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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出生便注定將光芒起萬丈。隻因這些人被歸入天才之列。有些人就算是在萬千天驕之中,也是最為耀眼的一顆。


    這青年男子,便是這一類人。是那種繁星之中、最為閃耀的明星。


    年僅不到五百年歲、便已是玄照中期。放在整座蒼茫大界中,也是極為罕見。


    男子品性極佳,向道之中唯有一人一劍,懲奸除惡、所學醫道救死扶傷。


    隻是這種男子向來生性灑脫,不願入他人的牽絆之中。


    一個男人,若是以自由為名,斥女人為牽絆。那隻能是因為這個女人並非讓他心甘情願的絆住,做不得將他捆鎖住的牢籠。


    可一旦這樣的男人、遇見了心甘情願做情囚的女人,那便是自願折了任意翱翔天際的羽翼。


    隻是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素衣女子。而是另有她人。


    那名女子、若是與河岸的素衣女子相比容貌,那是遠遠不如,甚至無法比其一半。


    但男子偏偏就愛上了這樣的一名女子。


    心中的女子叫阿奴,沒有姓、隻是叫阿奴。正如這個名字、阿奴天生下來便是下賤之人,千人能辱,萬人可騎。


    但偏偏這樣的女子,便是吸引住了這名男子。


    或許是阿奴善解人意、又或者是懂得如何魅惑男人。


    當讀書朗遇見了阿奴,便是注定身在青樓流連忘返。想來世間再無她能如同阿奴般讓他著迷。


    男子的友人得知此事,認為必定不長久。因為他們深信一個不喜任何約束的男人,會甘願為了一位風塵女子、甘願自折翅膀。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相守、便是長達十年之久。那花樓、是他們第一次初遇之地。往往第一次的相見,便是永恒的定格,任何美景相會、也難以比越。


    那花樓,成了隻有他一個客人的花樓。這女子也成了一個人的風塵。


    當風塵歸於一處、而不是四散。那便是不再是塵埃了,而是景盆中的泥土、隻是為了栽花一束。


    隻是風月正好情意綿濃的故事,總少不了如同說書故事那般的轉折悲情。


    男子身處幽冥天,雖然在五百多的年歲,便已通達陽照。但在幽冥天中,鬼物眾多,雖然第二步強者如其他蒼茫相同,依然是少見。


    人族第二步強者少見,不代表鬼仙也少見。上階鬼仙降臨那處洞天,率領百萬陰兵一夜屠城,血流成河。


    男子為陽照,但依然不敵那尊鬼仙。就連阿奴,也是身中鬼仙身上的死毒。若是不治愈,終將成為不人不鬼,到了死亡的那一刹那,便會成為一尊厲鬼。


    此毒有藥可醫,但世間難尋。畢竟、阿奴隻是一名凡人,遠遠支撐不了那麽久的時間。


    所幸,男子想到了一名少女。他至十年前、一直仗劍行天涯,殺過不少惡,也斬過很多鬼。


    他想到了一名極為特別的少女,那名少女空靈如神,仿佛不存在於世般,又仿佛為此間天地之靈。


    在百年前,他救過一名少女。這名少女曾說她可以解世間任何奇毒,若是今後有難,可以去尋她。        救命之恩,就算是做牛做馬、以身相許也是願的。


    因沉淪在溫柔鄉中,男子逐漸忘記了此事,但在此時、終於想了起來。


    不知為何。他有強烈的感應,若是尋到那名少女,或許對於阿奴來說還有一線生機。


    他追尋著記憶,來到了最終分別、又約定之地。


    當他來到那裏,聽到了山林中的陣陣鬆濤,看到了那長夜將盡、便看到了曙光。


    曙光是破開黑暗唯一的力量,也是男子心中唯一的希望。


    曙光之下,一名絕世女子近在咫尺。


    百年之久,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但那女子的樣貌之中依稀還是可以看出這就是當年那名差點成為鬼仙之食的少女。


    少女已經成長,如同成熟的蜜桃、汁濃甜可。雙眸之中帶著濃濃喜意、正是因為所等已久的人、終於到來。


    她獨自一人至今,在少女之時情竇初開,也是逃不過愛英雄的定理。一等便是心中牽掛百年之久。


    男子告訴了到來的緣由,雖說心中傷身。但並未多少在意。畢竟優秀的男人身邊總是不會缺少女人。


    女子割腕放出精血,隻是那時她的修為不過是剛剛化神,也不知是否能夠去了阿奴身上的劇毒。


    男子接過精血、道謝離去、來來回回、多次反複。


    隻是男子多次來反之時,並未看出女子的肌膚慘敗,或許是因女子肌膚本就白日於色。


    奈何女子修為太低,雖說開始起成效,但最終阿奴還是毒深攻心,再未成厲鬼時,男子含淚將她抹去。也再未前去尋那名女子。


    隻是三年後。男子再次來到此地,乘舟隨長江而行。


    他此次的目的,還是為了那女子的精血。因為他知曉,女子的精血有著助長悟道的奇妙。


    遠遠之間,男子便望到了那女子。隻是當阿奴死去,世間再也無人可以將他留住。


    女子情意、他早就知曉。隻是已經沒有那個心情、去多看她幾眼。


    女子聞聲、那雙充滿喜意的美眸、漸漸暗淡,隻是靜靜站在河岸中遠遠瞭望者那道身影。


    那人三年未來此地,她也隱隱猜測到了什麽,隻是不忍心開口再掀那人的傷疤。便沒有開口過問。


    男子見女子神色黯淡,終是有些不忍,抬頭高聲呼道。


    “阿奴已去,我來此、依然是為了尋求你的精血,若是喝下你的精血,不出一年、我便能殺了那尊鬼仙。我滄道殺了那尊鬼仙、為阿奴報仇之後,我會來尋你。”


    這是何等的狂傲自負。


    女子聽聞神傷轉為喜,其實就算沒有這個承諾,也是會為他再次割腕放血。


    男子得到精血之後,便立即離去。女子望了許久許久,直至夜幕垂臨、她這才返身離去。


    女子所在之地,死氣濃鬱。而她不過是化神修士。男子不知曉,為何他每次來臨,都會在河岸看到那名女子。


    不是因為女子遠遠察覺,而是她當初陽破開了夜色,便會來到了這裏、生怕他來此時,尋不到她。


    她在這裏百年,不過是因為是當年分離之時、約定再見之日時所在之地罷了。


    男子離去,女子的日常、依然還是反複如此,當黑夜來臨,便躲在地下暗道中不敢出。當曙光升起、便是來到長江河岸、望著天際、帶著希冀等待思思念念的那人出現。


    日複一日,一年又是一年。


    百年、千年、萬年。


    女子在此地足足等待了百萬年,從化神小修、成長到了第二步。再也不用在夜晚時躲藏一處,以此躲避鬼物。


    百萬年過去,她依然沒有等到那人。


    又是一個百萬年,女子一直靜立河岸,未曾移動半步。她的氣息也愈加的強盛,就算是鬼仙也不敢接近。


    但她卻是依舊惶恐不安,她也終於知道、那人終是不會來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比不上那叫阿奴的女子。


    難道就是因為阿奴身在風塵,知道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女子心中很疑惑,於是帶著這個疑惑、終於離開了此地。


    於是,世間多了一位風塵女子。


    她叫阿奴。


    阿奴想要學會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或許這樣、那個男子才會回到她的身邊。


    阿奴的嬌嗔,任性和縱情。極大的震動了那座洞天之地。她的嬌豔撫媚、卻是始終帶著一股清然、使得男人們更加為之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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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賢淑的女子多惹人憐、讓人敬。卻遠不及這如火又似冰的女子更加刺激男人的心神。


    她在花樓醉倒數以萬計的男子,醉酒之時譜寫風塵之詩,又大大方方的為他們唱一曲繾綣多情的曲子。


    女子的餘生,終究是要在風塵之地度日。等待那個未曾到來的男人。


    她相信,那人遇見了阿奴,一定不會離開了。


    女子也知道,這等待是漫長的。她折轉一座又一座洞天,入駐一間又一間花樓,遇上了一名又一名男子。隻是再難叩開她的心扉。


    眾星捧月的阿奴與其她風塵女子不同,她遇見的人、都是迫使自己全心全意的愛過。有時候,愛情便如有魔力般,可以使得那些男人如癡如狂,不願再離開自己。


    隻是、當愛的人多了,便不能稱之為情了。


    或許也隻有那些男人在溫柔鄉中恍惚聽得那聲滄道,才能再次入她的心中。


    滄道,滄道。他名滄道。


    隻是阿奴怎念,滄道也不會知曉,曾經的滄海也不會再次到來。


    阿奴好像看到了那一日男子許下承諾,離去之際,夕陽將他寂寥的影子拉長,與之漣漪同蕩。


    那時阿奴好像看到了江河中有花落瓣,卻是刹那被流水淹沒。


    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嗎?


    這終究不會成為蕩氣回腸的刻骨銘心。


    隻是至那以後,阿奴便再也忘不了那道影子,從此再也忘不了他。


    思念如那漣漪上的黑影那般,思念一絲一絲連綴,腸斷淚行兩、卻是始終長連。


    就如人生一樣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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