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村外,一處隱蔽的山頭。


    顏越雙手抱頭,仰麵躺在樹蔭下,回想著自懂事起,特別是這兩個月以來的遭遇。


    他沒開靈前,村民們對他一直都是冷眼相待,愛搭不理,但在他開靈後,態度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管是誰一見到他,就跟見到寶似的,不住稱讚。


    但在他兩次開光都未成功後,村民們對他的態度又回到了從前,甚至變本加厲,一見到他就避之不及,厭惡非常,各種惡語相向。


    “或許,我就不該有靈光旋照,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吧……”


    顏越正心潮起伏之際,忽聽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忙起身躲到身側一處灌木叢中。


    透過灌木間隙,隻見幾名少年正往這邊走來,正是那五名與顏越同堂學習一月的少年。


    他們說話之聲傳入耳中,“仙師為什麽要我們來這裏,修煉隔空驅物之術呢。”


    “曹林,仙師不是說了嗎,驅物之術不讓能村裏叔叔伯伯們看到,以免產生恐慌。”


    “我知道啊,但我想說的是,別人看不到,那修煉起來還有什麽意思。”


    五名少年來到近前,拿起手中木劍,修煉起了驅物之術。


    靈光旋照者開光之後,靈光注入識海中,也就擁有了最初始的靈力,可以隔空驅動較輕的物件,開光之後的標誌,便是隔空驅物。


    顏越透過灌木間隙,隻見幾名少年,各自操控著他們的木劍,在其身前飛來飛去。


    開光後能驅動的物體重量,最多也就一兩斤,可即使如此,也讓顏越羨慕不已,凡人哪有這般能耐。


    “嗯?那個灌木後有人。”靈光注入識海中後,感知力也比常人更強,少年當中有人發現了灌木叢後的顏越。


    顏越無奈從灌木叢後走出。


    “咦?這不是靈光品質為上品的顏越嗎!你在這幹嘛,哦,你是來偷學驅物術的!”


    “你那上品靈光都沒注入識海,即使偷學去了驅物之術,能有什麽用啊,真是丟人!”


    當時,魁梧青年評定顏越的靈光,為朦朧之光中的上品,而其他人都沒特指是朦朧之光中的哪品,他們心中一直有著嫉妒,在顏越兩次開光都未成功後,常對顏越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一名七、八歲的少年驅動木劍,在顏越麵前飛來轉去,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們說,等我們成為真正的修真者後,是不是就可以站在劍上禦劍飛行了呢。”


    他驅動的木劍,不時從顏越麵前一寸處飛過,稍不注意便會碰到顏越,但他故作不知,問著其他幾名少年。


    顏越麵色平靜,沒有與他們爭執,也不動氣,邁步往山下走去。


    聽得身後傳來的大肆譏笑聲,顏越回過頭來,深深望了他們一眼,隨後遠去。


    這日,季博言對五名開光成功的少年說道:“開光之後的修煉法門,我已盡數傳於你等,接下來的修煉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此後,若無重要之事,匆來尋我。”


    他頓了一頓又再說道:“你等若他日修煉有成,切不可忘記,對你們有著養育之恩的父母。”


    眾少年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仙師的栽培之恩,我們也不會忘記的。”


    季博言對眾少年的回答甚是滿意,大袖一擺,回到屋中。他坐中太師椅上,看著屋內堆放著的村民們贈送來的各種禮品,老神在在地品起茶來。


    “此地雖無宗門內靈氣充裕,但我修煉天賦不佳,一生也難有作為,與其在宗門內受人白眼,倒不如來此當個土皇帝,倒也輕鬆自在,最重要的是……”


    季博言想到此處,雙目光芒大放,拿著茶杯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何耕農與顏紹遠手上拎著幾個包裹,急步往季博言住處而去。


    “季上仙召我前去不知為何,紹遠啊,我們正好再為顏越那孩子,向上仙求求情。”


    兩人來到季博言住處,求懇季博言再給顏越一次機會,季博言拈著他那撮短須,漠然道:“那孩子無法開光,即使再讓他跟著我學開光之後的修煉法門,又有何用?大道無情,此事無須再說。”


    何耕農無奈,便不再求他顏越之事,詢問道:“上仙召我前來,不知何事?”


    “確有一事需勞煩村長幫我辦下。”季博言瞥了一旁的顏紹遠一眼,停頓片刻,又再說道,“你們村子人傑地靈,實乃氣運寶地,然氣運不會憑空產生,這氣運的產生,我覺得或許與九年前,那連續數十天的天地異象有關。我需要你做的是,把村子裏全部村民召集至一處,待我替宗門詳細詢問,九年前那連續數十天的天地異象期間,你們村中有何異事發生。”


    大樹村靈光旋照者多,此事在村民看來,或許會以風水寶地,怪力亂神來解釋,但修真者卻知道,反常必有妖,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行,我這就替上仙去辦。”何耕農答應道。


    兩人走後,顏紹遠徑直回到家中,在屋中踱來踱去,然後打開一個櫃子。


    正在此時,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誰!”顏紹遠回頭望去,隻見來人正是兒子顏越。


    顏越見到顏紹遠的神情,有些不解,說道:“疑神疑鬼的幹嘛?”


    顏紹遠籲出一口長氣,隨即關上房門,拉著顏越走到屋中角落,壓低聲音鄭重地說道:“阿越,有一件事情你務必要記得,這幾日季上仙會召集村民,問我們一些事情,到時,你可千萬不能,把櫃子裏藏著的那個葫蘆說出來,知道嗎!”


    顏越不解,“他為什麽會問我們葫蘆的事,他知道我們家有個寶貝葫蘆?”


    顏紹遠知道欲讓顏越守住口風,就得先和他把事情說清楚,當即和他解釋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顏越知道,顏紹遠對櫃子中藏著的那個葫蘆很在意,他也非常喜歡這個能讓酒變得更香醇的葫蘆,知道前因後果後,堅決地道:“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顏越雖然知道那葫蘆是個寶,但不知道葫蘆的來曆,問道:“那個葫蘆是怎麽來的?”


    顏紹遠微一猶豫後,與顏越說了葫蘆的來曆。


    原來,顏越出生那天,顏紹遠在自家院中,發現有個葫蘆,竟奇跡般地掛在院中已枯萎的葫蘆藤上,他摘下一看,發現葫蘆內是空的,當時也沒在意。


    世人常以葫蘆裝酒,葫蘆到了顏紹遠手中,便成為了用來裝酒的酒葫蘆。


    他偶然之下,發現酒在葫蘆中存放一段時間後,酒香竟可比陳年美酒。從此,顏紹遠便把葫蘆當成了寶貝。


    顏越聽完顏紹遠訴說後,驚喜道:“枯萎的葫蘆藤上突然長出一個葫蘆,當屬奇異之事。這葫蘆果然是個寶貝,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顏越從櫃子中拿出酒葫蘆,愛不釋手地觀賞著。


    這隻葫蘆雖然有著奇異的來曆和神奇的作用,但外形普普通通,與世人用來裝酒的普通葫蘆並無二致,也正是因此,幾年來,葫蘆的存在隻有他們父子兩知道。


    顏紹遠見顏越懂事,心中欣慰,把葫蘆用木箱裝好,藏在了床底下。


    次日。


    村長何耕農,把大樹村所有村民召集至一處,季博言挨個詢問村民,九年前那連續數十天的天地異象期間,村中有何異事發生。


    村民們都道,那數十天裏,昏天暗地,雷電交加,風雨不絕,每日都需點燃燭火方可見物,除此之外,村中並無異事發生。隨著回憶,村民中有不少人惶恐萬狀,那數十天目不見物的生活,對他們造成的恐懼實在太深了。


    季博言不甘心,又再從其他方麵著手詢問,當他問到,“那時可有人生老病死”之時,村民們對視一眼,均都沉默不語。


    季博言看出異常,疾言厲色道:“此事有關我們宗門,對你們村子的重視程度,你等匆要隱瞞。”


    何耕農見狀,歎了口氣,說道:“上仙有所不知,那時我們村中,一名德高望眾的老者,敵不過這駭人聽聞的異象,撒手塵寰,大家夥們都不願回憶此事。”


    村民中有幾名精壯漢子隨之附和,繼而,其他村民也紛紛讚同稱是。


    季博言心中暗道,這村子若真有寶貝,與人生死也並無關係,接著,他便又再問起了其他事宜。


    季博言在雲陽宗,隻不過是一個最低等的弟子,他也沒有資格稱魁梧青年為大師兄。


    他當時從魁梧青年口中得知,大樹村靈光旋照者多,可能與九年前的異象有關,他便花了所有積蓄,在宗門執事那開了後門,得到了來村中常駐的差事。


    此事在修為比他高深的修士看來,大樹村氣運不會憑空產生,可能是何寶物所致,但若村中真有寶貝,定逃不過神識探查,他們接連派人前來查探,均無功而返,便不再多作關注了。


    可季博言還未到他們那個境界,認知也與他們不同,抱著撿漏子的心理,定要查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日詢問完村民後,他仍不死心,時常去村中各戶人家走動,看看到底是哪戶人家把寶貝藏了起來。


    顏越得知這個消息後,與顏紹遠說道:“他天天挨家挨戶的走動,以後來我們家了,發現你藏在床底的葫蘆,本來看不出葫蘆的好處,也變得看得出了。”


    “那要不找個地方埋起來?”顏紹遠又從床底將葫蘆取出。


    顏越思索一會兒,道:“不行,他們修真者,指不定能看出地下埋了什麽東西,找出來後問你,你怎麽解釋?要我說啊,就在堂屋裏,找個尋常的地方放著就行。”


    兩人商議之後,就把葫蘆放在家中,不顯眼之處。


    等某日季博言到來後,果然借故四處探查,於櫃中床底等隱蔽之處格外留意,卻忽略了堂而皇之放在他眼前的酒葫蘆。


    而經過此事後,顏越父子兩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季博言為了村中氣運寶物,大費心力,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浩瀚的宇宙中,各方修士也在為了一件至寶,進行著一場驚世之戰。


    星空中,三方修士大軍,戰作一團,神通波及處,空間碎裂,星辰毀滅。


    “至寶出世,定是等到了冥冥之中的主人,唯有天賦造極者,才會被至寶看中,我等必須要趕在極才還未成長起來前,找到至寶下落,奪他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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