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得一身臃腫嚴實,鬱嬉收拾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收拾妥當。


    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全身都是黑色,帶上那款有些年代的眼鏡,看著像個盲人瞎子。她打量著,還差最後一點,為防脫下眼鏡別人認出來,她畫了個簡單的眼妝,整個人都不像她自己了。


    這個樣子應該認不出來了吧?


    她拿起包包,準備出門。


    陸衍懷看她搗鼓了半天,在鏡子前左照照右扭扭,他實在看不下去,在她出去之前,把房門關上、上鎖。


    鬱嬉還沒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聽見“嘭”一聲,門關上的聲音。起初她還以為隻是風把門關上而已,可當她試著打開房門時,卻也怎麽都打不開了。


    搞什麽?


    “陸衍懷?”她拍拍門。


    鎖上她是怎麽個回事?好歹解釋清楚啊。


    他沒有回應她,她聲音再提高一點,“陸衍懷,開門。”


    她耳朵貼著門想聽清楚門外是什麽情況。她聽見他的腳步聲,知道他就在門外,而且能聽到她的聲音,她輕輕的跟他說:“你先開門,我們再好好聊聊,好不好?”隔著一扇門說話有點別扭。


    她聽到鑰匙和鎖相互碰撞的聲音,知道有戲!


    門開了。


    “怎麽了?”鬱嬉問他,難道就隻是不想讓她出去,就把她鎖起來了?


    “我也出去。”他沒有和她說明原因,直接道明目的。


    “可是這是女生之間的見麵啊。”許多女生之間私密的問題,他也要聽?而且和水音聊天,她可不能確保他聽到後,自己不會出醜。何況她還藏有那麽一丟丟私心,如果水音見到他,也喜歡他了怎麽辦?她扶額,可能最近狗血的電視劇看得太多了。


    她算了算,說道:“我兩個小時就回來了,也就是你碼完一章的時候。”還是很快的。


    “那好吧。”他側身留出足夠的空間讓她出去。


    “……”


    她走在路上時,遮遮掩掩的,生怕又像在車站一樣,又碰到認識她的人。風大,吹得她的發絲亂飛,她要注意著隱蔽,還要捋著頭發。


    麻煩!


    一路上都沒出現什麽情況,她想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電視上的她和現實中的她還是有區別,再說節目也並沒有到達很火很火的地步,也不是人人都愛看相親節目,或許不用太擔心。


    她和水音隻是簡單的敘了個舊,怕家裏那個變態早早就碼完一章,然後跟出來,她隻和水音聊了大約半個小時就打算回去了。今天水音的時間也不多,她從榆市那邊過來看望小姨,順帶著見見鬱嬉。


    告別了水音,出來時她還往周圍看了看,想著沒準兒陸衍懷就在附近。


    還好沒有。


    回去的時候,她膽子也大了些。帽子箍得她腦袋又悶又暈,她摘下來,也不怕有人再認出她,路人都在匆匆的走著,沒有注意她。


    摘了帽子,她把眼鏡也摘下來,卡在鼻梁上疼得慌。


    此時,身後卻有一道磁性的聲音響起,“鬱小姐。”


    鬱嬉懵了,怎麽她才卸下那些用來偽裝的東西,就有人叫她了?她僥幸的想,有沒有可能叫的不是她,隻是同姓而已?


    她回頭,看到的是一個中年的男人,西裝革履,微微發福,看著很有威望,他看的正是她所在的方向。男人身後是一輛豪車,她並不認識這樣的成功人士。


    她指指自己,確認道:“我?”


    “是的,”男人走過來,鋥亮的皮鞋,不染一絲灰塵,他出示名片道:“我是盛林公司林總的助理蕭曆,我們林總想見您一麵。請您跟我過去一趟。”


    對方根本不是在征詢她的意見,聽他的話,鬱嬉都覺得如果她說一個“不”字,他就算是綁,也會達成目的。


    鬱嬉知道盛林公司,本市沒人不知道的一個神話,如果沒猜錯,眼前這個男人口中的林總,應該就是傳說中商界中女強人,做事雷厲風行,很有風範。


    可是再怎麽厲害,這和她有什麽關係?而且這個自稱是蕭曆的男人身份不明,名片這種事可以造假,鬱嬉想著她是不是遇到詐騙或者綁架了?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說的林總。”她說完,想轉身離開。她說的不認識,是指生活中沒有交集。


    蕭曆紳士的攔住她,“如果是有關陸先生的事情呢?”


    “陸衍懷?”


    “是。”


    蕭曆沒有騙她,她真的見到了傳聞中的林總。從約水音的地點出來到郊外的別墅,車子行駛了二十分鍾,她起初是有些擔心司機是否會把她載到偏遠的地方,或許把她給賣了,可後來見到一棟別墅立於山前,她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太冒險了,如果不是好奇他們說的那個消息,她根本不會來。


    跟隨蕭曆進入別墅,她看到了傳聞中的林易林總,林總沒有新聞報道中那樣雷厲風行,隻是一個和她媽媽一樣年紀的太太,在書房裏看著各種文件,幹練中卻也有掩不住的滄桑,至少從那一頭花白的頭發中,可以看出她受過什麽重大的打擊。好像前段時間,報紙上是有說過盛林公司出了什麽意外,她那段時間忙著錄節目,沒關注多少。


    隻是這個林易,和陸衍懷有什麽關係?


    “林總,人已經到了。”蕭曆說完,恭敬的離去,關門。


    鬱嬉看見正在看文件的林易緩緩抬頭,她不知怎麽去形容那一雙眼睛,混跡商場多年,犀利銳利,看著她時,又夾雜著複雜的神色。


    “我們也算有緣分。”林易自嘲道。


    可能是被那種鎮定自若的氣場震懾,鬱嬉一時無言以對,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我有一事相求……”林易直奔主題,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


    “您說。”


    “我想見到陸衍懷。”


    鬱嬉從進來開始,和林易的談話根本不到五分鍾,就被請了出去,可她卻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之感。


    回去時還是蕭曆送的她。一趟出門之行根本沒有用到兩個小時,婉拒了蕭曆送她到家,她隻在鬧市區就下了車。她要到超市去買一些排骨和玉米,好像她能拿得出手的並且鬱太太不嫌棄的,隻有這排骨玉米湯。


    水音和她說,要抓住男人的心還得先抓住他的胃。從前她就很認同這句話,特別是對於一個特別愛吃的人來說,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對於昨晚她問的那個問題,她到現在都記得水音和她說的一番話。


    水音說:“你如果覺得他嫌棄你不夠性-感,那你也嫌棄他,給他做一些壯陽的食物,像韭菜、牛鞭都隨便買一點,同樣也暗示他,他不夠性—感,保證能讓你一雪前恥。”


    她不敢買。看到小捆小捆的韭菜擺放在菜架上,她想都沒想,抓住了韭菜……旁邊的玉米。


    水音的這招,以她前幾次被狠狠虐過的慘痛教訓來看,不但沒有效果,還可能會弄巧成拙並因此受到懲罰。


    她可以想象到,當她把韭菜或是牛鞭擺在他麵前時,他不止會吃,還會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根本不需要這類食物,並且他也不會和她一樣心虛,因為一捆韭菜聯想到那方麵去。


    什麽都不要做,是最好的方法。


    她拿出手機,給她手裏的排骨和玉米拍照,發微博:


    嬉嬉哈哈:洗手做羹湯。/圖片/圖片/


    這個方法還是水音傳授給她的。說是現在大神身價上漲,很多人都在垂涎他,必須抓住一切機會宣告主權,不讓犯罪分子有空子可鑽。鬱嬉想,那就從微博開始吧。


    這招的效果不錯。她到家門時,就看到微博裏許多姑娘嚶嚶的哭著“我也要去煲排骨玉米湯,想象明大和我一起喝”“嚶,你就是那個明大說過的隻會煲一種湯的姑娘”“我也要賢惠起來,和你搶明大。”


    鬱嬉:“……”情敵有點多!


    她回到家,推開門時,看到他坐在客廳沙發上,抱著手臂,低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他看到她回來,抬起手腕看手表,幽幽的提醒她,“你不守信用。”


    “沒有啊。”她回答。她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沒有按時回來。可是兩個小時,她算準了時間回來的,不止沒有遲到,還提前了二十分鍾。她看他那個手表,唔,什麽時候戴上的?他可沒有戴鍾表的習慣。


    他起身回書房,留給她一個冷酷的背影,背對著她說道:“你說我碼完一章,就回來?”他隻用一個小時,就寫完了。


    看他的樣子,鬱嬉差點以為他要回房間的角落裏畫圈圈了。


    她是說過他碼完一章就回來,可是大前提是兩個小時啊。這樣算不算漏掉信息可不好。鬱嬉跟他進書房,在他眼前晃著她買的排骨和玉米,“這是補償,驚喜嗎?”


    此時她都忍不住誇讚自己,還好事先準備了賄賂他的東西。可是為什麽,他一點驚喜的表情都沒有,全程是淡漠的樣子?


    “不……感動嗎?”鬱嬉試探的問。


    他已經開始敲打著鍵盤了,隔了半分鍾,見她還在原地站著,排骨舉在半空中,散發著生肉的腥味,他抬頭,說:“你不是發微博了嗎?”


    對哦。


    “我去熬湯。”她垂頭的拖著拖鞋去廚房,故意用拖鞋摩擦地板發出難聽的聲響。


    陸衍懷餘光裏,都是她這樣受挫的樣子,嘴角漸揚。


    鬱嬉切著玉米,尋思著找個合適的時候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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