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劉元對自己能將秦可依順利的送達到蠻主身邊是有信心的,畢竟眼下還有誰能認出他們三。


    隻要他們跑的夠快,就算那些人順藤摸瓜,追了上來,也不會發現他們如今的身份。


    而既然都替蠻主把女兒送回來了,那麽作為回報,劉元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要求借他們門中一種普普通通的叫做巫湮的武功一觀,應該不成問題吧。


    所以找不找夏玲玲告訴他的那個人,都不太重要了,顯得可有可無,但是為了保險起見,萬一這門武功還有極其特殊的地方呢,例如他找遍了吊墜都沒找到。


    況且,劉元也沒忘了自己來的主要目的,就著這個人情,他會優先選擇向蠻主打聽自己父親的下落。


    事先接觸一下這個人,總是沒有壞處的,還是見見的好。


    心裏剛這樣想著,劉元的思緒便被幾聲吵鬧給打斷了,隻見與他們坐的位置,隔了幾桌遠的地兒,兩三個人站在當中,大聲吵鬧起來,擼起袖子露出胳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幹的架勢。


    “這是咋了?”劉元好奇的朝裴蛟問道。


    聞言,裴蛟指著不遠處的幾人給劉元詳細述說起先前的情況來。


    弄了半天是這麽回事,就在先前劉元思緒飄飛的時候,這幾人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從這趟鏢聊到了上林道的情況,什麽幾個郡城的郡守各懷鬼胎,什麽菩薩蠻餘孽眾多,勢力龐大等等。


    跟著又從上林道繼而聊到了當今天下的大勢,說到西嶺夏家不過如此,也就是占山為王的土匪,勢力稍大了些而已。


    然後又說平頂王一個縮頭烏龜,手下披甲之士眾多,投奔他的勇士高手更是數不勝數,偏偏卻遲遲不能滅掉捏賊,造成了如今西南道的對峙之勢。


    再又聊到了逐漸複出的七幫十六幫,要不是偏安一隅,要不就是紛紛投靠了一方反賊,多是不成氣候。


    說到這個,按裴蛟指的那人來看,就十分不服氣了,嚷嚷著劍闕山莊少莊主如何如何了得。


    又說到了那日在大德郡有眾多高手參與的一戰,就連大內總管吳鬆都不是蘇巨芒的對手,回到皇宮直接去世,掌中一把大劍是如何了得。


    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天,有關吳鬆前往大德郡,眾多高手為了爭奪破星十六劍最後一式,從而大打出手的始末也都浮出水麵。


    圍繞著那一戰自是眾說紛紜,隻不過傳出了幾個關鍵信息是改變不了的,吳鬆蘇巨芒明逍夫婦,還有江湖十大高手中排在第八的蔣梟雲,疑似爛馱山的高徒。


    回峰長燕派,大德郡的城主等等一幫子人,打的是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最終那劍法還是被蘇巨芒給奪了去,也因此奠定了其在如今這個江湖上的絕高地位。


    本來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對這個消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直到蘇巨芒重開劍闕山莊,在壬平郡設劍堂,廣納天下劍修和有天賦的少年郎,並且確定劍闕山莊的鎮莊武功破星十六劍無一缺漏。


    至此,再無一人有所異議,明擺著的當初那麽多人爭奪那劍法最後一式,到底還是落在了原主手中。


    再之後吳鬆一路回到了皇宮,跟著沒幾天便傳出其重傷不愈去世的消息,自然更添蘇巨芒幾分凶名。


    其中的具體細節,皇宮大內中有人私底下悄悄議論過,但無一人膽敢傳出宮去。


    具體吳鬆回了皇宮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即使要流傳出去,也還要一段時間過去了。


    現在江湖十大高手榜還未重新排過,但隱隱間已經有人將蘇巨芒放上了榜中,就憑大德郡一戰成名。


    就有相當一部分人,給蘇巨芒排在了第八的位置,不過也還有一部分人不服,說當初那一戰是混戰不是單對單,壓根兒不能作數。


    就蘇巨芒自己還不在意呢,這兩撥人卻是爭了個不可開交,這段時間,凡是在酒樓茶肆有人說起當日那一戰,多多少少都有人圍繞此事吵鬧。


    眼下前麵那三人,就大抵是這麽個情況。


    雖然嘴上沒說,但裴蛟都能看出來,若是有機會,那人說不得都要去壬平郡投身劍闕山莊了。


    隻是想進劍闕山莊可不容易,他想進別人還不一定要他。


    不過他這樣說,那人就也不服氣了,跟著昂的一口喝幹碗裏的酒水,又吼道:“你憑什麽這樣說,真當吳大總管還有蔣梟雲等等是不存在嗎?”


    說到現在為止,劉元都是當成一場鬧劇來看待的,右手撐著下顎聽的樂不可支,雙眼透出饒有興致的喜色,也算是間接了解下當今天下的一些形式。


    不過就是下一刻劉元便笑不出來了,隻聽那人憋得沒辦法似的,跟著就漲紅了臉說道:“誰跟你說那破星十六劍是少莊主憑本事得來的。”


    “不然呢?”聞言起初那人立即嗤之以鼻。


    “從南邊那早就傳出蘇巨芒親口說過的話,破星十六劍最後一式,乃一個大恩人送給他的,讓門下弟子全部記住這個恩情,那還能有家假?”


    “咋的這你都不知道。”


    轉瞬間,整個大堂為之一靜,隻聽見劉元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起來,已然是被茶水嗆著。


    “你沒事吧?”秦可依就坐在劉元對麵,不由得擔憂的看著他問道,十分好奇元哥哥這突然是怎麽了。


    包括裴蛟也是,好奇又帶著三分古怪的看著劉元,怎麽那人一說起這個,劉元的反應就如此之大。


    結果下一瞬裴蛟便回過味來,想起了在大德郡天下第一客棧時的一幕幕,頓時笑的越發的開心了,莫不成那蘇巨芒嘴裏說的恩人就是劉元?


    輕輕錘了下自己胸膛,劉元勉強對著秦可依笑了笑道:“嗬嗬,沒什麽,隻是覺著有些奇怪罷了。”


    然而他嘴上這樣說著,劉元心裏卻是咚咚咚的直跳,他隻想隱藏在幕後,可不想蘇巨芒把他給推到人前啊。


    鬼麵的懸賞已經夠多了,要是本尊再添這麽一出,這江湖還能混下去嗎?


    場麵安靜了一瞬之後,那人指著對方鼻子就罵了起來:“你簡直胡說八道,這不管怎麽看都是托詞罷了,你也信。”


    “嗬,都傳遍整個劍闕山莊上下,讓牢記這個恩情了,還有像你這樣的人在自欺欺人,也是難為你了。”


    “那人叫什麽名都不知道,你還不明白嗎”


    再之後幾個人都吵了起來,卻也讓劉元暫時鬆了一口氣,索性並沒有人知道他做的這件事。


    不過很快事情就又平息了下去,畢竟總這麽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包括客棧的掌櫃的,還有幾個商隊的領頭人隊長也出來勸阻。


    眼看熱鬧是沒得看了,但劉元也不是沒有收獲。


    他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就在堂內這些人該吃吃該喝喝,該散場散場的時候,劉元認準了一個身影,與裴蛟兩人交代幾句話後,便追了過去。


    眼看著那人快要上樓的時候,在背後把其叫住道:“賈兄。”


    聽見有人叫自己,那人轉過身來,疑惑中還帶著三分警惕的看著劉元道:“哦?你是?在下貌似不認識你吧。”


    “是是是,您是不認識我,隻是我還有一事相求。”跟著不待對方回話,劉元就又道:“不知接下來的路程,可否讓我三人跟著商隊同行,也盼著能有個照應。”


    “你放心,吃住什麽的,我們自己解決,其餘的也絕對不耽誤商隊行程,規矩也懂,該交的錢一個不少。”說完,劉元還給這位賈領隊指了下不遠處的裴蛟和秦可依兩人。


    規矩倒的確是曆來都有的老規矩了,有那跑單幫單幹的人,或者老百姓在路上遇到這樣的商隊,都會繳納一點銀錢算是尋求庇護。


    一般情況下,都會同意的,當然也分人,商隊願意是人心善,不願意也有別人自己的顧慮,怨不得旁人。


    劉元便是想著就他們三人獨自上路,在這兒上林道內,後有追兵的情況下,的確目標也太過明顯了些。


    即使是易容過後,也保不齊被那些人看出跟腳,但若是能順利混進商隊裏,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這”賈大虎看著劉元身上帶刀的模樣,一時間還有些遲疑,但跟著他又瞅見了不遠處那兩個弱女子,當下心裏便軟了一下。


    開口又問道:“你三人是什麽身份來路?”


    一聽對方這樣問,劉元就知道有門,當下將三人來時已經商量好的身份再次重複了一遍。


    便看賈大虎點了點頭道:“那行吧,便準許你三人隨行,至於別的我們可也多管不了什麽了。”


    眼下已經是在上林道內,一路上比起先前是安全了不少,所以賈大虎一時心善還是同意了。


    聞言劉元麵上一喜,跟著就道:“那是自然自然,謝過賈兄心善,祝您財源廣進。”跟著說了幾句吉祥話,此事就算是敲定了。


    晚上的時候,客棧還有一間下房,既然要跟著商隊前行,當然還是留在客棧內比較妥帖,所以三人也就將就一晚便是。


    一夜無話,除了聽了一晚上連成一片此起彼伏的震天呼嚕聲外,別的沒出什麽事。


    翌日清晨,商隊的人都是起了個大早,出發的時候,劉元三人也就夾雜在商隊中往前走著。


    賈大虎在看見劉元還騎的是驢而非馬的時候,心裏越發放心了些,再不去理會這三人,一路上也沒人與劉元幾人搭話,都是各自忙去。


    索性,劉元幾人也樂的清閑。


    不過事先劉元倒是弄清楚了,這商隊請的是定遠鏢局。別的便也沒有了解太多,打聽的多了,恐惹人生疑。


    這批貨物是運往整個上林道好幾處城市,最終的目的地還是上碭郡,雖然這樣一來,商隊的行進速度變得更慢了,但勝在安全。


    又過了幾天,這一日,商隊在山頭修整,裴蛟突然神秘兮兮的拉住劉元小聲說道:“你發現沒,當初在邊境縣城的那支商隊,雖說早就是分道揚鑣,但時不時的還會再冒出來。”


    一邊說著,裴蛟眼神望向了不遠處的一群人,眼下另外一批商隊,就也在此地歇息。


    看著裴蛟臉上的神情,劉元笑笑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可能經商就這麽幾條線路吧,不值得在意,況且那商隊也請了誌光鏢局的人押鏢。”


    “不不不,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裴蛟神情不變,帶著幾分思索的搖了搖頭又道:“怎麽會消失了之後,隔幾天又出現在同一條道上,接著又消失又出現呢,這麽巧嗎?地點重合也就罷了,時間上這麽準?”


    既然裴蛟都再次這樣說了,當下劉元也認真對待起來,可仔細回憶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就像裴蛟說的,隻是巧了些而已。


    “會不會是你太緊張了,而且真有什麽事,也與咱們無關啊。”劉元聲音再壓低了些小聲說道。


    畢竟他們此行的重要目的,是將秦可依安全送到,別的無須多管。


    “這我當然知道,可就怕是出點意外,咱們身在隊伍中,又如何去置身事外。”


    兩人正竊竊私語的聊著,裴蛟突然伸手一指斜前方道:“你看那人。”


    隻見一身穿皮甲腰佩彎刀的男子,朝著營地走來,遠遠的和趙鏢頭閑聊了起來。


    “啊,那人是誌光鏢局的。”劉元看著從對麵營地走過來的那人,依稀還有點影響。


    之前在客棧時,這人與他們商隊的趙鏢頭曾一起飲酒,後者還提醒了對方兩句。


    由於距離實在太遠,也聽不清兩人聊了些什麽。


    劉元眼神微眯看著那處,手裏把玩著一根青草,悄聲呢喃道:“是有點不對勁,也好,我明兒一早就和賈大虎請辭,反正距離上碭郡也快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是日夜晚,月黑風高,三人躺在草地上小憩時,突然劉元一雙眼睜開,在夜幕下亮的嚇人。


    扭頭朝裴蛟看去,發現對方也已被驚醒。


    緊跟著四周便響起一陣喊殺聲,誌光鏢局的人趁夜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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