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化出來做和事佬,他說:“木吒師弟也是一時糊塗,說錯了話,清溪你且當沒聽見……”


    “清溪,是我教弟無方,我必會給你一個交待。”金吒一向帶著的溫和笑意也蕩然無存,他對著清溪歉意地說:“希望你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哪吒卻在一旁不樂意了,他嚷嚷著:“你們一大早就怪裏怪氣地做什麽啊?李木吒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我和清溪又礙著他什麽事了!”


    清溪見眾人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並且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瞟著自己和哪吒,他抿唇握起流光,長劍一甩,無比霸氣地舉劍說:“快說!”


    ↑


    當然,上麵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他隻是麵癱著臉依次看了眾人一眼,那些人要麽就不自然地別來臉,要麽就假裝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但架不住有人心虛,雷震子是第一個扛不住的。


    “清溪啊,我們……唉,聽說你紅鸞星動,要和哪吒結成道侶了!可是,你平日裏又素與楊師兄交好,我們……”雷震子大手一揮拍了拍哪吒說:“雖然哪吒很不錯,可我們都以為你與楊師兄是相互喜歡的,誰知楊師兄不在,你和哪吒……那什麽,可不就是要結為道侶嗎!”


    “為何我要和哪吒結為道侶……那什麽是什麽?”清溪被雷震子快速說出的幾句話繞得有些暈乎乎的,完全不明白他什麽意思,為何他和楊戩的事情,又摻和進來一個哪吒?


    “對啊,為什麽清溪要與我結成道侶,我們倆隻是好朋友!”哪吒皺眉說:“你們這是哪裏聽來的消息?”


    “是你哥……唔!”雷震子的嘴被人給捏住了,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手的主人——武吉。


    “別說了。”武吉湊到雷震子耳邊小聲說。


    “我哥?”哪吒眉毛皺得更緊了,他說:“雷震子你說什麽笑話呢,我哪裏來得哥哥?”


    金吒的臉色蒼白了幾分。


    “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與哪吒怎麽會成為道侶?”清溪道。


    “哪裏有什麽誤會呦,我昨日與龍須虎在你們房上守了一夜都沒見哪吒走出去……呃!”黃天化猛地閉上嘴,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


    “清溪,我們會祝福你們的,又何必遮遮掩掩的,男子漢大丈夫,做了什麽都應該負責!”武吉在一旁正義凜然地說。


    “我還真不知我做了什麽。”清溪轉頭問哪吒“我做什麽了?”


    哪吒一頭霧水地搖搖頭,兩人看著亂糟糟的眾人齊聲問:“做什麽了?”


    “雖說兩男子相愛沒能順應天道陰陽相交的定律,然而你二人不必管那麽多,我等修道求仙之人本就是在逆天而行,況且找一男子當道侶多好,沒有女子那麽多事情,喜歡就好,你們說出來了,師兄師弟都會祝福你們的。”雷震子好不容易被鬆開了嘴,又吧啦吧啦地開始說:“你們也不必因此過多苦惱。”


    “你們絕對誤會了什麽……”清溪還沒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門外有人問:


    “你們在幹什麽?”


    所有人的動作都在一瞬間變得僵硬,尤其是清溪,他幾乎聽了聲音就即刻想要拔腿跑出去,尤其是在這麽混亂的情況下。


    風塵仆仆的楊戩從門外走進來,清溪頓時感到有一束不同於別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的耳尖不禁泛紅起來,上前迎了一步,又趕緊退了回來。


    “楊師兄,你回來了。”哪吒是第一個過去打招呼的人,但也許是剛才發生的聲音太過混亂,哪吒的聲音聽起來不是特別高興,這樣一來就讓人更加誤會腦補——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什麽的……


    “你們怎都聚在這裏?薑師叔呢?”楊戩收回放在清溪身上的目光,疑惑地看了一眼表情怪異的眾人:“可是在商議破解陣法之事?”


    “是……也不是……”哪吒收起了他平日裏的嘻嘻哈哈,變得嚴肅起來,他說:“我們在討論的並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麽事?”楊戩問。


    黃天化等人都紛紛後退了一步,就下了哪吒和清溪,而後不知是誰小聲哼哼道:“還不是清溪紅鸞星動的事……”


    “紅鸞星動?”楊戩心中微微一動,他此番上山時師父也說了他的紅鸞星動,而清溪也巧合地紅鸞星動,這是不是說明——他的有緣人就是清溪?


    “做什麽這麽拖拖拉拉的!”武吉忍不住了,他一臉死了就死了的表情站了出來,大聲解釋說:“我們聽說清溪的紅鸞星動了,本來這就是一件喜事嘛,為什麽要搞得這麽複雜。金吒說清溪紅鸞星動的對象是哪吒,恰巧哪吒當夜在清溪府中與他同榻而眠,平日裏來往也親近,這樣看起來也算理所當然,可黃師弟卻偏偏說清溪心儀的是楊師兄,再一想想,確實嘛,清溪平日裏與楊師兄來往好像更密切些,所以我們就……”


    賣得一手好隊友——非武吉莫屬。


    清溪聽了武吉的話後消化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眾人的沉默中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他抬起頭來看著眾人一字一句地說:“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認為我喜歡哪吒,但是,我從始至終”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都隻喜歡楊戩一人。”然後就轉身飛快地離開了大殿。


    楊戩因為清溪忽然的話吃驚不小,接著就是滿滿的驚喜,他看也不看眾人一眼隨即跟了出去。


    “是你說清溪喜歡我?”哪吒和金吒對峙站著,他看著那個溫和的男人臉上帶著懊悔,卻還是硬逼著他把話說完“為什麽你要這麽說?你有什麽資格管這些事?哦,我知道了,你是想用這種方法讓清溪和楊師兄與我產生隔閡,然後讓他們都不理我了才好,對吧?你和你那個爹一樣,你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金吒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他伸手想要去觸碰哪吒,卻被哪吒一下揮開,接著一聲冷冷的“滾。”讓他徹底僵在了原地。


    “嗬,你憑什麽打我?”哪吒紅著眼睛吼道:“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哪吒,你聽我說……我……”金吒的手放在半空中,他想要說著什麽,可現下這場景卻是讓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現在悔得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沒下山來西岐,如果不是他誤以為清溪心儀的對象是哪吒,如果他和清溪的對話沒有被木吒和武吉聽了去,如果——他沒有打哪吒那一巴掌,可是哪裏有那麽多的如果,發生了的事,即使再懊悔,也什麽都改變不了。


    “別說,我不想聽,留著你的那些話給你的好弟弟木吒聽去罷!”哪吒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就抬腿離開了。


    武吉,黃天化,雷震子等人一大早就經曆這些事情,表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直到金吒走後,幾人才敢大聲喘息。


    “這都是什麽事啊?”黃天化苦笑著歎息。


    “我能問問,現在是什麽情況嗎?”雷震子心疼的拉過他的翅膀,整理上麵的羽毛說:“剛才金吒的巴掌和哪吒的那些話,讓我緊張的羽毛都快掉光了。”


    “啥?”黃天化和武吉同時看向雷震子,果然發現他的腳下落了一地的羽毛。


    兩人表示,這什麽鬼?我們也被你的羽毛嚇著了好嗎?!


    “老毛病了,我一緊張,翅膀上的羽毛就會掉,不過沒關係,我羽毛多,長得也快,不怕的。”雷震子像塗了漆似的藍色麵孔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黃天化和武吉默默轉過頭去,悄悄站遠了些——這什麽怪毛病。


    清溪跑出去的時候,感覺心中有些悶,他不明白為什麽突然之間會發生那麽多事情,在大家都誤會他的時候,他心中想著,隻要一個人相信他就夠了,楊大哥——會相信他吧?


    清溪沒有足夠的自信來安慰自己這件事,即使他知道自己與哪吒之間什麽都沒有,可心中依舊擔心楊戩會不會誤會,歸根到底,他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清溪。”楊戩在清溪身後喊他。


    清溪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臉去看他。


    楊戩又向前走了幾步,與清溪隔開了一段很短的距離。


    “清溪,今日之事,你不必太過介意。”楊戩的聲音傳來,卻讓清溪心裏感覺一陣難受——這,是楊大哥的委婉拒絕吧,讓自己不要介意,因為他心中其實並不喜歡自己,對吧?


    清溪的突然沮喪讓楊戩有些手足無措,他又試探地喊了一聲:“清溪?”


    “……嗯。”


    楊戩慢慢走進了兩步,他伸手牽了清溪的手放在掌心裏,然後合攏握住,開口道:“你怎麽了?”


    他清楚地感覺到了清溪的不自然,感覺到清溪的心跳開始慢慢加速,他歎了一口氣,兩人現在這種情況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我喜歡你。”


    清溪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猛地扭頭看著一臉認真的楊戩。


    “我早就想告訴你,可你前些日子總是躲著我,我以為,你是知道了我那些心思,不想再理我了。”楊戩慢慢地說:“你與黃師弟在一起說笑的時候,我真的很不甘心,但我隻能在一旁看著,什麽都做不了。”


    “我這次回師門,是因師父告訴我,我紅鸞星動,怕是有緣人出現了,那時我就在想,我的有緣人,隻有你,也隻能是你。幸好,這次清溪你沒讓我再次失望。”


    “真真真的嗎?”清溪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他變得不淡定起來,用手勾著衣角道:“我……我也喜歡楊大哥很久了!”


    楊戩手上微微用力,把他拉入自己的懷中,清溪僵硬地一動不敢動,但心底泛出的快樂是怎樣都擋不住的。


    “那你前些日子為什麽總是躲著我?”楊戩問。


    清溪此刻整個人都處於迷迷糊糊的飄忽狀態,他說:“是黃道兄,他那日忽然來找我,問我是不是喜歡……你,然後又告訴我說,如果我要是喜歡你,便不能日日與你在一起,還教我……一些事情。我覺得黃道兄講的非常有理,本也想按他說的做,可是,我與楊大哥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總是忘記他說的話,我,我……”


    黃天化,很好。楊戩的眼睛微微眯起,其中有光芒一閃而過。


    “你這樣便很好。”楊戩懷中擁著清溪滿足地舒了一口氣說:“真好。”


    “是是是嗎?”清溪又止不住結巴臉紅——楊大哥果真好溫柔,完全招架不住腫麽破?


    “對了,那日黃天化給你的到底是何物?”楊戩忽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


    “啊?”清溪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他忽然察覺有些不對,從楊戩懷中退出來問:“你怎麽知道黃道兄給了我東西?”


    這下輪到楊戩傻眼了,但他麵不改色地忽悠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這是二郎告訴我的。”


    “二郎?”清溪想了半天,也想不起這個‘二郎’是個什麽人。


    “他是誰?”


    楊戩笑笑說:“就是一隻小白貓,清溪肯定見過它。”


    “啊?它是妖精?!”清溪喃喃自語道:“我就說它總有那麽點不對勁,可是卻不知妖精和不是妖精的有什麽分別,怪不得呢。”


    “咳,”楊戩輕咳了一聲,壓住唇邊的抽搐說:“嗯,它既通人性,卻未化形。”


    “這樣,”清溪了然地點點頭,說:“但我為何從未在楊大哥的府邸處見到過它呢?”


    “因為它一般都在別處修煉,很少出來。”楊戩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說:“清溪還未告訴我那一日黃師弟給了你什麽呢。”


    清溪避開了楊戩的視線,紅著耳朵搖頭,任憑楊戩再怎麽說,就是不願說出黃天化到底給了他什麽東西。


    “不能說。”清溪咬牙堅持自己的原則,“這件事,不能告訴你的。”


    楊戩看著清溪,在清溪終於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才溫和地笑著開口說:“不說便不說了,等清溪什麽時候想告訴我了,再告訴我吧。”


    呼——清溪在心底舒了一口氣,同時篤定主意,絕對不能讓楊戩知道黃天化到底給了他什麽東西!


    據那日看陣之時已經過了些日子,盡管眾人每日都在商討如何破陣,可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薑子牙的疲倦嗜睡之症卻越來越嚴重了,甚至剛說完一句話,下一刻卻呼呼大睡起來,讓武吉等人甚是憂心,卻又束手無策。


    楊戩等人見薑子牙每日不與眾將商討破陣之法,卻隻是酣睡不醒,就料定這件事必有蹊蹺,卻也不知是什麽引了薑子牙瞌睡,隻得商討了計策,把睡的昏昏沉沉的薑子牙引到大殿上來。


    楊戩皺眉說:“師叔善卜陰陽,並且是昆侖人士,此番不明不白總是瞌睡,恐怕是敵軍使得旁門左道之術,到若是日日使他如此睡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哪吒,武吉等人深以為然,讓人把不甘願的薑子牙從臥榻中弄到大殿上,薑子牙坐在主位上迷迷糊糊地說:“有何事啊?”


    楊戩見薑子牙如此,開口便問:“師叔,門外大軍逐漸迫近,師叔可有了破陣之法。”


    “啊……不曾,”薑子牙招招手說:“著急也沒用。”


    幾人聞言都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擔心地看著薑子牙。


    此刻恰巧有一陣風吹過,帶來不詳的妖邪晦氣,眾人紛紛皺眉遮蔽,楊戩也動作迅速地攬過清溪。


    薑子牙依舊迷迷糊糊地坐在座位上,那困頓的神情好像馬上就陷入夢中一樣。


    武吉忽然站出來問:“老師善卜凶吉,不知到這風,是凶是吉,代表何意?”


    薑子牙強打精神,睜開眼皮說:“風就是風,哪裏來的凶吉?”


    武吉沉默著行禮退下,對其他人傳遞了一個眼神。薑子牙既然連這麽險惡的妖風都看不出來,怕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你們還有什麽事嗎……如果沒事,我就休息去了,沒有什麽事情就……啊……少來打攪我。”薑子牙伸手掩著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離開了。


    “師兄,你怎麽看?”武吉問楊戩。


    楊戩沉思一會搖頭說:“如今想來,也不知道那些人用了什麽法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清溪見狀悄悄問楊戩:“薑丞相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楊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接著又小聲低語一句:“但願如此。”


    然而,就在楊戩帶領其他同門一邊商討破陣之法,一邊想法子準備治好薑子牙的時候,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薑子牙竟然在睡夢中停了呼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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