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頭顱講究的是天圓地方,現在竟然出現了凹坑缺陷,那就意味著出現小概率事件了。小概率事件一旦出現,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大伯從我的嘴裏肯定了李孝義真的是中了“八字七針煞”的邪術之後,那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為孝義驅邪保命了。


    救人於水火之中,大伯說幹就幹。


    “恩,恩全,今晚要給你的孫子去煞,你準備一隻白公雞,三根手指頭粗,有五米左右的紅毛線,騸羊的羊肉,主要是帶骨頭的,五斤,半夜給孝義過命用!”大伯對李大叔說道。


    李家的當家人就是李大叔,他在家裏是一言九鼎的漢子。既然大伯的吩咐完了,李家人開始行動起來,找白公雞,買羊骨頭,稱毛錢的,都為孝義忙活起來。


    我和魚兒哥,到李大叔的炕上坐下來,看大伯正在黃裱紙上書符。大伯這次拿來的黃裱紙可不一樣,那是他自己加工的,畢竟現在外麵賣的都是化工顏料著色的,那驅邪的時候,效果絕對很差,大伯的黃裱府,那是白色的桑麻紙,在薑黃水中浸泡過的。


    一連畫了三張符,大伯才長舒了一口氣。這畫符的滋味也不好受,一張靈符,從頭到尾必須一筆畫完,完了之後,還要加蓋大伯的七寶印。


    如果沒有七寶印,到時候符籙的能量有可能請來的是草頭神,說白了請來的是神靈裏麵的臨時工。


    書符完畢,大伯讓我將李大叔叫進來,說是有話問他。


    我也想知道大伯到底要問李大叔什麽,就沒有出去,裝作整理大伯這次帶來的法器。


    “恩全啊,這八字七針煞可是下死手的邪術啊,你這兩個月裏,是不是得罪了人了,明顯的,孝義是被人害了?”


    李大叔聽到大伯這樣問他,躊躇了半晌,然後又搖了搖頭,“要說有,那隻能說是一次意外,再說,我還回去找他去了,我問心無愧啊……不可能啊,不可能!”


    我一看李大叔這樣搖頭,又喃喃自語的,趕緊問道,“李叔,你有啥就趕緊說,這可是關係到你的孫子的命啊!”


    李大叔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大伯,心情激動地說道,“陽曆八月十號,我給建紅家拉沙,就是院子裏的那個拖拉機,在李家溝的路邊,將一個人撞到了,撞到之後,我趕緊開車跑了,到建紅家卸完沙之後,我感覺自己慚愧,不放心,折返到李家溝邊去看他,發現他已經不在路邊了。這事情我誰都沒說,這都倆個月了,派出所的也沒有來找我,我估計被撞的那個人應該沒有問題。”


    “那李大叔,你撞人的那天,丟了什麽東西沒有?”


    “哦,你不說我還忘了,那天,我家孝義身上穿的一件小背心找不到了,但我記得那個背心被我掛在拖拉機座椅的靠墊上啊!”


    後麵大伯就在沒有說話,我和李大叔開始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起來,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夜裏的十一點,羊骨頭連裏麵的骨膠都燉出來了。


    我和小魚兒開始升壇,其實就是請祖師爺,然後上香,開壇。


    客廳裏也靜了下來,大伯對眾人說道,“大家過會不要喧嘩,保持安靜,也不要跟進來。元元,你去將這符貼在窗扇上和上門框上,恩全,將毛線和公雞抱進來。”


    我接過大伯手裏的符,抹上漿糊去貼,李大叔到客廳裏麵抱公雞,拿毛線去了。


    我剛把符貼好,大伯一把將最後一張符貼在孝義的額頭上,問題是這張符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發黑。


    大伯一下子跳起來,滿臉怒氣地罵道,“你個仙人板板的,這七針被人抹上了精血,煞氣太重了。元元,將門上和窗戶上符揭下來,貼在孝義的耳門上,我們趕緊到大佛寺去。”


    “這麽黑,去大佛寺?”我頓時被打懵了。


    李大叔看見符咒發黑,也意識到事情不簡單,趕緊說,“大先生,孝義這娃兒經常喊你候爺爺長,候爺爺短的,老哥可全指望你了!”


    “恩全啊,咱們都是鄰居,害孝義的人,太狠了,帶上羊骨,公雞,紅線,先到大佛寺庇護一下,然後我再設法驅除煞氣。”


    大晚上的,到大佛寺的路上,到處都是洋槐樹,再說孝義這體格,真的不輕,後麵我實在背不動了,換做孝義的父母背著上山。


    耳門上貼上兩道符之後,孝義額頭上的黃裱府幾乎不在發黑,大伯的腳步也慢了一些。


    我和大伯,魚兒哥三人走在後麵,路上,我小聲問,“大伯,大佛寺隻有智緣老和尚,你找他能行嗎?”


    大伯吸了一口煙,“你知道智緣上師嗎?”


    “不曉得”,我搖搖頭。


    “我們巴蜀之地,有小乘佛教分布,小乘佛教的北邊,就是我們這裏,這裏有位佛法精深,神通之人,就是智緣,被人稱為大金剛手智緣。西南邊雪域哪裏,也有一位神通之人,叫作讚卡巴,被人稱為大慈悲掌讚卡巴……


    過會到智緣那裏,你倆不要頑皮亂說話,畢竟今天是要去救人的,亂說話被老和尚打罵,我可不會給你倆說情。”大伯嚴肅地說道。


    差不多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到大佛寺的時候,就在大雄寶殿裏,孝義已經躺在佛像前麵的供案上。


    大伯和智緣見了個禮之後,我和魚兒哥也連忙問好。


    這會,魚兒哥開始安慰起了李大叔他們三人,大伯和智緣兩人到後麵的禪房商量怎樣救人的事了。


    十分鍾後,還不見大伯出來,我卻看到陸賤人嘴裏叼著一支煙出現了,這廝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看到陸賤人的這副尊容,惡心地直反胃,但嘴裏還是說道,“擼哥,你也回來了!”


    陸賤人聽到我這樣說,嘴裏噴道,“那個“擼”字你能念一聲嗎,要是不會念,就不要念了,丟你家的祖宗!”


    “娘的,這賤人今天咋回事,怎麽這麽不友好啊?”我心裏暗自揣測道。


    我揣測的時候,魚兒哥聽到陸賤人這樣說我,心裏不願意了,“咋了,擼管,你今天吃了大便了,怎麽嘴巴這麽臭!”


    陸賤人這時一反常態地指著我們說“你們這是要我師傅的命啊。”,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老陰陽這次送來的人,那可是八字聚煞啊,煞上還有精血,這是陰毒啊,師傅這次救這樣的人,那是要消耗本源佛氣的,這本源佛氣,可是師傅的命數啊,消耗一點少一點,不增長啊!”


    陸賤人這樣邊哭邊說,我和魚兒哥心裏也不好意思,畢竟讓老和尚短命,這事做的不地道啊,但陸賤人這樣哭也不是個事啊!我靈機一動,“擼哥,不要哭了,明天你到我大伯家來,魚兒哥的mp4讓你看一天,那裏麵的資源,你懂得!”


    “那好,明天我一定到。”看著陸賤人喜悅地答應,特別是聽到有資源,真的是變臉如脫褲子,重色輕情,我心裏暗自想到,“這賤人一定是淫賊轉世的!”


    “好了,不要吵了,你們三人都進來吧!”這是大伯的聲音。大伯這樣一發聲,我們都自覺第閉上了嘴巴。


    進了後麵的禪房,房子後麵的炕牆上,一副巨大的唐卡畫。上麵明顯就是不動明王的畫像,隻是這畫像看起來怎麽就那麽猙獰呢?青黑色的麵孔,一顆牙齒向上長,一顆向下,沒有中原佛寺的那種和藹可親的模樣。


    剛才在大雄寶殿沒有仔細看智緣師伯,現在一看,一身絳紫色的僧袍,皮膚白淨,滿臉紅光,一副四十來歲的模樣,其實我聽大伯說過,智緣老和尚現在都六十三了。


    “嗬嗬,小元子也來了,趕緊坐下,將孝義的家人叫進來吧,這孩子的八字七針煞,我們可以解決。”


    李大叔和兒子兒媳婦進來之後,就趕緊給智緣磕頭,求他一定救活自己兒子。


    “你放心吧,孝義這娃我和老陰陽一定給你救活的,你們起來吧。”


    智緣淡淡地說完,突然用不懷好意的口吻問我,“元子,你中了九陰鬼氣,這一次師伯打算也給你裝道護身符。”


    猛地一聽,要給我護身符,我很高興,但接下來的話,讓我從雲端掉入冰窟窿。“我打算和你大伯將七針煞的煞氣灌注在你的體內,讓那些小鬼不敢對你下手。”


    後麵大伯給我講了,煞氣入體之後,一般的鬼神是不敢靠近入煞之人的,畢竟鬼神多為人的陰魂和陽魂修煉而成,煞氣最大的功能就是汙穢陰魂和陽魂。


    既然可以給我增加一道護身符,那我自然是答應了,隻是對於怎麽救孝義,智緣老和尚接下來的做法,差點讓我氣炸了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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