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啟和華利串好了口風。</p>


    這個世界的管理局從來都不是清正的,像是華利這樣的警司已經是平易近人了,但他也會被利益所誘惑。</p>


    無論如何,配合夏啟去做事,對於華利來說利大於弊,他每個月要還2w恩姆的房貸,急需用錢,而作為一名外環區的警司,他的工資隻有1.5w,剩下的錢要靠黑色收入來彌補,如果有人能幫忙多破獲一些凶桉,那些黑色收入也不必再去考慮。</p>


    華利安排的很妥當,他把製藥師帶到了一家旅館,派人盯著,並進行秘密約談。</p>


    另一方麵,親自上手,做出一份相關事物的報告文件。</p>


    這件事被定義為瘋子襲擊了工廠。</p>


    在利恩王國,從來不缺少瘋子,更不缺少戰鬥力逆天的瘋子,特別是那些安裝過義肢的半彷生人。</p>


    夏啟和二耶符合一個賽博瘋子的所有特征。</p>


    他雇傭了一位剛剛步入社會的精神鑒定師,為這個年輕人上了一堂生動的社會課,在被血汙侵擾的桌麵上,年輕人用自己的印章蓋在了那三張偽造的鑒定書上。</p>


    三份鑒定書,依照著愛麗絲的鑒定書作為基礎去改寫,肯定符合公信力度。</p>


    這樣一來,瘋子的鑒定書便符合法律效應,並且省去了中間的司法程序,直接可以將夏啟他們扭送到第六棟瘋人院。</p>


    ……</p>


    ……</p>


    牢房中。</p>


    夏啟被特殊照顧,可以使用手機通訊。</p>


    他首先是給老陳打去電話,讓這個謝頂商人帶著自己的武器和裝備來到監獄。</p>


    一開始老陳也是半信半疑,兩天內能搞定入駐瘋人院,以及搞到一間製藥廠,這在夢裏被稱作放屁。</p>


    但僅僅是見到夏啟一麵後,看到他在牢房中教那群警官如何在聶家兄弟的賬戶上作假,老陳不信也得信了。</p>


    這個老禿驢有時候也會琢磨,夏啟到底是哪顆彗星落地時意外讓處女懷孕的產物?</p>


    擁有量子閱讀,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恐怖的學習能力,還有緊密到嚇人的心思,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具備的。</p>


    可以說,第六棟瘋人院本來就應該是夏啟永遠的家。</p>


    “老陳,擬定一份協議書,還有關於卡波利斯巷道的皮柯尼製藥廠的轉讓書,記著用你的名字,未來到賬後的分成咱倆五五開。”</p>


    </p>


    “……”老陳腦袋有點暈,反應不過來了,“小子,你對我也太好了吧?”</p>


    老陳目光一凝,忽然問道:“我和你媽……認識?”</p>


    夏啟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你想讓腦袋上長滿血紅色的發絲嗎?”</p>


    老陳閉嘴。</p>


    “還有,銷售渠道等我把你那供貨商揪出來,你再好好和她詳談。”夏啟頓了頓,“佩姬……能自由變換樣貌的彷生改造……女人?”</p>


    夏啟指了指手機屏幕。</p>


    老陳心領神會,在上麵打字道:</p>


    “我不能告訴你我們之間太多的事情,她是個可以變換容貌和外形,甚至是性別的女人,很聰明,如果是從照片上來確定,我不認為你能找到她,我們倆上一次見麵是在二十年前,那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麵。”</p>


    夏啟疑惑,聽那個供貨商留下訊息的意思,每次招待她來,老陳都會把現在他租住的鬼屋讓出來給供貨商居住。</p>


    “為了保持隱秘性,她就算來到新港城,我也不能見到她,這是約定。”</p>


    老陳的話更為供貨商打上了一層神秘麵紗,使得夏啟越來越好奇。</p>


    ……</p>


    ……</p>


    下午三點,華利辦好了所有手續,效率很高。</p>


    二耶坐在床鋪上,整理裝備品,看著搗鼓手機的夏啟,抿了抿嘴,悄悄過去,在他眼皮子前晃動手掌。</p>


    “夏啟……先生?”</p>


    在夏啟抬眼時,二耶微微躬下身,“抱歉,我有些事要問問。”</p>


    夏啟看著她躬身下領口裏的白色……我的乖乖。</p>


    雖然見過她的果體,但有些時候吧,這穿著比不穿著要勾人。</p>


    “我,還不知道這次同行的任務,要做什麽。”</p>


    夏啟揉了揉眼睛,“記住了,你是個啞巴,不要張口說話。”</p>


    二耶點了點頭,坐回床鋪上,快速進入角色,無論夏啟再說什麽她都隻是報以微笑。</p>


    無奈之下,繼續搗鼓手機,給茉莉去了個電話。</p>


    “我要消失幾天,有些後事要安排一下。”</p>


    茉莉:“……”</p>


    夏啟把製藥廠的詳細情況說明。</p>


    茉莉本著自己現在是他專屬財務的職責,將黑古拉傭兵在湖心莊園的改造費匯報,這筆錢決定先存入茉莉手裏,以便為製藥廠做投資。</p>


    “對了,你要消失幾天?”</p>


    “最多七天吧?”</p>


    茉莉沉默,幾秒後道:“你該不會忘了要給黑古拉這邊上網課的事情了吧?”</p>


    “……”夏啟:“沒有。”</p>


    “你肯定忘了……”茉莉哀怨一聲,“最快三天後網課開始,我提醒你,千萬別放鴿子,這件事是骷先生一手操辦,你要得罪了他,傭兵這邊的渠道以後都是個問題。”</p>


    掛斷電話後,夏啟在琢磨一個問題,茉莉好像把她自己自動劃分到了他這邊的陣營裏。</p>


    “這姑娘腦子有問題嗎?”</p>


    二耶愣愣的看著夏啟,兩人目光對視。</p>


    二耶:“阿巴阿巴?”</p>


    夏啟拍了拍額頭,“我身邊好像沒有腦子沒問題的……”</p>


    ……</p>


    ……</p>


    愛麗絲接到了華利的消息,她很快將夏啟的事情全數了解。</p>


    在整潔的房間中,愛麗絲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那張一直藏匿在記憶深處的第六棟瘋人院時期合照。</p>


    年約的愛麗絲站在中間,身旁的一個小女孩抱著玩具熊在淚眼迷離。</p>


    “嘉米爾……”</p>


    這一刻,所有埋藏在深處的記憶湧上心頭。</p>


    愛麗絲點上一支煙,坐在冷清的甚是孤獨的房間中央,打了個電話給符文會執勤部。</p>


    “我要申請年假調休。”</p>


    “有多少用多少。”</p>


    ……</p>


    ……</p>


    有華利的關係在,一切手續辦起來容易很多,當天犯事,在晚上就送到了第六棟瘋人院。</p>


    管理局有資格對底層犯人私下處罰。</p>


    就像當初夏啟被當做牛郎抓進監獄,也是沒有經過任何司法審理直接實行。</p>


    運送車上,夏啟還在做最後的工作。</p>


    他把腕表的芯片和自己眼睛下的神經元做連接。</p>


    最後把一塊微型的記憶芯片插入眼瞼下方,這樣一來,腕表上麵的訊息也能反饋到眼球上。</p>


    “你不疼嗎……?”華利看得心驚。</p>


    “不怕疼不應該是國家級別工作人員的基礎技能嗎?”</p>


    “……當我沒問。”</p>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入駐瘋人院以後,官方批文中是要經過一連串檢查。</p>


    愛麗絲自從上車後就一言不發,她戴上了【人皮迷彩麵具】,現在的麵容變得相較之前要普通很多。</p>


    而夏啟對她打了個響指,叫醒她,說道:“這次的內部信息,就靠你了,瑪麗蓮女士。”</p>


    愛麗絲的化名是瑪麗蓮。</p>


    夏啟把一片極其薄的金屬芯片交給她,並道:“裏麵應該有監控設備,咱們的交談肯定會受到監視,戴上這個,它能影響到你的聲音波動,讓監控器的音頻出現問題。”</p>


    “這不會引起注意嗎?”華利問道。</p>


    夏啟解釋道:“不會,我們是賽博瘋子,聲帶發音有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p>


    愛麗絲卻回絕道:“這個東西不需要,我能解決監視器的問題。”</p>


    夏啟這才想到,他對愛麗絲的能力至今為止也是一知半解,她很厲害,有個讓敵人非常棘手的【隱秘符文】,擅長一些魔法異能類的事物,其餘的,她還是個謎。</p>


    想到這裏,他不在說什麽,看著窗外飛速而過的風景,讓自己進入到一個即將被禁錮在瘋人院的角色中。</p>


    ……</p>


    ……</p>


    要進入瘋人院的高牆內部,隻有從一道封閉的鐵門處進,這也是整個瘋人院唯一的出入口。</p>


    在鐵門處,隻有很小的一個口,供以出示證件。</p>


    華利亮了身份後,約莫三十秒,鐵門緩緩打開。</p>


    車輛緩緩駛入了瘋人院大門。</p>


    隨著車門打開,幾名拿著半機械步槍的保安人員圍住車輛,他們把槍口指向車內,警覺地讓病人下車。</p>


    華利拿出了三個人的鑒定報告,一隻腳踏到車外,卻迎來了腳邊的一發彈孔。</p>


    “無關人員立刻離開。”</p>


    華利從沒有來過這裏,瘋人院的消息一直是內部封鎖,這與它肮髒的背後交易離不開。</p>


    當華利乘坐的押送車離開這裏後,那扇高約6米的雙開自動大門從兩側緩緩閉合。</p>


    夏啟環顧四周。</p>


    瘋人院的前庭很大,約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兩邊劃滿了停車位,卻沒有一輛車,荒涼至極。</p>


    這時,幾名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向著他們的位置走來。</p>


    “王小明,鐵翠蘭,瑪麗蓮,三位跟我們過來。”</p>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病服的男人從中庭跑了出來,在他接近護士的時候,保安人員一槍打爆了他的腦袋。</p>


    這一幕之下,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驚慌或恐懼的神色,彷佛司空見慣。</p>


    保安人員上去又補了幾槍,對腦袋爛了一半的人補槍,與其說是為了保險,不如說是在玩。</p>


    走到中庭時,畫麵飽和度感瞬間拉滿,寬敞整潔的庭院裏規劃好整潔的草地,幾個涼亭立在草場上。</p>


    這裏熱鬧了不少。</p>


    有人在打高爾夫,隻不過沒有球杆,有人在聊天,隻不過是自己和自己聊天,有人在組織遊行呐喊,口號是“為什麽要把我們積攢在馬桶裏的糞便清幹”。</p>


    夏啟暗笑,隨之腹誹,與其說是瘋人院,更像是超能力學院。</p>


    當然,他們仨作為“病人”,已經統一給自己規劃好了角色,無法控製情緒的暴力分子。</p>


    暴力型精神分裂症,是一種疾病,凡是有精神病症狀的病人都有可能出現攻擊性行為。</p>


    這種說辭下,在病院裏萬一把人打死那也算一種合理交涉。</p>


    病院大樓是一棟正方體建築,與預想中維多利亞風格的陰冷建築不同,這棟樓由透光性極好的單板幕牆構成。</p>


    讓人很意外的是,在進入病院時,沒有人對他們進行公民編碼的掃描,這裏也沒有掃描器存在。</p>


    老陳為他們提前準備的偽造型一次性編碼沒了用處。</p>


    路上,帶路的護士說著,“在這裏不要想太多,我們的生活方式都是很自由的,隻要大家能按時接受檢查,剩下的時間都由你們自己支配。”</p>


    “不過記著,千萬不要攻擊其他朋友,而且不要亂跑,大夫們每天很忙,大家要明白互相體諒。”</p>


    “隻要你們能在兩個療程後有所恢複,就能暫時以待觀察的身份出院。”</p>


    護士領著他們來到三層。</p>


    三人的房間挨著,分別是315、316、317。</p>


    “現在是你們的自由時間,不要走出樓層,一會有醫生過來對你們做檢查。”</p>


    護士離開後,夏啟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屁股。</p>


    隨後,夏啟確定了房間牆麵厚度和隔音效果,無所顧忌的叫上二耶來到愛麗絲的房間。</p>


    進屋後,他關上門,愛麗絲的目光看向了角落的攝像頭,童孔中閃出一道微紅的光澤。</p>


    “我會一些異能,控製監控設施的聲波,讓監控人員從我們的話語中聽不到確切聲音,簡單的說就是……我上麵說的那些話有些詞語他們聽不到。”</p>


    “反正咱們仨現在是賽博瘋子,聲帶有些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p>


    夏啟聞言安心,立即說道:</p>


    “牆高大概8米,厚度大約在4米,門高6米,如果要逃出去隻能翻牆,但是實際上在牆之上的半空中,有一道道看不見的鐳射網,這裏能有一隻蒼蠅逃出去都算稀奇。”</p>


    “你的朋友到底是怎麽消失的?”</p>


    愛麗絲沒有作答,她眉頭擰的很深,似乎在思索什麽。</p>


    片刻後才道:“這幾年瘋人院的變化有點大,以前是不允許病人隨意活動,更不能隨意射殺病人,夏啟,我記著你身上有肚臍狀監控用微型貼片,一會安在大夫和護士的身上,從他們那裏先探知一些信息。”</p>


    “啊……不用了。”</p>


    夏啟看向了緊閉的鐵門。</p>


    “剛才帶咱們過來的那位護士是個男人。”</p>


    愛麗絲眉頭一皺,“什麽意思?”</p>


    “嗯,他走路的時候沒有扭屁股,小腿上有細微的肌肉紋路,不對……這不重要。”</p>


    夏啟搖頭。</p>


    【窺視詭童】能給予他極多的信息。</p>


    “重要的是……”</p>


    “第六棟瘋人院名副其實,真的是瘋人院啊。”</p>


    “從安保到病人到護士到大夫,所有人可能都是瘋子,這裏沒有一個正常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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