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囂囂,牆角裏有一道人影被驚得縮了一縮,想來應是宋王世子。不過這時沒人有功夫多看他一眼,一起向鐵男圍攏了過來。


    “北條,怎麽會事?有沒有看見凶手?”,白雲道長一邊為大連鐵男包紮,一邊詢問率先示警的北條久時。


    北條搖頭,“看是看到了。但那人身法極塊,劍更快,根本看不清楚。我們正好在附近巡邏排查,老鐵猝然遇襲。我離他最近,隻見一道虛影人劍合一,追風逐電,我根本來不及出手。而且就算是我和綦毋一起加入戰團,估計也不是那人數合之敵。於是我果斷長嘯示警,那人怕事,果然驚走。若再慢得片刻,老鐵他可就救不下來了。”


    慶雲皺了皺眉,心道是若是那黑衣人真想要大連鐵男的命,劍往裏多遞三分再走也絕對來得及,哪裏有快慢的說法?


    可是現在提出質疑有些不合時宜,大連鐵男未死乃是幸事,他怎麽可能去追問為何不死?


    連續四人遇襲,三人重傷,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建安王耳中。一時間,白雲觀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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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雲,姓瓠的女保義,凶奴混沌,大連道長……這凶手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果是宋王的人出手,為何要傷混沌和大連?就算是修羅王,也沒有必要啊。”


    建安王背叉著手在屋中來回踱步。


    穆長城趁機進言道:“叔祖何必為此擔憂,我們何不借此名義,再調集些高手過來?”


    “哼,一去一回,黃花菜都涼了。大典在即,不要橫生枝節。我們一切按照部署來。”


    同時,在少室蘭若寺,元宏元澄也在聽保義探子的奏報。


    “太室山有黑衣刺客行凶,先後有四人遇襲,唯檀君毫發無損。瓠采亭,混沌,大連鐵男重傷。刺客是一名使劍的高手。初步已經排除是建安王身邊的人。”


    高菩薩默然不語,但顯然他逃不過魏王的點名,“混沌……愛卿方才說,你未必是他對手?”


    “不錯。”


    “那當世能在數合內重傷他的,又有幾人?宋王能夠做到嗎?”,元澄的發問直擊要害。


    “與窮奇一戰前的宋王,怕是不能。可是此後他蟄伏造車,從未再出過手。現在他的武功究竟是什麽境界,實在難有定說。但臣以為宋王一定還沒有把握戰勝華陽先生,否則,他便沒有再蟄伏的必要了。臣想不通的是,如果是宋王所謂,為何要刺傷混沌?刺瞎大連鐵男,也沒有什麽必要啊,隻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這句話說得好!有可能凶手就是為了挑起事端,製造恐慌。”,元澄將目光投向了魏王。


    元宏點了點頭,認可了弟弟的猜測,“嗯,無論如何,我們以不變,應萬變,看他們如何出招。”


    很快,小龍王也得到了詳細的消息,他長歎一聲,和元澄打了個招呼,打馬去了太室山。


    “大哥,你怎麽過來了?”,過幾天就是祈年大典,元法僧居然擅離職守,來到了這裏,慶雲也是頗為驚奇。


    “四妹傷得怎麽樣?”


    “還好,隻是需要將養。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瓠采亭雖然身體虛弱,神智卻已經回複。她見大哥特意趕來,也甚是欣喜。


    一番寒暄後,小龍王忽然重提彭城公主的事情,“這次祈年大典看來不會太平。彭城長公主的事情,我們要小心一點。一旦真的有人刺駕,我們可能會被當做同謀。”


    慶雲點頭,“正要和大哥說這件事。我們要做得小心些,沒有攻擊性。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將彭城長公主帶出來就好。”穀


    “哦?五弟已經有成策了?願聞其詳。”


    慶雲早就想和元法僧交流營救彭城長公主的細節,苦於一直找不到機會。沒想到太室這一出連環襲擊事件,瓠采亭負傷,反而促成良機。


    祈年大典如期舉行,小龍王早就將祖暅之代師獻禮的計劃稟明了魏王,說是他的二弟得了道門秘法,可以催動祥瑞吉徵,如何如何。


    小龍王和祖暅之都是靠譜的人,魏王絲毫沒有懷疑。等到賓客齊至,立刻宣召祖暅之。


    暅之帶著慶雲信步臨時搭建的祈年台,跪在階下朗聲說道,“陛下!此術大吉,可保五穀豐登,金銀盈庫,唯獨陽剛之氣過盛。所以在場需要有十二位皇族女姓,以天鳳真氣鎮住陽煞,便可泯去一切副作用。”


    十二位這個數字當然不是祖暅之信口胡謅的。他是得到了小龍王的線報,現在嵩山的皇族女帶上彭城長公主,正好十二人。


    暅之這一開口,彭城長公主就必須到場。


    元宏果然沒防到有這一招,他略皺了皺眉,但是果然還是以大局為重,吩咐人去請長公主。


    “如此祖先生請稍待。山中恰好有我元氏女十二人,若是再多一個,朕倒有些不好辦了。”


    彭城長公主仍然被困在香車裏,香車四麵紗簾,左右護衛。


    到場的皇族女很多都有護衛,未婚女子也不能露麵,都如長公主一般坐在香車裏。因此在場的吃瓜群眾並未感覺有什麽不妥。


    諸事停當,元宏向階下一笑,“祖先生,請!”


    祖暅之謝恩,吩咐慶雲將隨身的箱子打開。


    箱子做工十分精巧,可以重新組裝成一個小型的方桌。


    祖暅之已經將箱子裏本來裝著的物件取出,那是一個圓形的透明球,裏麵似乎盛滿了液體,在陽光下入水晶般反射出七彩虹光。


    “哇,這麽大的透明水晶!”


    “水晶是如何作成器皿的?”


    四周的人紛紛議論著。


    但是也有些見識高明些的,至少識得那是頗黎,“水晶可沒有這麽通透,我看一定是西域頗黎。”


    “大魏最大的頗黎商人,不久在這嵩山之上嗎?那個流弊,流弊什麽來著?”


    “劉必金多!”


    “對,對!這東西肯定是流弊金多那裏買來的。但看如此品相,價值必然不菲。”


    祖暅之不是富二代,他當然買不起稀世之珍。


    但即便是那些低價收來的頗黎邊角料,在他的手裏捯飭捯飭,都會成為遠勝西域原產的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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