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弗斯和遊隼在拉薩市的街道上走著,這裏在這個季節的白天溫度仍然可以達到零上,所以街道上沒有什麽積雪。


    街道上偶爾會有一兩隻老鼠鬼鬼祟祟地尋覓著什麽,看見了人類也不怎麽害怕。


    遊隼不知道李弗斯把他帶到這裏來有什麽用意,他沒有開口詢問,找到了組長之後,他現在才懶得操心。


    按照大腦硬盤裏保留的戰前地圖,和猴子表中的地理位置定位,李弗斯很快就找到了拉薩市最大的地下冷庫。


    冷庫在地下五十米左右,入口被一棟高樓垮塌下來的樓板和雜物堵塞住了。


    李弗斯在一間傾斜的貨倉裏找到了一輛還可以開的小型叉車,那是貨倉用來裝卸貨物的。


    沉重的大塊樓板和巨石被叉車推走,兩人清理了半天終於讓冷庫的地下入口露了出來。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要幹什麽了。”遊隼笑著說道,這種做事的方式秉承了李弗斯一貫的風格。


    “這不是我們七小組的傳統嗎?”李弗斯同樣笑著說道。


    “需要我做什麽嗎?”遊隼這是擺明了仗著身體有恙想偷懶。


    “你去把那裏收拾一下。”李弗斯指著街道旁那幾排供路人休息的長凳對遊隼說道,轉身走進了地下冷庫的入口。


    遊隼找了一塊破舊的鐵板架在了中間的兩排長凳上麵,做成了一張簡易的桌子,然後看著李弗斯不停地從冷庫出口鼓搗東西。


    兩個高壓鍋,一個電磁爐,一大桶冰水混合物,一捆帶著插座的線纜,一大堆食材,還有幾個不鏽鋼盆。


    高壓鍋和電磁爐都*上了電,高壓鍋裏煮著香腸、臘肉和火腿,電磁爐上麵放著不鏽鋼盆,裏麵用清水涮著肉片、蘑菇、粉絲和蔬菜。


    “你看我從貯藏室裏找到了什麽?”李弗斯再一次從冷庫出來,手裏拎著兩箱紅葡萄酒。


    破解地下冷庫的安全門密碼對於李弗斯來說就像解開一個魔方一樣簡單,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但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是首次。


    李弗斯用牙咬開酒瓶的木塞,扔給遊隼一瓶,然後自己打開一瓶喝了一大口,香醇渾厚的液體刺激著味蕾,聊解心中苦澀。


    “最上等的吐魯番葡萄釀的,放在以前這可都是給國家領導幹部們喝的,我們哪有資格享用啊。”李弗斯感歎道,“這也算是借他人之酒杯,澆我胸中之塊壘。”


    遊隼從沸騰的水裏夾出一筷子肉片,急不可待地吃了起來。


    “我們現在可是在高原。”李弗斯不忘提醒他。


    “沒事,這些肉凍了二十多年了,就算有布魯氏菌,也早死幹淨了。”一個多月沒有沾過葷腥了,遊隼現在看見生肉都想上去啃兩口。


    李弗斯從高壓鍋裏撈出一根香腸,用匕首切成兩段,他斜躺在長凳上,兩條腿放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地吃著香腸,喝著紅酒,食物現在對他不重要,享受這種感覺很重要。


    “我們這算最後的晚餐了吧?”遊隼不停地往嘴裏填塞著食物,終於有半飽的感覺了。


    “隻能算最後的午餐。”李弗斯躺在長凳上,腳伸得比腦袋還高,“是誰說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來著?等我逮著這人我非抽他不可。”


    “人家說的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說得多好啊!你看咱們這十幾個人不是也說散就散了嗎?”遊隼想起了從前戰友們在一起聚餐的時候,有點感慨。


    “沒錯啊,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是哪個哲人說的啊?這他媽絕對是真理啊!為了真理我得敬這哲人一口。”李弗斯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想著自己和林雪汐也是說散就散了。


    可是就算沒散又能怎麽樣呢?難道還能天長日久地永遠在一起嗎?生老病死,誰都不能避免,那將來麵對生離死別的時候,不是更加痛苦嗎?


    除非能夠永生,否則離散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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