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徹底消失在森林之後,當碧藍色的天空轉為暗紫,林織再次感應到了椒圖涓流的存在。


    “神樂大人!”椒圖驚喜的聲音也在林織耳邊響起,就好似椒圖就在她身邊一樣。


    “神樂醬!”“神樂——”“神樂大人。”


    一疊聲呼喚她名字的式神的聲音隨之響起。


    林織也十分喜悅,連忙叫了自己的式神們,讓他們不必擔心。


    正在山兔九命貓和椒圖鬧得不行的時候,羅琳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聲音,“孩子們,別著急,我們還是了解一下神樂在那比較好。”


    涓流另一頭原本嘈雜的聲音猛地一斷,隨後是羅琳條理清晰的聲音響起,“你在哪,神樂。”她的問句絲毫沒有疑問的氣息,就像是對神樂身處何處知之甚詳一樣。


    “我和博雅在1974年的寂靜嶺。”林織回答。


    羅琳竟然笑了一聲,“我就知道。”


    “山兔也想去!”山兔揮舞著小手,在山蛙頭頂又蹦又跳,“神樂醬,那裏很好玩吧!”


    這個小家夥果然是完全沒懂這句話的意思啊。


    被踩得嗷嗷直叫的山蛙,“你這個小魔王到底懂不懂……嗷!痛痛痛……”


    相對穩重點的雪女冷淡抬手,冰淩瞬間凍住了活蹦亂跳的山兔。


    正想著該不該勸解山兔的螢草嚇得瑟縮一下躲到了羅琳病床角落,而正要表示自己也要去那兒的九命貓也瞬間安靜下來。


    左腳打了石膏被固定住的羅琳無聲搖頭笑了。


    鬼女紅葉傾身靠近雪女,“真是太過分了喲。”


    雪女輕哼一聲,眼睛都沒落到鬼女紅葉身上。


    “山兔不可以來這裏,等到有機會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涓流另一頭的少女一無所覺,還在溫聲勸慰。


    羅琳接過話題,“還記得我們之前說過的話題麽,關於錄像帶的。”


    “是的,我記得。”林織皺眉,那個原本被她精心放置好的錄像帶被其他人看了。而她甚至不知道錄像帶到底是什麽時候遺失的。


    “那位看過錄像帶的女士說,錄像帶裏有你。”羅琳移動身體,將重點直接告知了林織。


    “什麽?”林織有些吃驚,就連源博雅都訝異得揚眉,“是騙人的吧。”


    “錄像帶外的符紙的確是神樂畫的。”羅琳否定了這個可能。


    林織感覺自己有些眩暈,“我的錯,我該將她直接毀掉。”如果她直接毀掉錄像帶,其餘無辜的人就不會看到了。


    “不,問題不在你是否毀掉她,那個錄像帶本身就存在兩份。”羅琳的聲音傳來,“我在車裏同樣發現了一卷錄像帶,同樣被符紙封印著。”


    總感覺自己和寂靜嶺扯上關係後,世界都變複雜了!怎麽會存在兩份被她封印的錄像帶!!那另一份到底是哪個她封印的!


    “羅斯到底為什麽會有這卷錄像帶?”林織問,她原本還以為是自己那一份無意遺失了然後被羅斯撿到才造成的事故。


    “你知道是誰看了那個。”羅琳帶著一絲驚訝,“那你想過該怎麽辦麽?羅斯隻有四天時間了。”


    “據羅斯所說,看了錄像帶後七天就會被亡魂吃掉,她所剩時間已經不多了。”


    “四天?!”林織隻想掀桌,她現在還被困在1974年,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回去並封印貞子?而且兩件事湊在一起她的頭都快炸了。


    “我已經浪費一天時間了,可是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回來的辦法。”


    “一天……”羅琳沉吟,片刻才明白林織的意思,“不,親愛的,我們這裏才過了五分鍾,最多六分鍾。”


    過去和現在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這件事並沒有引起林織的詫異,她反而微微鬆了口氣,因為這代表她有更多時間解決這些惡鬼了。


    她扶著阿蕾莎門前的木質欄杆,再次確認的問道:“這裏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那邊才幾分鍾時間麽?”


    羅琳輕輕嗯了一聲,“椒圖這個孩子的妖力斷開才幾分鍾時間。”


    見羅琳提及自己,椒圖用扇子遮住眼睛,“神樂大人,人家一直都在努力感應您生命之水的力量。”


    阿蕾莎已經打開了大門,她走到屋內將身體藏在門板後直直望著林織。


    這讓原本正站在院子籬笆前與羅琳對話的林織不由停住。


    阿蕾莎與林織對視後,竟跑到了林織麵前,輕輕問道,“神樂,你可以進來陪陪我麽?我媽媽今天在醫院值班。”


    見林織有些遲疑,阿蕾莎不由可憐巴巴仰望著林織,“我,我害怕。”


    大約之前林織救了她,所以她對林織還殘存著依戀,這樣的話語讓林織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這樣不太好,我們在外麵守著你,等到你媽媽回來後再離開。”林織還想要乘著涓流還連接的時候與另一頭的羅琳多交流一番。


    阿蕾莎有些失落,但最終還是一步一回頭的進了屋子。


    “神樂喲,這會兒時間你到底又做了什麽。”鬼女紅葉問。


    林織攤手,“大約是我看起來就是個好人吧。”


    開了這麽個小玩笑後,她將話題轉到了正題,“羅琳,還要麻煩你查一下關於阿蕾莎·格蕾絲彼和克裏斯汀貝拉·格蕾絲彼這兩個人。”


    “另外,羅琳,千萬不要看那卷錄像帶。”


    椒圖的連接似乎是按照林織的時間推算,在林織說完這句話後,涓流斷開了連接。


    林織微有些失落,看向一直雙手環胸保持靜默的源博雅,“博雅,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源博雅皺眉摸頭,“我最煩這種動腦筋的事了。”


    “……我們現在被困在1974年,這裏沒有陰氣沒有任何邪惡的惡鬼,就像是之前在遠望酒店所遭遇的一樣。這裏是寂靜嶺的過去,我們隻知道這裏即將爆發地下火燃燒事故,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必須找到回到現代走出這裏的辦法。”


    “我們該怎麽出去?”該怎麽回到現代。


    這才是如今對於他們來說最為緊要的事情。


    “不是可以開車麽?”源博雅沒有明白林織的焦慮,“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不會撞山了。”


    “……我是說怎麽回到我的式神們身邊!”林織覺得自己手癢,她覺得這個家夥腦子裏一定沒裝緊張那根弦。


    “妖氣!”源博雅放鬆的站姿猛然收緊,然後踩著阿蕾莎家院前的木籬笆奔向了小鎮中心。


    林織看了眼不遠處亮著燈的屋子,二樓窗口上投射著阿蕾莎小小的影子。


    她歎了口氣,連忙追了過去,直到源博雅竄入鎮上唯一的旅館,她一下被酒店前台攔住才被迫停下。


    “外鄉人,要開一間房麽?”前台是位十分壯碩的中年男人,攔住林織就像是老鷹的影子罩住了小雞仔。


    林織不由後退一步,“我就進去找個人。”


    “找住客的話,我可以幫忙……”男人上下打量林織,“但是,外鄉人,這裏不能隨便闖入,我們要為我們的住客們負責。”


    林織很想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最終還是忍著焦躁走到了櫃台前,“開一間房。”


    這個男人不知嘀咕著什麽,在林織將證件在他眼前一晃而過交了錢後,拍了一把鑰匙在櫃台上,“三樓,上樓右轉第三間。”


    ————


    妖氣出現在旅館的一樓。


    但源博雅跑進旅館時,那股妖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正在他毫無頭緒在旅館走廊巡視時,一間標識著111門牌的房門被人打開。


    一個又瘦又高還略微有些禿頂的男人出現在了源博雅視線內,而這個男人正戒備的看著源博雅。


    他將臉轉進房門後,片刻才將房門完全打開。


    臉披著黑紗穿著藍色大衣的克裏斯汀貝拉·格蕾絲彼走了出來。


    那或許不能被稱之為大衣,胸襟前繡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花紋,麵料光滑得像是絲綢一樣。


    克裏斯汀貝拉微微向源博雅頷首,轉身想著走廊出口走去,而後房間裏陸陸續續又走出了一些穿著西服的男人或者穿著正裝頭戴黑紗的女人。


    這間屋子到底是有多大,才能裝下這麽多人,或許這鎮子上的人都塞到這間房間裏了。


    那個瘦高的男人鎖上了房門,臨走時還用看小偷一樣奇怪的眼神看了源博雅一眼。


    源博雅切了一聲,大步越過那個男人當先出了走廊,然後在旅店門口遇到了正和克裏斯汀貝拉說話的林織。


    二人的話題似乎已經說完,相互頷首作別。


    等到這些古古怪怪的人都徹底離開旅店,源博雅才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我們去看看怎麽樣?”林織問。


    源博雅甚至都沒有思考便已經點頭答應,他走在前頭為林織領路,十分輕鬆的打開了111房間的鎖。


    兩人都謹慎觀察了四周情況後悄然潛入了房間。


    厚重的窗簾遮蓋住了屋外微弱的夜色。


    林織摸索著找到了屋子的開關,但電燈開關並沒有作用,燈沒亮。


    “啪”


    一聲輕響,打火機微弱的光線照亮了源博雅的臉。


    “你怎麽會有打火機?”林織不由輕聲問道。


    源博雅輕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目光略微躲閃的看向了這個奇怪神秘的房間。


    即便是打火機的光線,也將整間屋子照得差不多清楚了,因為這個屋子空無一物。


    林織在這間空蕩蕩的屋子走了一圈,隨後半跪在地看著地板,源博雅也已經十分自然的將打火機湊到了林織身邊。


    “是什麽符咒麽?”源博雅嘖了一聲。


    深棕色的木地板上用暗色的東西畫著一個什麽奇怪的符號,而符號中心還有幾點蠟淚。


    林織摸了下那個符號,抬手微微湊近了鼻尖,隨後有些吃驚的吸了口氣,“魔蛇血,這是曾經濺到九命貓身上的血液的味道。”這個所謂的魔蛇血即便變涼之後也不會凝固,雖然臭味消散了很多,但這種獨特的氣味她絕對不會弄錯。


    “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麽?”源博雅皺眉問。


    林織低頭仔細觀察,拿出筆記本按照這個符號的形狀描摹下來,“或許是想要複活誰,這大概就是剛才妖氣的來源。”


    將符號畫下來後,林織把筆記本塞回包裏,“我們先離開這,白天再來觀察。”


    現在的采光不足,這間屋子的很多細節或許都被他們遺漏了。而且這時候還沒摸清那些小鎮居民到底是有什麽目的,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源博雅的打火機火苗剛好熄滅,他輕柔的嗯了一聲,大步向大門走去。


    正在他將手放到門把上時,他感覺到了濃烈的妖氣,妖氣就像狂躁暴怒的風,刮得窗簾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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