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蒼羽道人的忍耐,卻超乎了顏越的預料,就算把他祖宗十八代全罵完了,也是一動不動。


    正無法可想之際,雲陽宗主卻好巧不巧地拿出了一本天眼術法訣。


    想到前些天買天眼術之事,登時計上心來。


    而蒼羽道人果如他預計中那般,將他此事揭穿。


    因糗事被人揭穿,惱羞成怒才動手打人,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了點,不過也無妨了。


    顏越處在這個“尷尬”的境地,又羞又怒,無地自容,突然大叫,“我跟你拚了!”


    說著,便朝蒼羽道人撲去。


    蒼羽道人雖在顏越傳音聲中,聽出顏越一副正中下懷的意思,可顏越向他動手,不也同樣正中他的下懷。


    顏越罵他祖宗十八代,他倒沒什麽感覺,隻是顏越一直挑釁他,卻讓他怒火實在平難。


    他也正需要一個理由,打壓打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的同輩。


    在他看來,顏越隻是一個天賦可能出眾的修煉天才。


    天才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明明隻是修煉速度快,卻偏偏自以為老子實力天下第一。


    蒼羽道人今天就要他,將這個毛病改正改正。


    “老夫晉入築基近百年,築基三重實力,難道還治不了你一個今天剛晉……什麽,我靈力怎麽用不了了?!”


    蒼羽道人見到顏越如凡人打架一般,張開雙臂向他撲來,不屑一笑,欲要催動靈力開啟護體真元間,卻發現自己靈力動用不了了。


    這個發現,讓他著實震驚,還未緩過神來間,已被顏越撲倒在地。


    顏越將他按在地上,掄起拳頭,不住往他腦袋上砸落。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眾築基長老,以及他們身後的得意弟子,均都始料未及。


    雲陽宗內,煉氣弟子間發生摩擦是常有的事情。


    可築基長老們,卻從未動過手,他們雖然隻是實力高而已,但坐在這位置上,便要為人表率,動不動便大打出手,傳出去讓弟子們笑話。


    他們間連鬥法都沒鬥過,更別說如凡人一般以拳腳打架了。


    看著滾在地上的兩人,一時間怔在當場。


    顏越騎在蒼羽道人身上,不住揮拳往蒼羽道人頭上砸落,蒼羽道人在他身下,一邊嚐試催動體內靈力,一邊四肢亂抓亂踹,口中瘋狂嘶吼。


    蒼羽道人的二弟子段守,也在大殿內,之前聽說顏越晉入築基,已是心叫不好,又再看到顏越展露天賦,連眾築基長老都狂拍他馬屁,背心更是冰涼一片。


    此時看到顏越連他的師父都敢打,那他這個做徒弟的,今後自然也逃不出顏越一頓毒打了,想到此處,不由得雙腿直顫。


    眾築基長老,直到好半會兒,才緩過神來,忙上前欲去拉開兩人。


    顏越動作比他們更快,一邊一隻手不住打蒼羽道人頭部,一邊另一隻手扯著蒼羽道人頭發,將他往殿外拽去。


    眾人忙在後追趕,雲陽宗主身為一派明麵之主,這種築基長老廝打的事情,若被門內眾煉氣弟子看到,那還了得。


    一邊追趕,一邊不住大叫,“顏師弟還不住手!”


    蒼羽道人活了一輩子,從沒被人這樣打過,被顏越拖著的雙腿,不住亂踹間,口中狂吼,“你再打一下試試,你再打一下試試!”


    任憑他如何嘶吼,顏越的拳頭還是不停落下,而他體內的靈力,似被一股不知名大力禁錮住了一般,隻能在體內橫衝直撞,卻衝不破那股大力分毫。


    被打得七暈八素,眼冒金星,知道再被顏越這麽打下去,非被活活打死不可,忙將體內靈力,往頭部注去。


    “胡鬧!”


    “放肆!”


    雲陽宗主等人還在後麵不住追趕,而顏越已拖著蒼羽道人打到了殿外,一路上往後山打去。


    “如此像小兒一般廝打,成何體統啊。”


    “要是被弟子們看到,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造孽啊。”


    眾長老往前直追,可顏越一邊打蒼羽,一邊奔跑的速度卻比他們還要快,怎麽追也追不上。


    雲陽宗大殿,正對山門石階,位於雲陽宗整個建築群的最前方,平日裏少有弟子路過,可大殿後,便是眾煉氣弟子的居住。


    要是被弟子們看到在宗門內做了近百年築基長老的人,今日被一個新晉的築基長老暴打,不知會做何感想,又不知會怎麽看他們這些同是築基長老的人。


    又羞又急間,心中卻不禁有一個疑問,蒼羽道人被顏越暴打,難道不會還手嗎?


    “蒼羽師兄一身法力到哪裏去了?”


    “顧及顏師弟身份,所以不還手?”


    “怎麽可能,被他打成這樣子還不還手,說不通啊。”


    “看蒼羽師兄的樣子,好像是中了鎖靈術?”


    “不可能,鎖靈術需要比敵手更高的靈力才有作用。”


    顏越禁錮住蒼羽道人一身靈力所用的當然不是鎖靈術,而是驅物術。


    方才往大殿行來,想著可能會遇到的一場大戰,試驗達到築基後,各種能力的運用。


    他的玄鐵棒,龍須飛電,均能出其不意,秒殺一個築基,祭出葫蘆空間內,那一屋子的遺寶,更是可以斬殺盡所有欲對他不利之人。


    可他隻要動用這些法寶,便會被人看到,到時被十派結丹老祖知道,昆極門遺跡內的寶物都在他身上,那這一輩子都隻能亡命天涯了。


    除非將所有知情者都殺光,但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故而,不到萬不得已,那些寶物,絕不可在人前展露。


    研究新能力時,發現了驅物術的妙用。


    此前與人鬥法,都是有多少法寶可以驅動,便驅動多少法寶。


    如此雖然可以將人打得眼光繚亂,應接不暇,但驅物術的力度,卻是分散了,很難做到瞬息斬殺強敵的最佳殺敵策略,而且法寶也容易被人奪去。


    與好狗兒一戰後,發現此節,知道自己驅物術強於同階,若隻控一件法寶對敵,這件法寶的威力,將強橫無匹。


    顏越的驅物術力度,來源於靈光,晉入築基後,驅物術力度增長了十餘倍之多,而且,驅物術的力量,也變得更加凝實了。


    也讓顏越發現了,驅物術不僅可以驅使法寶,還可以禁錮他人靈力。


    殿內,向蒼羽道人撲去間,便是先行用驅物術,化做一隻大手,將蒼羽道人一身靈力禁錮在體內,再行動手。


    此術是進化版的驅物術,也是強化版的鎖靈術。


    鎖靈術,是以自身強於敵手的靈力,禁錮住對手的靈力,而此術,則是以強於敵手靈力的驅物術力度,禁錮住對手的靈力。


    顏越的驅物術,正好強於築基三重的蒼羽道人一身的靈力。


    蒼羽道人在驅物鎖靈術下,靈力隻能在體內橫衝直撞,以及附於身體表麵,無法放出體外。無法放出體外,也就無法與敵對戰。


    蒼羽道人一個活了一百多歲,在宗門擔任長老之位近百年的築基強者,今日卻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暴打,快要瘋了。


    “放手!還不放手!你再打一下試試!”


    雖以靈力護住頭部,但被一個少年暴打的恥辱感,還是難以消去。


    抓狂之下,開始還手與顏越對打,顏越護體真元一開,與他滾地廝打在一塊兒。


    雲陽宗門人十萬,煉氣弟子隨處可見,路過的弟子,望著地上扭打成一團的一老一少,目瞪口呆。


    “看什麽,還不滾開!”


    追至近處的築基長老,嗬斥走觀圍的弟子。


    “顏師弟快將蒼羽師兄放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說著,便要上前來拉。


    顏越以龍須飛電手法,凝聚靈力,一個法力波向勸架者打去。


    法力波落到雲陽宗主早已開啟的護體真元上,護體真元一蕩,削弱了數成。


    眾人大驚,忙閃到一旁。


    他們驚於龍須飛電勁力威勢,一時不敢上前。


    “為什麽打你,你明不明白!”


    顏越不使用其他手段,隻是開啟了護體真元,以拳頭暴打蒼羽道人。


    蒼羽道人即使以靈力護頭,臉上也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不住嘶吼,“不就是揭穿了你的糗事嗎,你至於嗎!”


    蒼羽道人還不明白,顏越繼續揮拳猛打。


    眾長老又要上前來勸,顏越怒目而視,又再凝聚一個法力波,向他們打去。


    眾人當中方才隻有幾人開啟護體真元,此時他們護體真元全都開啟了,法力波落到晉入築基隻有十餘年的陸長老護體真元上。


    他的護體真元,登時隻剩三、四成。


    顏越一個剛晉築基之人,隨手丟出的法力波,便有此等威力,眾人無不駭然,不敢再往前來,站得遠遠的,不住勸說。


    “顏師弟,蒼羽師兄他當著我們大家麵前,揭了你的糗事是他的不對,但你這樣將他當眾暴打,總說不過去吧。”


    顏越完全不理眾人勸說,繼續揮拳狂打。


    “為什麽打你,到底明不明白!”


    蒼羽道人還手與顏越對打間,瞥見遠處有目光望著此處的弟子經過,又羞又怒,“我當眾笑話你愛顯擺,是我的不對,住手,還不住手!”


    蒼羽道人還不明白,顏越繼續揮拳猛打。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有築基長老打起來了。”


    被眾築基長老趕走的弟子,跑回各自院落,大喊大叫。


    築基長老鬥法之事,宗門內還從未發生過,弟子們聽聞此事,蜂擁往事先地點趕去。


    到了那裏一看,這哪裏築基長老鬥法啊,分明就是凡人打架嘛。


    滾地扭打作一團的兩人,其中一個人他們很熟悉,是宗門內擔任了近百年築基長老的蒼羽道人,他正未開護體真元,和一個少年拳頭互砸,可謂勇猛。


    可那個敢把蒼羽道人壓在身下狂打的少年又是誰?


    他們初見下,一時弄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但一種褻瀆感,卻在心底狂湧而起。


    眾長老一邊勸架,一邊驅趕眾人。


    跑來圍觀者一批接一批,趕走了這批,另一批又再到來,怎麽趕都趕不光。


    眾長老心頭,滿是羞恥感與無力感。


    蒼羽道人被一個少年暴打的消息,傳到了蒼羽道人弟子們的耳中,他們大驚失色,忙趕來事發地點,看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師父,被人當眾暴打,幾個熱血少年,瞬間熱血直衝腦門,大叫一聲,向顏越攻去。


    “滾!”


    顏越分出手來,幾個“五浪連波”打出,攻來者盡皆重傷。


    眾圍觀者這才看清,這個暴打蒼羽道人的少年的修為。


    “築基!”


    “他是哪來的築基!”


    “他,他……他好像是十派大較上,一拳打敗蕭師兄的那個煉氣六層!”


    眾人大駭,這個看起來十七、八歲,暴打蒼羽道人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雲陽宗內的煉氣弟子。


    可這個人一個月前,才不過煉氣六層,外出執行一趟宗門任務,回來後,修為不升反降掉到了煉氣五層,此時怎麽又變成築基了?


    “聽說今天宗門內有人突破境界了,該不會是他吧……”


    眾築基長老,聽著趕也趕不開的一波波聞訊趕來的煉氣弟子,在那裏議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真想趕快逃得遠遠的。


    這件事又不能放任不管,他們一想到顏越那強橫的法力波,又不敢上前勸架,隻能遠遠站在一旁,口中連道,“成何體統啊”“造孽啊”。


    圍觀人群中,顏越的同門師兄弟也在。


    他們與蒼羽道人一脈,向來不和,以前就算有不和,也隻是兩脈弟子間的摩擦而已,沒想到今日,他們的同門師兄弟,竟然在暴打他們對手的師父。


    而蒼羽道人,則是被打得鼻青臉腫,在地上不住滾來滾去,口中羞怒狂吼。


    “太他媽爽了!”


    不止顏越的同門師兄弟,煉氣弟子中,有不少人驚駭感、褻瀆感過後,心底由衷呐喊。


    築基長老平日裏高高在上,不把煉氣弟子當人看,沒想到今日也會有這種報應。


    而報應他們的人,正是出自煉氣弟子當中。


    眾人激動得全身都顫抖起來了。


    “打!狠狠地打!”


    圍觀者的聲音,從一開始的震驚聲,後來的議論聲,到現在竟轉變成了叫好聲。


    人群中有幾個煉氣低階,看著顏越的目中,滿是狂熱,激動叫喊一陣,似想到了什麽,對視一眼後,沒命般地往回衝去。


    “打!打死他!往死裏打!”


    煉氣弟子的起哄越來越過分了。


    雲陽宗主再也按耐不住,“哄鬧者,殺無赦!”


    煉氣弟子們,感受到他聲音中的殺意,不敢再在此處逗留,往外圍擠去。


    圍觀的人太多了,外圍的人不退去,甚至還在往裏擠,內圈的人根本退不出分毫。


    頓時,場上亂作一團。


    雲陽宗主即使立即開殺,也殺不完這麽多煉氣弟子,而欲要製止這場哄亂,最好的辦法,就是製服住那個始作俑者。


    他倒有些不信了,顏越以類似鎖靈術的法術製服住蒼羽道人的同時,還能再對付他。


    “夠了!”


    雲陽宗主開啟護體真元,行至仍在一邊喝問,一邊暴打的顏越身邊,探手抓去。


    “疼疼疼疼疼,放手,放手,放手!”


    雲陽宗主也不知道護體真元怎麽被顏越破去的,隻覺被顏越抓住,並扭轉過來的手臂上一陣陣劇烈絞痛傳來,口中不住連連求饒。


    “我讓你賴帳,你不是喜歡賴賬嗎,今天看見我怎麽不賴了?”


    顏越一邊以驅物鎖靈術控製蒼羽道人,一邊絞著雲陽宗主的手臂。


    雲陽宗主這類每日在宗門耍心機的人,戰鬥經驗還不如那批參與遺跡奪寶的煉氣修士,被顏越一招製服後,疼得不住原地轉圈。


    “放手,放手,顏師弟你放手,那是老祖,那是老祖……”


    “你不是喜歡替他分擔嗎,現在怎麽不分擔了?”


    顏越冷哼一聲,將他推到一旁,繼續暴打蒼羽道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雲陽宗主大喝“殺無赦”後,眾煉氣弟子慌張逃散間,心中卻在幻想,顏越暴打雲陽宗主,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但這想法,也隻是想法而已。


    雲陽宗主在宗門裏的地位,根深蒂固,一個新晉築基的少年,怎麽可能將他打趴下呢。


    可後來出現的一幕,雲陽宗主在他們心中深紮的地位,卻被撼動了。


    看著雲陽宗主,在顏越手底下,不住求饒喊疼,場上一時間寂靜無聲。


    沉寂許久後,突然歡聲雷動,煉氣弟子們,個個激動得麵紅耳赤,不住叫好。


    雲陽宗主真想殺了他們,可殺這些為顏越叫好的人,不是等於得罪顏越嗎?


    感覺再也沒麵目見人,腳下一跺,快速逃去。


    眾築基長老,也是大感無地自容,跟著雲陽宗主,急忙溜走。


    築基長老中,隻有兩個人還留在場上,一個是陣基道人,還有一個是黃長老。


    顏越的性格他們有些了解,知道他脾氣古怪,做事往往出人意表,可今天做的這事,也太過出格了吧。


    他們又再上前勸說。


    顏越已將那句話問了幾十遍了,蒼羽道人強硬的語氣中,漸漸變得帶著一絲求饒。


    他實在不明白,他與這個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揭他一件糗事,也不至於這樣子不死不休啊。


    對於顏越的問話,幾乎能想到的答案全說遍了。


    從五十人決鬥那次,對顏越心懷殺機開始,一直說到了十派大較,自己不該有眼無珠,沒認出他這個水靈之體,不該對他動殺心,更不該未攔下雲陽宗主派他去送死。


    可顏越的拳頭仍在不住落下。


    顏越把他打得,連大蒼森那時的事情,都回想起來了,大喊當時不該見死不救。


    顏越仍是那句話,拳頭落下間,不住發問。


    蒼羽道人從一開始的還手對打,破口大罵,已經變得滿地打滾,哭天喊地。


    打滾哭喊間,目光瞥見過來勸說的陣基道人,終於明白,顏越為何要打他了。


    爬到陣基道人跟前,雙手抱住陣基道人小腿,哭喊求告,“師弟,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一直欺壓你,我該死,我該死,你替我向你徒弟求求情吧。”


    隨著蒼羽道人一邊求饒認錯,一邊自摑嘴巴,顏越手下也是停了下來。


    陣基道人此時才終於明白,顏越如同瘋了一般,暴打蒼羽道人,究竟是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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