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帶著媽媽的那份,更好地活下去。


    當王月天再次被那重複了無數次的夢境驚醒的時候,映入眼前的秀美景色不覺讓他感到了一陣恍惚。


    此時,他正躺在一片草叢之上,而周圍都是高聳入天的樹木。古樹上那些茂盛的枝葉互相遮蓋,使得清晨第一縷的陽光隻能透過那細小的樹葉間隙照射下來。那一縷縷的朝陽之光讓這一刻的無望林海顯現出了幾分安詳與寧和。


    “你終於醒了。”


    一陣似陌生似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了王月天的耳中,使得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的王月天登時就是一驚。這聲音是,血和尚!!!


    實驗體一號暴走,自己被逼穿越到這淩雲星。在被奪舍中設局滅殺淩雲,之後又設局巧殺霸王龍。隨之在無望林海之中巧遇不悲和尚,最終在屠龍火炮的亂轟之下躲入清霜城中反殺慕容平!!!在看到不遠處血和尚的那一霎那,王月天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想到淩晨時分,自己仿佛是被這血和尚突然擊昏,王月天不由心神一提。但他表麵上仍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決口不提被血和尚打暈這件事。


    “不怒大師,不知弟子睡了多久。”


    “我帶著你走了一個時辰,你來到此地後又睡了兩個時辰。


    如今天已放亮,你也清醒,我們也可談談正事了。”


    王月天聽到血和尚說要和自己談正事,不由一愣道:


    “不知大師有何事要與弟子相商,大師若有需要弟子的地方盡管開口,弟子一定盡力而為。”


    血和尚聽到王月天這得體的應答,卻依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我不怒一向是恩怨分明。之前我受困於困魔鎖心術,一直不能解脫。


    由於你的關係,我才能最終領略到佛心控殺心的以殺布道之路。這份恩情我不怒一定要還給你。”


    王月天聽到這不怒和尚突然說要還恩,他的心中卻沒有任何輕鬆之感。畢竟,這血和尚可是在眾人麵前打暈了自己強擄到了此地。若說是要報恩,這舉動這語氣實在太不相符。


    感覺到事有蹊蹺的王月天略一思量便應答道:


    “大師實在太客氣了。當時情況危急,弟子也隻不過是情急之下的隨意一試而已。


    弟子現在細細一琢磨,反倒是覺得大師師尊的話越想越有道理,看來還是弟子一時思慮不周了,其實。。”


    就在王月天為了安全起見,打算用血和尚師尊悟道和尚的正統佛門理論再把血和尚繞會不殺之道的時候。血和尚卻好似看穿他的想法一般,突然開口道:


    “以殺止殺,以殺布道,這已是我不怒的心之正道。不論施主如何舌燦蓮花,我的心也不會再次動搖了。施主就不要再動什麽歪心眼了。在我麵前,沒必要像在我師弟麵前一樣演戲,我們憑本心交流即可。”


    王月天聽到血和尚這話,心中更是一緊,道:


    “大師,此話從何說起。大師是否對弟子有什麽誤會。”


    就在王月天剛想再解釋一番的時候。血和尚卻好似沒有什麽耐心一般,開口道:


    “你不用在老衲麵前做戲了。從你們一進這清霜城我便觀察著你們的一舉一動。你對付慕容平的所有招數與手段我都看在了眼裏。


    就說你那離間慕容平手下的招數,幾乎是變相地將那些人提前送入了鬼門關。有這種心計手段,又何必一直裝作君子呢。”


    王月天聽到血和尚這一番話,麵上立刻裝出一副無奈之狀:


    “看來大師對弟子是有所誤會。當時的那些手段實在是時局所迫,並非弟子所願。其實弟子所做的隻是想讓城樓之上的人棄暗投明而已。


    而且弟子當時並不知道慕容平還有化生之境這一招。要是知道的話,弟子絕不會讓那些人枉送性命的。”


    聽著王月天的解釋,血和尚卻不以為然,仍然是冷冷地搖頭道:


    “慕容平會不會化生之境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用出如此陰險的招數,這便已說明了一切。”


    看到王月天似乎還想多做解釋,血和尚不耐煩地說道:


    “你其實不必再多做解釋。我早已說過,對我而言,你的手段是否狡詐陰險都不重要。隻要你的所作所為是有利於多數人,那便可以了。


    但是,如果你再繼續這樣虛與委蛇,就要真正惹怒老衲了。”


    隨著血和尚這話語剛一落地,一股極其強悍的殺氣在瞬間便籠罩了王月天的全身。


    被這驚天殺氣剛一鎖定,王月天立刻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如同凍結了一般。那種難以言說的尖銳殺氣使得他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王月天強咬著牙,打算運氣抵抗之時。那殺氣卻霎那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在這一瞬之間,王月天全身卻都已被冷汗打濕!


    “小施主,多辯無益。貧僧若要害你,你現在焉能完好無損地站在貧僧麵前。所以,放下你不必要的擔心。好好聽老衲接下來的話。”


    被血和尚殺氣一激,王月天果然一時不再言語。血和尚見狀道:


    “你對我有證道之恩,這份恩情我不怒一定會還。但在還恩之前,希望施主能答應貧僧一件事。”


    聽到血和尚在此時提出一個要求,王月天哪還有拒絕的餘地,立刻說道:


    “大師有何事,但說無妨。弟子若能做到,必不推脫。”


    聽到王月天這幹淨利落的承諾,血和尚的麵上隱隱有了一絲笑意:


    “老衲希望施主能對老衲做一個承諾。日後,施主若是要進入宗門,希望施主不要選擇妙法寺。”


    王月天心中對血和尚的要求有過很多猜測,但聽到血和尚說出這個要求時,還是一愣,道:


    “大師不知為何有此要求?”


    血和尚聽到王月天的反問,不由眉頭一皺道:


    “施主莫非真的有意加入我妙法寺不成?”


    聽到血和尚的語氣似乎又有所不善,王月天立刻解釋道:


    “當然不是。弟子雖然一直有意空門,但奈何法緣不足,總是被俗事所擾。


    如今想來,可能是弟子塵緣未清,四根未淨的緣故。所以,弟子雖不知大師為何會有如此要求。但弟子可以向大師承諾,弟子不會加入妙法寺。”


    在王月天說這話的時候,血和尚一直觀察著王月天的瞳孔收縮情況以及心跳的情況。


    其實,血和尚剛剛之所以用殺氣刺激王月天不是為了恐嚇他,而是為了打亂王月天的心跳。隻要這樣,他才能掌握到王月天在各種情況之下的心跳頻率,為接下來的測謊做足準備。


    在聽到王月天的心跳頻率並未出現異常,而他的瞳孔也並未因為這番話而出現收縮後,不怒和尚這才心下稍安。


    血和尚不同於他的師弟不悲,由於自身的複雜經曆,使得血和尚對於看人有一種野獸一般的獨特直覺。而這王月天恰恰給了血和尚一種極其隱晦的危險之感。這種感覺似有還無,很不真實。但那時有時無的一現之間卻連血和尚都感到了一陣肉跳。


    若是之前魔性深重的血和尚,早就會為了這一絲感覺將王月天斬於身前。但此時,已經堅定了慈悲心控殺心的血和尚卻再不會再因自身的直覺而斷人生死了。


    正因如此,才使得血和尚強擄了王月天,把他帶到了無望林海的一處罕有人至的角落。為的就是設一個局讓王月天無法加入妙法寺。徹底斷了他師弟不悲和尚的念想,也為妙法寺消除隱患。


    見到王月天幹脆利落的答應了下來而且不似作偽後,血和尚心下稍安。但他仍不放心地繼續說道:


    “既然施主能答應老衲的這個請求,這便是對老衲的第二個恩情。


    為了報答施主的兩個恩情,老衲可以為施主做兩件事情。施主現在就可以提出來,老衲會盡量為施主做到。。”


    聽到血和尚語氣忽然轉暖,並說了這麽一番話。王月天出於安全考慮卻絲毫沒有應承的打算:


    “大師。弟子已經說過了,之前幫您解除不殺法印隻是形勢所逼的隨意一試。而且大師在解除法印後擊殺了慕容平更是等於救了我的性命。我報恩還來不及,豈能再向大師提要求。


    至於大師所說的第二個恩情,弟子可以發誓:弟子從來沒有想要加入妙法寺。這事就算大師不提,我也不會加入妙法寺的。所以,就更談不上什麽恩情了。


    不怒大師,如今離著昨夜已過了數個時辰。不悲大師與章姑娘可能都在等我們。不如我們先行回去可好?”


    聽到王月天這一番說法,血和尚不由搖頭,心道:隻有你接下這個恩情,才能真正絕了入我妙法寺的可能。


    “你不要再多說了,我不怒所走之殺道,講得就是善惡分明,恩怨分明。


    如今,我說你對我有恩,你便是有恩。若是不能還你恩情,那麽我不怒的心中便有所缺憾,對於衝擊元嬰境界極為不利。所以,今天這份恩情你必須得接受。”


    王月天聽到血和尚這麽說,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就在他想再次委婉拒絕之時,隻聽血和尚又說道:


    “我看你奇經八脈已通其四,練氣五重有成。但其內息運轉之法卻隻是基本的引氣入體之法。應當還未學習任何武功法門。


    不如這樣,我可以傳授你一套世間頂尖的武功法門,甚至可以幫你引領真元運轉鞏固第一重境界。


    有了這樣的基礎,你隻要日後好好參詳修煉,必有一番作為。你看這樣算是還了你一份恩情可好?”


    王月天聽後,心中微動。自己來到這異世本來就是要學習永生之法。若是這血和尚能教授自己修煉法門,確實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但當王月天一想到這血和尚似乎因為走火入魔而狂性大發時,心中不由又是一陣猶豫。畢竟,要是自己學了血和尚的功法,最後弄得像他一樣也走火入魔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想到這潛在的危險,王月天還是婉拒道:


    “不怒大師,弟子雖然很想學習修煉妙法,但既然答應了你不入妙法寺,自然要完全做到才行。


    若是跟大師學習了妙法寺的頂尖功法,那豈不是變相地等於入了妙法寺的門楣。所以,請恕弟子不能接受。”


    血和尚聽到王月天這麽一說,頓時一愣。他沒有想到王月天會拒絕自己的這個要求。今天所設之局的關鍵就是想要教給王月天一套其他門派的頂尖功法!


    隻要這王月天在自己的幫助之下學成第一重心法,根基一成,真氣能夠自行運轉。那麽這王月天便相當於有了其他門派功法的根基。


    出於門派之別,即使自己師弟即使再中意這小子,也不可能領一個有別派根基的人入寺修行!這才是自己說要還恩的真正原因。在聽到王月天以不能學妙法寺功法為由拒絕時,血和尚一時急道:


    “誰說過要教給你妙法寺的功法了?”


    王月天聽到血和尚這麽一說,心中也是一愣,反問道:


    “大師教給弟子的不是妙法寺的功法。難道大師還懂得別派的功法不成?”


    血和尚聽王月天這麽一問,麵色卻是微變。他沒想到自己苦心設了一個套,現在看來掉到套中的卻是自己。惱怒之間,血和尚急道:


    “是何門派功法你不用管。總之,絕對是修者夢寐以求的頂尖功法。”


    王月天聽後,更覺這血和尚言辭古怪,心下更生疑竇,道:


    “大師,若是不知功法來曆。請恕弟子不能修煉。”


    血和尚一聽,心頭不由暗怒,不由殺氣再出:


    “你到底學是不學。”


    王月天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殺氣,渾身不由一顫。但在這殺氣一激之下,他的頭腦中卻更加清醒。


    在快速想了一遍這血和尚一路的言行以及那佛心殺心之道後,王月天斷定自己此時並無性命之憂。想通這關節之後,他竟然雙眼一閉,認命一般地對血和尚說道:


    “請恕弟子不能從命。”


    血和尚聽完王月天這話,氣得渾身殺氣暴漲。


    感受到殺氣襲來的王月天心中也是狂跳,甚至抑製不住想要改口的衝動。但在王月天那強大的意誌力下,服軟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好一會兒後,那鎖定他全身的殺氣又向之前一樣,突然之間消散一空,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唯有王月天那一身冷汗證明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見到殺氣並不能恐嚇住王月天,血和尚不由一歎道: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想與你做個生死約定。”


    王月天聽到血和尚的一句生死約定,心中不由一緊,還未待他想好應對之策,血和尚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這生死約定便是:今日你我所講之事隻限你我知曉,再不能入第三人之耳。如有違約,以命相抵。施主你看如何。”


    聽到血和尚這生死約定的內容,王月天心中卻第一次安定了下來。因為直到此刻,他才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安全。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後,隨口便答道:


    “弟子對天發誓,今日之事,必定不入第三人之耳。如有違約,他日必由大師索債。”


    血和尚聽完王月天這誓言後,眼睛不由一眯。在好一會兒後,厲聲道:


    “希望施主記住今日誓言。若有違約,不怒定不饒你!”


    王月天聽後,便是頷首示意道:


    “君子一言,自是駟馬難追!”


    血和尚見狀,似是下了好大決心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道:


    “你應當知道,我不怒出身妙法寺,拜於悟道師尊座下。自幼便癡迷於武學,修為在同輩弟子之中一直都是最高的一個。


    在修成金丹之境後,我被委任至鎮魔塔看守囚犯。在這塔中我依然是日夜不綴地修習本寺功法。


    而這塔中的囚犯,由於身中師尊法印,絕大多數人由於出身魔門心中殺意難控,使得連運氣都有所困難。但也有一部分人,卻是一些名門正派的修者,由於急於求成,一時走火入魔,迷失了心性。


    這些人裏,有些人在法印約束之下,漸漸好轉了許多。我甚至與其中一些人成為了朋友。”


    血和尚說道這裏,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一般,眼神之中也有了一絲迷離:


    “看守鎮魔塔的日子是極其無聊的。而對於塔中的囚犯來講,更是度日如年。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人開始慢慢交流起了武學心得。一些在世俗世界絕對不會出現的門派之間的武學交流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一步一步地深入。


    我作為鎮魔塔的看守,本應製止這種行為。因為鎮魔塔的本意是強製讓這些墜入魔道之人修身養性,而不是讓他們醉心武學。畢竟,武學乃是殺生之學。研究越深,越難以擺脫殺道。


    但是,在聽到各派的頂尖高手的秘密討論之後。我的那顆嗜武之心被吸引了。最終,我不但私自將這事壓了下來,還成了鎮魔塔內武學討論的組織者。


    在看守鎮魔塔的十餘年裏,我幾乎對如今十大宗門裏的各種武功都有所涉獵。甚至連一些宗門裏絕不外傳的頂尖功法都學會了幾套。


    而我就是在修煉一套魔門頂尖功法的時候,突然真元相衝以致魔心失控,鑄成了終生無法挽回的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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