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甲鐵掌搭上了頭頭的肩膀,如銀爪般抓捏住了他的肩骨。


    力道之大讓堪堪反應過來的頭頭掙脫不開。


    “哪個混蛋敢動我........利克快來幫忙。”


    一時無法掙脫的鬧事頭頭,迅速對著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隨後扭頭看向那個敢對他動手的人。


    這一看,他的表情卻是直接愣住了。


    入眼的不是什麽多管閑事的酒客,也不是對麵領頭人的手下。


    而是一個身負盔甲的青年。


    不,以看見麵貌來算,應該說是青少年。


    “你....你是哪位..”


    出乎意料的插入者,令鬧事頭頭怒火一歇。


    原本粗魯的質問在最後變成了半含弱氣的詢問。


    因為他深知穿得起這般亮麗盔甲的人物,都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拉泰的衛兵,亨利。我剛剛在樓上就聽見你們擱這裏鬧事。”


    “怎麽?不知道拉泰律法不許晚上鬧事嗎?”


    “還是說你想去牢裏待幾天?”


    羅洛拿捏著鬧事頭頭的肩骨,力道輕柔的仿佛在給他按摩一樣。


    可漠然的語調卻清晰地顯露了他的不滿。


    “不.....這,這裏是郊外,亨利先生。宵禁時間管不到這裏。”


    鬧事的頭頭迅速思索了一下那些衛兵隊裏的狠茬子,發覺沒有亨利這號人。


    隨後又記起了前段時間有個剛入隊的新人,也叫亨利。


    而且還是個外地人,是斯卡裏茨逃難來的那個幸運男孩!


    眼角的餘光可以看見,身旁的幾個手下已經圍了上來,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頓時他又咬牙道“亨利,你不要多管閑事,郊外又不是你們城內衛兵的轄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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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你似乎對我有些了解?”


    鬧事頭頭的前後語氣變化之大,羅洛異常清楚的察覺到了。


    他移開肩胛骨處的手掌,轉而挪到了脆弱的頸骨上,旋即五指合攏!


    “不過我想你的消息應該落伍了!”


    “嘭!”


    擒握住脖頸的鐵掌,在這一刻用力將鬧事者的頭顱摁向了下方的酒桌上。


    堅硬的額骨與桌麵相磕,撞起一聲令人牙酸的異響。


    “我..........”


    突如其來的暴力令鬧事頭頭反應不及。


    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灌籃式的扣壓。


    眩暈感隨之充滿他的腦海,暗蒙的視野中仿佛有著一群閃亮的星星環繞著他。


    俗稱,眼冒金星!


    “你這王八蛋,做什麽!”


    一旁原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兩個流氓,頓時憤怒了起來。


    畢竟剛剛硬吃了一記灌籃扣壓的可是他們的頭目。


    “怎麽?你們也想來一下,然後去監獄裏待幾天麽?”


    羅洛沒有鬆手,扭頭向了那兩個想要上來幫忙的兩個流氓。


    充斥著冷厲的眼神如利劍般釘入了他們的心懷。


    怯懦與畏懼隨著升起,最後他們聰明地止住了步伐。


    明晃晃的盔甲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證明。


    在加上衛兵的身份,一時間他們還真不敢直接動手。


    見威懾住了兩個流氓後,羅洛扭過頭俯視著掙紮的鬧事頭頭。


    輕聲道“告訴你一個新消息,我最近剛剛入職了緝匪隊。”


    “碰巧最近沒什麽大事,我也愁沒有功績。”


    “不過現在,我又不擔心了。畢竟你們這幾個地痞流氓,應該也算的上是盜匪吧?”


    森冷的語調如寒風般吹入鬧事頭頭的耳中,原本掙紮的動作頓時一止。


    “你這是栽贓陷害!”


    鬧事頭頭艱難扭過頭顱,用惱怒的嘶吼回答著羅洛的言辭。


    但是語調中的怯懦卻瞞不過在場的所有人。


    “那又怎樣?”


    羅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是他看不起這個家夥,像他這樣被標上流氓標簽的貨色。


    在衛兵麵前可是真的沒有絲毫的地位可言。


    “你!”


    似乎是沒有料到羅洛這般回複,被摁壓在酒桌上的頭頭卡了聲。


    羅洛沒有在意對方的反應,隻是繼續說道:“而且你說錯了。”


    “這不是栽贓陷害,這是事實。”


    “緝拿隊追擊的盜匪,通常都是一群破壞領主與自由民財產的家夥。”


    “而現在在這裏鬧事的你們,不也在破壞烏瑟的私人財產嗎?”


    “在我眼裏,你們這幾個雜碎,跟那些盜匪沒有區別。”


    “說句不好聽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一劍把你釘死在酒桌上,事後也沒有誰會來追究我的責任?”


    一把鋒利的匕首隨著漠然的聲音,於瞬息間釘在了鬧事頭頭耳旁。


    入木三分的冰冷鋒刃離他脆弱的耳朵隻有一絲絲地距離。


    恍如死神垂下的鐮刀鋒刃。


    “嗯?要不要試試?”


    羅洛冷笑著拔出匕首,將匕尖垂在了鬧事頭頭的脖頸上。


    說實話,就算羅洛真的冤枉這個流氓,直接趁現在把他宰了又能如何?


    無論是本地的居民還是具備一定地位的市民,都厭惡著流氓帶來的不穩定。


    這就注定了不會有誰去幫他證明清白,至於領主?


    抱歉,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可沒有這種垃圾存在的餘地。


    唯一能夠出來幫這個家夥的,隻有身位同伴的其他流氓。


    可那些流氓有什麽資格和他對質?


    羅洛本身在拉泰也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的。


    還有這段時間經營下來的人脈交際。


    足以讓他承擔下殺人的後果,且不用去牢裏待著。


    甚至前途也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畢竟眼下的這個時代,本身就是極為殘酷血腥的。


    當然,話是這麽說的,羅洛也不會真的直接動手。


    為了這樣的貨色搭上自己的人情名聲屬實血虧。


    眼下的狠厲隻是為了嚇唬這些流氓而已。


    要知道他未來還要在這裏居住的。


    若是這些流氓三天兩頭來一趟,即使不會招惹到自己頭上,看著也煩不是。


    “我.....等....等一下,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說說。”


    感受著利器帶來的冰冷,鬧事頭頭頓時慫了。


    他真不敢跟這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衛兵賭上一把。


    畢竟要壓上去的籌碼可是他的命!


    “說什麽?我們有什麽好說的?”


    羅洛不為所動,再次將匕首下壓的一點。


    匕尖戳著薄薄的肌膚,幾乎要透進去一般。


    “等等!等等!別動手!”


    感受著下壓幾分的鋒利觸覺,鬧事頭頭嚇的連聲叫停。


    “亨利,我的朋友,你不要衝動。”


    “這個家夥雖然很討厭,但你也不用這樣對待他。”


    “隻需要讓他滾蛋,不要在來這裏鬧事就好。”


    此時此刻,出聲勸說的是酒館老板烏瑟。


    他臉色發白的勸阻著羅洛。


    希望能挽回看似即將失控的場麵。


    他畢竟是酒館老板,如果讓客人死在這裏,那麽將來還怎麽做生意?


    “有道理,但我不知道這個家夥願不願意向你道歉,然後帶著他的手下滾蛋。”


    “你說呢?”


    羅洛匕尖微抬幾分,隨後看向了麵前正處於呆滯狀態的另一夥鬧事者:“米蘭的手下?”


    為首的頭目他也熟悉,正是之前在邦德酒館鬧事,被他留下的那三人之一。


    “我想他大概是樂意的,衛兵大人。”


    “畢竟,我們之間隻是有一點點的小摩擦,並沒有什麽大問題。”


    米蘭手下的頭目,不得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即使對頭不幸落難,但此時的他已經不想弄什麽落井下石的舉動了。


    趕緊想辦法脫身才是聰明之舉。


    麵前這個衛兵有多凶殘,他可是親身體會過的。


    “哦?他說你願意向烏瑟道歉,然後帶著你的人滾蛋,是這樣嗎?”


    羅洛似乎是才反應過來,略顯遲鈍地詢問著依舊維持著臉貼桌麵姿勢的鬧事頭頭。


    但嘴角勾勒出的惡劣笑容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是是是!我不會在來這裏鬧事了!”


    發現轉機的鬧事頭頭迅速認栽。


    他已經不敢跟所謂的新人衛兵鬧下去了。


    脖頸上的匕尖無時不刻的提醒著,他的生死隻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那就好辦了,起來吧。。”


    羅洛麵上表情一變,換上了一副漠然無謂的麵孔。


    隨後他鬆開了擒固的鐵掌,將匕首收入腰間的皮帶內:“雜碎,你得記住,這次是烏瑟幫你說話。”


    “否則我最起碼也要讓你去監獄裏待幾天,再讓我的同僚好好照顧你!”


    “下次在讓我遇見你們擱這裏鬧事,就沒這麽簡單了。”


    “還有你們,米蘭的手下是吧?要是不想讓我去找你們老大談談心,就少在我麵前晃蕩。”


    “現在都給我滾!”


    “我們馬上走....”


    狼狽的鬧事頭頭迅速起身,帶著自己的手下逃一般的離開了。


    而另一夥米蘭的手下,也才此時離開了酒館。


    那急促的步伐仿佛在躲避惡魔一般。


    “亨利,我的朋友,你可真是有些衝動了。”


    “不過這次還是要謝謝你了,否則我這裏還得被砸一通。”


    見鬧事者離開後,烏瑟禁不住吐槽著羅洛的麻利手段。


    但語氣中沒有半點抱怨的意思,畢竟羅洛願意幫忙已經是很不錯了。


    他還沒有受了人恩惠,還要抱怨對方做的不夠好的黑心。


    “我可沒有衝動,烏瑟。”


    “在我家鄉有個道理。遇上那些惡人時。”


    “你要比他更凶更惡,欺的他喘不過氣,壓的他見你就跑,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羅洛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隨後道:“好了,我該去澡堂了,回見。”


    “好吧,回見。”


    “還有,亨利,你說的這個確是個有趣的道理,不過我想它隻適用於你。”


    烏瑟當然聽得懂這個道理,但他也清楚自己可沒有能力壓服那些流氓。


    “也許吧。”


    羅洛抱著東西離開了酒館,一路向山下溪流邊的澡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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