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山濤先生的院子嗎?”


    正在專心分揀藥材的山濤抬頭看向敞開的柴門外一主一仆。


    點頭道:“姑娘有事?”


    黃衫女子揚起自己受傷的手,“縣上的人都說山濤先生可以幫忙看看,不收診金。我們主仆二人初至貴地,身上也沒什麽銀錢,就想請先生幫忙簡單處理一下。不勝感激。”


    黃衫女子主動承擔起交涉的行為,這回不敢讓自己脾氣火爆的小侍女出場,她算是知道自己的侍女伺候人還行,但與人打交道的本事,是半點沒學下。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客氣。待巨源處理完手頭的藥材就幫姑娘處理。“山濤溫柔道。


    一旁的花枝好奇的湊過去瞅著山濤手裏成雙成對的黃色小花。很是喜歡。自家亭主的衣服顏色都是她細心挑選的,就喜歡這種嫩嫩的鵝黃。


    “先生手裏拿的是什麽藥材嗎?”花枝好奇的問道。


    “你說這個?“山濤隨著她的所指,看著手裏苞片狹細的淡黃色花朵。還未曾開口,那位黃衫女子優先解釋道:“這是忍冬,很好的清熱解毒的藥材。”


    “姑娘好學問。是讀過神農草本經嗎?”金銀花雖然不是很少見的草藥,但一眼就能認出的女子也並不多見。有幸遇見也很是難得,便問上一兩句。他也能猜到,有如此學問,且看起來衣著講究有隨身侍女的,定然不會是普通人家。


    黃衫女子點頭,“略有涉及,但也隻是當作閑暇時的讀物。知道那麽一點主藥的形狀外貌,偶爾見到,便兩相映照。至於如何用藥治病、如何君臣相佐,沒有指點就也談不上建樹。因此還是要麻煩先生幫忙。“


    山濤頷首微笑:“能知道上藥一百二十種已是不易,不必苛求過多。說到底醫術也不過就是興趣。巨源自己也隻是半瓶子晃蕩,平時也就給鄰裏看看頭疼腦熱的小病,他們抬愛才有了一些名氣。虧得姑娘隻是要求幫忙處理擦傷,再嚴重一些的,巨源也無能為力。”


    山濤將最後一朵金銀花擇完,走到院門口的水缸處洗手,剛舀了一瓢水出來,還沒來的急往手上澆,就聽得身後一聲女子的驚呼。


    “啊!你是!登徒子!你怎麽在這裏!”


    錢曉謙好不容易在黃衫女子和山濤交流的間隙悄悄潛入了自己的房間,拿到了足以購買新衣的錢數。想著趁熱打鐵遠路返回。可第一回不被發現有可能是神靈眷顧,神顯然不再願意給予他第二次包庇。


    躬身潛逃的瞬間被得了個正著。他記得那個女子的聲音,正是那個一見麵就打算碰瓷的小侍女。每次倒黴都能和她撞上這tm是孽緣啊


    幹笑了一下,站起身。覺得此時的自己就是在被公開處刑。


    “曉謙,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山濤愣了一下,詫異道。


    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錢曉謙內心感覺很複雜。吸了吸鼻子,放開了被自己用手抓著的泥濘衣角。


    褶皺加上贓物,讓這一片完全破壞了衣服整體的美感。錢曉謙低著頭,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被家長訓斥。


    但他也不是完全的老實,還記得把銀錠在方才被發現的瞬間塞進靴管裏。


    山濤有些好笑的看著錢曉謙,大概知道了他是覺得弄髒了衣服不好意思才不敢讓自己發現。又見到他是被這位前來求醫的黃衫女子的侍女指認。略微考慮一下黃衫女子的傷口,也能猜個大概。


    定是跟人家姑娘摔做了一處,因此才把衣服弄髒了。


    山濤接著舀水洗手,弄幹淨後,直接讓那女子坐下,開始細心處理她的傷口。


    被晾在一邊的錢曉謙很是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想過去,卻被那個小侍女用惡狠狠的眼睛瞪著。無奈,隻得返回自己屋子裏呆著。


    從靴管中取出銀子,重新放回背包,一直在靴管也會硌的很。


    院子裏什麽情形他也管不了,脫了外衫躺在床上想著心事。


    快要睡著的時候,褲兜裏的聯絡器振了起來。


    上麵時間顯示是剛七點。


    “你這麽早就去工作室了!我咋不知道你啥時候這麽勤奮了!?”錢曉謙驚訝道。


    “我為什麽來這麽早你不知道?”張辛無語,點開了物品搜索界麵:“你的圖畫好了沒有,我這邊軟件都啟動了。”


    “別提了,人我還沒找呢這事兒還得去拜托阮籍,我才跟他吵過架。”錢曉謙確實在憂心要如何跟他提畫玉佩的事情,畢竟才因為這枚玉佩背後的故事嘲笑過他,而且因為輸給嵇康,阮籍心裏其實很在意這件事。


    “吵架?你咋這麽閑,跟個古人都能吵起來你們因為什麽吵架?”張辛翻了個白眼,咬了一口手抓餅,她委實想不到這件事情發生的緣由。


    “我說他長的沒有嵇康好看”錢曉謙誠實道。


    “”


    張辛果斷掛了電話。


    錢曉謙聽到對麵突然一陣忙音,失笑,他大概是第一個被自己員工掛了電話的老板吧!


    此時有推門的聲音,錢曉謙趕緊將聯絡器藏好,裝作躺在床上發呆的模樣。


    山濤走進來,坐在他的床邊,輕聲說道:“衣服髒了,洗洗就好,不用覺得是什麽大事。巨源雖不富裕,但送朋友的東西就是送了,不會因為禮物壞了或其他什麽就因此怪罪友人。相處幾日,到不知道原來曉謙是如此敏感的人呢?”


    “剛才聽到那兩位姑娘的闡述,似乎對曉謙有什麽偏見。巨源這裏有件事拜托,說不定你和那兩位的姑娘的關係也可以因此得到改善,多一仇不如多一友。不知曉謙是否願意幫忙?”


    錢曉謙聽得,點了點頭。為的不是和那兩位姑娘的關係是否可以改善。他一點也不在乎這個,他隻需要知道是能幫上山濤的,就一定會盡力去做。


    “巨源請說。我沒意見。”


    “那兩位姑娘初至此地,身無銀兩。似乎跟阮籍有舊,巨源想麻煩曉謙你送她們去阮籍家裏借宿。巨源這邊走不開,晚上需要伺候家母用藥。”


    阮籍!?jesus!錢曉謙想捂臉,這都是什麽運氣。


    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你可以的!不就是帶著兩個關係不好的去另一個關係不好的人家讓人幫忙嗎?這種小事比找銀行貸款簡單多了!一定可以分分鍾搞定!


    “好吧!我去。”錢曉謙說這句話時滿含著英勇就義的犧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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