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M1900手槍,即槍牌擼子,已經有現代半自動手槍的雛形,戴平安不知道對方從哪弄到這把槍,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把槍威力不小,能在短距離內造成嚴重的傷害。


    近距離的被指著腦袋,戴平安沒有把握在轟開對方腦殼的同時,能躲開或者抗下這一槍。


    “後麵的話太多了,而且,你的煙抽的太慢了。”


    戴平安吐掉了嘴裏的煙頭,那根香煙已經燒了一大截,再抽就要燙到嘴巴,他下意識的放緩了抽煙的速度,沒想到還是露出了馬腳。


    “公平起見,我能問問您又是怎麽做到嗎?”


    菲尼克斯也吐掉了嘴裏的煙頭,又叼上一根。他同樣很好奇,以往百試百靈的催眠招數,居然在戴平安這裏失靈了。不僅僅是戴平安抽的那根香煙有問題,在掏出香煙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施展了催眠。


    戴平安沒有說話,隻是放下了一直捂著左臉臉頰的手,但捂著傷口的手帕沒有掉下來。


    原來在菲尼亞斯開口的那一刻,他就把手帕使勁塞進傷口之中,並且一直輕輕的揉搓著,憑借引發的劇痛來為自己醒腦提神。菲尼亞斯隻盯著戴平安拿槍的右手,並沒有注意到左手下這塊手帕已然被浸的通紅。


    “佩服!佩服!不愧是賞金高達4000美元的戴平安先生,我想我已經找到瓦倫丁死亡的原因。”


    菲尼亞斯說的沒錯,在地下酒吧裏,戴平安也是通過引起劇痛來解開催眠,隻不過那時他已經中招太深,被徹底催眠,不得不把自己腦子和身體摧殘了一回,以至於到現在,他站在吧台後麵的那兩條腿還在微微顫抖著。


    “戴平安先生,對您的大名我早有耳聞,其實這隻是一個誤會,我是可以解釋的。”說著話,菲尼亞斯單手劃著了火柴,下一刻,霰彈槍的槍筒就頂在了嘴裏那根香煙上。


    菲尼亞斯的手僵在了空中,劃著的火柴緩緩的燃燒著。


    “解釋吧,我在聽。”


    他嘴上是這麽說的,手裏抓著的霰彈槍卻是在來回扭動著。就像是在拿腳碾滅地上的煙頭,戴平安拿著又黑又硬的槍口硬生生的頂在菲尼亞斯的嘴角上,碾碎了那根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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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劃著的火柴終於熄滅了,那根香煙也徹底碎成了一縷縷沾染著鮮血的煙絲,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菲尼亞斯沒有解釋,也沒法解釋,粗糙的槍管不但碾碎了那根煙,也碾破了他的嘴角和牙齦,更重要的是,也碾破了他繼續催眠的信心。這一刻,他開始懷疑,自己今天還能否活著離開這裏。


    戴平安探出了身子,靠近了菲尼亞斯,然後從臉上把手帕扯了下來。帶出的血水濺到了菲尼亞斯的臉上,但比戴平安臉上可以看見裏麵骨頭的血口子,更令他害怕的還是戴平安說的話。


    “所謂的拉姆斯博先生,你知道嗎,哈迪·瓦倫丁先生的話很多,所以我用這把槍的手柄,砸爛了他嘴裏的每一顆牙齒。”


    戴平安聲音很輕,就像在講述一個有趣的故事,但菲尼亞斯還是用眼角的餘光,瞟到了霰彈槍槍把上嵌著的白色牙齒碎片。


    “而你,不但像他一樣話多,而且還吸煙,吸煙有害健康!”


    “我不想管‘他們’是誰,也不在乎‘你們’是誰,但如果你的這張嘴再蹦出一個字,或是再吸一口煙。我絕對會在你死之前,把你烏黑發臭的氣管和肺片掏出來,讓你看看他們的成色!”


    “現在,我數三二一,要麽大家一起開槍,要麽,留下手槍,滾!”


    “三!”


    菲尼亞斯放下了M1900。


    “二!”


    菲尼亞斯拎起皮箱。


    “一!”


    菲尼亞斯不見了。


    戴平安沒有動,他安靜的聽了很久,確定菲尼亞斯的人已經走遠了,這才扔下霰彈槍,拿起了M1900。退下彈匣,檢查子彈,然後重新裝好,上膛待發,一係列動作完成,戴平安才軟軟的趴在吧台上。


    戴平安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如果剛剛菲尼亞斯選擇開槍火並,那他戴平安隻能選擇掄大刀了。


    別看他身上還插著好幾把手槍,但都在之前爆炸中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就連閻孝國的袖劍也不例外,現在還能用的隻剩下酒吧老板這把削短的霰彈槍。而為了保證拉齊鎮長必死無疑,戴平安一連轟了兩槍,打光了唯二的兩發霰彈槍子彈。


    他躲在肯尼斯酒吧不出去,找子彈也是至關重要的原因之一,結果除了吧台下幾百美元的營業款外,毛都沒有找到。


    他戴平安又賭贏了,而且還是靠臉的贏得。


    不敢再糾結什麽“你們”“我們”,戴平安拿起M1900就離開了肯尼斯酒吧。趁著人們都在圍觀火勢,戴平安從對麵的牧場順了一匹馬,離開了瓦倫丁。在兜了幾個圈子確定沒人跟蹤後,他再一次回到了馬掌望台。


    襲擊的痕跡曆曆在目,特別是那三挺馬克沁的掃射,直接把營地東邊茂密的樹林“稀釋”了一半,隔著老遠就能看到營地裏的人馬,隱蔽的作用蕩然無存。


    這裏是沒法再待了,看來營地得搬家。


    林子外頭,看到戴平安回來,最先衝出來的就是放哨的查爾斯,這個一臉歉意的黑家夥抱著戴平安就不撒手。他早早的跳下了火車,等打退奧德裏斯科幫的襲擊,才發現戴平安並沒有跟著跳下來。


    他也沿著鐵路去尋找過,可找到的隻有出軌的火車和一路的護衛屍體。他沿著戴平安的蹤跡找到了瓦倫丁,但忽然燒起來的熊熊大火也隻能讓他望而卻步,返回營地。


    之後是比爾這個沒腦子的家夥,他手重的差點沒把戴平安拍在地上,而旁邊的哈維爾就穩重多了,依舊是在一旁抱著胳膊夾著煙,但臉上怎麽也藏不住開心的笑容。


    在之後,就沒有之後了,因為三人後麵笑的都有些尷尬,戴平安也聽到了林子裏頭的動靜。


    營地裏,如拉齊鎮長所言,他果然把達奇和亞瑟都放回來了,但兩人的臉色跟何西亞的一樣黢黑。


    消瘦的達奇·範德林被莫莉攙扶著,站在帳篷門口。黑著臉看著已經收拾起一大半的營地;


    同樣是黑著臉,亞瑟·摩根守在了戴平安的帳篷之前,這也是除了達奇的帳篷之外,另外一頂還沒被收起的帳篷;


    至於何西亞,他的臉色最黑。


    身處兩個女人之間的他,不僅要努力的把兩人分開,還得小心的躲避著兩人口水與指甲的攻擊,生動形象的上演了一出黃昏,狗血,三角戀的社死現場。


    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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