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整個大殿都為之一靜。


    謹王府竟然要把這生金的方子獻給陛下?


    幾位皇女都懵了。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悄打著眉眼官司。


    女帝也愣了下,心裏突然就有些熨帖,從前怎麽沒發現,這皇妹挺懂事的。


    如果她一直這麽懂事,她也不介意對她寬容一些。


    侍女上前接下謹王手上的方子,遞到女帝麵前。


    女帝對這些不懂,但還是認真看了看,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不少東西,心知謹王並沒有藏私,滿意的點點頭。


    “好,謹王果然是我大梁的棟梁。”


    謹王謙虛,“這是臣該做的。”


    她話音一轉,“這方子是臣女兒明月倒騰出來的,也是她提出獻給陛下,為我大梁盡一份心。”


    言外之意,這功勞是秦明月的。


    話說到這份上,女帝也不能裝聽不懂,笑容收了些,“殷明月可來了?”


    謹王,“明月在教坊司當職。”


    女帝點點頭,“也對,這會兒正是當職時間。”


    她想了想,“不過該賞還是要賞,眾位愛卿覺得賞些什麽好。”


    這話沒人敢接,他們哪能輕易替陛下做決定。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陛下賞賜什麽想來殷大人都會感激涕零。”


    謹王:屁!


    她垂著頭,暗暗翻了個白眼。


    女帝聞言笑了,“即便這樣,該有的賞賜也不能少,沒有寒了功臣的心。”


    女帝笑嗬嗬的,話語很平易近人,但下麵的大臣卻沒有一個因此放鬆戒心,女帝說可以,他們可不敢信。


    “陛下仁德!”


    眾臣齊聲。


    謹王也跟著‘附和’,不過她隻做動作,並不出聲。


    仁德個屁,她要仁德自己就是聖人了。


    女帝想了一會兒,但她確實需要賜秦明月點什麽,表示自己對功臣的嘉獎,賜點什麽呢?


    “母皇,兒臣有個提議。”


    四皇女突然上前一步開口。


    女帝聞言看過來,“說來聽聽。”


    四皇女一臉正色,“殷大人年過二十,府中卻子嗣凋零,隻得一位出身商戶的正夫,兒臣覺得,不如賜個貴公子與她,也好打理後宅。”


    這話當然不是好意,相反,惡意滿滿。


    倒不是她記恨秦明月把方子獻給女帝,不隻是她,幾位皇女都覺得這事秦明月也是被逼無奈。


    因為她們的事才牽扯出方子,明陽候透出了輪胎的事,事情鬧到母皇麵前,那就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了。


    她們彼此再不服,可東西到了女帝麵前,幾人也隻能歇了心思。


    心思是歇了,但到底還是難免遷怒。


    四皇女脾氣暴,當即決定給秦明月找點麻煩。


    反正,她也不能為自己所用了不是嗎?


    女帝聽她這麽說,瞬間起了心思,她看向其他人,“你們覺得呢?”


    幾位皇女垂頭,“一切謹遵母皇旨意。”


    這就是同意了,當然,她們同不同意都無所謂。


    謹王臉黑了。


    她當然也希望早日抱孫女,可卻不能是外麵來的,誰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呢?


    “陛下,使不得。”


    謹王企圖拒絕。


    但女帝會如她意嗎?


    當然不能。


    她抬了抬手,“謹王不必再說,明月雖是你的女兒,卻也是我皇家的人,朕應當為她打算,這樣,朕便賜一平夫一側夫,願她早日為我皇家開枝散葉...”


    女帝自說自話,完全不給謹王拒絕的餘地,謹王心中惱怒,卻也隻能壓下。


    女帝似是不知她的心思,繼續道:“擬旨,殷明月獻方有功,特賜平夫側夫各一位,玉如意一對...”


    林林總總不少賞賜,聽上去當真厚重,但謹王卻是半點高興不起來。


    甚至不知怎麽跟女兒交代。


    這好好的獻個方子,不說得到啥獎賞,卻弄回了一堆麻煩。


    兩個郎君女兒定然不喜,這些禦賜物件看著值錢,卻不能賣。


    賣了就是大罪。


    媽的!


    “臣妹謝陛下恩典。”


    憋屈的謝了恩,沒什麽事,早朝也就散了。


    秦明月還不知道自己攤上了什麽事,美滋滋的當了職,準備下衙。


    正往外走,便覺得哪裏不對,怎麽所有路過的人都看她,還有不少大人跟她說著恭喜。


    恭喜?


    想來是獻方子有功,女帝賞賜了吧!


    秦明月隻猜中了這過程,卻沒猜中結局,等回到家,宮中的人也到了。


    秦明月趕忙接旨。


    當聽完聖旨的內容,秦明月整個人僵在原地,她身後的慕少卿也懵了,渾身入墜冰窟。


    女帝竟然給她送男人?


    如果是別人她可以拒絕,但女帝...不行。


    這不是農夫與蛇,東郭先生和狼嗎?


    她氣的不行,把人送走後臉就沉了下來。


    她扭頭看向慕少卿,就見他麵色蒼白,整個人如失了魂。


    “少卿。”


    秦明月扶住他,“你沒事吧?”


    慕少卿定定看著她,慘然一笑,搖了搖頭。


    “我累了,回屋歇會。”


    不等秦明月說什麽,他快步離開了。


    秦明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酸澀,但她沒有去追,而是跟去了謹王院子。


    “娘,怎麽回事?”


    謹王有些心虛,把早朝的事說了說。


    秦明月煩躁的閉眼,猛的一拍桌子,“太過分了!他們母女當真...”


    “住口。”


    雖然這是在謹王府,但謹王還是謹慎的。


    有些話不能隨意出口。


    秦明月咽回下麵的話,眼睛發紅,“往我這裏送人膈應我是吧?行,看看誰笑到最後!”


    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這兩人是必然要進府了。


    不是她不想拒絕,她並非不敢去找女帝,可她知道,去了也沒用。


    人家存心搞你,任何理由都沒有用。


    她冷著臉回了院子,到了門口,表情就緩和下來。


    她真有點不知怎麽麵對慕少卿。


    曾經她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卻形勢比人強,就算是被迫,還是違背了當初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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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門口踟躕,這時門卻突然從裏麵開了。


    秦明月微僵,露出個略有些尷尬又討好的笑,“少卿,我有話跟你說。”


    慕少卿點點頭,回轉進屋,秦明月趕忙跟進來,隨手關上了門。


    “少卿,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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