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別的事兒,就是之前跟你說的雌侍的事兒,你想得怎麽樣了?”


    “我說過了,我不要雌侍。”


    “秦清就那麽好?”


    “是的,他很好。總之,我隻需要一個雌子。不需要雌侍!”


    陳立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從光屏中傳出來,嗡嗡地傳遞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手按下了暫停鍵,半躺在舒適沙發上的蟲沉吟一聲,閉著眼睛回味著剛剛的聲音。


    “你說,要是帝國所有蟲族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會發生什麽?”蟲已顯老態的臉上沒有一絲和藹,略帶沙啞的嗓音出聲。


    “我們試試就知道了。”沒等屬下回話,半躺著的蟲自顧自地說,“把這個音頻公布在星網上。”


    ---


    “星星愛月亮:不要雌侍?在逗我嗎?帝國什麽時候可以允許有一雄一雌製了?”


    “哎呀唔:這是重點嗎?這是嗎??重點不是我老公為什麽想起這個一雄一雌製了嗚嗚嗚哭哭。”


    “帝國戰士:這聲音真的是陳立大人嗎?不是仿造?”


    “親橙護衛隊:陳立大人這麽好聽的聲音你倒是給我仿造一個?我也想要多錄一些其他的聲音。[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什麽啊:一直準備著當大人的雌侍,沒有機會了嗎?”


    “陳立我的嫁:不會的,帝國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放心。一雄多雌的規定不是早就寫好在憲法裏了嗎?”


    “:這種想法真的是極度不負責任,帝國雄雌蟲比例嚴重不協調,要是個個雄子都隻要一個雌子,那其他雌子怎麽辦?基因決定了雌子在生殖上的劣勢,難道除了秦清以外的其他雌子就活該沒有雄子等死嗎?”


    “愛立芒果冰:大家說話不要那麽衝嘛,陳立大人年紀還輕,想法肯定不成熟啊。”


    “嗷嗷嗷:所以真心請將軍出一本馭雄術,我已經嫁了雄主,有什麽方法能讓他對我死心塌地呢?”


    “哎呀嘿:樓上秀優越滾粗,這不是馭雄術的問題,著起碼得是一碗*湯吧。”


    “雄子*:將軍不應該出來解釋下嗎?”


    #不要雌侍!史上最有天賦雄子發表一雄一雌宣言#


    話題的討論在整個星網爆炸開,所有蟲都開始討論這個問題。


    --


    “不要雌侍?這種事怎麽能由得他胡鬧?”議會大廈十分喧鬧,每個議員都在討論著這個問題。


    “身為帝國天賦潛能最高的雄子,更應該以身作則,為帝國的生存和繁衍做出貢獻。”一個議員說著。


    “秦清是怎麽回事?”主席震怒的臉上寫滿不同意,質問著侯憲,“怎麽也不懂事嗎?”


    侯憲冷汗滴下,說不出話。連帶著旁邊的秦初也心裏揣著石頭。


    “這件事沒什麽好說的,沒有例外,等秦清生產之後,這些話就當做沒發生過,陳立的雌侍,由帝國來安排。”主席拍板,把事情定了下來。


    --


    “雄父!”陳立震驚,這個音頻到底是從何處傳出去的。


    “這是怎麽回事?”陳應暉也十分驚訝。。


    陳應暉斷然不可能把他們父子間的談話公布到星網上,那做這一切的是誰?


    震驚過後,陳立靜靜思索,若是在自己家裏就已經被監控,家裏的秘密肯定不能瞞下去,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唯一他不會仔細用精神力探測的是,


    不會防備的雄父。


    “那天到我那邊時穿的衣服,你記得嗎?有誰動過你的衣服?”陳立慍怒,也隻能平靜下來問著。


    “衣服?你是說,是我的衣服上有問題?”陳應暉努力回想。


    陳立將陳應暉拿過來的衣服仔仔細細用精神力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那天我來見你的時候在路上撞到了一個雌子,”陳應暉皺了皺眉,說著。


    “能想起來他長什麽樣子嗎?”陳立追問。


    “中等身材,一身黑色,沒看清臉。十分普通的雌子,掉在蟲群裏都不容易找出來。”


    陳應暉被動過手腳的衣服手法極其高明,附著在衣服上的粉末即時將搜集到的聲音傳輸出去,卻能像灰塵一般被清水洗掉,不留任何痕跡。


    星網上的音頻發帖人能找到,卻隻是帝國偏遠星球的公共光屏上的一個辦公id,明顯是被蟲入侵後發布的。


    線索從這裏斷了。


    帝國風雨欲來,劍拔弩張的空氣中似乎也包裹著濃濃的火藥氣息,盡管帝國政府官方已經拿出了解釋,民眾的質疑卻難以平息,大大小小的示威運動層出不窮。


    秦清的生產日期也一天天接近。


    穿戴上仿真的肚腹,秦清安靜地躺在床上。


    “帝國醫院嗎?”陳立的聲音透著難以自持的慌張,“秦清他,暈過去了,都是血!”


    “您先別慌,我們馬上派醫護蟲過去!”因為陳立兩蟲不願意離開家裏,臨近秦清的產期,帝國醫院的醫療隊隨時待命著。


    秦清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樂觀,臉色蒼白,雙唇發幹,薄薄的汗附在臉上,身上,褲子也被血液染紅,雙眼緊緊閉著,像是失去了意識。


    “現在情況不容樂觀,馬上送去醫院!”領導救護小隊的醫生下達命令。


    秦清被送上了救護飛行器,陳立也跟著他上去了。


    陳立正在跟醫生交流著出現的情況,其他的醫生們正在忙著準備各種救護設備。正在給秦清檢查的“醫生”,手掏出一個細小的針頭,左右看了看無蟲注意到他這邊的地方,看著秦清緊閉的雙眼,手用力將針頭朝著秦清的肚腹紮了去。


    “你在幹什麽?”秦清的眼睛驟然睜開,右手緊緊抓住這“醫生”捏著針頭的手。


    看見秦清醒來,“醫生”瞪大了雙眼,瞳仁裏映出滿滿的不可置信,“怎麽……怎麽會……”


    “這是什麽?”秦清還是頂著那張化出來的蒼白的臉,搶過手裏的針頭,表情玩味地盯著他。


    故意引開注意力的陳立也轉過身來,用眼神檢查著秦清的身體,見他沒事,又收到秦清一個安撫的眼神,總算是放下心來。


    早就接到命令的馬瀛帶著手下的蟲衝進了還未起飛的飛行器,控製住救護飛行器上所有的醫護蟲員。


    秦清把針頭遞給馬瀛,說著,“這個拿去化驗一下,”又指了指手裏吃痛的“醫生”,“還有他,查一下,以及這飛行器上所有的醫護蟲員。”


    拿掉身上的救護設備,秦清沒事兒人似的站起來,眼神掃視了一眼飛行器中所有的醫護蟲員,說著,“對不住各位了,我感謝所有前來為我救護的大家,但你們中有蟲意欲不軌,不得不得罪了。我們需要查一查。”


    “你是誰?”陳立問著秦清攥住的醫生。


    醫生結結巴巴地答著,“我……我是救護隊的……的醫護蟲員。”雙手顫顫巍巍地遞出一張自己的工作證。


    張威,帝國醫院產科醫生


    工作證上,姓名職位和照片都清楚地表示了他的身份。


    秦清看了一眼馬瀛,結束調查的馬瀛衝他點點頭,示意他這個身份並沒有什麽問題。


    “誰讓你這麽做的?”秦清問道。


    張威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說!”秦清吼了一聲,張威顫抖了一下,像是被嚇到。


    “沒有誰讓我這麽做,我是自己做的。”張威斬釘截鐵地回答。


    陳立和秦清明顯不會相信他這一番話,陳立當即說道,“你不說實話,我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出來。”


    張威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再睜開眼睛時,眼裏都是疲憊的紅血絲。“因為大人你說不要雌侍,我才想出了這個法子。”


    張威苦笑,“或許,如果沒有秦清將軍的話,您的想法會改變的吧。”張威抬頭,看向陳立的通紅的眼睛滿滿都是情意。


    陳立怔住,一時說不出話。


    “不,這就是我的想法,不會改變。”陳立轉過頭,不去看他。


    秦清也無言,心裏一陣鈍痛。一雄一雌,對蟲族來說可真是太殘忍了。


    隻是受到刺激的雌子的自發行為?陳立感覺不對,按理說,對暗中想要對付陳立和秦清來說,今天是最好的機會了,他們會放棄嗎?


    不對,張威的這種想法一定是被誘導的!


    陳立心中警鈴大作。


    “能允許我探查一下你的身體嗎?”陳立問著。


    別的蟲都不知道,進化後的陳立,精神力有著同其他的雄子有著特殊的地方,對記憶的探查。


    張威沒有別的選擇,知道自己險些釀下大錯,任陳立用精神力探查著他的身體。


    精神力並沒有在張威的身上多做停留,無形的精神力像是分出許多細小的觸手,刺進張威的太陽穴。除了陳立,誰也沒有感覺到這精神力的變化。


    神經接觸到陳立甘美的精神力,張威咬著唇,舒服得眼神都有些渙散。


    張威的記憶畫麵一個接一個地在陳立腦海中閃現,陳立搜索著所有可用的信息。


    陳立忽的給正在閃現的畫麵叫了停,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麵,是張威的視角。光屏中,一個很大的聊天分組,針對前些天的音頻,分組裏的成員群情激奮地討論著。


    有抨擊帝國律法的,有說陳立這樣做不對的,有羨慕秦清的,也有表達自己難過失望的情緒的。張威也在這裏麵發過言。


    “wei:難過,是不是我就沒有機會了。”


    從一個從未發過言的管理員那裏蹦出來一個對話框,“如果沒有秦清,大人就會看到我們的好了吧?”


    順著這個id,陳立繼續翻找著張威的記憶。張威就是由這個id拉近這個討論分組裏的,幾天前,這個分組已經解散。


    提前調查了張威的底細,利用了張威的心理,誘導他做出這樣的行為。所有誘導的言論都淹沒在分組裏上百個嘰嘰喳喳討論的id裏。解散分組後沒留下一點痕跡。若不是陳立可以探查記憶力,這一切都將湮滅,隱藏了最後的黑手。


    陳立附耳悄悄告訴秦清,“no.x,查一下這個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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