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偃師錄》譜寫續曲,再造望無心本尊身軀,無疑是通達當年巔峰的辦法。


    隻是這本曠世心法中,其中多數行字生晦,隻有少數認得。楚程當初能夠觸得皮毛、也是因為前章較為易懂。到了後麵,深奧不得觸。


    想要解決,那首先要認得這些古字。


    楚程忘記了還有劍爺在此,這是與望無心同個時代的人,自然知道這些古文。


    有劍爺在一旁教導、認知這些字後,以楚程的悟性或許能夠徹底參透。到了那時、六六六回複當年巔峰實力、就算是幽冥之主再次降臨、也能將其驚退。


    時間流逝,又是過了三年。


    這三年中楚程一直閉門不出、參悟《偃師錄》。對於修士來說、三年時間極為短暫。所以對於楚程的不出,張沐白等人並沒有感到意外。


    屋中,一片綠葉垂落百萬道光縷、照盡整房。絢爛的刺眼、讓人無法直視。


    這是明心道葉,為無上聖物、世間難求。唯有楚程擁有一整棵道樹。


    楚程眯著雙眼,好讓視線能夠落在前方。


    在他的麵前,有一具滿是龜裂的傀儡。這具傀儡上,漂浮著一片七彩流蕩。這些都是玄材的流化,集中在了一起。隻要入進、便是能夠複原傀儡身。


    這流蕩漣漪漂在傀儡上方已經有二年多的時間,卻是一直沒有入身。這是楚程的操控,不讓玄材液水入流而進。


    楚程看著這具傀儡、伸手之中、那片明心道葉突的一閃,清光再耀、更加刺眼的亮光轟照而出。


    在這一刻,楚程撐開了雙眸、當雙眼的睜開、便是滿幕的紅絲、錯亂雜複、已成通紅。


    這三年來、楚程日日夜夜觀這《偃師錄》,不眠不休、耗費了極大的精神氣力。若不是這明心道葉、早就昏厥過去。


    《偃師錄》、就算是有劍爺在一旁教導,也是越到後麵難以理清紋路,若是期間有所中斷、一線寸段、所有思緒與山崩地裂那般潰盤。


    明心道葉旋旋漂轉,入了楚程手中。握住、攤開。便是同樣化了流水,一筆勾下、字字相出。


    出顯數萬字,最終又在一筆收尾之下,萬字消淡、融入流水。


    猩紅的雙眸之中,視線同是通紅,那數萬字消淡、亦是如此。


    淡色的字、成了血紅的字。而血紅的字消散融入流水後、又會成何顏色?


    那是金色的大字。


    漣漪再起,流水與字融了再融、便是金光大起湧。


    不多不少,整整六個大字。這六個大字,楚程不識,就連劍爺也是如此。


    這是數萬古字相集的文符,與光色齊入傀儡身,印與相間。各入四肢、頭顱與胸口中。每一個字都是燦燦金虹,仿佛永恒不朽。


    楚程看著這六個金色大字印在傀儡身中,無比激動。這不屬古文,也不是今文,而是匯集之文,是《偃師錄》獨有集文。隻有望無心才懂得字。他曾經琢磨了百年也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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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短短三年,卻是成功了。


    “這六字心文,完全融入六六六的傀儡身。是否能通達空境?”楚程閉上了眼睛,逼出幾滴眼淚、來濕潤幹燥的眼睛。


    隻是當淚水布滿了眼眸,更加刺痛。楚程愣住刺疼,輕聲問道。


    黑色的大劍豎立在地中,兩隻幻化出的手交叉在一起,搖動著劍柄、道:“隻有六字心文,遠遠不夠、至少需要數千萬字。再說你隻是參悟了第一篇章,《偃師錄》共有九章。這六字心文入其中,也不過是讓望無心的傀儡身強大一點罷了。”


    “想要讓望無心回複巔峰實力,這是一件長遠的事。”


    “那要不要再入幾字?”楚程聽言,眉頭頓時一皺。


    “如今六字已經夠,若是再入字。你的神魂必定崩亡。等再過一段時日吧。且不說你的神魂之力不夠,這具傀儡身也承受不住更多的字文了。這些玄材還是太低等階。你沒見劍爺我如今都不屑去吞了嗎?”


    “.......”


    這些可都是諸仙閣中的玄材。大多都是高層之物,竟被劍爺說等階太低。


    “不過若是你願意給我吃,劍爺也不會嫌棄的。畢竟是你的一片好意。”


    楚程嗬嗬一笑,聽到劍爺說的這句、便知道除了神魂不夠、其餘都是劍爺胡說了。這哪裏嫌棄玄材等階太低,就算承載不住、那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全是沒有給劍爺玄材,無法吞食。所以找了個理由,好讓楚程棄了那些玄材。


    “還有一些剩下,就給你吞了吧。畢竟你跟六六六一樣,都是曾經通達與空。誰先回複都是一樣。”


    劍爺聽言頓時大喜,連忙幻化出一張大嘴撲向了那剩餘的玄材堆中,便是響起嘎嘎脆的聲音。


    楚程沒有受打擾,伸手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三枚養神丹吞服。


    待丹藥入口化水入腹,滋養神魂之後。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也有些了清明。雖說依然通紅,但至少不是密密麻麻了。


    楚程深吸了口氣,盯著前方的傀儡、盯著那金燦燦的六個大字。


    金色大字的印融,帶進了那些玄材液流、也帶齊了滿屋的萬縷又萬縷流光。使得龜裂的身軀,開始複合。


    隨著光的入進,六六六的那隻血肉之手更加的晶瑩了,可以清晰的看到靜脈血流動。


    楚程想了想,伸手觸碰到了那隻血肉之手,頓時感受到溫燙。這是一隻與常人無異的手。


    楚程又是將手放在六六六的手掌指尖中,拇指與中指開張、開始量測。


    “二紮半。又是多了一些。”楚程喃喃開口,眸中有光閃爍。


    六六六的這一隻血肉手臂、比之三年前更要增上了半寸。


    “待完全血肉,那望無心便是有心了麽......”


    望無心渴望有心,若是尋回了心。說不定能夠超脫與空,因心證天命。


    “或許,望無心真的將擁有失去無數歲月的心了。”楚程收回了手,不再去看這六字入融。


    這需要不少時間。於是楚程再次拿出玉碗,閉上了眼睛、神魂入進滋養。


    以數萬古字、凝練六字,便是消耗了楚程所有神魂之力,已是大大超支。這一次神魂滋養至少也要六日。


    八日後,比楚程預想的還要多出了二日。這一日,楚程的神魂之力終於達到最好的狀態。甚至還要超出了原先。


    事極必反,楚程在這三年強行支撐,參悟《偃師錄》第一章後篇,大大超支了神魂力、超越了極限。當在碗中世界滋養神魂後、更壯大了幾分。


    楚程睜開了眼,見劍爺已經吞食完那些玄材,還未開口,便是聽得說道:“你也別認為劍爺是為了吞食這些玄材才故意誆你,的的確確是這裏的玄材等階達不到承載這些字文的要求。”


    “如今望無心的這具身軀,已經涅境後期。想要再進一步、必須以最上等、煉製滅器的材料修複。”


    “這是望無心的本尊,修補起來比重新煉製要容易很多。但對你來說還是極難。畢竟你如今修為不夠,雖說諸仙閣中有不少那等玄材,但數量遠遠不夠。不僅如此,就算是讓它入滅,你也需要參悟前五章篇。”


    “這需要更為厚實強大的神魂!”


    楚程點了點頭,當滋養神魂後、體內的疲憊已經一去而散,雙眸也已經回複了清明。


    四處空間流光也已消失。當楚程低頭、便是見到傀儡身中那六大金字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那些裂痕也已複原。


    “望無心要喊六六六了。”劍爺一旁開口。


    此刻,傀儡的眼睛是睜著的。果不其然、說了一句六六六。


    “六六六六!”


    楚程露出了微笑,直接將六六六收回了太初空間中。


    “也不知道無涯道友如何了。”楚程站了起來,打開禁製走出房間。


    如今三年已過,外界一直沒有動靜。隻有一次鬼潮侵城,但都被三千裏外的城中修士化解。


    楚程走出房門,便是見屋外空空無人,那些房間中同是如此。


    “張沐白與莫姑娘、還有那雙風天雄兄弟二人,都不在這裏?”楚程眉頭一皺,便是看到不遠處的石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楚程一步走進,便是看到紙條中寫著一行字。這字跡飄灑、行雲流水。一看就是出自張沐白之手。


    “莫姑娘如今已經金丹,若是一味修行,難以沉澱心情。所以,張某便帶她去那城中入住幾日。”


    楚程念著那幾行字、而後收回了目光,輕聲一笑。


    “三年金丹,這個修煉速度、也是十分快了。就算是我當年、也沒有如此之快啊。”


    “這字跡鮮亮,說明寫下的時間並不久,張道友帶莫姑娘去那城中住留,想必雙風天雄也跟著去了。”


    “如今我閉關已出,也該出去走走。至於無涯道友,隻要在那城中、一旦入滅、是能感受到的。”


    楚程抬頭,目光落在了上麵的頂壁上。神識直接穿透、入在了外方。


    已經是臨近黃昏,豔霞照明之下,四雪染色。


    “如今已經是冬臨。這晝日的時間也是變得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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