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宗山門前,門人聚集。


    雲陽宗對被占去的礦脈,勢在必奪,宗門精英盡出之下,兩天便奪回了較近的幾座礦脈。


    礦脈奪取之後,便要組織宗門內開脈階段的門人,去開采靈石礦了。


    陣基道人已將顏越開脈成功之事,匯報給了雲陽宗主。


    高台上,雲陽宗主身前站著幾名新秀弟子,他看著眼前的顏越,眉頭微皺。


    他曾在前天的誓師大會上說過,“今年剛入門者,尚在開脈階段的,若十日之內開脈成功;或者,位於煉氣低階的,在一月之內突破到煉氣四層,均可被封為新秀弟子。”


    他本來隻是為了體現公平性,才定下這個規矩,沒想到真有人在兩天內開脈成功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顏越半天,問道:“你剛入門時,我記得你才開光不久,你是如何在短短幾天內開脈成功的,你與我說說。”


    築基修士記憶遠超常人,入門測試時,陣基道人與雲陽宗主說起過顏越,雲陽宗主當時稍瞥了顏越一眼,對他有點印象。


    一個下下品靈光之人,如何在短短幾天內開脈的,他有些不明白。


    此時,正值冊封新秀弟子之時,顏越在身邊幾名已封的新秀弟子中,未看到小石頭,似乎,他在前天跑去匯報後,便離奇地消失了。


    顏越昨夜回想著師父的告誡,心頭籠罩著一層陰霾。


    “弟子,弟子,那天……”此時,顏越看著雲陽宗主的目光,心中更加不安,突然,他想到了小石頭那日開脈後說的話,便說道,“那天,弟子在打坐修煉時,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感覺邊上有一股氣,推了過來,跟著,我就開脈成功了!”


    顏越一臉自己也難以置信的神情,說完後,還撓了撓頭,訕訕傻笑起來。


    雲陽宗主鼻子裏哼了一聲,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神識一掃顏越靈光,看到他靈光上的光芒,微弱到幾不可見。


    想著一個新秀弟子的名額,要給這麽個廢物,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宗門執事們正在組織開礦之人出發,底下眾人嘀咕、抱怨之聲傳入耳中,他更加煩躁,指著顏越道:“聒噪什麽,你們像他一樣,兩天內開脈成功,自然無需去開采靈石礦了!”


    繼而望向一旁的蕭添柴,神色才略微緩和,又借蕭添柴訓話道:“你們這些人,看看人家,人家短短月餘時間,便已達到煉氣四層,你們呢!”


    金名秀自入門測試那日以來,常對蕭添柴奉承討好,但蕭添柴卻對她不假任何顏色。


    此時,她雙目一亮,滿臉不可置信之色,看著蕭添柴,驚聲道:“蕭師兄突破之日,正是天地異象發生之時,莫非那天地異象是你引發!”


    她這話,引起了雲陽宗主的注意,目光向蕭添柴望去。


    蕭添柴正乖乖地站在那裏,聞言一怔,瞥了金名秀一眼後,正色道:“實不相瞞,那日我突破之時,似感覺丹田中有白氣上升。”


    他說到此處,便未再往下說了。


    他身旁一名新秀弟子,傻頭傻腦地道:“突破的時候,丹田中怎麽會有白氣上升呢?蕭師兄,你該不會修煉出了什麽岔子了吧!”


    邊上之人聽言,紛紛關切詢問,瞬間便把話題引開了。


    蕭添柴心中暗罵一聲,又再說道:“當時我正在閉目修煉,不知外麵情況,後來才知道外麵竟有天地異象發生,此時想來,那白氣轉動,繼而變藍的情形,似與我煉化靈氣時的模樣有些相似。”他說完之後,神色凝重地思索了起來。


    眾人之前就在猜測,天地異象莫不是與哪個天才有關,此時得到蕭添柴親口承認,紛紛驚呼,“原來,那天地異象,是蕭師兄突破到煉氣四層才引發的啊!”


    “話說,十六年前,也有類似異象,當時正是蕭師兄出生之時,莫非,十六年前的那次異象也與你有關!”


    幾個築基長老,此前並未將天地異象與誰聯係到一起,此時這麽一說的話……


    他們又想到了入門測試時,蕭添柴的那些瘋癲之言,心中均是想道,此子將來是要逆天啊!不行,我們得傾盡全力培養他!


    他們紛紛打包票,說不惜花血本,也要將蕭添柴培養到與老祖一般的修為。


    蕭添柴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道弟子愧不敢當,師父們厚愛了!


    待眾位長老不注意時,頗有讚許之意地看了金名秀一眼。


    隻是,眾人當中不全都是傻子,比如雲陽宗主的大弟子,他心中冷笑,誰煉化靈氣不和那天地異象一樣!


    雲陽宗主看著站在新秀弟子裏,格格不入的顏越,想著要給這樣的人,每月豐厚的月例,心中大是氣惱。


    他雙目微微一轉,計上心來,對顏越說道:“你既已開脈成功,那此後便是新秀記名弟子了,隻是,你與他們不同,我需對你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覺得你有資格擔此榮譽之時,才會正式封你為新秀弟子。”


    顏越聽到此言,心中不禁有氣,對方雖貴為宗主,但為了新秀弟子的月例,說什麽也要與之據理力爭。


    顏越不亢不卑地道:“請問宗主,弟子需到何時,才算有資格擔此榮譽!”


    雲陽宗主為人精於打算,本就抱著耍賴的心思,所說的“觀察一段時間,覺得你有資格之時”,也隻是他的推諉之言,沒想到,眼前之人竟還非要問個明白。


    他掌管一派,也不能當著眾弟子的麵,明著耍賴,他輕蔑一笑,瞥了一眼邊上的新秀弟子,說道:“新秀弟子,本是作為對資質出眾之人的一種肯定,若你資質能比得上其餘之人,自然有資格擔此榮譽。”


    顏越資質下下品,明顯比不上那幾個中品靈光之人。


    雲陽宗主在那些人當中神識一掃,指著金名秀道:“她與你一樣,皆是煉氣一層,若你能和她在同時起步的情況下,而比她早一步,達到煉氣四層,那便算你有此資格。”


    一個下下品靈光之人,與中品靈光之人,同時起步,卻要讓他比後者早一步達到煉氣四層,簡直強人所難。


    眾人都聽出了雲陽宗主的心思,換作是他們的話,定會識趣地承認自己不如,主動退出這場競爭。


    沒想到,顏越卻道,“可以,弟子還想請問,我從現在開始應得的月例,是累計到那時一起結算吧?”


    顏越不知道,對方貴為宗主,為什麽偏偏要為難他這麽個小人物。但他知道,中品靈光者煉氣一層升到煉氣四層,一般需要一年左右,而越往後越難提升,自己若不能在一年內達到煉氣四層,還談什麽兩年築基。


    他便接下了這場不公平的競爭。


    隻是,自己應得的東西,一個子也不能少。他才會詢問他應得的月例,到時如何計算。


    眾人沒想到顏越不僅接下了這場競爭,還把這事當真了,在那裏討價還價,這不是明擺著與宗主對杠麽。


    雲陽宗主,看了一會兒,眼前這個與他對視的少年,隨後,啞然失笑起來,“若你真能比中品靈光之人,修煉得還要快,我就給你雙倍的月例,好麽!”


    顏越見他目中殺機一閃而過,不敢再詢問,此事是否當真。


    頭低垂著,心中暗暗記下了今日這筆帳。


    金名秀得知,她竟有機會,明正言順地挫敗顏越這個討厭的家夥,心中大是激動,對著雲陽宗主,大聲道:“弟子定不辜負宗主使命!”


    雲陽宗主並未回應她,對著底下即將去開采靈石礦的弟子,高聲道:“你們的師兄在前線拚命,你們卻在宗門內坐享其成,不覺得可恥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你們的價值,便是將你們的汗水,滴在靈石礦中!這是你們光榮的使命!經此一役,你們回來以後,可以驕傲地說,‘我,曾為雲陽宗,付出過!’出發!”


    他聲情並茂地一翻演講後,高台下的弟子,瞬間熱血沸騰,其中有些人雖暗自誹腹,但最終也隻能隨波逐流,無奈地踏上了戰舟。


    若實力不夠,就要被強者剝削。


    這裏雖然殘酷,卻是顏越夢想開始的地方。


    顏越知道,今日被雲陽宗主針對,隻是因為,他在對方眼中資質不夠好,可是,有關自己的特殊,他就是打定主意了,不會和不相幹之人和盤托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讓居心叵測之人知道他天賦異稟,他們可能會覺得,他法術學得快、神識範圍廣,是因為有什麽寶貝在身,這樣的話,儲物袋中的寶葫蘆,就保不住了。


    陣基道人也在場上,待事情結束後,把顏越叫到身邊,對他說道:“你掌門師伯,並不是有意為難你,而是希望你能勤能補拙,鈍學累功。”


    顏越聽不進師父這勸慰之言,但見師父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也未多說什麽,隻道,弟子知道。


    雲陽宗主指揮眾人出發後,回到居處的密室中,他看著密室一角,臉上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在那處,一具屍體赫然而臥。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散發著青色光芒的事物,目中滿是貪婪之色,內心掙紮一番後,他將那青色的事物,往嘴中塞去。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徒然在他耳邊響起,“我的東西,你也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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