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山哥眼珠子充血,脖頸血管凸顯,聲音微弱:“我...我告訴你個...秘密。”


    季布聞言眼角眯了眯,手上的力道逐而放鬆。


    “其實....”


    山哥得以呼吸,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其實...半年前的那次交易,你的....”


    就在這時。


    走廊上。


    有腳步聲傳來。


    山哥猛地發力,身體撞向季布, 想要撞開季布趁機往外跑,卻被早就察覺到的季布一把按住,雙手攥著輸液管用力拉伸。


    須臾。


    山哥眼珠子翻轉了幾下,直接撲街。


    季布表情平靜,將他脖頸上套著的輸液管拿了下來,重新歸位到原來擺放的狀態。


    一絲不苟的檢查完現場確定沒有遺漏後, 他伸手摸出一根香煙來給自己點上。


    腦海裏回憶著剛才山哥說的話。


    他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半年前的那次交易...他提起這件事幹什麽?


    這次的交易難道他知道什麽?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其他情況麽?


    撲街。


    早不來人, 晚不來人, 偏偏這個時候來人。


    門口。


    馬軍出現在病房門口,右手按著門框大口的喘著粗氣,掃了眼蹲在山哥身前的季布:


    “他怎麽樣?”


    “撲街了。”


    季布叼著香煙咬了咬頭:“沒得救了。”他起身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馬軍的麵前:“人拉住沒有?”


    “跑了。”


    馬軍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看向走廊。


    阿虎一行五人的隊伍,隻抓了兩個,剩下的三人全部都已經跑路了。


    “把他們帶回去!”


    馬軍招呼一聲,示意夥計把人帶走,同時看向季布:“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是吧阿Sir,我很忙的!”


    季布兩手一攤,很無奈的看著他:“你也看到了,是那夥越喃仔砍的人嘛, 你有這個功夫你應該去追查他們。”


    “我分分鍾幾百萬的生意,你這樣子造成了我的損失, 誰補償給我啊?是你還是你們警隊啊?!”


    “少廢話!”


    馬軍伸手一按手銬:“叫你跟我走就跟我走!”


    “行,你威,你說了算。”


    季布咬牙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他:“馬軍是吧,你死定了, 等著我的律師投訴你吧。”


    尖沙咀警署。


    審訊室裏。


    季布翹著二郎腿背靠著座椅靠背,優哉遊哉的抽著香煙,麵對馬軍的詢問,愛答不理。


    “你跟死者什麽關係。”


    “沒關係。”


    “沒關係?!他是遠洋賬務公司的負責人,你的上級。”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


    “靠!”


    馬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撲街仔,不要再跟我耍花樣,不配合我,你就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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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正好。”


    季布兩手一攤:“冒錢食盒飯,正好咯,吃免費的皇糧,我沒所謂的。”


    “靠!”


    馬軍聞言直接直接心態炸裂,剛要起身上來跟季布好好交流交流。


    門口。


    苗誌華推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來,掃了眼虎視眈眈的馬軍,隨口道:


    “馬Sir,氣氛這麽緊張啊,要扁他一頓嗎?!”


    “沒啊。”


    馬軍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叉腰不說話。


    “行了。”


    苗誌華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馬軍:“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跟他沒有關係。”


    “越喃幫三兄弟的事情, 你帶人好好去盯一盯他們吧。”


    他見馬軍不接, 抖了抖手裏的資料:“好了,去吧。”


    馬軍“誒”了一聲,結果資料不忿的離開了。


    “什麽情況?”


    苗誌華關上審訊室的門,摸出香煙來遞給季布一支:“山哥怎麽忽然就撲街了?”


    “越喃仔阿虎做的。”


    季布點上香煙吸了一口:“越喃仔三兄弟吞了林昆一批貨,生吞硬吃,結果就打起來了唄。”


    “嗯...”


    苗誌華沉吟了一聲:“這對咱們來說未必是壞事,眼下,山哥一死,林昆手底下已經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手的人了。”


    言外之意。


    就是季布可以做主了。


    “先把越喃仔三兄弟解決了再說吧。”


    季布擺了擺手,手指彈了彈煙灰:“你把這個馬軍支開,哪裏都能碰到他。”


    “行。”


    苗誌華推過來一份口供:“你在上麵簽個字就可以走了。”看著簽完字的季布,又補充到:


    “眼下,越喃仔的桉子,對我們來說也挺迫切的,有什麽需要就聯係我。”


    “越喃仔神出鬼沒,要抓他們還真不好找。”


    “那行。”


    季布點了點頭,起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心裏有數了,回頭聯係你呸配合我就行了。”


    從警署離開。


    季布驅車回到遠洋。


    林昆已經知道了山哥的死訊,表情不是很好的坐在座位上抽著香煙。


    山哥這件事雖然做的不是很讓人滿意,但畢竟山哥是他的人,被越喃仔做掉了,麵子問題。


    “昆哥。”


    季布推門走了進來,來到林昆麵前伸手把他手裏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裏:


    “不是戒煙了嘛又開始抽。”


    “阿布。”


    林昆上下掃了眼季布:“你沒事吧。”


    “沒事。”


    季布擺了擺手:“還好咱們當時跑的快,不然咱們都得撲街,這群越喃仔太猛了。”


    越喃仔三兄弟這麽猛,阿虎帶著四個人橫衝猛撞的殺到了醫院持刀砍人,季布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頓了頓。


    他拉開凳子坐下:“這群越喃仔狂的沒邊了,一定要做掉他們給山哥報仇。”


    “我隻有一個宗旨!”


    林昆咬了咬牙,目光灼灼的看著季布:“貨我不要了,但是這越喃仔,得死,一個都不能留!”


    “好。”


    季布聞言點頭:“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單是他們得死,貨咱們也得拿回來。”


    “貨?”


    林昆有些意外的看了季布一眼:“你有把握?!”


    “越喃那個陳哥我聯係聯係”


    季布點了點頭,思路無比清晰的說到:“這批貨肯定被越喃仔賣給他了,我試試看能不能跟他對白吧。”


    “好。”


    林昆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再度囑咐了一句:“小心點。”


    從遠洋離開以後。


    季布當即把烏蠅叫了過來:“讓你打聽四眼的消息打聽到了沒有。”


    “嗯。”


    烏蠅點頭。


    兩人驅車朝著油尖旺趕去,在一家茶餐廳裏找到了正在吃飯的越喃仔養父四眼。


    “我是來找你談山哥的事情的。”


    季布開門見山,也不跟他拐彎抹角:“我需要你提供越喃仔的信息給我。”


    “嗬嗬。”


    四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兒,目光打量了一下季布:“我看我現在過的這個日子多舒服啊?”


    “每天飲飲茶散散步,鈔票也不愁,我跟著你們跟越喃仔作對,吃飽了撐的啊?”


    自從上次越喃仔做掉了另外兩個養父以後,四眼就已經被嚇破了膽。


    於是乎,他索性徹底不管他們三個了,每個月老老實實拿著他們給的鈔票,倒也悠閑。


    “嗬嗬。”


    季布拿過旁邊的茶杯來,烏蠅抬手幫他把茶杯倒滿:“按照我的情報,另外兩個人已經被越喃仔做掉了吧?”


    “你知道不就行了?!”


    四眼嗤笑一聲,一副你廢話的表情:“我告訴你,越喃仔三兄弟就是條瘋狗,我們養了他們好幾年不一樣被他們斬?!”


    “現在的日子就挺好的,有吃有喝一家人都好安全,我吃飽了沒事做跟你們去撩撥他們啊?!”


    他點上一根香煙,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跟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的那批貨你自己去找他們吧。”


    “我可以不想落得跟大俠他們一樣,被湯尼斬那麽多刀,死的好慘呐。”


    “季老大,我現在麻煩你給我留條生路行不行?讓越喃仔看到我跟你們待在一起,他斬我啊!”


    四眼拽了拽西裝領子,側了側身子看向窗外,典型的不想再跟季布繼續交流下去了。


    “話不是這麽說的。”


    季布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騰騰的茶水,小口的抿了一口,沉吟道:


    “他們兩個人撲街了,對你來說未必是壞事啊。”


    季布的身子往前探了探,聲音壓低了幾分,語氣玩味:“他們兩個撲街了,那他們的地盤也就都空出來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越喃仔要是也死了的話,那這些地盤是不是又全歸你了?”


    四眼聞言身子一頓,目光閃爍。


    “每個月拿一份是拿,那三份也是拿,誰他媽的不想拿全部啊?”


    季布捕捉著四眼的表情變化,侃侃而談繼續往下說到:“越喃仔吞了我們的貨,還斬了我們的人,這件事肯定要了的。”


    “越喃仔要是撲街了,你覺得你那份還會有嗎?做人呐,有時候還是要有足夠大的格局。”


    “草!”


    四眼看著季布有些無語:“我求求你放過我行不行?讓越喃仔發現了,他會殺我全家的!”


    “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們三個。”


    季布看著鬆口了的四眼,繼續往下說到:“不止我們找不到他,差人也找不到他,但是,你肯定知道他們的動向。”


    “你隻需要告訴我他們三個在哪裏,剩下的事情我們去做,差人會保護你們全家的。”


    “差人?!”


    四眼表情一滯。


    “是的。”


    季布直言不諱:“差人現在也在找他們,大家都有共同的目的,所以為何不能達成合作呢?”


    “就跟咱們一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已,越喃仔必須死,不關於利益問題,麵子問題。”


    “我給你三分鍾思考的時間。”


    季布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點了點:“如果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那就當我季布沒說。”


    桌麵上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


    四眼皺眉吸著香煙,表情變幻不定的看著季布:“你剛才說的當真?!”


    “真。”


    季布點了點頭:“越喃仔必須死,麵子問題。”


    “好!”


    四眼深呼吸了一口,湊過腦袋來小聲的說到:


    “後天晚上,湯尼會在長貴酒樓給他老母過壽,他們三兄弟到時候肯定都會出現的。”


    “我敢保證,這一次他們三兄弟肯定會紮堆出現的,這是你們最好的機會。”


    “如果,你們要是沒能抓住他們,那就會遭到他們瘋狂的報複,湯尼三兄弟出了名的瘋狗。”


    “他們手裏養著一批越喃殺手,招惹上了他們,沒一個好下場的。”


    “後天晚上,長貴酒樓?”


    季布聞言點了點頭:“行,我心裏有數了,你先帶著你的家人藏起來吧。”


    他招了招手叫來服務生:“埋單。”


    從茶餐廳離開以後。


    季布帶著烏蠅驅車前往尖沙咀警署,這把烏蠅給弄的一愣一愣的:


    “大佬,咱們去警署幹嘛?那群差佬看到咱們豈不是...”


    “撲街。”


    季布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你怕什麽?你現在是正行,正兒八經的港島好市民,他們又能拿你怎樣?”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哦。”


    烏蠅仔細思考了一下,這才底氣足了幾分:“對啊,我現在可不是什麽爛仔,差佬看到我都得給我遞根煙。”


    “這就對了嘛。”


    季布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越喃仔就是條瘋狗,咱們要是正麵跟他們碰撞,白白損失自己人。”


    “如果把這件事情交給差佬去做,咱們不就坐收漁翁之利了嘛。”


    “高!”


    烏蠅頓時明了,衝季布豎起了大拇指。


    季布帶著烏蠅進入警署的接待室,稍作等待以後,苗誌華帶著馬軍走了過來。


    “馬Sir,這麽巧,咱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季布翹著腿坐在座位上,言笑晏晏的看著馬軍:“正好兜裏沒香煙了,讓我嚐嚐阿Sir的品味。”


    “哼。”


    馬軍麵對季布的調戲,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行了。”


    苗誌華掃了眼季布:“季先生,你說你有越喃仔三兄弟的情報,直接說吧。”


    “後天晚上,他們三兄弟會在長貴酒樓給他們的老母過生,那時候他們三個肯定都會露麵的。”


    季布也不磨嘰,開門見山。


    “哼。”


    馬軍伸手一叉腰,沒好氣說到:“你說他們會出現就會出現啊?!憑什麽信你!”


    季布也不搭理他,這讓馬軍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好了。”


    苗誌華嗬斥一聲,看向季布:“你的消息確定?”


    “嗯。”


    見季布點頭,苗誌華一錘定音:“行,那我心裏有數了。”


    “我有個條件。”


    季布伸出左手來,打量著自己的手指甲:“後天晚上的行動我也要參加,越喃仔還欠我一筆賬呢。”


    “靠。”


    馬軍一聽立刻反對:“你以為你是誰啊,讓你參加?你無緣無故給我們透露消息,你小子肯定也有問題。”


    “嗬!”


    季布輕哼一聲:“別說我看不起你,我是怕你把他們放走了,到時候越喃仔來找我麻煩啊!”


    “你!”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


    “馬Sir!”


    苗誌華再度嗬斥一聲,皺眉看著馬軍:“讓他參加吧,沒有他的信息,咱們也找不到越喃仔。”


    “行...”


    馬軍有些無語的點了點頭,心有不甘的指了指季布:


    “你小子最好老實點,要是讓我發現你有什麽問題,連你一塊拉!”


    事情敲定。


    季布伸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地圖來攤開在桌麵上,又摸出一支鋼筆來,開始做標注:


    “喏,這個就是長貴酒樓了,從地圖上來看,長貴酒樓出門口就是個岔路口。”


    “他們三個號稱很有孝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肯定不會丟下他老母逃跑的。”


    “到時候你們安排人手把長貴酒樓門口的兩條岔路口堵住,一旦開始行動第一時間先把路口堵死,防止他們開車逃竄。”


    “隻要堵住了馬路,他們肯定就跑不了,剩下能不能抓住他們就看你們差人的本事了。”


    “這裏。”


    季布拿著鋼筆標注出長貴酒樓的後麵:“酒樓後麵是個死胡同,不用怎麽關注,留給我就好了,我帶人堵在這裏。”


    “到時候,所有人員就位以後,由先遣部隊帶頭往裏麵衝鋒,裏麵的人一慌肯定是要跑的,到時候咱們就來個守株待兔。”


    “OK,結束。”


    季布打了個響指,把鋼筆往地圖上一丟:“我個人的初步計劃就是這樣的,理想狀態下按照這麽做應該是不會出問題。”


    他雙手抱著膀子,目光落在苗誌華、馬軍身上:“不知道兩位阿Sir覺得呢?你們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意見?”


    “……”


    馬軍有些無語的看了看季布,再看了看地圖,還真沒辦法反駁,季布製定的這個計劃,很合理。


    看來。


    一開始季布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過來的。


    地圖、鋼筆都早就準備好了。


    “看什麽看?”


    烏蠅捕捉到馬軍的表情,毫不客氣的譏諷到:“這個呢就叫做專業,專業懂不懂啊?!”


    “不是我蒼蠅吹水,要是我家大佬來警署當差,分分鍾秒殺你們這些什麽督察之類的啦。”


    “小子!”


    苗誌華斜眼掃了烏蠅一眼:“我發現你的話很多啊?要不要我單獨請你飲杯咖啡啊。”


    “哼。”


    烏蠅悻悻的縮了縮腦袋:“我告訴你,我烏蠅可不是嚇大的,我可是港島好市民。”


    “好。”


    苗誌華也不跟烏蠅計較,拍了拍手:“那就按照季先生這個計劃走,咱們再確認一下,如果有什麽變動再通知你。”


    “越喃仔要是抓住了,給你發一麵港島好市民錦旗。”


    “Thank Sir!”


    季布起身裝模作樣的敬了個禮:“好市民錦旗就算了,隻要以後馬Sir少去我的場子掃蕩就行。”


    “你們每去掃蕩一次,我少揾很多錢啊大佬。”


    “哼。”


    馬軍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從警署離開以後,季布又馬不停蹄的去找林昆了,並把自己的計劃重新跟林昆複述了一遍。


    “差佬?!”


    林昆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有些不開心:“這群死差佬沒一個靠譜的。”


    “我知道。”


    季布點了點頭,示意林昆不要著急:“咱們的那批貨還在他們手裏,如果不借助差佬的手,咱們就要不回來這批貨。”


    “差佬?!”


    林昆眉頭再度一簇:“不行,你這麽做風險太大了,如果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咱們...”


    “發現咱們什麽?我們都是正經商人的來嘛,誰有證據說咱們是做麵粉生意的?!”


    季布思路無比清晰的回答到:“差佬可以幫我們給越喃仔施加壓力,這樣,那批貨才能回到咱們手裏。”


    “咱們現在不單單是要做掉他們,這批貨同樣也非常重要,不是麽?!”


    他無比自信的看向林昆:“自古以來道上混的見到差佬都得繞著走,但誰說咱們就不能利用差佬了?”


    “嘶....”


    林昆吸了口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斟酌了一下倒也沒再多說什麽:


    “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醒目點。”


    ····


    兩天後。


    長貴酒樓。


    包間裏。


    湯尼、渣哥、阿虎三人齊聚,為老母過生,老太太年紀大了有點老年癡呆,吃飯也需要人伺候。


    任憑誰也想不到,在外麵持刀斬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湯尼三兄弟,此刻和顏悅色的伺候著老母,一點脾氣都沒有。


    三個人輪番上場哄著老母喝粥,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大哥。”


    阿虎推開包間的門從外麵走了進來,湊到湯尼的耳邊小說的說到:


    “情況不對勁,都這個點了,四眼竟然還沒有帶人過來賀壽,外麵的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啊?”


    湯尼聞言眉頭一皺,走到包間的窗戶口,掀起窗簾一角往外麵看了看。


    街道上確實空蕩蕩的,這才晚上八點,街道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完全不符常理。


    “渣哥。”


    湯尼來到正拿著勺子舀著艇仔粥的渣哥身邊,壓低著聲音道:“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渣哥不悅的嗬斥了一句:“還有什麽事情比老媽不吃飯更嚴重啊。”


    “不對勁。”


    湯尼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咱們的消息可能漏了,現在就走吧。”


    “嘶...”


    渣哥聞言不由吸了口涼氣,順著湯尼的眼神來到窗戶邊上離開窗簾一角往外看了看,思考了一下:


    “走吧。”


    “媽,走了走了,咱們回家吃飯去。”


    渣哥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母往外麵走去,湯尼跟阿虎兩人走在前麵,招呼著馬仔去外麵取車。


    幾人剛剛來到街道外麵。


    就在此時。


    街道上忽然車燈大量,明亮的閃光燈穿透酒樓的落地玻璃照射進來,無比刺眼。


    隻是片刻。


    幾台車子快速的衝了過來,此起彼伏的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一個個便衣下車後快速朝著酒樓包圍了過來。


    “草你媽!”


    湯尼看著來勢洶洶的眾多差人就要往外麵衝,但是卻被渣哥給攔了回來:


    “你跟阿虎從後門走,我帶著老媽走前門,給你們拖延時間。”


    “渣哥!”


    “走啊!”


    在渣哥的命令下,湯尼一咬牙叫上阿虎,兩人轉而鑽回酒樓,朝著後門走去。


    “還看著幹什麽!”


    渣哥吆喝一聲身邊的馬仔,示意他們幫忙把人送上轎車係上安全帶,自己鑽進駕駛室,朝著外麵的馬仔指揮到:“擋住他們。”


    自己則是隨便選了個方向逃竄而去。


    幾個馬仔躲在車子後麵,掏出手槍來朝著警方射擊,雙方隨即發生了交火。


    “開車追他們!”


    馬軍躲在車後開了一槍,吆喝著身邊的夥計,示意他們開車出去追堵。


    他的目光落在了長貴酒樓裏麵,剛才他看到湯尼跟阿虎兩人鑽進了飯店,指揮著夥計:


    “快快快,壓上去解決掉他們!”


    渣哥他倒是不擔心,外麵早就設好了關卡攔截,他此刻更關注的是跑回酒樓的湯尼兩人。


    公路上。


    渣哥開車載著老母快速的逃竄著。


    隻不過。


    這條路早就被堵死了,剛剛往前麵開了不過五十米左右,前麵的道路已經被交通管製,路障把整條公路攔截。


    “媽的!”


    渣哥一咬牙,一腳刹車點死,方向盤微微往邊上帶了帶,車身斜著對著前麵的路障衝撞了過去。


    眼看著渣哥要強行衝關,警員鑽進路邊的警車發動車子朝著渣哥衝撞了過來。


    渣哥油門點了點,原本準備強行衝撞過去,但是副駕駛的老母早已經受不了顛簸,剛才吃進去的艇仔粥全部吐了出來。


    “草!”


    渣哥思考了一下,還是點住了刹車,車子堪堪停下。


    立刻。


    警員一窩蜂衝了過來,打開車門把渣哥拖拽了出來,按倒在地卡上手銬。


    另外一邊。


    湯尼跟阿虎兩人鑽回酒樓後,腳步快速的朝著後門走去,打開後門一前一後的鑽進巷子,朝著前方的死胡同衝了過去,隻要翻越了這個死胡同就安全了。


    “噠噠噠...”


    兩人輕快的腳步聲在巷子裏響起。


    樹蔭下。


    一台麵包車悄無聲息的停在這裏。


    一陣微風吹過。


    樹葉“簌簌”作響,斑駁的陰影中,麵包車隱藏在樹蔭下若影若現。


    季布帶著烏蠅還有四個馬仔坐在車裏,靜靜的看著出現在視線中湯尼跟阿虎。


    “走!”


    湯尼一馬當先,腳底發力加速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踩著牆壁連番點踩,右手順勢扣住圍牆頂,一口氣衝到了胡同上,回頭衝阿虎伸出手:


    “來!”


    阿虎往後退了兩步,同樣一個發力,剛衝到一半,麵包車車門打開,兩把裝著消音器的手槍直接對準了他:


    “別動!”


    其中一人直接扣動了扳機打在阿虎的腳下。


    於此同時。


    另外一邊的車門的馬仔快速下車,槍口瞄準阿虎。


    原本還準備衝刺的阿虎,在槍口的威脅下,硬生生來了個急刹車,衝到了圍牆腳下。


    “又見麵了,湯尼哥!”


    季布笑嗬嗬的看著圍牆上坐著的湯尼:“我就在這裏隨便蹲蹲點,沒想到就等到了你們。”


    “草!”


    阿虎看到季布以後:“又他媽的是你!”


    “沒錯,就是你老豆我!”


    烏蠅抬起槍托砸在了阿虎的腦袋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媽的!”


    阿虎咬了咬牙,雖然不服氣,但是在幾把手槍的槍口下,非常識趣的沒有亂動。


    “湯尼,咱們來聊聊那批貨的事情吧。”


    季布抬頭看向坐在圍牆上的湯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冼偉渣肯定也被差人逮住了。”


    “阿虎我們就先帶走了,我給個號碼給你,什麽時候你要是想通了就聯係我。”


    “如果不想阿虎跟冼偉渣出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對不對?”


    說完。


    他一甩手示意馬仔帶走,看也不看圍牆上的湯尼:“湯尼哥,慢走不送!”


    馬仔將阿虎反捆後塞進麵包車裏,然後車子發動直接就開走了。


    “媽的!”


    湯尼坐在圍牆上表情陰晴不定的看著腳下的幾人,一咬牙直接從圍牆上翻越了下去,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很快。


    巷子裏就再度恢複了平靜。


    季布帶著烏蠅坐進了旁邊停著的轎車裏,聽著外麵街上傳來的動靜,優哉遊哉的抽著香煙。


    約莫五六分鍾後。


    馬軍帶著夥計衝進了酒樓,先是對著酒樓搜尋了一番沒有發現湯尼阿虎兩兄弟的影子,隨即來到後麵的巷子。


    季布、烏蠅兩人從車上下來,目光看向馬軍:“情況怎麽樣?!”


    “嗯?”


    馬軍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著他們兩個:“他們沒有往這邊跑?!”


    “沒有啊。”


    季布兩手一攤,疑惑的搖了搖頭:“這裏一直都很安靜,根本沒有人從後麵出來過。”


    “不可能!”


    馬軍一臉的不相信,隨即在他們車裏搜尋了起來,沒有發現任何結果:


    “我頂你個肺啊,我早就覺得你們有問題,無緣無故要參與我們的這次行動,老實交代,人是不是你們放走了!”


    “喂!”


    烏蠅伸手一指馬軍:“你他媽在說什麽呢。”轉而回頭看向季布:“大佬,他毀謗我,他毀謗我啊!”


    他氣急敗壞的盯著馬軍:“撲街,小心我告你毀謗啊!我不光要投訴你,我還有權讓我的律師起訴你!”


    “放肆!”


    馬軍抬手抓住烏蠅的右手手臂,跟著一扭直接將烏蠅上半身按倒在了轎車引擎蓋上。


    “咣當。”


    烏蠅身上掉下來一截鍍鉻的自來水鐵管,聲音清脆。


    “這是什麽!”


    馬軍彎腰撿起自來水水管,指著被切割成尖銳的一端:“來,你解釋解釋!”


    “草!”


    烏蠅理直氣壯的馬軍:


    “我們是來這裏堵湯尼他們的,對付他們這種冚家鏟,我帶根自來水水管防身,是不是很合理啊?!”


    “嗬嗬。”


    季布輕笑一聲,斜眼掃了馬軍一眼:“行了,差不多得了,好歹你們也抓住了冼偉渣不是?”


    “湯尼、阿虎跑了,有冼偉渣在手裏,難道還怕他們兩個不出來?!”


    他不由分說的把馬軍扣著烏蠅的手打開:“你要是覺得我們有問題,那你就去找你的上級問清楚。”


    “呸!”


    烏蠅活動著隱隱發痛的右手:“你真是不知好歹啊,幫你拉人還他媽懷疑我們兩個,撲街!”


    說完。


    兩人鑽進轎車,大搖大擺的開車離開了。


    “馬Sir。”


    夥計看著驅車離開的兩人:“咱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攔住他們。”


    “算了。”


    馬軍皺眉擺了擺手。


    烏蠅的話讓他無法反駁,但是他又總感覺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點不對,到底哪裏不對,自己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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