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是冬天,等下過兩場雪後,院子裏的積雪也終於能夠用來堆雪人了,沈相言還記得去年此時對夏榕的承諾,說是要在新宅子裏也堆兩個像老宅子裏一樣挨在一起的雪人。


    沈相言給夏榕選了件石青色繡菊花紋的對襟掐腰夾襖穿好,又給他披了件用之前莊子上孝敬來的白狐狸毛做成的新披風,這披風做的十分精美,不光沒有一絲雜毛,更是看不出有任何拚接的縫線。等看著小夫郎將他特意讓下人用剩下狐狸毛做的暖耳和手套一一戴好後,又上上下下仔細察看了一遍,見人真的穿的暖和了,這才放心的拉著夏榕的小手出了屋。


    兩人比對著記憶裏那兩個雪人的模樣重新堆了一大一小兩個緊緊相依在一起的雪人,沈相言看著在雪地裏笑的異常燦爛的夏榕,隻覺得自己也不覺跟著心神舒暢起來。


    最近年關將至,生意上的事又堆積了很多,過幾日還有各地分店的掌櫃要趕過來給他匯報這一年各個店鋪的盈利情況,到時候還有的要忙的,更別提珠玥軒那頭也有好些事情需要他處理。生意固然重要,但他更怕到時候沒時間陪夏榕了。


    說到他們家小夫郎,進步也不是一星半點的,現在宅子裏的大小事宜都是榕兒在處理了,雖說他們宅子裏隻有他和夏榕兩個主子,但每天不管大小事算起來也還是有挺多需要主子定奪的地方。


    不光如此,他托熟人給夏榕請來的教畫先生,也說夏榕在畫畫上很有些靈氣,加以時日畫技肯定大有長進。這話沈相言雖然聽了開心,但還是私底下和夏榕說了讓他學畫隻是見他喜歡,讓他陶冶情操罷了,他可不是指望夏榕有什麽大造詣才請的師傅,總之就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太累著自己了。


    前段時間夏季出嫁,夏榕還準備了一套紅寶石頭麵給夏季添妝。當初夏榕替夏季嫁進來的時候可是沒見有什麽嫁妝的,要他說什麽添妝其實大可不必的,他雖不是什麽小氣之人,但對於夏榕有關的事卻是沒什麽好脾氣的。但他見小夫郎雖嘴上不說,心裏卻還是多少惦記那頭的事,想了想也不過就是一套寶石頭麵罷了,對他們沈家還不是什麽大事,能讓夏榕心安,這點錢花了,也就當哄夏榕開心。


    ————————————


    沈相言說忙也很快就忙碌了起來,很多事都需要他親自出麵,就連夏榕想趁年前去佛光寺祈福他都沒時間陪著。


    本來他沒時間陪著,是不放心夏榕一個人去的,但這小混蛋好像是越來越知道怎麽表現才能讓他心軟了般,抱著他的胳膊用軟糯糯的嗓音加上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撒起嬌來,沒一會他就敗下陣來,同意他自己去佛光寺上香了。不過這個前提是帶上足夠的護衛,還有時刻不能讓何欣何苗離開身邊。


    見夏榕一再保證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上完香後就盡快回來,沈相言這才勉強放下心來。不過轉頭就安排起來出行事宜來,特意叫了馮勤來帶隊護送夏榕。


    這一年多他也多少摸清了陳財和馮勤這倆小子的個性。陳財機靈,聰明,小點子特別多但比起馮勤來說還是少了幾分沉穩。這次派馮勤跟著夏榕,他也能放心不少。


    等夏榕去佛光寺這一天,沈相言提前抽空親自看著夏榕上了馬車,夏榕掀開馬車車窗的布簾,看著站在馬車外還不放心的相公,眉眼彎了彎道,“相公,還是快回去吧,榕兒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事的。”


    沈相言點了點夏榕的鼻尖無奈的道,“你個小沒良心的,就知道自己出去,把相公我一個人扔在家裏,你也放心。”說完還故意做出一副悲傷欲絕的模樣來,逗的夏榕嗬嗬直笑。


    沈相言將夏榕鬢間的發絲給他像耳後攏了攏,柔聲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轉身對還沒上馬車的何欣何苗吩咐道,“照顧好你們正君,要是出了問題拿你們是問。”


    見兩個小侍忙神色恭敬的回了“是”,沈相言複又了拍了拍馮勤的肩,這才擺了擺手讓馮勤帶隊走了。


    馬車行駛的雖快,但還是很穩當的,因為出發前沈相言特意交代過,雪天路滑,行車注意安全,不用急著當天就往回趕,讓夏榕在寺裏住上一晚也是可以的。但夏榕卻尋思如果可以當天趕回來最好,也和馮勤說了他的意思,他還是舍不得相公一個人在家的。


    馮勤聽了正君的話,雖加快了馬車行駛的速度,但也沒完全應下,隻說少爺吩咐過,要以安全為主。夏榕知道是相公的意思,也沒為難他,點頭應了。


    到佛光寺的時候已經午時,因為下雪的緣故,這次夏榕沒有像之前一樣下車從前山石階走上來,而是和大多數人家一樣直接坐著馬車從後山上的山。


    到了佛光寺,夏榕跪在金身佛像麵前,神色鄭重的磕了三個頭,一求夫君平安順遂,二求自己能一直這樣陪在夫君身邊,三求盡早為沈家延續香火。


    他嫁進沈家已經兩年了,當初相公著急成親,也是因為沈夫人去世前的遺言,雖然平日裏不見相公對這事有什麽說法,但夏榕還是一直對此耿耿於懷的。他本來就是個雙兒,當了沈相言的正妻已然是好事一樁了,現在也隻求能早日為沈家延續香火以作報答。也就是沈相言不知道自家小夫郎腦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否則肯定又要被教訓的。


    夏榕許完願後,剛走出大殿就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盯著他,夏榕下意識的轉頭就見站在殿門邊的正是上次在聽鸝館攔住他和相公的那個叫桃枝的,身後還跟著那個小丫頭。


    雖僅有一麵之緣,但他還記得當初桃枝是個明豔照人,不可多得的美人。此時再見桃枝卻是和之前那個美人差了太多了,此時的他比當初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好,像是剛大病一場是的。還有盯著他的那雙眼睛明顯帶著敵意,也不知他到底經曆了什麽,短短這些日子就成了這副模樣。


    原來這桃枝自從上次攔住沈相言,經過那麽直白的一次自我推薦還沒有任何用處後,很是消沉了一陣。之後沒過多久知縣老爺家的老太太六十六歲大壽,邀請他們戲班子的人當天去唱戲祝樂。


    桃枝本以為隻是尋常的一次登台罷了,哪想那知縣老爺卻是相中了桃枝的姿色,桃枝哪裏肯,且不說這知縣老爺已然四十幾歲了,而且還是個出了名風流的,家裏妾室十幾個,就連兒女也有好些了。可惜桃枝的賣身契是在戲班子班主手裏的,他不肯又能如何,知縣老爺說了要他,班主自是得從命的。


    桃枝就這麽被一抬小轎抬進了知縣府上,起先還是得寵的,日子也好過點,但沒過多久知縣老爺就過了新鮮勁。那知縣夫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再加上那些個妾,他在那府上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就連今日出來上香,也是他大病了一場後,求了知縣老爺的恩,這才得以出來透透氣。


    誰知卻在這碰到了夏榕,見夏榕那一身穿著打扮,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還有幾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護衛,不用想也知道夏榕在家是極為得寵的。


    桃枝怎麽能不心生怨恨,明明這樣一個姿色平平,他根本沒放在眼裏的人。當初他以為隻要略使些小手段就能如意嫁給沈公子,而這麽個一看就沒什麽心機的正君,到時候還不是他想怎麽揉搓就怎麽揉搓,誰成想造化弄人,如今他是再怎麽想嫁給沈公子也是不能成了。可恨沈公子那般好的一個人物,平白無故就便宜了這樣一個什麽都不出挑的人。


    夏榕皺了皺眉,雖然注意到桃枝有些不妥,卻也沒太過在意,就帶著何欣何苗去前殿捐香火錢了,畢竟相公之前的態度讓他很安心。雖然夏榕沒把這當成事,但馮勤還是留意到這人對著正君過於陰狠的目光,遂也就多留了個心眼。


    當天夏榕還是聽了馮勤的建議,在佛光寺住了一晚,畢竟冬日裏天黑的早,著急趕路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翌日,沈相言一大早起來就有些心神不寧,吃個早飯也坐立不安的,沈相言皺了皺眉,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吩咐了下人給沈安傳了話,讓他先替他照看一二。


    自己則隻帶了兩個人就騎馬往佛光寺的方向趕去,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一樣,能讓他擔心的也莫不過夏榕一個人罷了,想了想沈相言還是決定去接接夏榕才好,寧可是自己想多了,也不想到時候真出了事後悔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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