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究竟有何人...能直引那人正確的方向?


    天地君親師,仁義禮智信。


    三綱五常。


    一場雨,下盡了天方。使得悶熱的夜色變成了清涼。


    隻是,竹屋中、盤膝坐在木床上的白衣男子身上、汗水依舊止不住的流。


    他的臉色、愈加地蒼白、身軀已經是顫抖的帶動了整張木床的嘎吱響,而後又帶震的整間木屋。


    這聲響,在這寂靜的樹林中,便是如雷一般響徹。甚至驚動了對岸的那些住民。


    夜色中,有一抹嫣紅、驚豔了風、驚豔了雨。


    一名紅衣女子、從屋中走出,抬頭望向對岸方向。


    她的神色之中有些許疑惑,還有緊張。對岸那個方向,居住著一個人。


    那個人,對於她、甚至全族的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這如雷霹靂之響、正是來自來人所住之地。


    在這夜色人靜的時候,如此巨大的聲響自然是將所有人從睡夢中拉醒。


    一道道身影相繼從屋中走出,目光皆是落到了彼岸。


    “楚師......”


    有著如此動響,他們擔心是他們一族的英雄、一族的恩師、在修行中出了差錯,走火入魔。


    他們心中盡管擔心,但還是知曉、對於仙人族來說、一旦練功出了差錯,那麽便容不得他人打擾。


    一切隻能靠自己,他們前去、隻會雪上加霜。


    一切,都隻能靠白衣男子自己。隻是他們並不知曉,白衣男子、並不是練功出了差錯。


    因為白衣男子至始至終,都沒有練功。隻不過是入定養神。現在是陷入一場夢魘中。


    同樣的夢。仿佛是同樣的真景。


    那些絕望,已是深深紮根在心,觸痛於經神,已是讓白衣男子同樣崩潰絕望。


    大汗淋漓、浸濕了整身、也是整張床。


    他在夢境中掙紮,想要在那片血海中逃脫,無數的呐喊絕望,已經是讓他心神疲怠。


    他不知道這絕望之聲,為何會一直充斥在耳邊,仿佛那些人、就在自己的身邊。


    那些人,死在自己的身邊.......


    這血光、持續了很久。仿佛天長地久。


    很久很久,那些聲響、久久不散。隻是忽然之間,有兩字如雷般在他的腦海中炸響。


    又是那二字。


    回去。


    當這聲響的出現,白衣男子身軀頓時一顫。


    這一顫,續接的又是睫毛輕顫。


    在這兩字後,血海終於開始褪去。那些絕望的音聲也漸離漸遠,最終消散的無影無蹤。


    白衣男子在這一刻,終於得以掙脫。


    四周的聲響停止,接連的是濃重的呼吸聲。


    白衣男子睜開了眼睛。


    此刻已是深夜,先前下的雨水也已經止住。


    屋內悶熱再次來襲,身上所流的汗水也無止靜。


    白衣男子腦袋劇烈作痛,捂著腦袋持續了很久。直至夜半三更,才恢複了清醒。


    “三次...同樣的夢.......”


    今日之夢,竟與以前二日一模一樣,皆是相同的景,相同的音。


    白衣男子心中有種感覺,或許、今後、這場夢還會一直持續。這持續,將持續到身死道消的那一刻。


    他感到窒息,想離開這狹窄的屋間。


    白衣男子並沒有換衣裳,便直接離開了這間竹屋,感受到四麵八方的涼意、那種壓抑的感覺才清消了不少。


    他轉身抬了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座山丘,沒有多想、便向著走去。


    去除煩惱,山高遠望是一種。


    山間小道,葉上有露、如同塵洗,讓四方無法下落纖塵。


    身後的屋中,燭光照亮了小窗。將他的身影越拉越長。


    白衣男子滿頭黑發,滴露著汗珠、向著山上走去。


    他的影子、在燭光、在月下拉的修長。最終來到了山上。


    當站在了山上,男子好像遺忘了什麽。又陷入了思緒當中,直至一隻白色大虎,從山下奔赴麵前,這才從思緒中回過。


    白衣男子,一躍而上、坐到了白虎背上、目觀天象。


    這一觀,便是到天亮。


    對岸的人們、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聖女.......”有人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紅衣女子,猶豫了片刻後開口。


    女子點了點頭,道:“先生那裏,我一個人去看看,你們先在這裏等著。”


    山下又有腳步聲,白衣男子所望,一道紅衣在這天微亮中點綴。


    這是一名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來到他的麵前,暗中鬆了口氣,而後抬頭笑道:“先生,


    我是來請教昨日之問。”


    白衣男子想了想,腦海之中仿佛有似曾相似的問話一掃而逝,但他還是回答道:“那天下人的生死,與我何幹?”


    ......


    又是一夜,一夜的夢。白衣男子再次深陷在了那場夢境中、聽到了那絕望呐喊、看到了那場紅火,隻是,他隻知道做了第幾次夢。


    一次,二次,三次....五次。到了今日、便是第九日。


    第一百三十六日,第一百三十六次、相同的夢境。


    夢境的窒息,總是讓他來到山上,感受著雨後的清涼,這才消緩了不少。直至站到陽光破曉。


    而後,紅衣女子的前來,前來問一個問題。


    似曾相識。仿佛多年前有人前來所問,或許、正是眼前這名女子。


    隻是他答,一直不會違背本心。那便是、天下人的生死,與他何幹?


    對他說,寧可背下負天下人的罵名,也不願意出手相救。


    雨中加急,清涼當中又是大汗淋漓。


    男子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強烈的窒息讓他逃離了屋中。


    順著四方涼意、聽著清風吹拂著四周的樹,那一片片葉迎風而落,輕輕呼響。


    白衣男子行走在山道上,借著這風、來去幹背後的濕意。


    當來到山腰,已是差不多微幹,粘稠的散去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隻是當他快接近山上,腳步忽然一頓,停止在了原地。


    借著月光,白衣男子依稀之間看到遠方樹影之下,坐著一道身影。


    “是誰?”


    這是屬於他的區域,除了一名女子之外,任何人不會前來打擾。按道理說、在這夜深人靜時,除了自己之外、這山中絕對不會有其他人來到這裏。


    無人答話。


    白衣男子想了想,繼而抬動腳步向著前方走去。隨著越加接近,也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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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樹的影,而是真正的人。


    所見背影,那是一名白發蒼蒼。


    白衣男子所見,這是一名老者,一名駝背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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