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艾普森領著麗麗和其他獸人,即將去森林裏狩獵的時候,看見薛嫣了。比起艾普森和麗麗的神采奕奕,薛嫣顯得精神萎靡,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雪白雪白的皮膚上尤為明顯。


    艾普森轉頭看看和薛嫣一起來的拉比。拉比倒是神采奕奕的,一臉的春風得意。


    艾普森:“……”


    不僅僅是艾普森,其他的獸人看著薛嫣和拉比的對比,也都腦補了一堆高清□□的內容。有人在心裏嘀咕,拉比一個半獸人也有這麽好的運氣泡到女獸人;也有人在心裏不屑,覺得薛嫣的體質太差了,和半獸人一起都這樣,那和自己一起豈不是一次就搞死了?


    這時打著嗬欠的薛嫣走到了艾普森的麵前。


    艾普森全神戒備,總覺得薛嫣主動找自己準沒好事。


    薛嫣懶洋洋的對著艾普森說:“喲,艾普森,昨天睡得好嗎?”艾普森張張嘴還沒做聲,她又自說自話的說:“不用說了,我對你睡得好不好沒興趣,我就是寒暄一下。”


    艾普森臉黑了,不高興的說:“所以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麽?”


    薛嫣說:“不做什麽,就是和你說一聲,昨天晚上有兩個獸人,好像是一對兄弟,好像叫什麽魯克和魯比。他們半夜三更跑去我家鬧,也不知道要幹嗎,舉著狼牙棒就來了。”


    艾普森上下打量一眼完好的薛嫣,又掃了一眼完整的拉比,“你們沒事?”


    “有事的是他們。”薛嫣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說:“雖然昨天晚上他們被我打跑了,但我不準備就此了結,咱們來談談怎麽辦吧——我的想法是:我要殺掉他們。”


    艾普森直接忽略掉薛嫣說要殺人的想法,反而奇怪又好的說:“被你打跑了?”


    薛嫣幹脆地說:“對。”


    艾普森背後的獸人們發出一片哄笑聲。有人說薛嫣自不量力,有人說薛嫣張嘴就胡言亂語,還有人嘲笑薛嫣是不是在白日做夢。連艾普森也不屑的看了一眼薛嫣,諷刺地說:“且不說魯克和魯比是不是去找你鬧事,你能打跑任何一個獸人……不,哪怕是一個半獸人嗎?”


    艾普森的話讓其他的獸人再次哄笑起來,而且笑的更加大聲,全都嘲笑的看著薛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隻有麗麗生氣地喊了一聲:“艾普森!”


    艾普森一臉無奈,側頭對麗麗說:“又不是我要讓她胡言亂語的。”


    薛嫣吊著眼梢看他一眼,接著一抬手,一條小火龍忽然從她的掌心鑽出來,快速的纏繞在她的胳膊上。而這個小家夥的出現也讓獸人們一下子如鯁在喉,全都閉上了嘴巴。


    這條小火龍大約兩隻粗細,渾身赤紅,雙眼卻是金色的,細長的身子纏繞在薛嫣嫩白的手腕上顯得顏色更加鮮豔奪目。他的模樣和中國龍一樣,有眉有須、有鱗有爪,活靈活現。仿佛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它抬起腦袋對著艾普森張牙舞爪,甚至從嘴裏吐出了一道小火苗,要不是艾普森躲得快,恐怕眉毛都要被燒著了。


    薛嫣用一根手指撓了撓小火龍的腦袋,也不看艾普森,低頭說道:“現在你覺得呢?”


    艾普森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你是魔法師?”


    “錯。”薛嫣抬起頭,眼睛裏帶著傲氣,笑著對艾普森說:“我是大魔法師。”她話音剛落,小火龍瞬間就漲大數百倍,一下子變成了一條威武的大龍,身體幾乎有兩人粗細,曲身盤繞在薛嫣的身上。洶洶的火光和熾熱的溫度,還有巨獸帶來的威壓,讓薛嫣身邊的人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連獸人們看著薛嫣的眼神都變了,變得出現一種敬畏。這是薛嫣從不曾在獸人眼裏看到過的目光。


    但艾普森卻一步未退,目光炯炯的和那條火龍對視。他對著薛嫣說:“一開始殺死納魯獸的人其實就是你吧?”


    “沒錯,就是我。”薛嫣沒有否認。


    艾普森看著她的眼睛說:“那你為什麽不說出來?你若是當時便說出來,那時候就能享受部落裏一切僅次於我的待遇。”


    “因為當時……”薛嫣看著他笑起來,“我準備暗搓搓的殺掉你,自己當首領啊。”


    艾普森的身上忽然暴發出一陣強烈的殺意!


    拉比強忍著來自於心裏的恐懼,沒有像以前一樣稍微害怕就跪倒在艾普森的腳下瑟瑟發抖。他看了一眼毫無畏懼的同艾普森對視的薛嫣,自己的女人都牢牢地站在那裏,他又怎麽能卑微的跪在敵人的腳下?


    艾普森眼神鋒利的仿佛像刀一樣,但薛嫣卻分毫不讓。


    艾普森說:“你從來不怕我。”


    薛嫣說:“因為我比你更可怕。”


    “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我並不這麽覺得。”


    “即使你能使用魔法,我也能在你的魔法召喚出來之前,將你殺掉。”


    “但你不能。”


    “你覺得我殺不了你?”


    “當然。”


    艾普森驚訝於薛嫣的自信,諷刺的說:“你對自己的能力就這麽放心?”


    “不,我放心的並不是我自己的能力。”


    “那是什麽?”


    “是你。”


    艾普森看著薛嫣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卻並不如剛才那麽殺意凜然。


    他好笑的說:“你放心我什麽?你覺得我殺不了你?”


    “不,你不是殺不了我,你是不會殺我。”薛嫣的語氣胸有成竹。


    艾普森有些不高興,“你未免太自信了。你憑什麽認為我不會殺了你?”


    “這個理由有點長。”


    “我有時間聽。”


    “那我便告訴你。”


    “說。”


    薛嫣一臉嚴肅的深吸一口氣,然後快速的說:“因為我現在不準備殺你了啊,我不殺你你幹嘛殺我,既然你不會殺我我當然死不了了啊,所以就是這麽簡單。”


    艾普森:“……”


    他身上的殺氣一下子就沒了,無奈的看著薛嫣,“所以你在耍我玩兒?”


    薛嫣認真嚴肅的說:“沒有啊,我隻是在逗你。”


    “……有什麽區別?”


    “沒有區別。”


    薛嫣趕在艾普森說話之前說:“我現在是部落裏的魔法師了你不能對我做什麽哦否則就對不起部落的規矩了你就不配當一個部落的首領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艾普森無語的看著薛嫣,“你現在說話說得真溜。”


    薛嫣卻之不恭:“謝謝誇獎。”


    艾普森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說:“我倒是有點想念你不會說話的時候了。”


    薛嫣一愣,艾普森低頭看著她,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眼神專注的好像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人。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無法控製的快速跳動起來,而且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臉上也在充血。不過因為被火龍圍繞著,大概別人也是看不出來的。


    艾普森忽然笑起來。


    ……這反應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笑啊?你難道看出來了?薛嫣有點緊張。


    艾普森抬起手,薛嫣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艾普森卻隻是指著火龍說:“把它收起來吧,太熱了不是嗎,你都臉紅了。”


    “你說的沒錯。”薛嫣麵無表情的把火龍收起來,感謝艾普森給自己找到的借口——但是那個家夥絕對知道自己喜歡他了。


    麻淡的,那個得意的臉色,真想揍他一拳。薛嫣看著艾普森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目光。


    等艾普森帶著麗麗等獸人走後,薛嫣才回頭看向拉比,卻發現拉比低著頭,周邊一陣低氣壓。她忐忑的吞了吞口水,猜到拉比可能也看出來了——畢竟拉比這麽聰明,看不出來才奇怪吧?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對他說:“我不會選他的。”


    拉比抬起頭看向薛嫣,眼神複雜。


    薛嫣又說:“那個家夥,我一點也看不上,真的。”


    拉比卻並不相信她,搖搖頭說:“不,比起我,你看上他才不奇怪吧。但是……”他向著薛嫣的方向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軀幾乎把薛嫣整個人都埋在他的影子裏。這樣的壓迫感讓薛嫣有點緊張,也有點小鹿亂撞。


    “但是沒關係,沒關係的。”拉比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溫柔的要命:“你說過,你現在教給我的是能讓我比艾普森更厲害的魔法,所以我一定會學好。等到那個時候,等我比艾普森更強的時候,你一定會更加喜歡我的。”他拉起薛嫣的一綹頭發,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下去,眼睛卻看著她說:“我一定會讓你更加喜歡我,比起任何人都要喜歡我。”


    薛嫣的心變得柔軟起來。她看著拉比金色的眼睛,笑起來說:“說什麽蠢話呢,我一直都是最喜歡你了。”艾普森算個毛啊!


    拉比微笑著把薛嫣抱在懷裏。


    我知道。他心裏想著:我知道你最喜歡我了。但是不夠,不夠,這些還不夠。我要你隻能喜歡我一個。艾普森……那個家夥,總有一天我會比那個家夥更強!然後,殺了他。


    這樣薛嫣就可以隻喜歡自己一個了。


    拉比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殺死那個男人,殺死艾普森。


    春去秋來,秋去冬來,日子漸漸地過去。轉眼間,春紅柳綠的世界已經變成了白雪一片,薛嫣製作的羽絨服已經給拉比和麗麗穿上了。至於艾普森,據麗麗說那個家夥根本用不上衣服,因為他去冬眠了。薛嫣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原來會冬眠啊……那麽艾普森是什麽動物呢?


    薛嫣曾經悄悄地問過麗麗,可惜麗麗也是搖頭說不知道。她又不好意思問拉比,怕拉比生氣。


    順便,因為怕拉比在冬天凍死——畢竟冬天凍死的奴隸可不少,她和艾普森攤牌自己是魔法師後就早早的從艾普森的手裏,把拉比要了過來。因為她現在是部落裏的大祭司,要一個奴隸什麽的也不算過分,艾普森自己也痛快,薛嫣要拉比,他就把拉比給她了,自己又重新挑了一個奴隸。


    因為早就做好了寒冬的儲備,薛嫣的冬天過得很愜意,成天吃了睡、睡了吃,食物也足、溫度也足,甚至連蔬菜都有。


    有空的時候,薛嫣還會帶著麗麗和艾普森出去打雪仗。而能在大冬天裏出去得瑟的,也就隻有他們這群穿著羽絨服的了,其他的獸人不是裹著獸皮在洞裏燒著火貓冬,就是冬眠,哪裏像他們一樣還能出去玩兒?


    當然,冬天也不可能全是玩,拉比還一直在跟著薛嫣學習武術。


    因為冬天不用幹活,也不用出去采果子,他學習的時間變得更多了。再加上心裏一直在著急打敗艾普森,拉比可謂是抓緊一切時間習武,簡直比薛嫣以前認識的任何一個武癡都要武癡。


    很快,冬去春來,春天又回來了。


    而艾普森從冬眠醒來的第一天,就是拉比向他挑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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