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隻運載著小昆侖城半個軍事實力的戰船自宣告世人浩蕩出發,逆著洛河西行,任務是平叛洛河源頭兩側山脈。這趟行軍全是水路,船隊沒日沒夜趕程,副統帥掛帥上陣,一身錚亮黃金甲杵立船頭傲視河霧外群山峻嶺,偶爾三五人影躲閃好奇地打量這一隻氣勢磅礴的隊伍。


    小蔡一臉倦意船倉走出,哲瀚招呼一個劃船兵卒換崗,掄起袖口搖動船槳逆水前進,十裏河霧上密麻的戰船有序挨著前進,各船隻間將士搖動軍旗傳遞信號,小蔡趴在船沿板,緩解初醒瞪著船下水流。


    “人魚?”小蔡突然自語,沒了木訥驚訝著河霧上探出身像,一個潔白女孩赤裸上身,拿著一隻三叉戟微微坐立於河麵之上,舉止安詳。


    哲瀚抬頭,眼前坐立於河麵之上的人魚女有著異於世人容顏,晶潤如玉,一卷濕發披露在背,犀利不失暇美的瞳孔分外引人,特別是胸前那對毫無遮擋的玉峰亭亭玉立,驚豔的出場刺激到眾人,圍觀人多了起來。


    而一向從不輕易示人的魚人一族為何在這個時候裸露在人類的麵前,這是有來意的。


    都城昆侖,山海閣。


    “這是來自人類小昆侖城的求助。”侍衛取下綁縛在白色雁鳥上的信件遞向月支天罡。


    天罡先生接過信件讀了起來,半響後明白些什麽來,驚歎;“赤魅不是完全按兵不動,而是把目標轉移到人類身上。”


    另一麵。


    山海天地雷震卦位,西南方位,洛河水發源地,中部第四山脈,讙舉山,一個不知名山脈部落。


    “主人,人類來了。”身著連衣風帽的修魔者背掛長劍,恭拜高坐在上的七夜,七夜埋頭在一隻小天獸身上吸吮,小天獸生活在洛河以北西部山脈羭次山,名‘槖邑鳥’,墨綠羽發深藍眼睛,此刻掙紮著利爪在七夜額麵上刨出兩道血痕來,七夜抓住巨鳥身體一掰,折斷下一隻腿部,巨鳥安靜,七夜進食完畢把巨鳥扔向一邊沉坐的檮杌獸。


    “你們必須阻擋他們,現在整個洛河都是都城軍團,半個時辰裏能全線登岸,我部落將淪為奴隸不可。”臉上刻著骷髏頭的這隻新隊伍由兩岸族民湊合而成,當然是七夜暗中做了一番撮合,目的是找些人幫忙幹下苦力活。


    此刻但見他激憤未消,七夜座下黑衣人轉身,暗能身體湧出,無形掐著骷髏男騰空長劍脫背,劍鋒直挺逼向骷髏男正麵額門,骷髏男明白過來,一臉驚恐。


    “等下。”劍鋒劃穿他麵額時七夜拭去唇邊血跡慢步走下高台,背後檮杌巨獸跟隨,利齒間遺留幾根墨綠羽發。


    骷髏男跪倒七夜腳下,神色恐懼大氣不敢喘,七夜瞪了一眼改變了主意招手檮杌獸,跨上它背部走向山寨外懸崖,背後緊跟一波黑衣修魔者。


    洛河上,這一波來自小昆侖城戰船漂浮河麵上,兵卒好奇眼前一幕,“哇,這姿色…”春心蕩漾的兵卒瞪著人魚女赤裸挺著身軀,挑逗起來。


    三叉戟從人魚女手中脫落,滑行空中挺向淫蕩神色的兵卒,戟鋒微不及分寸頂著兵卒瞳眼停駐下,隻要稍稍往前一推便可刺破兵卒眼球,圍觀眾人被唬著,白了臉色看著三叉戟懸空倒退,重新穩握於人魚女手中,而後後披長發裹向胸前,屏蔽了乳峰。


    同時無數人魚族男女撥開水流,坐靠在河麵上安靜地瞪著船舶上眾人,一陣輕盈婉歌回蕩在船舶間,哲瀚小蔡耳孔旁,眾兵卒交頭接耳。


    “我聽學院那教書的老頭講過,人魚一旦出現在人類麵前唱歌,意味著災難將會降臨,人魚從不會主動出現在人類麵前,老頭說就因為是最後一麵之緣,才會有此一舉,他們能預見未來。”哲瀚旁兵卒嘀咕,正當他好奇人魚女麵相時,接觸她眼神時進入另一種時光,人魚女無窮無盡的瞳眼中牽引哲瀚進入一個未知世界。


    幻境中,洛河上支離破碎的船舶風浪搖曳,染紅了鮮血的洛河嫣然成了一條死亡河穀屍體密布,風浪推阻沉浮,一夥山賊凶神惡煞,殺勢洶湧登船上岸,而令哲瀚慌亂的並不是這群山賊,而是幾個零散分布在各個船隻上的黑衣人,祭起刀光劍影斬斷船舶如割草木。


    黑衣人所到之處盡皆摧毀,洛河上飄來一具黃金甲袍,一個急浪打來翻身,哲瀚驚恐地看著軍團副統帥少了一半側臉,撐大著瞳孔瞪著哲瀚,身死依然不忘宣泄著什麽。


    “嗨,夥計。”哲瀚沉浸在人魚女牽引的未來中,品盡了將要發生的一幕,驚顫久來,小蔡拍了他肩膀。


    “小蔡,我們不能打這一戰,會全軍覆沒的!他們來了,修仙…黑衣人…他們來了!”哲瀚情緒波動語無倫次,說著不能理解的事實,一旁杵立將友同樣愣著一臉。


    “那人魚…”哲瀚扭頭,人魚女孩早已沒了蹤影。


    “他們已離去多時,你還好吧?”小蔡著實被唬著,餘驚未了,而哲瀚目光投向百步外先鋒船上,身著黃金甲的副統帥氣勢淩人地對視著自己。


    “主人,人類來了。”七夜身旁侍衛。


    七夜從始至終並未表露出多少臉色,目光就沒有放在山崖之下洛河這波船隊,而是一直遲疑著山海天地火離卦位,遠隔著西部第一二山脈間修仙者聚集地‘都城昆侖’,那高聳入雲的閣樓。


    觸及情報七夜厭惡一臉,暗能環身輸出,旋渦作勢越發積大,草木山石附搖,七夜不屑山崖下洛河擎天一指,暗能高聳入雲,場麵安靜檮杌獸轉身走向山洞。


    “手腳麻利點。”七夜一臉厭惡。


    “是,主人!”靜候多時的跟班亮出刀劍。


    暗能自穿入雲霄天際變化,接近巳時的天空風起雲湧,震耳雷鳴,一束雷電劈翻讙舉山頭,映出杵立在山崖上這波黑衣人風帽下真麵孔,不屑與囂張,望著穹頂上激烈風雲竊喜起來。


    這一陣風雲變化籠罩整個雷震卦位,巳時白天不在,黑夜降臨,七夜扭轉了時辰寒夜下強風寒流肆虐河穀,使得洛河上船舶起伏橫衝直撞,大船覆壓小船,磕碰,粉身河麵。


    洛河水呼嘯突起,巨浪搖曳船舶,清洗下一船艙又一船艙生命,將這群遠程航而來的船隊殺個措手不及,隱佇在讙舉山崖的黑衣人望著咆哮的洛河輕一揮手,兩岸久候的骷髏山賊湧下山崖,白天裏,一輪圓月神奇地掛在半空。


    哲瀚小蔡扶著船舷,激湧的河位漲高搖曳船舶,眾人翻滾落水,風浪疊劇,兩艘戰船掀起,高屹立二人身前,挺著兩條巨大龍骨壓下,“嘣。”滔天巨響,壓碎了哲瀚小蔡屹立戰船,危急下哲瀚熊抱小蔡長劍扣進船舷,奮力把小蔡扔上船板,滑失了劍柄掉下船沿。


    “抓住!”小蔡回手拉上哲瀚,扯著哲瀚從水麵提了上來。腳下戰船碾壓成碎,船板隨河浪起伏,落水將士,嘶叫聲一陣陣淹沒在河浪中,而那兩艘巨大船舶也似用盡了餘生氣力風浪挑撥下殘刃了彼此。


    接下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趕場了,無數駐守戰船的紅袍將士充當洛河口糧,群集淹沒河水中,掙紮河麵上等待死神前來收場。


    ‘這簡直是看到中的一幕!’哲瀚六神無主,搖曳洛河上熟悉的人魚女安靜地盤坐著,神秘而冷靜直瞪哲瀚沒了血色的臉龐。


    “你在發什麽愣!”小蔡破口大罵,船閣上船桅斷裂,砸碎甲板,背後小蔡撲倒哲瀚,然而哲瀚依然遲遲懷疑,人魚女讓自己看到的一幕是真的,那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將要直接顛覆一切。


    “小蔡。”哲瀚發愣,一巨浪撲濕兩人,哲瀚長劍扣進甲板拉住夥伴虛慌;“人魚,女孩…”咽了半口河水鄙著小蔡說不出話來,急劇想要證明把頭伸出船舷外,這一目觸簡直要了半條命。


    “你在搞什麽鬼?”身處危急,哲瀚不尋常表現讓小蔡窩火,被哲瀚牽引望向河麵時不經意震撼起來。


    一具漂浮在河麵屍體隨風浪翻動,搖擺地潛進水中又拋出水麵,一身錚亮黃金甲袍顯示熟悉身份地位,一個河浪打翻過來黃金衣甲翻身,少了一半側臉的副統帥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看著二人。


    “不不不…”小蔡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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