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


    差人開著警車抵達現場,快速的衝進巷子裏。


    短短的幾秒鍾以後又有人快速的跑了出來,抱著路邊的垃圾桶開始嘔吐了起來。


    林國平眉頭微皺的看著巷子裏的慘狀,死的死傷的傷,指揮著現場開始清理。


    沒多久趕來的白車黑車在現場忙碌了起來。


    “媽的!”


    林國平看著下屬在現場清點出來的裝在證物袋裏的子彈殼,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不是跟我說簡單的三五槍的事情嗎現場這麽多子彈殼,打警務處都夠了吧!”


    巷口。


    爆炸過後的痕跡明顯,轎車還在繼續燃燒著。


    “嗬嗬,這麽多條槍,還有手雷爆炸。”


    林國平臉色陰沉的掃視著現場,指揮著下屬繼續清理現場,小聲的嘀咕道:


    “冚家鏟,你他媽也太高看我的本事了,你這是想要玩死我啊”


    公路上。


    幾台轎車快速的穿梭在空蕩蕩的城市街道,穿過觀塘回到尖沙咀。


    阿筠右手手臂骨折,直接送到了最近的醫院,安排兩個人看守負責她的安全。


    阿筠盡管非常害怕,但是也不無理取鬧,心有餘悸的鬆開了抱著的季布,讓他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另外幾個受槍傷的兄弟沒有生命危險,自然不敢往醫院送,全部拉到自己發展起來的小診所處理傷口。


    半個小時後。


    一家廢棄的倉庫庫房裏,集滿灰塵的吊扇在風的吹拂下“嘎吱”蕩漾著,撩動燈光。


    最中間的位置。


    中年以及另外三人跪倒在地在地上排成一排。


    季布負手站在庫房大門口,嘴裏叼著香煙目光看著外麵的黑夜,麵無表情道:


    “天虹,我要知道指使他們做事的人在哪裏。”


    “嗯。”


    駱天虹應了一聲,轉身跨步來到大廳中間,麵無表情的看著中年,語氣冷淡的說到:


    “韓琛指使你的做的他人現在在哪裏!”


    “嗬嗬。”


    中年抬了抬腦袋,撕裂的眉角血跡凝固,模樣有些慘淡,冷笑一聲:


    “都是出來撈的,如果一點江湖道義都沒有,我他媽的還出來混個屁!”


    “很好。”


    駱天虹點了點頭,額前垂落的藍色劉海跟著顫了顫:“我駱天虹最欣賞你這種人了。”


    說話間。


    他一抬手,旁邊的馬仔立刻端上來一個鐵盤子,裏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工具。


    他隨手抽出裏麵的鐵鉗來,手指夾著鉗子握了握,鉗口咬合碰撞在一起,聲音清脆。


    馬仔看著拿起鉗子的駱天虹,跨步上去來到中年的麵前。


    “哼!”


    旁邊。


    跪在地上的三個馬仔見狀,身子抽搐止不住的顫抖著。


    視覺加聽覺的雙重刺激下,代入感很強,恐懼深入骨髓。


    “嘖。”


    駱天虹隨手把鉗子丟在了一旁,抽出腰間別著的大黑星來,擼動槍管槍口對準了旁邊跪著的馬仔。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的胸口:“說吧,誰讓你們做的他們人現在在哪裏!”


    “不要...”


    馬仔表情恐懼的搖著腦袋,身子無比抗拒的朝著後麵退去。


    “砰!”


    大黑星槍口冒著火舌,射進馬仔的胸膛上帶起一陣血霧來。


    馬仔身體抽搐了一下筆挺的倒在地上,抽抽兩下沒了動靜。


    “下一位。”


    駱天虹槍口一轉,轉而對準了另外一個馬仔,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藍色的劉海搶眼:


    “說吧。”


    “mary!”


    馬仔看著中年跟同伴的慘狀,不再有任何保留的跟著說到:


    “是韓琛的老婆mary安排我們這麽做的,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不知道,我們隻是辦事的。”


    他一邊說,目光轉而看向了那邊的中年。


    “很好。”


    駱天虹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了大黑星不再為難他,轉而再度來到中年跟前。


    他重新抄起了鐵鉗蹲在了表情虛弱臉色蒼白的中年跟前,目光上下的打量著他。


    繼而。


    駱天虹身手抓著中年的下巴,手掌用力一捏強行捏開中年的下巴,鉗口伸進中年的嘴裏。


    “我說,我說!”


    中年拚命的往後退去,目光恐懼的看著駱天虹:“我說,我說,求求你不要再搞我了,給我個痛快!”


    “草!”


    駱天虹笑著抬手拍了拍滿是冷汗的中年的臉蛋:


    “剛才你還跟我說江湖道義呢,現在怎麽不講江湖道義了禍不及家人,你們做這種損招,還跟我談道義!”


    他一巴掌把中年甩在地上:“你他媽早點說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嘛,非得跟我裝骨氣。”


    “是mary指使我們這麽做的。”


    中年說話牙齒漏風,鮮血口水伴隨著順著嘴角往外滴落著:


    “我們也不知道她現在會在哪裏,她有好幾個落腳點,而且一直都是她來找我們,我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不知道她會在哪裏。”


    “哦”


    駱天虹眯了眯眼,簡單的思考了一下,拿出一台手提電話丟在了他的手裏:


    “該怎麽做,你比我更清楚!”


    “好。”


    中年無比虛弱的點了點頭:“給我根香煙,給我根香煙。”


    “行啊。”


    駱天虹起身從兜裏摸出香煙來點上嘬了兩口,而後塞進了中年的嘴裏。


    中年嘬著香煙裹了兩口,“咳咳”鮮血伴隨著口水吐出,將香煙染紅。


    他叼著香煙,身子抽搐的用完好的右手拿起手提電話,然後撥出去一串號碼。


    沒多久。


    電話接通後。


    “喂。”


    mary的聲音在那邊響起:“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冚家鏟!”


    中年聲音低沉的咆哮著:“事情辦的怎麽樣你心裏沒數啊!折了,我的人差不多全折了!”


    “草你媽的,你不是說會幫我攔住他們的人麽他們的人怎麽全都跟過來了,不但人進入了觀塘,手雷,手雷都帶過來了,你他媽怎麽攔的”


    中年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質問與嘶吼,宣泄著自己的怒火。


    今天晚上這場巷戰,打的他太憋屈了,原本的勝券在握變成了心有餘悸。


    就是因為mary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證她會搞定季布的人,所以他才掉以輕心,在季布進來以後沒有第一時間將其開槍擊殺。


    “……”


    mary聞言沉默了下來,得有好一會的時間,她這才輕聲安撫了一句:


    “你跟我這麽久了,道上的事情你自己心裏也有數,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我也沒有辦法。”


    “不過你放心,你跟你的兄弟們的安家費,該給的我都會給到你們。”


    “安家費!”


    中年聞言冷笑了一聲,重重的嘬了口香煙:“本來就是該給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什麽時候給我,我拿到錢就跑路,如果你要是不想出這筆錢,我會找你的。”


    “會給你的。”


    mary語氣依舊平穩,聽著中年的語氣:“這樣吧,你們兄弟幾個先藏起來,等到合適的時間我會聯係你們的,你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多少人”


    中年甕聲甕氣的質問到:“知道我還有幾個人,然後好安排人做掉我們!”


    “這件事沒做成,但是該給的鈔你一分都不能少我,立刻馬上,我要看到鈔!”


    “好。”


    mary點了點頭,再度安撫道:“你給我點時間,我先準備錢,準備好了立刻就聯係你,保持電話暢通。”


    說完。


    她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我...”


    中年拿著斷線的電話,張了張嘴然後看向了一旁的駱天虹:“她掛了。”


    “大佬。”


    駱天虹拿著電話來到季布的身邊:“mary應該是驚了,並不相信他們了。”


    “嗯...”


    季布抖了抖手裏的香煙煙灰,煙灰簌簌落下:“繼續跟一跟他們,一有機會,直接做掉。”


    “還有,安排人出去給我一家一家的找,一定要給我查出韓琛的住處來!”


    他接過手提電話,轉而撥出了一串號碼打給了林昆,林昆一夜未睡,聲音有些疲憊。


    “昆哥。”


    季布言簡意賅匯報情況:“韓琛的老婆mary安排人做的這件事情,他們人在哪裏,正在找。”


    “阿筠的手骨折了,正在醫院救治,沒有其他的什麽生命危險。”


    “好,我心裏有數了。”


    林昆沉沉的應了一聲,掐滅了手裏的香煙掐滅在塞的滿滿的煙灰缸裏:


    “辛苦你們了,你們先休息整頓一下。”


    掛斷電話以後。


    林昆伸手按著桌子站了起來,起身來到老婆周儀的臥室門口,擰開把手開門。


    周儀躺在床上,床頭的小台燈照耀著。


    他站在門口,看著房間裏背對著自己還沒有入睡的周儀,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那個...”


    林昆深呼吸一口,跟著說到:“阿筠已經被阿布帶回來了,手臂骨折了,其他的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太過於擔心,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這一次是我沒有處理好我的事情,傷害到了你們,你信我,這是最後一次。”


    周儀背對著他,沒有搭理她。


    “早點休息吧。”


    林昆說完輕手輕腳的把房間門關上,拿起一旁的外套來,起身走了出去。


    房間裏。


    周儀慢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踩著拖鞋來到窗簾邊上,拉開一角看著樓下正彎腰鑽進車裏的林昆,重重的吐了口氣。


    “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責怪你,我隻希望你能早點抽身剝離出來。”


    她嘴唇微啟,喃喃自語:“我不希望以後孩子沒有爹地,我隻想你安安穩穩的陪著我”


    車裏。


    林昆抬頭往別墅二樓看了一眼,然後扭頭看向前方,衝司機說到:


    “去洗衣街。”


    車子緩緩啟動,朝著目的地而去。


    槍戰現場。


    林國平處理了現場工作安排以後,先行開車離開回去匯報工作。


    他坐進車裏,然後拿出手提電話打了出去:“琛哥,怎麽回事啊現場打的這麽凶!”


    “啊”


    韓琛聞言一愣。


    到現在為止,mary還沒有給他回信呢。


    他不由下意識的看向左手抱著右手手臂,右手端著高腳杯站在落地窗前抿著紅酒的mary。


    “死人啊,死了好幾個啊,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啊,巷子裏躺下了不少啊!”


    林國平沒好氣的沉聲說到:“而且,我好像沒有看到他們的人,你不是說很簡單的一件事嗎”


    “現在鬧這麽大動靜,我怎麽捂!搶劫!火並!說出去上麵會相信嗎!”


    “……”


    韓琛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不妙:“該怎麽處理你心裏有數,這件事我會再聯係你的,就先這樣吧。”


    他根本來不及跟林國平多說,掛斷電話以後直接走到mary的身邊:


    “出事了,你的人沒有給你回消息!”


    “嗯...”


    mary此時眉頭緊皺,喃喃自語:“他們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失手了,現在在找我要安家費...”


    “安家費!”


    韓琛聞言眉頭一皺:“很急!”


    “很急。”


    mary抿了抿嘴唇,放下高腳杯來摸出細支的女士香煙點上,吐出一口煙霧:


    “沒道理會失手的,該攔截的都攔截了,季布的人沒道理這麽快支援到現場的。”


    “現在已經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了。”


    韓琛搖了搖頭,簡單的思考了一下跟著說到:“國平給我信了,說現場打的很激烈,還有手雷。”


    “手雷肯定是季布他們的,所以我懷疑你的人沒打贏,更沒有跑掉。”


    他說話的語速很快:“你有沒有跟他們見過麵他們知不知道你在哪裏”


    “見過。”


    mary搖了搖頭:“但一直都是單線聯係,你知道的,我手裏的人都是幹一些別人幹不了的活,所以向來都是我單線聯係他們。”


    “那就好。”


    韓琛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這夥人不能再用了,他們應該已經沒了,別管他們了。”


    “這次的事失手,應該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林昆這個人睚眥必報,肯定已經滿大街的在找咱們了。”


    “我現在就幫你安排,幫你安排最快的飛機去傣國躲一躲,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對不起!”


    mary咬了咬牙,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走了,你怎麽辦老板那邊....”


    “放心好了。”


    韓琛故作輕鬆的攤了攤手:“你先走,我隨後就到。”


    “既然現在大家都已經玩到這一步了,躲不掉的,你明天晚上走,我約林昆見麵拖住他,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們的事情搞砸了,老板雖然很不開心,但是他還不能看著我死,他會幫我的。”


    “把你送走以後,我也就沒有任何顧慮了。”


    “我....”


    mary還想再說什麽,但是被韓琛直接打斷了。


    “好了,沒事的。”


    韓琛將mary抱進懷裏,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了。”


    把mary安撫好送回臥室,韓琛折身來到洗手間裏打開水龍頭,捧著水往臉上潑著,用了的搓了搓臉蛋子,長出一口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好一會。


    他拿著毛巾走出洗手間,點上雪茄來到露天陽台上,拿出手提電話來打了出去。


    “昆哥”


    韓琛語氣輕鬆,似笑非笑道:“你的馬有點東西啊,這都能讓他把人給搶走了。”


    “嗬嗬。”


    林昆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路燈:“韓琛,你玩的挺花啊”


    “還行。”


    韓琛點了點頭,簡單的思考了一下:“你看,咱們這樣玩也沒意思,不如明天晚上見個麵”


    “後天我就離開港島了,來不來隨你,不過你要小心點了,很危險的。”


    “行啊。”


    林昆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那就明天晚上見。”


    “好。”


    韓琛笑著應了一聲:“那我備好酒等你咯。”


    說完。


    他直接就掛斷了電話,目光看著遠處港島的霓虹,得有好一會再度打給了老板。


    “晚上的事情,動靜很大啊”


    老板沙啞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這麽大動靜,人沒有抓住!事情沒有辦成!”


    晚上的事情。


    警隊裏的耳目已經告訴他情況了。


    “是的。”


    韓琛倒也沒有狡辯,沉聲道:“這次的事情是我的人辦事不利,太沒用了。”


    “你還知道啊!”


    老板冷笑一聲,語氣玩味的跟著說到:“我怎麽忽然就發現,你做事好像有點讓人失望啊!”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失手的時候。”


    韓琛語氣平穩,嘬了口雪茄,左手拿捏著雪茄不停的左右旋轉著:


    “林昆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這次原本是想拿他的家人要挾他的,但是沒有得手。”


    “我老婆mary得先走,需要你幫幫我。”


    “怕了!”


    老板聞言再度冷笑一聲:“阿琛啊阿琛,既然你們都打算用這種損招了,拿林昆的家人說事,知道這是一條死路,為什麽還要失手啊!”


    “現在失手了你怕了,怕mary出事所以送她走”


    “嗯。”


    韓琛咬了咬牙,目光深邃的看著遠處的黑夜:“是這樣的,我要送她先離開港島,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你自己處理吧。”


    老板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拋下了一句話:“這點小事還要我來幫忙我忙的很。”


    “怎麽這就要棄了我了”


    韓琛聽著老板的話,眼角不由眯了眯,吸了吸鼻子跟著往下說:


    “我還沒把這件事情搞定呢,我可以。”


    “你做你的。”


    老板也不遮掩自己已經準備放棄韓琛的事實:“我會再重新安排人去做這件事情的。”


    “你能搞定就搞定,搞不定我自己想辦法,你已經讓我非常失望了。”


    “草!”


    韓琛聞言整個人情緒爆發,左手拿捏著的雪茄被他砸在地上,火星子在黑夜中跳躍又快速湮滅:


    “我說,我明天要送mary走,你幫我安排!我沒什麽要求,我要送她走!”


    他聲音尖銳而沙啞,一字一頓的低吼道:“讓mary安全離開,你他媽的聽懂了嗎!”


    “她要是走不了,大家都玩完吧,我這些年幫你幹了多少髒活現在讓你幫我送個人走,你他媽就不願意了!”


    “mary走不了,我他媽也不幫你玩了!”


    “”


    老板在聽到韓琛的情緒爆發以後,整個人明顯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電話裏不由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


    得有好幾秒。


    “呼...”


    韓琛重重的吐了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語氣緩和下來,沉聲道:


    “不好意思,情緒有些激動。”


    他平複著自己的情緒,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語氣重新歸於平淡:


    “你幫我安排差佬護送mary離開,把她送離港島就行了,我這個要求不過分的。”


    “她明天晚上走,明天晚上我會約林昆見麵的,林昆現在這麽恨我,我約他他肯定會露麵的。”


    “我用我做誘餌把林昆約出來,再安排差人到現場,我會設法激怒林昆逼他開槍,這樣差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開槍打死他。”


    “林昆身上很髒根本禁不起查的,他非法持械意圖殺人就是一個很好調查他的理由。”


    “林昆一死,季布也忙著撇清自己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沒了林昆季布的幫助,剩下的倪家就很好收拾了,通信公司的股份你依舊可以吃下。”


    “你覺得如何!”


    說完。


    韓琛不再說話,拿著電話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著電話那頭老板的回應。


    “看來,你已經沒招了。”


    老板簡單的斟酌了一下韓琛的這個計策:“不過也行,是時候解決林昆了,用你做餌,確實可以。”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點了點:“那我安排一下吧,明天讓差人護送mary去機場離開這裏。”


    “明天晚上的局,你準備讓哪個差人跟你配合我幫你安排”


    “我自己安排吧。”


    韓琛簡單的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你的人我怕跟我沒有默契,我用我的人吧,我自己聯係。”


    “隨你。”


    老板倒也沒再堅持:“那就這樣,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失手了。”


    “當然!”


    韓琛咬了咬牙,語氣無比肯定的說到:“五年前,我能拍死林昆,這一次,我一樣能拍死他!”


    “好。”


    老板點了點頭便掛斷了電話。


    “啪!”


    電話掛斷的瞬間,老板拿著手裏的電話直接就砸了出去,整個人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瞪大著眼珠子盯著前方地上翻滾彈跳了幾番的手提電話,緊咬的牙關臉頰兩側咬肌明顯。


    似乎是不解氣。


    他抬手再度一掀,桌上擺放著的東西在手臂橫掃之下七零八落的灑落一地。


    “冚家鏟!”


    老板大口的吐了口氣,胸膛肉眼可見的上下起伏著,臉上的肌肉抽搐:


    “韓琛啊韓琛,你他媽的敢威脅我!誰他媽的給你的膽子!


    ”


    “草!”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上,桌麵跟著都顫了一顫:“你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敢對我叫!”


    老板攥了攥拳頭,摸出雪茄點上,重重的吮吸了一口,然後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疊子文件來。


    文件在手指的撚動下,四份文件依次展開,分別是警隊裏幾個人的資料:


    林國平、陳俊、楊錦榮、黃初生。


    “韓琛,你很有腦子,知道背著我自己偷偷往警隊裏放臥底,培養自己的人。”


    老板陰冷的目光依次掃過檔案資料上四人的照片:“但是你忽略了一點,你是黑的,他們現在是白的啊!”


    “當差的人,最怕的就是跟黑的人有關係啊!”


    “嗬嗬。”


    他夾著雪茄的手指在桌麵上很有節奏的點了點:“你準備找誰幫你辦事啊!”


    雪茄冒出的煙霧,在隨著手指的點動而跟著運動,煙霧繚繞而上。


    淩晨一點。


    洗衣街。


    一台轎車停在了昏暗的巷子口。


    林昆打開車門從後座鑽了出來,落地後跺了跺腳,拉拽了一下衣領子,扭頭往四周看了看。


    身後。


    保鏢跟著下車。


    “在這裏等我。”


    林昆掃了眼眼前昏暗的巷子,朝著保鏢吩咐了一句,跨步朝著巷子裏走去。


    巷子燈光幽暗,掛在牆上的路燈發出暗黃的燈光。


    林昆跨步走在巷子裏,幽暗潮濕的巷子兩側,時不時都能看到隨意懶散躺在地上的流浪漢。


    一股難以言說的難聞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往裏走了約莫十來米。


    林昆看著牆角躺著的流浪漢隨即停下了腳步,然後轉身麵朝著流浪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抬了抬腳,堅硬的鞋底觸碰在地麵上,碰撞的聲音清脆。


    渾身異味的流浪漢有感,惺忪的睜開眼來隨意的掃了眼林昆,然後不以為意的扭了扭身子麵對著牆壁。


    得有好幾秒。


    流浪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身子顫抖了一下,猛地一下再度轉身過來,目光死死的盯著林昆。


    既然。


    他整個人猛地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


    “昆...昆哥。”


    流浪漢衣衫襤褸,滿是髒汙的衣服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披撒在肩膀兩側頭發油膩腥臭。


    滿是汙漬肮髒的臉上,雜亂無章的胡茬彌漫在下巴與嘴唇之上,黯淡無光。


    “阿蠻。”


    林昆抬了抬眼皮子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說到:“起來吧,走,去喝一杯。”


    “我....”


    阿蠻張了張嘴,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我不配,我沒臉見你。”


    “走吧。”


    林昆再度掃了他一眼,轉身朝著巷子外麵走去。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阿蠻跪在地上,看著林昆朝外走去的背影,表情變化了好幾番以後,咬了咬牙隨即起身,快速的跟了上去。


    他隔著林昆保持著好幾個身位,怕自己身上的氣味傳遞到林昆身邊,遠遠的吊著。


    兩人出了巷子並沒有上車,而是朝著洗衣街裏走去,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然後在一家洗浴中心門口停下。


    林昆跨步走了進去。


    阿蠻看了看,隨即跟了進去。


    “草!”


    門口的牽引看著髒汙臭味撲鼻的阿蠻,罵了一句就要攆人:


    “哪裏來的撲街,瞎了眼啊!”


    “等等。”


    林昆皺眉叫住了馬仔:“他是我的朋友。”


    “我頂你個肺。”


    馬仔被林昆給氣笑了:“你朋友又怎麽了他這個樣子下去,我還怎麽做生意啊!”


    “啪。”


    林昆從兜裏摸出一疊子鈔票來拍在前台上:“五分鍾,給我清出一個池子。”


    “當然。”


    馬仔看著這滿滿一疊子得有好幾萬的鈔票,立刻露出了笑臉來:


    “大佬稍等,馬上好!”


    幾分鍾後。


    阿蠻泡在熱氣騰騰的池子裏,清洗著身上的髒汙,池子裏的水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快速變黃、變黑。


    二十多分鍾後。


    阿蠻從池子裏出來,洗去髒汙的他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長發被紮成辮子在腦後,臉上的胡須也被修剪了一下。


    此時的阿蠻多了幾分中年男人成熟的氣質,整個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隻不過。


    他臉上兩道自臉頰由上自下的疤痕看上去尤為的猙獰,縫合的痕跡如同兩條蜈蚣一般猙獰的盤踞在臉上,多了幾分戾氣。


    一家臨街的燒烤攤上。


    兩人相對而坐。


    桌上擺放著滿滿的一桌子菜式,林昆抿了口啤酒,看著對麵隻是悶頭喝酒的阿蠻:


    “阿蠻,算下來,咱們已經五年時間沒見麵了吧”


    “咕咚...”


    阿蠻仰頭將杯中的啤酒喝下,抬手擦了擦嘴角,而後點上一根香煙,一口氣吸了小半根,煙灰凝聚的老長:


    “算上今天,五年零六個半月,剛剛好!”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煙霧,整個人眼眶子跟著變得通紅,牙關緊咬的看著林昆:


    “五年前,因為我,昆哥冤枉了地藏,斬了他三根手指,地藏還被抓進去蹲監,到現在,差不多也該出來了。”


    “五年前,因為我,昆哥被韓琛算了,輸的很徹底,被打的喘過氣來,手下地盤損失一半,港島的地盤差點全部輸沒了。”


    “五年!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因為我阿蠻,太過於自負太過於天真,中了韓琛的道。”


    說到這裏。


    他重重的咬了咬牙,手指緊緊的夾著香煙,凝聚的煙灰掉落在他的手上,眼眶通紅的看著林昆:


    “我沒臉麵對昆哥,沒臉麵對地藏,更沒臉活著,當年,昆哥就應該斬了我!”


    “如果不是我,事情不會發展成這樣子的。”


    他抬手扇著自己耳光,聲音清脆下手很重,臉頰也在快速的變紅:


    “我沒用,我對不起昆哥,對不起地藏!”


    “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林昆拿起酒杯將杯中的啤酒送入口中,吞咽而下:“你跟地藏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直都把你們當親弟弟看待。”


    “那件事怪我這個做大的責任,責不在你,你雖然錯了,我也有一部分原因,所以我不斬你。”


    “地藏,也是我對不起他,斬他的三根手指頭,也是我的過錯,著了韓琛的道,冤枉了他。”


    “昆哥!”


    阿蠻腦袋低垂了下來,坐在座位上身體抽搐低聲的抽泣著。


    “好了!”


    林昆提了提聲線,拿起酒瓶把兩人杯中的酒滿上:“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已經發生了,再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改變不了什麽。”


    “呼...”


    阿蠻重重的吐了口氣,重新抽出一根香煙來,煙頭對著手裏還沒熄滅的香煙吸了吸,直接續上:


    “最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有什麽我可以幫昆哥做的,我一定會做。”


    “好。”


    林昆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韓琛綁了我的小姨子,但是被我的人搶回來了。”


    “季布”


    阿蠻抬頭看了眼林昆,看著他微微頷首,而後又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早就聽說昆哥手裏季布這個頭馬,確實有點本事,比我們那時候還威。”


    “韓琛做事沒品,我很生氣。”


    林昆手指拿捏著麵前的酒杯,酒杯在手掌的把握下旋轉下左右轉著:


    “他明天晚上約我見麵,我想你幫我做掉他。”


    “好。”


    阿蠻想也不想的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抬頭看著林昆,笑道:


    “謝謝昆哥,謝謝昆哥給我機會,我自己會搞定的。”


    “吃飯吧。”


    林昆端起酒杯再度一飲而盡。


    “好。”


    阿蠻笑著點了點頭,重重的嘬了口香煙,胡亂的把煙蒂掐滅在桌子上,抓起麵前的燒烤,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來。


    林昆坐在對麵,看著大口吃飯的阿蠻,表情古怪的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多了一絲不舍:


    “你臉上的傷疤怎麽回事你這幾年的變化很大,一開始我差點都沒有認出你來。”


    “嗬嗬。”


    阿蠻拿著釺子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吞咽下嘴裏的食物,無所謂的笑了笑聳肩道:


    “罪有應得吧,被人弄的,沒關係,已經過去了。”


    這時候。


    林昆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


    “喂”


    林昆拿起電話。


    “明天晚上七點,韓琛的老婆mary在九龍機場坐飛機離開去傣國,有差佬送她走。”


    “啊”


    林昆聞言一愣。


    “嗬嗬。”


    電話那頭隻是笑了笑,而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頓飯吃了得有一個多小時。


    送走林昆以後,阿蠻再度折身來到洗浴中心,然後在垃圾桶裏翻找出已經被洗浴中心丟掉的原先的那套衣服,回到巷子裏以後重新穿了回去。


    跟著。


    他來到一堆垃圾裏,把垃圾桶撲倒然後鑽了進去,挨著牆角在裏麵翻找了起來。


    臉上、頭發上,很快就沾染著垃圾堆裏的油膩汙垢,再度恢複了之前臭烘烘的模樣。


    垃圾堆裏。


    阿蠻在裏麵翻找了許久以後,推開最裏側挨著牆角的垃圾,撬開外麵鬆動的磚塊來,裏麵是個暗格,伸手進去掏了掏。


    沒多久。


    一個被塑料包裹著的袋子被拉拽了出來,打開,裏麵是黃色的油紙布。


    攤開。


    裏麵包裹著的一把黑色的黑星露了出來,槍械的狀態包持的不錯。


    阿蠻拿出大黑星,動作熟練的把黑星給拆卸成一個個零件來,仔細確認了黑星的狀態後又重新把零件裝了回去,再度複原。


    他拉動槍栓手指搭在扳機上直接扣動。


    “哢擦!”


    空機聲清脆利落,無比幹脆,槍況沒有問題。


    跟著。


    阿蠻抬手退出彈匣來,從兜裏拿出林昆給自己的子彈來,一顆一顆的往裏麵按壓了起來。


    “鋥!”


    彈匣的彈簧在子彈的按壓下發出機械的聲音,黃澄澄的子彈一顆一顆的進入彈匣。


    第二天。


    下午五點。


    韓琛左手拉著行李箱,右手摟著mary的腰身從別墅裏麵走了出來,穿過外院送到門口。


    門口。


    轎車啟動已經等待多時。


    “阿琛。”


    mary有些不放心的轉身看著韓琛,伸手撫摸的著他的臉龐:“我有點....”


    “放心好了。”


    韓琛笑嗬嗬的抓著她的手掌:“我能搞定的,你先暫避鋒芒,不然林昆肯定一直找你。”


    他怒了努嘴,示意了一下不遠處停在那裏的轎車:“喏,老板專門安排了差人送你。”


    “放心好了,這一路肯定一帆風順,落地傣國以後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mary用力的點了點頭,將韓琛抱進懷裏。


    韓琛笑嗬嗬的抱著mary,抬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好了,走吧,記得call我。”


    “嗯。”


    mary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即彎腰鑽進轎車裏。


    車子前行。


    停在後麵的車子立刻跟了上來,搖下車窗抬手跟韓琛打了個招呼,然後開了出去?


    ??


    “呼...”


    韓琛深呼吸一口,看著離開的轎車,折身來到別墅。


    他拿起手提電話來,簡單的思考了一下,隨即拿起電話來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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