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秋的一席話讓祝黎等人楞在了當場。九天魔尊,這個稱呼凡是魔界的人都不會陌生。那個屬於魔界至尊的稱謂,那個象征著權利與實力的稱謂,那個可以坐擁魔王城的稱謂。七十年前那個獨戰修真百萬大軍的男人,舉手投足間便可毀天滅地的男人。


    被看破了身份的重焰並沒有太大反應,仿佛如他預料的一般。蕭寧皺了皺眉,有些擔心的扯住重焰的衣袖,身體擋在他的前方,手中的已然握住了碎冰劍,時刻警惕著有任何情況的發生。


    重焰握了一下蕭寧的手,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無妨的眼神。目光又瞥向焰鳳,玩著正開心的少年感受到自家爹爹的目光,連忙收起了火焰,來到了跪在地上的祝家人麵前,按照自家爹爹的意思,放開了來自上古鸞鳳族的威壓。


    “你如何確定我是九天魔尊?”重焰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祝春秋等人,看著他們在焰鳳的威壓下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死死地匍匐在地上,任由別人來掌控他門的生死。焰鳳度過雷劫進入成長期,實力相當於魔帝境界的魔修。祝春秋這等未進入魔王期的魔修,根本無法和他抗衡,更不要說那鸞鳳血脈了。


    “火焰。”祝春秋勉強直起身子,吃力的回答,“世間火焰屬蓮花形狀的,隻有紅蓮業火和九幽蓮火。紅蓮業火乃天才地寶火蓮伴生,非人力擁有。然九幽蓮火乃功法九幽蓮伴生,當今魔界能修習九幽蓮的隻有九天魔尊。”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重焰抬手示意焰鳳收回威壓,看著祝黎扶著祝春秋起身,“我的身份,知道的人太多了。”重焰的紅瞳中沒有半分情感,餘光瞥了周圍的竊竊私語,互相討論的魔修,殺氣漸漸浮現出來。


    “尊上,祝黎以性命擔保,我祝家人絕不會泄露半分尊上的事情。”祝黎感受到重焰的殺意,連忙又不顧傷勢撲通一聲跪下,向重焰求情。


    “你能保證祝家,可是其他人呢?”蕭寧接過話,語氣也沒了往日的溫和,手中的碎冰劍反射出一道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要了結一個生命。


    祝黎抬起頭,看了看祝春秋,兩人交換了一些信息後,點了點頭。“定給尊上一個答複。”祝黎站起身,抽出腰刀,神情肅穆,“祝家執法隊聽令!”整齊的執法小隊,統一抽出武器,等待著下一個指令。


    “殺!”冰冷的殺氣從祝黎身上彌漫開來,她一馬當先衝了出去,腰刀一揮,一瞬間結果了站在不遠處三個魔修的生命。執法隊,自祝黎的動作後,也紛紛衝了出去,執行命令。殺戮,而且是單方麵的屠殺。所有在火山口非祝家人統統無法逃離。


    焰鳳被困千萬年,早就等不及活動筋骨,沒等重焰命令,自發的加入了祝家的屠殺隊伍。一瞬間,火光,血光染紅了半邊天,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屍體倒下,下一瞬又被天地靈火燒成灰燼,散落在無邊的沙漠中。


    重焰冷眼看著這場屠殺,魔道嗜血,殺戮不停。為了目的,屠千萬人,就像當初在九幽溟淵的仙魔大戰。他側過頭,目光落在白衣的蕭寧身上。他和當年一樣,謫仙的風範,即使站在這片煉獄也不會讓他染上血跡。當初他執念想要守護者片純潔,卻到底因為自己讓他墮入凡塵。仙魔兩道終究殊途,未來像這樣的殺戮隻多不少,蕭寧他能接受,能一直站在他身側麽?目光劃向蕭寧手中的碎冰劍,或者亦或如當初一般用這冰冷的劍將他刺個對穿。


    “重焰,你在想什麽?”蕭寧聲音將重焰拉回現實,火山口附近的屠殺已經接近尾聲,因為焰鳳的加入讓屍體都燒成灰,祝家人打掃起戰場也並不費事。蕭寧順著重焰的目光來到自己的碎冰劍上,又想到剛才自己對祝家人說過的話,“重焰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了?我們現在不知道魔界有誰要對你不利,你修為還沒有恢複,不能讓這些人把你的事情傳出去。我……”


    蕭寧有些著急的要解釋,重焰卻抬手打斷了他,紅瞳對上蕭寧的雙眼,想要探尋什麽,那雙眼睛裏他隻看見了自己。“蕭寧,我不允許你再背叛我。”


    蕭寧楞了一下,隨即一手拉起重焰的手掌,將手中的碎冰劍放在他的手上,抬頭看著這樣自己愛慕已久的男人:“我把命交給你,從此天地間隻有你能主宰我一切。重焰,若是有一天我變了,就請你親手殺了我。”


    重焰皺了皺眉,總覺得蕭寧這話裏有話,不光隻是交付性命這麽簡單。他低頭看了眼碎冰劍,又把劍還給了蕭寧。牽過他的手,將他又拉進自己幾分,沒有和他說些什麽,讓他陪著自己看著祝家人清理著周圍的魔修。


    “稟尊上,所有都處理完成了。”祝黎的眼底還彌漫著未散去了血腥氣,她單膝跪地,向著重焰說道。腰刀已經回鞘,魔氣嚴重透支的她憑借著一股毅力支撐著。語氣小心,深怕眼前的男人反悔用同樣的手段讓她想守護的祝家消失。


    蕭寧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放走任何一個魔修後,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一個玉瓶扔給了祝黎,“一些療傷的丹藥,你且拿著用吧。”


    “謝公子。”還未打開蓋子,祝黎就聞到了從玉瓶中傳出來的藥香。蘊含著治愈身體所需要的靈力,這一瓶絕對是無價之寶,卻被蕭寧簡單的送給了自己。她心下一暖,收起了玉瓶,退到了一邊。


    重焰沒有在意蕭寧送靈藥的動作,他看了一眼焰鳳,又看向祝春秋。“祝家家主,如今本尊殺了曹家,這荒城就交給你管理了,魔王城那裏自會明白。”


    重焰手中飛出幾塊靈石,在四周布下陣法。陣法內就留著蕭寧,焰鳳,祝春秋和祝黎。


    “祝春秋,你可願效忠本尊。”重焰的紅瞳盯著祝春秋,臉上平淡,聲音卻讓人無法忽視。卻也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尊上是先祖之主,又是魔界之主,吾等祝家定當效忠。”祝春秋向著重焰行禮,片刻又擔心重焰不相信一般再次開口,“以天地為鑒,魔神為證,我祝春秋誓死效忠眼前之人,如違此誓,天地不容。”


    修煉之人不可輕易發誓,一旦出口便受天地規則約束,違背誓言便天誅地滅。祝春秋拿出誠意立誓讓重焰十分滿意。他轉頭看向焰鳳,“鳳兒,東西給他。”


    聽到重焰這麽說,焰鳳立刻哭喪著臉,想著衝著重焰賣萌撒嬌,卻被他冷冷的看著,隻能極不情願的伸出手,讓掌心一顆火紅的珠子出現在大家的視線內。


    “鳳珠!”祝黎一看見珠子立刻紅了雙眼。就是這個東西,導致他父母被曹家殘殺。這原本屬於她父母的東西。


    “尊上?”祝春秋本以為鳳珠已經被曹陽煉化融合,沒想到竟然還在。這鳳珠本是祝黎父母尋來留給當時還在繈褓中的祝黎的。後來他一時大意讓曹陽知道了鳳珠,讓他起來殺人奪寶的念頭。看著焰鳳手中的鳳珠,祝春秋一時也猜不準重焰的意思。


    “這鳳珠本是鸞鳳族之物,乃天地靈火煉製而成,隻有鸞鳳族的人才可以使用。曹家人並無鸞鳳血脈,自然無法發揮他真正用途。”蕭寧年少時讀書頗多,關於鳳珠也是有所耳聞。


    “娘親說的沒錯,這鳳珠隻有我族人才可以用。若是血脈薄弱的煉化了可以增強血脈,像本大爺這樣也是可以用來淬煉*。要不是爹爹非讓我給你,本大爺才舍不得呢,便宜你啦。”焰鳳雖然模樣已然是少年人,心性卻依舊像個孩童。如同被搶了心愛之物一樣,不舍的看著祝春秋接過鳳珠遞到祝黎的手上。


    “鳳兒,給祝黎一滴血。”重焰倒是沒注意焰鳳的模樣,他繼續開口,讓焰鳳更為委屈。


    “爹爹!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嚶嚶嚶,你竟然忍心取我的血給他人提升血脈。”焰鳳哭喪著臉,像真的被自己的父親拋棄了一般,小模樣可憐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


    可惜重焰並不吃這一套,他垂眸,麵無表情的看向焰鳳,血紅的瞳孔中有著一絲不耐。見到重焰這副模樣,嚇得焰鳳連忙多到蕭寧身後,扯著蕭寧的衣袖。“娘親,你看看,爹爹又凶我,他就是不愛我了。”


    蕭寧被焰鳳這幾句稱呼叫的有些不好意思,見重焰沒有反對,心下也開心。他把焰鳳拉倒身前,揉了揉他的發頂,對著他微微笑道“鳳兒不鬧,聽你爹爹的,左右不過一滴鸞鳳精血,別惹你爹爹生氣,我給你點補償就是了。”


    焰鳳撇了撇嘴,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想到什麽,勾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好,聽娘親的。”劃破指尖,一滴滾燙的血液,從指尖冒出,被焰鳳用魔氣裹住送到了祝黎的麵前,趁她不注意,送入了她的體內。


    純種鸞鳳血液,頓時讓祝黎如同燃燒起來一般,一點點灼燒著她的經脈,她的*。她難受的高喊出聲,伴隨著鳳啼,一隻鳳凰虛影在她身後顯露出來,圍繞著祝黎不斷燃燒。鳳珠從祝春秋的手中飛直祝黎身前,隨著高溫慢慢化成液體,一點點融進祝黎的身體裏。


    祝春秋一旁看著擔心無比,想要上前觸摸自己的孫女,卻被焰鳳攔了下來,“這是鳳凰涅槃,挺過來了就是浴火重生,成為這個世上僅次於我的鸞鳳血脈。”


    重焰看著眼前的一切,瞥了一眼焰鳳,再次讓他抖了抖毛,躲到了蕭寧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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