支取呀。”


    “要不就支三十兩。”


    “唉,不行,還是二十兩吧,你交給我娘後,讓她們即刻離去。這樣對誰都好,免得再生出是非來。”


    孫安問道:“大人,你認下母親啦?”


    “不行,你決不能吐露一個字。”


    “大人,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孫安不敢說下去。


    “是不孝,是大逆不道,對吧?”知縣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說,誰又能知道呀?”他歎了口氣,“我恨不得立刻飛到娘麵前,可是不敢呀。我現在的處境很為難,也是無奈呀,無奈呀……”他滿臉苦容,搖頭歎息,眼裏有了淚水。


    孫安有些傷感,提醒道:“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即使我不說,老夫人和胞妹也難保不對別人講。”


    吳雲海眉頭緊鎖,歎了口氣:“到此地步,眼前的事情我都無法顧及,以後的事就更管不了了。誰想說就讓他說去吧,先度過這一時再說。你要讓她們盡快離去,免得出事。”


    孫安也沒有好辦法,隻得按照知縣的吩咐去辦,但願諸事順利。


    他來到安順客店,見到江氏和吳雲麗後,說道:“老人家,我已經向知縣大人說起你們,他說生母早已過世,沒有此事。大人盡管和你兒子同名同姓,你們也是認錯人了,再去別處找一找吧。”


    吳雲麗著急了:“吳雲海就是我哥哥,怎麽會認錯呢。他成親以前回過家鄉,清清楚楚地說過,就是在這裏為官。”


    “哦,原來如此。”孫安出乎意外,一時無以應對。他想了想,說道,“看來你們的確弄錯了,此事也太巧了,那位前任知縣也姓吳,你們要找的人可能是他吧。你哥哥離任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們嗎?”


    “我哥哥不在這裏啦?他為什麽不給家裏捎個信呢?”吳雲麗既疑惑又無奈。


    母女倆已難維持生計,本想投靠這裏度過難關,誰知撲了空,非常失望。


    “你們來得太不巧了,他已經不在這裏。至於為什麽,我也不知道,或許事情太急走得匆忙,沒有時間回去探望你們吧。”


    吳雲麗又問道:“我哥哥又去哪裏啦?”


    “我……我一個下人,怎能知道這種事呢。你們不必著急,他日後有了閑暇時,一定能回家探望。你們在這裏也無處投奔,生活很難,還是盡快回家等待吧。”


    母女倆想想衣食無靠的家鄉,連聲歎息。


    孫安害怕再生差錯,不敢多停留,取出銀子說道:“老人家,知縣大人和你兒子同朝為官,念你們辛辛苦苦找到這裏,害怕回家後生活沒有著落,便讓我把這二十兩銀子送過來,也好回去謀生。唉,俗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也不如家鄉的草窩好呀,你們盡快回去吧。”說完,他放下銀子告辭而去。


    江氏母女倆尋親無果,已投靠無門,十分沮喪,不由得流下淚來。


    張雲天和嶽小梅也為她們傷心,仔細想起來又很疑惑。


    張雲天自言自語:“事情怎麽會如此之巧,兩任知縣竟然是同名同姓呢?這背後會不會有不可告人之事呀?”


    “哥哥說得對,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一定是知縣不想認你們母女,便用銀子打發了事。你們背井離鄉投奔到這裏,不能就這樣毫無結果地離去。”


    吳雲麗搖了搖頭:“即便如此又有什麽辦法,我母女倆懦弱無能,前無路後無門,可如何是好呀……”她雖然覺得此話有理,又很無奈,愁眉苦臉歎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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