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邊打點得怎麽樣？”
“嗯，都已經弄好了。”
把玩著手裏珍貴的勳章，這個蟲讚賞地說著：“嗯，做得好。”又丟過去一句話，“仔細點，別漏出馬腳。”
“是，閣下。”
*
書房裏，陳立手邊一本勾勾畫畫，翻得卷邊的醫療操作書。
看著書中描繪的場景，陳立眉間的溝壑越來越深。
“你確定？”陳立目光從書上轉向秦清，“真的行？”
“行！”秦清一副萬事俱備的樣子，“我難道會拿自己的命來看玩笑？”
“相信我！”秦清眨了眨眼。
“我是相信你，但是也不相信我自己啊。”陳立隨意翻著手裏的書，“看了幾天，理論知識但是豐富了，可我完全沒有實踐過啊。”
“沒事兒的，”秦清安慰著他，“別擔心。”
“我們今天下午就開始吧，”秦清又說，“事不宜遲。”
“今……今天？”陳立簡直覺得自己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嗯，今天。我們不能讓別的蟲覺察出不對的地方。”秦清坐起來，走到陳立的桌邊。
“我已經準備好需要的東西了。”隨手收拾著陳立散開得亂亂的桌子。
秦清帶著溫熱的體溫一點點靠近，明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陳立還是有些心猿意馬。手指一點點攀上秦清的腰肢，輕輕點著。
秦清手沒停，仍然收拾著手邊的東西。
“還沒準備好吧？”陳立笑得很壞，食指輕輕撓了撓秦清的腰。
“我們不該先‘運動’一下讓蟲蛋更茁壯一點？”陳立手探進秦清的衣服，在裏麵煽風點火。
身體早已熟悉了陳立的觸碰，秦清不知覺輕吟出聲：“嗯……小心一點。”
*
家裏一個空閑的房間被改裝成了臨時的手術室，各式手術用具齊刷刷擺在無菌的托盤裏，穿上無菌的手術服，陳立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參與到手術的環節，就直接關係到了孩子和秦清的生命。
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秦清，陳立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一條條回想著步驟和注意事項。
摸了摸肚子，秦清輕聲地和蟲蛋對話，“寶貝，你可要乖乖的。”
蟲蛋輕輕地動了動，像是在回應著雌父。
抬頭看著陳立一臉緊張的樣子，秦清笑了笑：“你還沒給他想一個名字呢！”指了指肚子。
陳立恨不得罵他這個缺心眼的。“名字之後再想，”語氣又軟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
沒有麻醉劑，秦清帶著無菌手套，拿著手術刀，一臉堅定。
“我要開始了。”秦清說。
“嗯。”手裏準備著一係列善後的東西，也準備好了一切應急的措施。
“嗞……”刀片劃過肚皮的聲音打在心上，陳立心裏也像是跟著受著刑罰。
小麥色的腹部泛著手術刀金屬的冷光，完整的一片開除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
秦清的臉瞬間充斥成赤色，細密的汗仿佛一瞬間被逼了出來。咬著專用的忍痛咬合器，陳立怕他傷到自己。
在肚子上開出的小口上加上擴張器，陳立操縱著機器吸住被血裹著的蟲蛋。取出來，放進水裏。
秦清臉上的汗都快打濕了頭發，顧不上給秦清擦汗，陳立拿著縫合針專注而快速地縫合著傷口。
“沒事，沒事，再忍一會兒。”陳立手上動作飛快，恨不得馬上結束這一切。
咬著咬合器的秦清說不出話來，沒有麻醉劑的疼痛超出他的想象。
處理好傷口，抹上了藥，陳立給秦清吃下了帶著安眠成分止痛藥。取下了陳立嘴裏的咬合器，擦了擦他臉上的汗，陳立親了親他的額頭。“什麽都別想，好好休息。”
疼痛早已把秦清弄得疲憊不堪，終於完成了這一切，秦清放下心。
“快給我看一眼。”秦清聲音都有些沙啞，眼睛渴望地看著放在清水中的蟲蛋。
陳立對這個折磨了秦清這麽久的蟲蛋倒是一臉嫌棄，“蛋不是都長一個樣？有什麽好看的。”手上動作卻一點也沒有慢，聽著秦清的話把蟲蛋撈出來擦了擦水，遞到秦清麵前。
怎麽會一樣？秦清沒力氣再與他爭辯。隻是盯著麵前的蟲蛋。不同的蟲蛋由於天賦潛能的不同，表現在蛋表的花紋有很大的區別。若是蛋都長成一個樣了，那在孵化期裏不是很容易就會被別的蟲掉了包？
據說蟲族就沒有哪一個蟲蛋和別的蟲蛋時長得一模一樣的。任何一個蟲蛋都是獨一無二。
秦清眼前的蟲蛋，或許是在雌父肚子裏時就營養太好，雖然早產了十天，但個頭卻比其他的蟲蛋還要大上一圈。蛋身被華麗繁複的花紋包圍著，像是最最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但最令秦清感到神奇的是，心裏那份與蟲蛋融為一體的羈絆，和聯係。
陳立動作收回著手裏的蛋，說著：“好了，你快睡會兒，這裏有我。”
“嗯。”倦意襲上心頭，秦清有氣無力地應著，閉上眼睛陷入夢裏。
戳了戳懷裏大個頭的蛋，陳立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有翅膀那樣覺得神奇。“我的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還在蛋裏，想想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陳立心裏默默吐著槽。
蟲蛋隨著陳立手上的動作搖搖擺擺，像是個不倒翁。
“能聽見我說話嗎？”陳立手指在蛋身上一點一點。“你個小壞蛋。”
嘿，還真是個小壞蛋。
豎著的蛋身自己翻了個個，橫著擺在了桌上，慢慢滾向陳立懷裏。
“撒嬌也沒用。”陳立壞心地把蟲蛋又推遠。
蟲蛋被生下後，蟲崽還在蛋裏就已經能感知到外界。雖然聽不懂陳立說的是什麽，但對雄父雌父特殊的感應支使著他鍥而不舍地朝陳立滾去。
直到秦清醒來，看到的還是這幼稚的一幕。陳立和蟲蛋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你們，這是在幹嘛？”秦清問著。
還處在互相推攘模式的一蟲一蛋一下子動作整齊劃一地停住了。
“清清你醒啦？”沒管桌上石化著的蛋，陳立走到秦清麵前，衝著臉上就來了一口。
“感覺怎麽樣？疼不疼？”握著秦清的手，陳立輕輕摩挲著手裏溫潤的感覺。
“不疼，沒事。”最疼的時候已經過了，現在這點疼，比起在戰鬥時負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了。
知道秦清肯定會說不疼，陳立沒有反駁他，隻是暗暗在心裏揪著。
桌上的蛋沒管他倆之前在嘰裏咕嚕什麽，感受到雄父雌父都在同一個方向，骨碌碌地在桌上滾著，向著床鋪所在的方向。
眼看著就滾到了桌邊。
“啊！”秦清推了推陳立，很是緊張，“蛋！”
陳立回頭，也被嚇了一跳。忙衝過去把蛋接住了。
“你個不省心的小兔崽子，”陳立拍了拍小蟲蛋，說著，“不對，你是個小蟲崽子。”
秦清已經對陳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比喻見怪不怪了。蟲族蟲蛋外殼格外堅硬又有韌性，小小的磕磕碰碰並不算什麽，剛剛要是摔下來，他還能接著滾到床邊。初為父親，是他們倆都有些過分緊張了。
秦清想起剛才自己緊張的反應，都覺得有些好笑。
小蟲蛋很是有些委屈，在陳立懷裏也不安分地滾滾。
陳立一臉嫌棄地把小蟲蛋放到了秦清的床上。“你管管他。”
秦清扯著虛弱的臉笑了笑，手把亂滾著的蟲蛋摟在懷裏。
“小心點，別讓他扯到你的傷口。”陳立很緊張，忙把蟲蛋從秦清懷裏扒拉開，換了個位置。
“給他取個什麽名字？”秦清手指一下一下地撫著蟲蛋上的花紋，手指順著花紋描摹著。
“嗯，我沒想好。”陳立摸了摸下巴，問著，“你有什麽想法嗎？”
盡管這麽久了已經適應了陳立不同於其他雄子的各種態度，秦清此時也很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給蟲崽起名字這麽重要的事，雄主也會交給雌君做主嗎？
傷口依然有些疼，秦清摩挲著懷裏的蛋，看著床邊關切地看著他的陳立，像是整顆心都被泡進了蜜糖裏。
“叫他小名圓圓好不好？”秦清眼裏滿是滿足的水光。
希望，我們一直都能團團圓圓。
“好啊，這麽胖的蛋，就是太圓了。”陳立又戳了戳秦清懷裏的蟲蛋，說著，“圓圓，圓圓，胖胖的圓圓。”
“對了，最近你不要出去了。”陳立突然想起來什麽，表情嚴肅。
秦清抬起頭，聽他說。
“等到了真正去醫院的產期時，我們再去醫院看看。”陳立握著秦清的手。
“他們肯定在那時有動作，我們就順著他們的想法，去揪出那個蟲。”
“嗯。”秦清答應著，他心裏也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
“那雄父雌父那邊呢？”秦清糾結著。他是打算先瞞下這幾天，對秦初也不說，免得他來看他被發現異常。但還是看陳立怎麽想。
“先不告訴他們，”陳立想了想，“不急在這一會兒，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們解決好了這些事，再告訴他們吧。”
風雲欲來，秦清不由得為蟲蛋擔心，光是出生就如此不易，不知道在他成長的童年裏，會遇到多少波折。
陳立雖然麵上裝作嫌棄蟲蛋的樣子，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秦清看著目光柔和地纏在蟲蛋上的陳立，心裏更是軟得一塌糊塗。
“別怕，雄父雌父會保護你的。”秦清在心裏念著。
小蟲蛋像是感應到了秦清的想法，主動動了動，安撫著秦清。
*
“帝國為何會突然失去和開姆勒星球的聯係？”議會的一個小議事大廳裏，黃齊正和軍部的部長侯憲吼著。
黃齊是黃仁賀的雄父，黃仁賀算得上是他的小雌子中最爭氣的一個，黃齊很是疼愛他。
黃齊雄子和議會議員的重要身份擺在那兒，哪怕侯憲身負赫赫戰功，也不能與他大聲爭辯。何況黃仁賀作為他的屬下，身陷崆獸族的手裏，至今生死未卜，凶多吉少，論公論私，他都沒有理由。
“這件事是我們軍部的疏忽，我們還在徹查。”侯憲的姿態放得很低，回答著。
“還在徹查？還有什麽好徹查？你就說說，是不是你們軍部出了問題？你們軍部誰看不得他好？不就是那個秦清嗎？”
秦清和黃仁賀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天兩天，自小秦清就將黃仁賀壓下一頭，從初級學校，到帝國高等學院，最後到現在的軍部。
侯憲皺了皺眉，“黃齊大人，沒有憑據的話可不能亂說。現在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並不排除是開姆勒星球的設備出現了故障，事故原因可以有很多，你不能血口噴人。秦清現在在家中待產照顧雄主，已經有一陣沒來軍部了。”
“那正好了，他還專門給自己準備了個不在場證明。”
“這件事我們軍部會給你們黃家一個答複，我們一定會查到底。”
“你們軍部的效率我可不敢恭維，”黃齊轉身就要走，“我自己去找秦清要一個答複。”
軍部沒蟲敢攔住黃齊，一個個地看著他氣衝衝地上了來時的飛行器。
“黃齊！大人！”侯憲忙追出去。“等等！”
“嗯，都已經弄好了。”
把玩著手裏珍貴的勳章，這個蟲讚賞地說著：“嗯，做得好。”又丟過去一句話，“仔細點，別漏出馬腳。”
“是，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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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陳立手邊一本勾勾畫畫，翻得卷邊的醫療操作書。
看著書中描繪的場景，陳立眉間的溝壑越來越深。
“你確定？”陳立目光從書上轉向秦清，“真的行？”
“行！”秦清一副萬事俱備的樣子，“我難道會拿自己的命來看玩笑？”
“相信我！”秦清眨了眨眼。
“我是相信你，但是也不相信我自己啊。”陳立隨意翻著手裏的書，“看了幾天，理論知識但是豐富了，可我完全沒有實踐過啊。”
“沒事兒的，”秦清安慰著他，“別擔心。”
“我們今天下午就開始吧，”秦清又說，“事不宜遲。”
“今……今天？”陳立簡直覺得自己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嗯，今天。我們不能讓別的蟲覺察出不對的地方。”秦清坐起來，走到陳立的桌邊。
“我已經準備好需要的東西了。”隨手收拾著陳立散開得亂亂的桌子。
秦清帶著溫熱的體溫一點點靠近，明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陳立還是有些心猿意馬。手指一點點攀上秦清的腰肢，輕輕點著。
秦清手沒停，仍然收拾著手邊的東西。
“還沒準備好吧？”陳立笑得很壞，食指輕輕撓了撓秦清的腰。
“我們不該先‘運動’一下讓蟲蛋更茁壯一點？”陳立手探進秦清的衣服，在裏麵煽風點火。
身體早已熟悉了陳立的觸碰，秦清不知覺輕吟出聲：“嗯……小心一點。”
*
家裏一個空閑的房間被改裝成了臨時的手術室，各式手術用具齊刷刷擺在無菌的托盤裏，穿上無菌的手術服，陳立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參與到手術的環節，就直接關係到了孩子和秦清的生命。
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秦清，陳立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一條條回想著步驟和注意事項。
摸了摸肚子，秦清輕聲地和蟲蛋對話，“寶貝，你可要乖乖的。”
蟲蛋輕輕地動了動，像是在回應著雌父。
抬頭看著陳立一臉緊張的樣子，秦清笑了笑：“你還沒給他想一個名字呢！”指了指肚子。
陳立恨不得罵他這個缺心眼的。“名字之後再想，”語氣又軟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
沒有麻醉劑，秦清帶著無菌手套，拿著手術刀，一臉堅定。
“我要開始了。”秦清說。
“嗯。”手裏準備著一係列善後的東西，也準備好了一切應急的措施。
“嗞……”刀片劃過肚皮的聲音打在心上，陳立心裏也像是跟著受著刑罰。
小麥色的腹部泛著手術刀金屬的冷光，完整的一片開除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
秦清的臉瞬間充斥成赤色，細密的汗仿佛一瞬間被逼了出來。咬著專用的忍痛咬合器，陳立怕他傷到自己。
在肚子上開出的小口上加上擴張器，陳立操縱著機器吸住被血裹著的蟲蛋。取出來，放進水裏。
秦清臉上的汗都快打濕了頭發，顧不上給秦清擦汗，陳立拿著縫合針專注而快速地縫合著傷口。
“沒事，沒事，再忍一會兒。”陳立手上動作飛快，恨不得馬上結束這一切。
咬著咬合器的秦清說不出話來，沒有麻醉劑的疼痛超出他的想象。
處理好傷口，抹上了藥，陳立給秦清吃下了帶著安眠成分止痛藥。取下了陳立嘴裏的咬合器，擦了擦他臉上的汗，陳立親了親他的額頭。“什麽都別想，好好休息。”
疼痛早已把秦清弄得疲憊不堪，終於完成了這一切，秦清放下心。
“快給我看一眼。”秦清聲音都有些沙啞，眼睛渴望地看著放在清水中的蟲蛋。
陳立對這個折磨了秦清這麽久的蟲蛋倒是一臉嫌棄，“蛋不是都長一個樣？有什麽好看的。”手上動作卻一點也沒有慢，聽著秦清的話把蟲蛋撈出來擦了擦水，遞到秦清麵前。
怎麽會一樣？秦清沒力氣再與他爭辯。隻是盯著麵前的蟲蛋。不同的蟲蛋由於天賦潛能的不同，表現在蛋表的花紋有很大的區別。若是蛋都長成一個樣了，那在孵化期裏不是很容易就會被別的蟲掉了包？
據說蟲族就沒有哪一個蟲蛋和別的蟲蛋時長得一模一樣的。任何一個蟲蛋都是獨一無二。
秦清眼前的蟲蛋，或許是在雌父肚子裏時就營養太好，雖然早產了十天，但個頭卻比其他的蟲蛋還要大上一圈。蛋身被華麗繁複的花紋包圍著，像是最最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但最令秦清感到神奇的是，心裏那份與蟲蛋融為一體的羈絆，和聯係。
陳立動作收回著手裏的蛋，說著：“好了，你快睡會兒，這裏有我。”
“嗯。”倦意襲上心頭，秦清有氣無力地應著，閉上眼睛陷入夢裏。
戳了戳懷裏大個頭的蛋，陳立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有翅膀那樣覺得神奇。“我的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還在蛋裏，想想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陳立心裏默默吐著槽。
蟲蛋隨著陳立手上的動作搖搖擺擺，像是個不倒翁。
“能聽見我說話嗎？”陳立手指在蛋身上一點一點。“你個小壞蛋。”
嘿，還真是個小壞蛋。
豎著的蛋身自己翻了個個，橫著擺在了桌上，慢慢滾向陳立懷裏。
“撒嬌也沒用。”陳立壞心地把蟲蛋又推遠。
蟲蛋被生下後，蟲崽還在蛋裏就已經能感知到外界。雖然聽不懂陳立說的是什麽，但對雄父雌父特殊的感應支使著他鍥而不舍地朝陳立滾去。
直到秦清醒來，看到的還是這幼稚的一幕。陳立和蟲蛋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你們，這是在幹嘛？”秦清問著。
還處在互相推攘模式的一蟲一蛋一下子動作整齊劃一地停住了。
“清清你醒啦？”沒管桌上石化著的蛋，陳立走到秦清麵前，衝著臉上就來了一口。
“感覺怎麽樣？疼不疼？”握著秦清的手，陳立輕輕摩挲著手裏溫潤的感覺。
“不疼，沒事。”最疼的時候已經過了，現在這點疼，比起在戰鬥時負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了。
知道秦清肯定會說不疼，陳立沒有反駁他，隻是暗暗在心裏揪著。
桌上的蛋沒管他倆之前在嘰裏咕嚕什麽，感受到雄父雌父都在同一個方向，骨碌碌地在桌上滾著，向著床鋪所在的方向。
眼看著就滾到了桌邊。
“啊！”秦清推了推陳立，很是緊張，“蛋！”
陳立回頭，也被嚇了一跳。忙衝過去把蛋接住了。
“你個不省心的小兔崽子，”陳立拍了拍小蟲蛋，說著，“不對，你是個小蟲崽子。”
秦清已經對陳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比喻見怪不怪了。蟲族蟲蛋外殼格外堅硬又有韌性，小小的磕磕碰碰並不算什麽，剛剛要是摔下來，他還能接著滾到床邊。初為父親，是他們倆都有些過分緊張了。
秦清想起剛才自己緊張的反應，都覺得有些好笑。
小蟲蛋很是有些委屈，在陳立懷裏也不安分地滾滾。
陳立一臉嫌棄地把小蟲蛋放到了秦清的床上。“你管管他。”
秦清扯著虛弱的臉笑了笑，手把亂滾著的蟲蛋摟在懷裏。
“小心點，別讓他扯到你的傷口。”陳立很緊張，忙把蟲蛋從秦清懷裏扒拉開，換了個位置。
“給他取個什麽名字？”秦清手指一下一下地撫著蟲蛋上的花紋，手指順著花紋描摹著。
“嗯，我沒想好。”陳立摸了摸下巴，問著，“你有什麽想法嗎？”
盡管這麽久了已經適應了陳立不同於其他雄子的各種態度，秦清此時也很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給蟲崽起名字這麽重要的事，雄主也會交給雌君做主嗎？
傷口依然有些疼，秦清摩挲著懷裏的蛋，看著床邊關切地看著他的陳立，像是整顆心都被泡進了蜜糖裏。
“叫他小名圓圓好不好？”秦清眼裏滿是滿足的水光。
希望，我們一直都能團團圓圓。
“好啊，這麽胖的蛋，就是太圓了。”陳立又戳了戳秦清懷裏的蟲蛋，說著，“圓圓，圓圓，胖胖的圓圓。”
“對了，最近你不要出去了。”陳立突然想起來什麽，表情嚴肅。
秦清抬起頭，聽他說。
“等到了真正去醫院的產期時，我們再去醫院看看。”陳立握著秦清的手。
“他們肯定在那時有動作，我們就順著他們的想法，去揪出那個蟲。”
“嗯。”秦清答應著，他心裏也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
“那雄父雌父那邊呢？”秦清糾結著。他是打算先瞞下這幾天，對秦初也不說，免得他來看他被發現異常。但還是看陳立怎麽想。
“先不告訴他們，”陳立想了想，“不急在這一會兒，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們解決好了這些事，再告訴他們吧。”
風雲欲來，秦清不由得為蟲蛋擔心，光是出生就如此不易，不知道在他成長的童年裏，會遇到多少波折。
陳立雖然麵上裝作嫌棄蟲蛋的樣子，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秦清看著目光柔和地纏在蟲蛋上的陳立，心裏更是軟得一塌糊塗。
“別怕，雄父雌父會保護你的。”秦清在心裏念著。
小蟲蛋像是感應到了秦清的想法，主動動了動，安撫著秦清。
*
“帝國為何會突然失去和開姆勒星球的聯係？”議會的一個小議事大廳裏，黃齊正和軍部的部長侯憲吼著。
黃齊是黃仁賀的雄父，黃仁賀算得上是他的小雌子中最爭氣的一個，黃齊很是疼愛他。
黃齊雄子和議會議員的重要身份擺在那兒，哪怕侯憲身負赫赫戰功，也不能與他大聲爭辯。何況黃仁賀作為他的屬下，身陷崆獸族的手裏，至今生死未卜，凶多吉少，論公論私，他都沒有理由。
“這件事是我們軍部的疏忽，我們還在徹查。”侯憲的姿態放得很低，回答著。
“還在徹查？還有什麽好徹查？你就說說，是不是你們軍部出了問題？你們軍部誰看不得他好？不就是那個秦清嗎？”
秦清和黃仁賀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天兩天，自小秦清就將黃仁賀壓下一頭，從初級學校，到帝國高等學院，最後到現在的軍部。
侯憲皺了皺眉，“黃齊大人，沒有憑據的話可不能亂說。現在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並不排除是開姆勒星球的設備出現了故障，事故原因可以有很多，你不能血口噴人。秦清現在在家中待產照顧雄主，已經有一陣沒來軍部了。”
“那正好了，他還專門給自己準備了個不在場證明。”
“這件事我們軍部會給你們黃家一個答複，我們一定會查到底。”
“你們軍部的效率我可不敢恭維，”黃齊轉身就要走，“我自己去找秦清要一個答複。”
軍部沒蟲敢攔住黃齊，一個個地看著他氣衝衝地上了來時的飛行器。
“黃齊！大人！”侯憲忙追出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