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泰的城外酒館。


    三樓一間獨立的客房內,燈火通明。


    “總算是完成了,不過我回頭得抽個空去重修一下通用語了。”


    羅洛疲憊的放下手中的羽毛筆,仰躺椅背輕揉著眉心。


    他的麵前,是一張攤放在桌子上的羊皮紙。


    中空的筆管內黑色的墨水,剛剛還在它的身上書寫。


    這張羊皮紙是執政官給他的,在拉泰當衛兵的第十天後。


    那位大人不知道是因為滿意他的表現還是出於踢皮球的想法。


    將斯卡裏茨難民的工作分配交給了他。


    上麵動動嘴,羅洛跑斷腿。


    這一分配的前置調查,就耗去了他三天的時間。


    最後還是依靠著卡洛萊娜和卡羅迪,拿到了這份詳細的資料。


    隻能說,那些斯卡裏茨人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也是絞盡腦汁了。


    之後,他又是在拉泰跑了整整一天,向各大商鋪確認上麵的工作崗位是否還在。


    再之後,還去見了一次拉德季,試探性的詢問對方是否還需要衛兵補充。


    雖然很冒險,但結果是好的。


    一番口舌之下,他最終拿走了三個衛兵職位的推薦資格。


    隨後,他花了一夜的時間,整理出合適的工作分配表,也即是現在。


    “希望那位大人會滿意。”


    羅洛看著羊皮紙上那彎彎曲曲的詭異字母,嘴角抽了抽。


    許久未動筆的結果,就是寫出來的這東西他都不能保證執政官能看懂。


    “但至少我完成了。”


    羅洛嘀咕一聲,起身推開了房間的窗戶。


    入眼的是臨秋前那已然金黃的麥田和早晨特有的清新空氣。


    他深吸一口氣,將一夜的煩躁混在廢氣中緩緩吐出。


    “差不多可以下去了。”


    羅洛站起身,舒緩著一身筋骨,然後取過掛在一個人形木架上的盔甲穿戴著。


    這副人形木架,是他找城內木匠定製的,專門用來掛放盔甲。


    莫約十分鍾後。


    羅洛滿意的走出了酒館。


    ‘酒杯’這間酒館的東西,雖然沒什麽特色。


    但相比城內的邦德,它勝在量大管飽,並且價格便宜。


    也難怪在普遍窮苦的時代背景下,做到這麽大的規模。


    沿著腳下的大路往前,一路上隻遇見了稀少的幾個人影。


    似乎是因為農收季節即將到來,絕大多數的人都去田裏幹活了。


    例如他剛剛經過的一片麥田。


    上麵全是人影,皆是在埋頭除草或者是耕地。


    走在路上,羅洛不自覺的抱住雙臂。


    穿著盔甲和兩件衣衫的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看這樣子,秋季也快到了,對了,還有那個比武大賽。”


    低聲的呢喃被遠去的人影拋於身後,旋即消失在卷起的冷風之中。


    ——————


    等羅洛來到執政官大廳後,日頭已經徹底升起。


    時間也來到了五點半左右。


    此刻的執政大廳沒有什麽人來往,隻有一個瞌睡的衛兵還在站崗。


    那被濕氣浸透的軟甲帽下,卻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巴納德的侄子,斯特。


    這家夥。


    羅洛無奈的搖搖頭,快步靠近了對方。


    見其還是沒反應後,他附耳低語了一句。


    “巴納德長官來了。”


    “什......什麽!”


    迷迷糊糊的斯特猛然一個激靈,腦海中的睡意直接消散無形。


    他下意識的瞪大眼眸,挺直腰杆。


    麵容肅然的做出一副認真執行守衛任務的模樣。


    而這些變化,是在不到兩秒內完成的。


    牛皮。


    羅洛看得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熟能生巧,還是天賦異稟。


    在裝模作樣上是真的有一套,那冷冽的眼神,肅然的麵孔。


    若不是他一直在,還真可能被這副樣子騙過去。


    “哦,該死。亨利,你這樣容易被人打的。”


    此時,斯特也清醒了過來,低聲抱怨著羅洛的惡趣味。


    “哈,夥計,如果你不瞌睡的話,我就嚇不到你了不是嗎?”


    羅洛不以為然,跟斯特打交道久了,他就摸清楚了這個人的具體脾氣。


    簡而言之,是個不錯的人,而且脾氣很好。


    對於友人的一些玩笑完全不會介意。


    至於底線在哪,那羅洛就不知道了,他開玩笑是一直有尺度的。


    “你說的對,但可惜的是我改不了。對了,你來這裏做什麽?”


    斯特晃晃腦袋,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隨後詢問羅洛的來意。


    “我來這裏向執政官提交斯卡裏茨人的工作安排的。”羅洛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晃了晃。


    “原來是這樣,那你來得正好,執政官已經到了,你趕緊進去吧。”


    斯特點頭道,並且告知了執政官已經上班了。


    “好,多謝了。”


    羅洛轉身離開,進入二樓的大廳。


    等他將羊皮紙交到執政官手中時,已經是四分鍾之後。


    “亨利,你這寫的是什麽?”


    執政官眉頭緊鎖,反複的看著羊皮紙上那詭異的字母。


    即使知道那是波西米亞的通用文字,他也愣是沒看出來是什麽意思。


    “咳咳,抱歉大人,許多沒動筆了。我的安排是這樣的.............”


    洛幹咳兩聲掩飾著尷尬,然後開始為執政官講解自己的安排緣由。


    一段時間後。


    “卡羅迪和卡洛萊娜夫婦嗎,原來如此。”


    執政官恍然大悟,他隨手將那張羊皮紙丟入地上的垃圾堆。


    繼而平淡道“你做的很不錯,接下來的安排就照你說的做吧。”


    “是,大人。”


    羅洛瞥了眼那張羊皮紙,眼角微微抽動。


    被嫌棄成這樣,那看起來他真的可以考慮一下重修文字了。


    “你下去吧。”執政官揮揮手,示意羅洛趕緊走人。


    那張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他看著就火大。


    而且他接下來還得抽些時間,在重抄寫一張。


    避免屆時呈給翰納仕大人時,出現和現在一樣的情況。


    “是。”


    羅洛出了執政官大廳,徑直前往城外的訓練營地。


    此時的時間已經臨近六點,巴納德也應該快到了。


    ——————


    一如既往的訓練空地,一如既往的對麵而立,和不一如既往的真劍。


    在巴納德這接受訓練的第十天,他選擇接受了用真劍來進行訓練。


    理由很簡單,LV5級別的劍術,所帶來的知識和經驗已經被他消化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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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則是需要經曆真刀真槍後,才會被他徹底掌握。


    而這個時候,巴納德所提議的真劍廝殺,就被渴望進步的羅洛輕易的接受了。


    當然,為了彼此的生命著想,他們也做了一些保護安全的措施。


    例如在最容易致命的劍尖上,包裹了一些布條。


    相比激鬥時的砍傷,刺傷要更為危險,因為容易傷及內髒。


    割傷就不一樣了,隻要不是倒黴到被感染,敷些草藥就能撐過去。


    “那麽小心了,長官。”


    羅洛指尖撫過劍鋒。


    護手上鞣製牛皮的粗糙紋路與光潔鋒利的劍刃相逢,摩擦出點點殺氣。


    這一刻,他褪去了平日裏的溫和。


    如獵豹般流暢的身形,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危險氣勢。


    “一樣。”


    持劍對立的巴納德麵色凝重。


    手中的那一柄精鋼長劍和羅洛一般將劍尖處包裹上。


    飄蕩的布帶隨著晨間的微風晃動,恍如鼓舞的戰旗。


    羅洛微微前傾,腳下鹿皮靴重重在地上一蹬。


    整個人如同一隻露出獠牙,準備撲殺獵物的豹子。


    那迅捷的身姿在短短瞬息中,衝到了敵人麵前。


    “嘭!”


    金鐵交鳴聲驀然炸起。


    巴納德右手持劍,小臂抵住劍身,擋下了這迅猛沉重的一擊。


    與此同時,他大腿微微抬起,用膝蓋擋住了那悄無聲息的一腳。


    見陰招不成,羅洛迅速收回腳,同時手上卸力,猛然俯身後退。


    既然剛剛那一腿沒有奏效,那麽巴納德必然會抓住他底盤不穩,新力未生之時,做出反擊。


    這個時候,最佳的應對就是與準備反擊的巴納德拉開距離!


    下一瞬,一把寒光淩冽的長劍揮過他的後腦勺。


    “好小子,現在學的這麽機靈了。”


    巴納德讚揚一句。


    手上動作不慢,橫斬落空後,便是順勢銜接上了一擊斜切。


    此時的羅洛還未完全起身,立足未穩間,是擋不下他這一劍的!


    而這一點,羅洛也清楚!


    他左手鬆開劍柄,用厚實的護甲甲背抵住了長劍劍身。


    同時緊挨著十字護手旁的右手猛然一鬆一握,前移至劍柄中端。


    下一秒。


    巴納德斜切而至的劍刃,重重砍在了護在肩部的長劍上。


    迅猛的力道碰撞出點點火星的同時也讓羅洛的身形矮上了幾分。


    可在他左手的抵撐下,劍刃終歸隻是在鎖子甲上留下了淺淺的白痕。


    這個瞬間,巴納德麵色變了,因為羅洛有了動作。


    那握住劍柄中端的右手,猛然向前一抽。


    在左手的支撐下,兩把精製劍聲身摩擦起大捧火星。


    他將一擊凶狠的鈍擊,砸向了每個男人都會有的絕對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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