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站在一個迷妹的角度,這樣評價過明麵的文,看明麵的文總有想做他老婆的衝動。得到大眾的讚同。


    鬱嬉記得當時看到那條評論時,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不是病態的,真的有人會因為一個人的文字而喜歡一個人,她鄭重地給那條評論回複了“+1”。大概是他從作品裏傳達出來的責任感吧,無論是在對待工作上還是在感情上。


    可怕的是她和他的分開正是因為這份重中之中的責任感。


    滴、滴。


    鬱嬉被這突然間響起來的消息提示聲嚇到了。


    是陸衍懷發來的。他的昵稱是三個點,因為懶得想,懶得打字,懶得改。


    。。。:貓糧沒有了。


    嬉嬉哈哈:我記得剛買的兩大包沒過多久啊。


    。。。:雙喜最近吃的多。


    陸衍懷還是像從前一樣命令她,鬱嬉在那一霎那恍惚的覺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怎麽可能沒有發生過。


    雙喜是一隻中華田園大橘貓,四年前,鬱嬉和陸衍懷一同出去置辦年貨的時候在車底下發現它的。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雙喜當初還是一隻弱小又軟萌的小蘿莉,現在已經長成一個猥瑣大胖叔。由於鬱媽媽對貓過敏,雙喜就一直養在陸衍懷家。


    至於貓糧的事,不是陸衍懷不願意買,實在是他這個人幾乎已經和世界隔絕,即使在如今這個網絡如此發達的世界,他也不願意和那快遞小哥有任何語言交流,所以貓糧一般都是鬱嬉從網上或者寵物店買好,再送到他家裏去。


    鬱嬉不知道她在國外的那兩年,雙喜過的是怎麽樣的生活。


    上次送貓糧是在半個月前。


    答應了陸衍懷明天把貓糧送過去,臨睡前,鬱嬉把列表裏那個頭像永遠都不會亮起的人刪除了。


    怕雙喜餓著,鬱嬉起了個大早,買好了雙喜最愛吃的那款貓糧和雞胸脯肉,就奔向陸衍懷家。


    當鬱嬉看到開門的陸媽媽時,她簡直想直接掉頭狂跑,她忘記了這是在老家,不是在他們工作的榆市,陸衍懷獨自住在那裏。


    陸媽媽又驚又喜,不住地誇她賢惠懂事,看到她手提袋子,拍手道:“嬉嬉啊,我們家陸衍懷沒有那麽嬌貴,你不用那麽慣著他,大清早還給他送早餐,男人啊,會慣壞了的。”


    鬱嬉看了看手中裝有貓糧的袋子,她該怎麽把真相說出來。再說陸衍懷也不是喵啊。


    “衍懷,嬉嬉來了,快開門。”陸媽媽的大嗓門響起。


    鬱嬉不知道這個房子的隔音效果怎麽樣,隔壁的鄰居會不會聽到。當她把視線挪到陸衍懷的房門時,房門早就開了,陸衍懷穿著一身黑色的睡衣倚在門口,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衣領緊緊貼著鎖骨,頗有點禁欲和暗黑的氣息。


    還沒等鬱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陸媽媽推進陸衍懷的房間,好像陸媽媽擔心自己的兒子不知道怎麽和女孩子相處,等鬱嬉轉頭時,發現陸媽媽不斷的給陸衍懷眨眼睛,恨不得眼皮子像開了馬達一樣。


    “嬉嬉給你帶早餐了哦,好好珍惜。”陸媽媽把門給徹底關上了。


    陸衍懷的房間收拾得整潔幹淨,他似乎有些強迫症,什麽東西都要按照一定的順序擺好,比如書在書架上一定要從高到低擺放,衣服要分顏色分種類掛起來,而且他好像不太喜歡鮮豔的顏色,衣服是黑白灰也就算了,房間裏的擺設還都是黑白灰。


    不過看慣了也就沒什麽了。


    他的電腦還亮著,鬱嬉無意間看了一眼,word裏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熬夜還是早起的。


    鬱嬉也是回國後的兩個月才知道,原來陸衍懷也在網絡上寫小說,好像寫的也是靈異類的,聽陸媽媽念叨時說他好像混得還不錯的樣子。不過她那時正追著明麵的小說,也沒問他到底寫的是什麽,文名叫什麽。


    雙喜見到她,終於舔了舔小肥腿上的毛,拖著圓滾滾的身子慢悠悠的到她腳邊,討好地蹭著她,看著她手中貓糧流口水。鬱嬉抓幾顆貓糧喂給它,它很享受這種有人喂又有人撓癢癢的待遇。


    “咳……”


    房間裏一個男聲響起,鬱嬉才想起來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剛才被陸媽媽推進來時關注點都在雙喜身上了,或者說她想自動忽略掉他。她抬頭時正好對上陸衍懷的目光,那一雙眼睛裏布滿血絲,嚴重的睡眠不足。好在沒有黑眼圈,不然顏值會掉起碼一個檔次。


    “怎麽了?”鬱嬉避過他灼灼的目光問道。雖然鬱嬉那晚醉酒之後真的已經不記得多少事情了,但是肚子裏的孩子真真切切地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假的。


    “你已經躲我半個月了。”陸衍懷居高臨下的審視她。


    “我……我忙。”蒼白的解釋。


    “哦?”陸衍懷挑眉,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說:“你忙到在咖啡店裏發呆三個小時三十二分鍾?你忙到和同事聚餐後又去玩lol到晚上12點?你忙到去逛了一天的秀靈公園不能回家?”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一個字一個字輕輕柔柔的從他嘴裏說出來,聽不出是生氣的語氣。


    “跟蹤狂!”鬱嬉被他逼到牆角,手不小心碰掉了遙控器,“哐當”一聲,發出好大的聲響。


    都是為了躲他的好嗎。


    鬱嬉正要說著什麽,聲音卻早已經被陸媽媽的大嗓門蓋住。


    “衍懷啊,你們年輕人注意點,鬱嬉還懷著寶寶呢。”


    鬱嬉:“……”


    鬱嬉趁著這機會,逃出陸衍懷的包圍圈,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去。這個小小的空間簡直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走到客廳,陸媽媽說剛剛已經打電話和親家那邊兒溝通了,今天是元旦,一月一日,寓意很好,一心一意一生一世,鬱嬉也正好在他們這邊,可以先把證給領了,後麵尋個好日子在辦酒席。末了,陸媽媽還特別和鬱嬉說,這建議是陸衍懷提出的。


    鬱嬉在路上都是懵逼的狀態。等到回過神時,已經到民政局門口。她隻記得陸媽媽在他們出門前還感慨了良久:自家兒子終於主動出門了。


    看樣子今天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日子,很多情侶都選擇在這一天走進婚姻的墳墓。鬱嬉出神的看著一對對歪歪膩膩的小情侶,手掌卻被一片溫暖包圍,陸衍懷已經牽起她的手往裏走。


    鬱嬉卻還是邁不動步子,她想到昨夜他可能就是因為要和她結婚的事,失眠都睡不著了,她說:“還是算了吧。”


    陸衍懷很高,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因低頭而顯得更長的睫毛,眨起來像一把小刷子,很好看。他歎氣道:“鬱嬉,你逃不掉了。”


    鬱嬉聽他的語氣,好像角色調換了,是她要對他負責任一樣。


    反正找一個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人品的人結婚,好像也不算太差,關鍵是看著陸衍懷的顏也不錯。


    可能世界真是太小了,也可能是日子選得太對,在等待的時候,就遇到了沈洺和他的女朋友。沈洺,和明麵是同一個人,那個曾經讓鬱嬉心裏悸動過的男人,那個網文界的大神,曾經她以為遙不可及,最終還是遙不可及的人。


    許含涵輕撫著平坦的小腹,雖然隻有兩個月都還不到的身孕,但是已經初顯孕態,沈洺也時刻扶著她,可能這就是他說的每個人都要履行自己的責任吧,鬱嬉好像在那一刻也明白了自己的責任和今後要走的路。或許還是做那一份普通的工作,過平凡的生活,和陸衍懷一起。


    沈洺看到她,微微點頭,將要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許含涵嘴巴嘟了一下,好像和沈洺意見發生分歧,已經朝鬱嬉和陸衍懷的方向走來。看得出沈洺想勸她,可是勸不動。


    許含涵走過來,目光首先打量到鬱嬉和陸衍懷相握的手上,輕笑一聲,轉頭和沈洺說道:“洺,你看,我以為她有多愛你,轉眼就和別的男人領證了。”


    沈洺想要說什麽,終究沒有說出口。


    許含涵看向陸衍懷,依舊是高傲的身姿,和微博裏那個美麗模糊的形象一樣,說:“這位帥哥,我勸你還是先了解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別到時候戴了綠帽子還蒙在鼓裏啊。”


    陸衍懷嘴角輕扯,摟過鬱嬉,說道:“我還要謝謝他在國外替我把嬉嬉照顧的那麽好。”他平常都是一張及其刻板及其嚴肅的撲克臉,這突然笑了一下,把鬱嬉也給鎮住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太黑暗了,猶如地獄閻羅,好像下一刻他再念什麽咒語,那些魑魅魍魎就快要召喚出來。


    鬱嬉覺得這一刻有點熟悉。


    和陸衍懷截然相反,沈洺是屬於那種陽光型的男人,笑起來讓人感覺陽光明媚,如浴春風。


    許含涵後退了一步,扯著沈洺的袖子,見沈洺沒反應,又說道:“那讓我告訴你,她之前對我們家沈洺那可是死纏爛打得很,你覺得這麽短的時間內,她能對你真心。”


    “含涵……”沈洺想打斷許含涵的話。


    “那麽你呢。”


    許含涵低頭委屈,想和沈洺解釋什麽。


    隻是那些話鬱嬉已經不想再聽,她跟著陸衍懷離開這個悶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地方。


    臨市的冬天,沒有大雪紛飛,沒有銀裝素裹,隻有不斷而來的冷風,陣陣陰冷。鬱嬉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著,陸衍懷跟在她身後,不言不語。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雙腿已經麻木沒有知覺,一個踉蹌,是陸衍懷扶住她,她掙脫掉,來到江邊。


    江邊的風就更大了。陸衍懷攔住她,示意她再走就要到江裏了。


    風把鬱嬉的頭發吹的極亂,一根根的都在風中狂舞,她任由著也不去管。陸衍懷以為她哭了才不抬頭,等他扒開她那些在臉龐上的發絲時,卻發現她隻是怔怔的望著地板。


    “我好像也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哭個死去活來。”鬱嬉抹了抹臉,問陸衍懷:“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


    陸衍極其嚴肅的打量她,說:“挺醜的。”


    鬱嬉聽他說完,倒是想哭了


    “可是又有什麽關係呢?”他又補充一句。


    “我這樣,你還娶嗎?”她指的是,可能,她需要一段時間來忘掉一些事,一個人。


    “怎麽不娶?”


    何必為了不相幹的人而改變計劃。


    又回到了民政局時已經是下午,化悲憤為食欲的鬱嬉已經在某家甜品店幹掉了一整個蛋糕,基本上情緒已經宣泄得差不多了。


    下午的人依舊多得恐怖,按照陸媽媽的吩咐,當天第127個結婚的情侶基本已經搶不到了,據說他們已經排到了150多對,不過這些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追求的也就是個寓意,信不信都在個人。


    照相,簽名,宣誓,一係列流程下來,兩個紅色小本已經各自安然的躺在鬱嬉和陸衍懷的手上,陸衍懷還給它們拍了張照片,說是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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