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門口,女子蹲在地上,眼睛盯著黃君無的沾滿醬汁的小嘴,手裏拿著魚罐頭。


    黃君無低著頭,魚罐頭吃了一半便感覺倦意襲來。


    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小嘴,黃君無朝著女子“喵”了一聲。其實,他很想告訴她,不用再等下去了。作為一隻有逼格的貓,還有著每天十二小時身為人類的時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將自己賣出去的。


    女子淺淺一笑,從包裏掏出一張紙巾,替黃君無擦了擦小嘴。


    黃君無仰著圓圓的腦袋,眼睛微微眯著。女子的動作很輕柔,比起小時候媽媽洗臉時恨不得將他臉皮都擦下來舒服多了。


    朝著女子感激地“喵”了一聲,黃君無朝著牆壁走去,就準備躍上去。


    身體突然懸空而起,卻是女子抱著他,將他擱到了窗台上。


    “你想進去睡覺是吧?那你先進去吧,估計你主人是在上晚班,我晚上再和他說。”女子放下黃君無,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捅了捅黃君無的鼻子。


    黃君無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神看了一眼女子,然後躍下窗台,跳進了房間裏。


    跳上房間的木床,黃君無舒服地伸了伸四肢,便睡著了。


    黃君無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小區裏,傳來小孩打鬧的聲音,父母呼喊小孩子吃飯的聲音。


    打了個哈欠,黃君無坐了起來,右手插進頭發裏,搔了搔頭,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有些發愣。


    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天了,他依然有些不習慣現在的生物鍾。


    穿上衣服,刷了刷牙,洗了把臉,黃君無打開房門便準備出門。因為白天會變成貓的模樣,所以他必須在晚上出去工作。而現在,他已經失業了。原先的工作工資很低,僅僅能夠維持他日常開銷,他並沒有多少存款。


    隻要再熬一段時間,當他存款真的耗盡的時候,他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你好,我叫李瑜姣!”


    房間門外麵,一個黑影突然站起來,伸出玉手,自我介紹道。


    黃君無微微歎了口氣道:“你好,我叫黃君無。”


    黃君無伸出手輕輕碰了下女子的玉手,女子的手很軟,很暖和。作為一個單身了二十六年的猥瑣大叔,麵對著這樣漂亮的女子,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絲紅暈爬上黃君無的臉頰,黃君無暗暗有些慶幸。幸好是夜晚,難以察覺人的臉色,否則,今天就要丟臉了。


    “黃君無先生,你家是不是養了一隻小白貓?”李瑜姣打完招呼,便開門見山,絲毫不忸怩。


    黃君無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李瑜姣喜上眉梢,道:“黃君無先生,把你的小白貓賣給我,你開個價吧?”


    李瑜姣說完,臉色微微一紅,道:“我銀行卡裏隻有一千存款了,全部取出來了,你不要超過這個價格。”


    黃君無有些發傻,看著少女明亮的眼眸,竟然說不出話來。這個女子,該說她傻不拉唧的呢?還是說她單純呢?


    “一千不夠嗎?”李瑜姣見黃君無不說話,以為他對價格不滿意,有些驚慌,囁嚅道:“我,我能不能打個欠條?等我下個月發了工資我再補給你?”


    李瑜姣的臉湊得很近,看著女子近在咫尺的容顏,黃君無這個猥瑣大叔感覺自己心髒在撲通撲通直跳,仿佛下一刻就有跳出胸腔的趨勢。


    “不,不是。”黃君無搔了搔頭,有些結巴道:“一隻貓哪裏用得著那麽多錢?”


    “啊?非常感謝!”李瑜姣一張俏臉很是興奮:“大叔,你真是個好人!”


    李瑜姣飛快地從包裏掏出十張百元大鈔,數了兩遍,塞到黃君無的手上,忙道:“大叔,那我進去抱走小白貓了。”


    直到李瑜姣走進屋內,黃君無看著手中的鈔票,才猛然醒悟過來。


    將鈔票塞回到李瑜姣手上,黃君無將她請了出來,麵紅耳赤道:“那什麽,真對不起,我怎麽會賣我自己呢?啊,不是,我怎麽會賣我家小白貓賣給你,我和他感情很好,不可能賣的。”


    待李瑜姣從房間裏出來,黃君無關上房門,落荒而逃。


    “大叔,你,你要是不賣,我見到就直接抓走了!”看著黃君無消失在夜幕中,李瑜姣跺了跺腳。


    黃君無走了很遠,直到看不見出租房才停了下來。


    “想要抓我,你還有太嫩了啊。”黃君無兀自地笑了一番,然後走向公交站台,乘坐著m287前往了上京市中心。


    晚上工作的場所很少,隻有市中心的飯館或者網吧等場所才有可能。


    黃君無站在一家飯館門口,店門口貼著一份招聘啟示,招聘的是服務員的工作。工作時間是晚上9點到淩晨4點,工資每月3000華夏幣每月。


    “都三十了,還要再進這種地方工作。”黃君無歎息了一口氣道:“真想不工作算了。”


    推開餐館的大門,裏麵坐了很多客人,幾個工作人員在忙碌著。


    見到大門被推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道:“歡迎光臨,您想點些什麽?”


    看著少女甜美的笑臉,黃君無渾身有些發冷,有種想要掉頭就跑的感覺。


    “來都來了,這麽大個人了,竟然怕一個小姑娘,羞不羞?”


    黃君無搔了搔頭,硬著頭皮強笑道:“對不起,那個,我是看到外麵有招聘服務員的招聘啟示進來的,我想應聘服務員。”


    “哦,是這樣啊!”少女笑著道:“那您找個地方坐著等一等,我去問問店長,看還招不招人。”


    黃君無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靜謐平和的環境,幹淨整潔的衛生,忙碌職業化的員工:“看起來這個飯館不錯。”


    “喵!”一聲貓叫,黃君無低頭一看,卻是一隻小花貓脖子上戴著一個鈴鐺,站在他腳下,小腦袋不停地蹭著他的褲子。


    “貓大人,我們真是有緣喵。”一個嫩聲嫩氣的聲音道。


    黃君無疑惑地張望著四方,直到看到他腳下的小花貓小嘴一張一合才醒悟過來。


    “我了個去,這是什麽鬼?”黃君無右手捂著臉,糾結道:“難道我真的是一隻貓了?現在都能聽得懂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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