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夜。


    站在桌子上的薛嫣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裙,超短裙下露出兩條穿黑色吊帶絲襪的大長腿,手裏拿著一條白色鞭子,一臉惋惜的歎氣,“你現在的修為不行啊,主角兩年就築基了,說不定五年就金丹、十年就元嬰、百年就大乘……到時候你還不是一個死?”


    顧柏樂跪在地上,膝蓋底下是兩個木製的搓衣板,心虛的說:“我現在已經化虛了……”話音未落,薛嫣的鞭子就抽在他的背上!


    薛嫣恨鐵不成鋼的說:“化虛算啥?主角分分鍾破虛,到時候有你哭的!”


    “破虛哪有那麽容易?”


    “你還敢嘴硬?”


    接著小鞭子啪啪往他身上抽,顧柏樂跪地求饒,大喊饒命,但是薛嫣卻一鞭子接著一鞭子,還一腳踩著椅背哈哈大笑。


    後來顧柏樂怒了,正要奮起自救,薛嫣卻忽然不抽他了,反而對他盈盈一笑。顧柏樂被她笑的心驚膽戰,雙手捂胸,小心翼翼的瞅著她說:“你要幹啥?我和你說,我不出賣色相……”


    薛嫣冷哼一聲,把手裏的小皮鞭一扔,用手指指著他的鼻子說:“就你?我一揮手,全青衍門的俊俏少年、俊美青年、儒雅壯年、時髦老年,分分鍾都會跪在我麵前唱征服,你以為你那小身板兒我看得上眼?”然後她一揮手,青衍門有名的美人們果然都出現了。


    比如他的二師伯江朋啊、師叔婁倫子啊,還有他的閉關師兄寧煌、師弟夏嵐儀,全都穿西裝、打領帶,手裏拿著一捧九十九朵的紅色月季,跪在薛嫣麵前,另一隻手上還都舉著十克拉的大鑽戒。


    一群人把薛嫣圍了一個圈兒,異口同聲:“女王,嫁給我吧!”


    薛嫣把鑽戒全戴在手指頭上,脖子上還套著一個手指頭粗的金鏈子,得意的一叉腰,揚著下巴對他說:“放心吧,我教你,肯定讓你比主角修煉的都快。比起那些奪舍老怪,我才是真真正正的不死老怪啊!你與其擔心我教不了你,還不如擔心以後要學的太多學不過來,以及麵對‘五萬年高考,十萬年模擬’這樣的崩潰未來!”


    然後薛嫣就奸笑著拿出來一堆卷子往他手裏推……


    猛地從噩夢中驚醒的顧柏樂抹了一把汗:啊,幸好這麽可怕的未來,是夢啊。


    在他身邊睡覺的年小雲翻了個身,小腿兒一蹬,踹在他的肚子上。早已經習慣的顧柏樂淡定的把他的腿從自己的肚子上挪下去,閉上眼睛接著睡。


    不久後顧柏樂忽然覺得身下一片溫暖濕潤……


    他睜開眼睛,無奈的歎口氣,然後猛地跳起來,把尿床了還不醒的年小雲拎起來,扒掉褲子就是一頓毒打,啪啪啪!


    年小雲半夜被叫醒,還是被打屁.股打醒的,當下就明白自己這是又尿床了。他一邊嗷嗷大叫一邊求饒:“師父我錯了!嗷嗷嗷不要打我,小雲錯了,小雲再也不敢尿床了!”


    “放屁!”顧柏樂腦袋上崩著青筋,手底下毫不留情,“昨天是誰說最後一次尿床的?!”


    啪啪啪!


    “師父我錯了疼疼疼!”


    “嗬嗬。”


    “師傅饒命啊……大師姐救命啊!救命啊!”


    被吵醒的薛嫣嘟囔一句,抻著手把自己床頭設下的隔音結界打開,耳邊沒有慘叫後繼續睡覺。


    早就放棄睡眠,修煉就等於睡覺的鍾離不滿的睜開眼睛翻了個白眼兒,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之前畫好的陣法拍上靈石,隔音結界展開,一切喧嘩都沒有了。


    其他人也是貼隔音符的貼隔音符、使用閉耳塞聽法術的使法術,一個個都特別習慣成自然。


    打夠了的顧柏樂默默的抬手往外一指。


    年小雲耷拉著腦袋,委屈的捂著屁.股未被攆出屋子了。顧柏樂一臉崩潰的掀掉床單,熟練地換一套新床單被褥,隨後把被尿濕的床單泡進大盆裏,自己去浴室洗澡。


    如今距離顧柏樂收徒的日子,已經過去兩年零三個月。


    除了年小雲這個練氣三層,薛嫣和鍾離已經築基,顧柏樂的其他幾個徒弟也先後進入璿光期,就差衝擊築基了。說實話,年小雲的資質真不是一般的差,按理說兩年還沒有築基,一般都會被勸一句沒有仙緣,然後攆出去。


    不過年小雲不僅是顧柏樂的大寶貝,還是薛嫣的小寶貝,師兄、師姐們看著年小雲這麽被偏愛雖然也嫉妒,但奈何他小小年紀就學了李錦添那一套,不僅嘴甜還會哄人,就連最愛斤斤計較的趙清嘴裏嫌他煩,該寵的時候也照樣寵。全尖頭峰的小寶貝,當然任誰也不敢說閑話。


    而這個小寶貝到現在還不成器,至今不敢自己一個人睡覺,八歲了晚上還尿床,顧柏樂深深地感覺到做父母的不易,以及理解了有一個熊孩子的父母為什麽都那麽暴躁。如果他自己不是修仙的,天天晚上都要被尿衝一回,說不定他早就垂著兩條能當魚缸養金魚的大眼袋了。


    而另一邊,韓升打大開門迎接自己小師弟的第一句話就是:“不把尿騷味兒洗掉不許進來。”


    一臉冷漠。


    “哦。”被嫌棄的年小雲低著頭去洗澡了。然而走到一半就不裝乖了,撒丫子開跑,蹦蹦跳跳的樣子哪兒像傷心?簡直就是惡作劇成功的模樣。


    韓升心累。


    猶記當年,六歲的年小雲還是一個白包子,他還記得曾經的年小雲眨著一雙天真懵懂的大眼,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好奇地問顧柏樂:“師父,為什麽青衍門要叫青衍門?”


    顧柏樂摸摸他的頭,淡淡的一笑說:“因為咱們門派的開山師祖叫年青衍。”


    年小雲眼睛一亮,“師父師父,我也姓年,我是不是也會像開山始祖一樣膩害?”


    “是厲害……”頓了頓,顧柏樂摸著他的腦袋歎息地說:“你……且試試吧。資質從來不代表一切,有笨鳥先飛,也有天賦絕倫卻最終一事無成之人。你若想,師父會一直支持你的。”


    年小雲握緊拳頭,“師父,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我一定會成為膩害的人!”


    “是厲害。”


    “膩害~”


    “厲、害。”


    “膩~害~”


    “笨蛋,是厲害!”


    “……嗚嗚哇!”


    “不許哭,厲害!”


    “膩,膩,膩,厲……厲害!”


    “乖,師父給你吃糖。”


    那時候年小雲是真乖啊,說什麽聽什麽,特別招人疼。


    而當年的師父,也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高人形象,從來不發火不動怒。但是就像大師姐曾經說過的那樣,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僅僅兩年的時間,年小雲就變成一個記吃不記打的皮猴子,而他們的師父也變成了一個移動的火山,時刻準備挽袖子揍人。


    比如某次上課,顧柏樂和年小雲的互動是這樣的:


    “擾亂課堂紀律是不是?”pia


    “不是啊師父~”


    “屢教不改是不是?”pia


    “師父別打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pia


    “哎喲疼死了師父我錯啦~”


    piapiapiapia……


    打累了,顧柏樂喘口氣,轉頭問喬冬雨:“冬雨,為師打了多少下了?”


    “啊?啊……”剛才在開小差的喬冬雨不確定的縮著脖子說:“三十六下?”


    顧柏樂直接決定:“很好,不如湊個整,一百下好了。”


    “不要挖師父,不要哇!小雲知道錯了,嗚嗚哇,小雲知道錯啦!不湊整不湊整!就算湊整湊個四十下就算了,湊一百下那麽多幹嘛?!師父哇,再打就要把你徒弟的小屁.股打腫啦!”


    “腫了更好,反正你從來就沒不腫過。”


    “哇,師父你歧視胖子!師父饒命啊!”


    “哦,師父就是歧視你個小胖子,一百不夠,二百算了。”


    “啊?!師父耍賴,不要二百,哇疼疼疼!師父饒了我吧再也不敢啦!”


    “哼,你上次就是這麽說的。”


    “這次是真噠真噠!看我純潔的眼睛!”


    “……太小看不著。”


    “師父你壞!大壞蛋!嗚嗚哇!”


    以及這樣:


    八歲的頑童踩著一雙風火輪疾馳而去,身後跟著一個白衣如雪的道士,腳踩著一把飛劍,手裏提著一把木尺,平時溫文的氣質不複,麵目猙獰的跟在頑童後麵叫罵:“小兔崽子給我站住!”


    “你當我傻啊?站住就要被你打的屁.股開花啦!”年小雲駕著風火輪跑的飛快。


    顧柏樂冷笑一聲,“你當我逮不到你?”


    說著,他把手裏的木尺往前一投,木尺旋轉著砸向年小雲,不負眾望的砸中年小雲的後腦勺。年小雲“哎喲”一聲,顧不上控製靈力,而他身上的靈力輸出一斷,腳下的風火輪立刻熄火,兩個輪子連帶著年小雲往地上摔下去——索性年小雲不過是借著風火輪逃跑,飛的也不高,不過五六尺,摔下來就是一個屁墩兒罷了。


    但顧柏樂還是眼疾手快的拎住小胖子年小雲的後衣領,將小孩兒提溜起來。


    年小雲見大勢已去,連忙裝出一副哭臉叫道:“師父饒命,師父饒命啊!小雲再也不敢了!”


    顧柏樂大笑一聲,“求饒有用,要執法堂幹嗎?”


    年小雲還是沒逃脫打屁.股的下場。


    韓升一邊回憶這逝去的青春,一邊鑽回被窩。不久後洗完澡的年小雲回來了,往床上一蹦,掀開被子就鑽進去,往韓升懷裏一滾,把冰涼的手放在韓升的脖子上咯咯笑。


    韓升拉下他的手,“行了皮猴子,別鬧了,好好睡覺。”


    “玩一會兒嘛,反正也不困,就算困了早上打個坐就好了。”年小雲笑嘻嘻的又把手往他衣服裏鑽,卻被韓升擒住手腕,接著隨手拉過一條腰帶,三下五除二把年小雲的手給綁上了。


    年小雲嗷嗷叫,瞪著眼睛:“韓師兄,你這是要作甚?”


    韓升淡淡的說:“現在是綁手,你再鬧,就把你五花大綁仍外頭,我看誰願意收留你。”


    年小雲剛才慘兮兮的挨個兒去敲門,除了好脾氣的韓升之外,其他人全都設了隔音符屏蔽他,誰的門他都沒敲開,這才跑過來和韓升一起睡的。他扁扁嘴,屈服的說:“好吧,我不鬧了,我的好師兄,你給我解開唄?”他對韓升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舉起被綁著的手。


    “嗬嗬。”韓升翻身睡覺。


    年小雲看著他的背影歎口氣,自己用牙咬,花了一刻鍾把手上的腰帶解開,然後累的乖乖睡覺。


    第二天,顧柏樂接到青衍門掌門江朋的傳信,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喊他們在院子裏集合,告訴他們落日城周邊有妖獸作怪,落日城城主發出求救,周邊的修仙門派全都接到了求救信。


    因為那裏的妖獸大多是不成人形的小妖怪,所以他們幾個門派一商量,就決定派出門派的幾個築基小道去除妖,趁機鍛煉一下他們的身手,算是漲漲經驗。不過這個不是強製要求的,想去的話可以報名,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鍾離眼裏精光一閃,主動站出來說:“師父,徒兒想去曆練一下。”


    “善。”顧柏樂點點頭,又看向薛嫣。


    薛嫣說:“剛好最近把法拉利搞出來了,去看看也不錯,順便玩玩兒車……”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柏樂打斷,顧柏樂麵上一喜的說:“法拉利搞出來了?”


    薛嫣點頭說:“搞出來了。”


    “那我……”顧柏樂期頤的看著她,意思不言而喻。


    薛嫣張揚的笑著,一指他說:“給你也帶了一輛,你想要紅色的還是……?”


    紅色?紅色太張揚不要!顧柏樂立刻答道:“不要紅的!”


    薛嫣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發笑。


    後來看到車之後,顧柏樂才知道薛嫣就搞出了兩個顏色,一個紅的,一個黃的……現在他的坐騎就是那輛比紅色還張揚的黃.色敞篷法拉利,還是上翻門的,開門的時候活像小雞亮翅。偶爾來竄門兒的夏嵐儀看見後直問他是不是想想吃雞了?


    要不是顧及著自己的形象,顧柏樂真想對他說:“我吃你個雞.吧!”


    而此時薛嫣已經和鍾離離開門派,去除妖去了。


    年小雲看著顧柏樂失落的樣子,賤兮兮的湊過去拍了拍他的大腿,安慰說:“放心,師父,即使大師姐在你也翻不了身的,什麽時候不是大師姐欺負你?”


    後來年小雲的屁.股上就挨了二十八掌,剩下兩掌顧柏樂說欠著,下次一起打,湊整!


    年小雲欲哭無淚:tat下次湊整就得多打八下,師父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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